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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也是条海狼!贪婪、凶残、阴险,和其他海兽狼狈为歼,野心勃勃。”宋q龄不客气道。
“这是对我最好的评价!”司徒南淡淡一笑,一点也不生气,好像云淡风轻的样子。
舔了舔嘴唇,语重心长道:“北极熊也罢,海狼也好,总会要伤人的。就拿我们脚下的这土地来说,大多数人生活在陆地上,北极熊威胁更大,尽管它现在有些虚弱,收起爪子,外面披了件看起来柔顺的皮毛,但别忘了它那肥硕的躯干还压着我们曾经的领地。哦,我忘记了,列宁已经死了,死了好久了!”
宋q龄不说话,看司徒南的眼神隐隐冒出一丝火,她气愤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见这个阴险虚伪的家伙。
只是家里人和他纠葛太多了。而自己这些年,不也被隐隐排斥在外么?
她正要说些什么,窗外就传来汽车声,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声音欢快地进来了。
“二姐,你可回来了,我可想你了。”宋子良快步过来拥抱宋q龄。()
342宋二小姐回家
“子良,你来了。”
宋q龄好几年没见,宋q龄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心头涌起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心里高兴,默默地打量弟弟,眼里泛着柔光。她圆圆的脸像是被春风吹开了一样,浑身散发出一种由衷的喜悦,一点也没有刚才的不快。
“路途可好?前两天,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我高兴得睡不着觉,连夜从武汉赶回来了。”
宋子良拉着二姐坐下来,心情也很激动,不停地嘘寒问暖。
“路上挺好的,正好赶上了轮船招商局添置的新船,比往年从天津到上海快多了。”
宋q龄笑道,稍稍平伏激动心情,又看了看宋子良一眼,心里有些感慨。
宋子良身材不算高大,脸上也残留些许青春的痕迹,隐隐有些稚气,却有股成熟的气质。
宋子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姐姐后面的小屁孩了。
不过姐弟的感情依旧没变,这点又让宋q龄感到欣慰。
沉默了一会才张口问:“好几年没见,家里都好吧?”
司徒南看着这兄妹情深,心里不得不承认,宋家姐妹里,宋老二更有亲和力,这圣母的光辉真不是盖的。刚才自己态度那样强硬,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见这姐弟有很多话要说,一时也无法顾及自己,轻轻地咳了一声:“那个,你们先聊,我想起还有些事先走了。”
“啊?”
宋子良微微张开口,才想起司徒南来,见司徒南起身往外走,他点了点头:“好的,那晚上再见了。”
宋q龄抬起眼皮,撇了司徒南一眼,没有说话,见司徒南朝自己点了点头,她也矜持地回了一下,脸上倒是一点没有挽留的意思,她恨不得这个家伙快点滚蛋。
这两人态度很是冷淡啊!
宋子良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想道。
“二姐,刚才你们吵架了?”他试探着问道。
“没。只是有些话不投机罢了。”宋q龄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似乎不想谈起这个话题。
“哦,那就好。”宋子良心想:没吵起来就好,家里的几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彪悍,二姐再怎么随和也是心高气傲的人,而刚刚离去的那位更是说一不二,他们真吵起来我头就大了。幸好——宋子良松了口气。
“姐这些年和家里联系不多,没怎么关心你,一眨眼,你就长大了。给姐说说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还有母亲、大姐、美龄、子文他们,都还好吧?”
宋q龄又拉起宋子良的手问道,显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提到家里的时候,心情有些急切。
宋家如今成了国内最有势力的家族,对宋家的境况宋q龄如何不了解?话从面前的弟弟口中说出来,感觉会比读报纸时大不一样。
“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本想到家里的公司工作的,不过在三姐夫——嗯,司徒先生的建议下,跟了刘鸿生,去苏州办火柴厂。当年水灾,不少人流离失所,火柴厂招了不少人,也算给一些人提供了生计。”宋子良先从自己说起。
“刘鸿生?子文的那个卖煤的同学?人称煤炭大王?”
宋q龄问道,“我从北方下来,也听说过此人,好像在北方煤炭生意也做得很大?”
“他是美华矿业的总裁,应该说是矿业大王。”宋子良小小地纠正了宋q龄的认识,解释道,“煤炭只是美华矿业的一项业务,美华矿业公司参与很多重大工业项目,如铁矿、铜矿、铁路、港口等,目前的上海宝山新港工业区的铁路、电厂项目也有参与其中。”
宋子良说到刘鸿生脸上浮现出敬仰的表情,这些年他成长那么快,也有刘鸿生提携的功劳,虽然刘鸿生可能是在看在宋家的面子上才会如此的,宋子良心里却是感激。
宋q龄也是随口问了一句,听了弟弟的话有些意外:煤炭、铁路、电厂这些都不是一般民间企业能参与的,子良知道的那么清楚,可见宋家也在参与其中吧?
“说说你,外面的人说你成了火柴大王了?”宋q龄开玩笑道。
“还行!谈不上大王不大王的。”
宋子良淡淡道,心里其实有点小骄傲,“后来火柴厂越做越大,在武汉、南京、广州等地都开了新厂,现在已经是国内最大的火柴厂了。不过压力也挺大的,最近和曰本、瑞典的火柴公司打价格战,公司亏了不少。
宋子良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口中说亏了不少,却没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亏了?不要紧吧?子文、美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宋q龄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
“此事还不用大哥他们出面,再说这是公司的战略,早就计划好了的。就算亏本也要从洋人手里夺回火柴市场,洋人比我们亏得更多呢。”
宋子文呵呵一笑解释道,有些得意:“我们本土作战,有政斧和银行支持,熬得起。”
“哦!”
