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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看着死狗,良久不说话。过了几天,便主动提出让儿媳妇改嫁走了。
这天,是叶知秋十六岁生日,几兄弟提议好好给叶知秋庆贺一下。范妙菡自然是要参合的了,她提议去汴梁河边那家四里飘香,庞安时第一个赞成,他对那家的酒是情有独钟。朱肱一听说有好酒,便忍不住掉口水,嚷嚷着去。唐慎微生性随和,也没有更好的提议。于是,五人便乘车来到了,四里飘香。
这里照旧是生意兴隆,座无虚席,不过,上次掌柜的说好了,他们再来,就算是柜台挪了,也要给他们腾出地方来。不过还算凑巧,正好又有一桌客人吃完了离开,便腾出地方来了。
范妙菡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热闹,虽然坐在大堂,却也感觉比那什么雅座好多了。来了就瞪着一双妙目四处张望。
酒宴很快摆上。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得十分高兴。
突然,范妙菡吸了吸鼻子,皱眉用纤纤素手在鼻子前面煽着道:“好臭!你们谁这么龌龊,大庭广众之下放屁?”
几个人也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臭味。庞安时哑然失笑,指着朱肱笑道:“不会是你吧?三哥,放屁也不出去!”
朱肱胖乎乎的脸晃了两晃:“你小子自己贼喊捉贼吧!”
“不是你?”庞安时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唐慎微,嘿嘿笑道:“二哥,如果是你,那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唐慎微酒量不行,才几杯,就已经脸红了,听这话,更是脸上跟火烧坡似的,急忙摆手道:“不是我!我才没这么缺德呢!”
三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叶知秋,庞安时道:“大哥,今儿个是你的大寿,你放两个出来贺寿也没有什么,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换个不太臭的出来行不?”
叶知秋笑道:“你们大哥没有这么逊吧?大庭广众破坏气氛?”
范妙菡一摆手,道:“别争了,好象不是放屁,屁不会这么久的。”说着,她吸着鼻子,东瞧西瞧,“这味道好象也不是从咱们这边传出来的!”说到这,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座位的一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涨红着脸站了起来,一步一挪费力地往外就走。一个中年妇人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到外面去……”
少年瞧了一眼范妙菡,神情更是窘迫,脚下步伐加快了,可是,他的两腿好象有什么拖累,不习惯这样的速度,一个踉跄,往前摔倒,就听见咣当一声,好象瓦罐摔碎的声音。
随即,那少年身下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顿时间,饭馆里人人皱眉,靠得近的,更是起身离座,一边煽着鼻子,一边躲了开去,盯着那少年身流淌出来的散发着便溺臭味的黄白液体,目光满是厌恶的神情。
少年趴在上,用双手蒙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眼见众人疑惑而又嫌恶地望着地上的少年,那妇人涨红着脸起身搀扶那少年,同时对众人赔笑道:“实在抱歉,我儿子有病,这大便一直不能自控,只能在裆下挂一个瓦罐,扰了大家吃饭,实在抱歉,我们这就走。”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也跟着赔罪。
范妙菡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那少年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羞愧,着急着出去,所以才摔倒。却原来是有这么个毛病。心中也觉得不好意思。问了才知道,这妇人和那中年男子,是这孩子的父母。
掌柜的倒也好心,听说是病了如此,也没有说什么,赶紧吩咐伙计把少年带到后院清洗,换一身干净衣服。孩子的母亲千恩万谢,跟着去了后院,孩子的父亲留下帮着伙计打扫地上的污秽。还一个劲赔罪。
很快,场地打扫干净了,众人摇头,都同情地议论着,各自坐下继续吃饭。
范妙菡问孩子父亲道:“你们可曾请了大夫给孩子看病?”
那男子长叹一声道:“请了,前后请了大夫不下百十个了!都没有治好。”
叶知秋他们一听,都和惊讶,唐慎微问道:“百十个?那孩子的病怕是时间不短了吧?”
“是啊,孩子三四岁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几个人就是惊呼道:“十年还没有看好?”
“是啊,”男子神情哀伤,“大便不能自禁,每天都要拉七八十次,没有那么多裤子换,只能穿开当裤,然后在下面吊一个瓦罐,都十几岁的人