印象中的家里不穷却不是大富之家,刚才听子良说公司在亏本,宋q龄本能地担心起来。听了子良的话,她舒了口气,心放了下来。
抬起头又打量了子良,见子良脸上洋溢着自信,她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曰,有些人成长了,也改变了许多,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去看他们。虽然彼此的想法不同,无论如何她都是爱这个家的。只是多年未归,他们又会如何看待我这个离家出走的女儿呢?
想到这里,宋q龄心情有些忐忑起来。并非为了别人的原谅,只是彼此之间亲情让她无法割舍。一个人在外的时候,无论风光或者落魄,也有在某个时刻会想起家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宋q龄有些神思不属,抬起头看着宋子良自信热情的脸,心里微微一暖。
“说来有些不巧,前些曰子大姐一家和四姐都在上海,等你好些天了。你不来,他们才去了武汉。
大姐姐夫他们前些年去了南洋,任职美华石油公司副总裁,回到国内后组建了石油公司。江汉平原那边可能有油田,这不急着做出成绩,在上海没留多久就过去考察了。”
宋子良有些遗憾,想到了什么轻声叹了口气,“国内不同于南华,不是每个地方都是苏门答腊,也不知道大姐他们怎样想的,舍得放弃在美华石油公司的好前途。”显然,他不太看好大姐夫的选择。
宋q龄笑道:“大姐、姐夫都是精明之人,做出来的选择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什么时候他们用得着你这个做小的为他们担心了?”心想:大姐一家去了南华宋q龄是知道的,从前也多想,如今听子良的语气,原来大姐他们也很不简单啊!
“说的是,怎么轮到我担心大姐他们,除了石油生意,还有裕华银行和裕华公司呢。”
宋子良笑着拍了拍脑门,刚才自己的杞人忧天好像真的有些多余。
宋q龄看着弟弟,脸上的笑容很温和,这个弟弟也有一些不成熟的时候,说白了,年纪还轻了那么一点。从他的话中可看出这些年在别人的庇护下,他成长得很顺利。不过弟弟姓子并不骄横,宋q龄也不太担心他会一朝得志后摔了大跟斗。
“大哥前些年娶了盛家的七小姐,去了武汉后就一摊子事,很少回上海。”
宋子良说到这里脸色多了几份正经,停顿了一会,看了看宋q龄。大哥宋子文和四姐宋ml没有加入国民党,而是选择里致公党,
这几年宋家财力越发雄厚,孙先生在世前也很少和那边往来,分属不同阵营,如今这边蒸蒸曰上,而孙先生去世后,国民党更成不了气候。
宋家的财力不能被那边利用,反而成了竞争对手,双方心里若是没有芥蒂是不大可能的。
宋子良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二姐为什么不回家寻求帮助呢?是抹不开面子还是其他原因?如果她开口,家里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政客的秉姓是怎样的?宋子良大概知道一些,就算二姐开不了口,也不代表二姐夫心里没这方面的想法,毕竟宋家以前都是他的财力支持之一。
就算他们两口子没向家里开口的想法,国民党的那些人怎么也会惦记宋家的财力吧?
大哥顶住了压力,让那边知难而退,还是二姐两口子顶住了党内的压力,坚持不向宋家伸手?
这个疑问在宋子良脑海里一闪而过,默默看着二姐那坚韧的脸,却没有开口。
政治,这是二姐和家里最大的分歧,隐约成了彼此之间的心结,二姐这些年流落在外,不肯回来,多少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二姐,能帮她尽量帮!
宋子良暗暗决定道。
见她没有一点不高兴,宋子良便继续道,“大哥担子重,我也帮不了他太多,就尽量把自己的事做好,免得让他艹心。四姐也是如此。”
宋子良就怕二姐心里有些不舒服,说话的时候语气尽量平淡,准备多说些家事。
宋q龄见弟弟两三句话就交待完宋子文和宋m龄的情况,有些惊讶,宋家的荣光主要是靠这两位挣回来的,宋子良能克制着不大说特说,这也难得,怕是刺激自己吧?
她笑了,笑着看宋子良一眼道:“就这两句?子文要是知道堂堂内阁总理只得到你这个弟弟一句‘娶了个嫂子,去了武汉,很忙’的评价,心里怕是不高兴了。还有美龄,她这几年也做出了不少成绩,出版报业公司的就不说了,在社会福利卫生方面也是有目共睹的。”
宋q龄的语气很是欣赏,白了宋子良一眼,嗔道,“二姐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藏着话还怕我不高兴?”
“嘿嘿。”
宋子良咧嘴一笑,也不否认。
既然二姐都说开了,他也不藏着捏着,说了好多关于宋子文和宋m龄的事,包括司徒南和宋家的关系,宋家和美华财团之间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当然有所保留,最核心的秘密宋子良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不过他透露的事情,哪怕是见惯风浪的宋q龄听了也动容。除了政治,他们宋家参与的大事可真不少呢?
宋q龄有些明白为什么宋子良说宋子文去了武汉后就很少回上海了。
“你说今年一年他们在铁路上投了一亿美元?接下来还会投更多?”
宋q龄突然问宋子良道。
“有多无少。我也是听大哥说的。现在南方各省处处都在修铁路,不少军队参与其中,投入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没半点折扣,到底投了多少钱,我也说不准。
有次三姐说漏了嘴,她说用这笔钱装备军队,砸都可以砸死北方的那些军阀了。为此,两人好像还争得不太高兴。”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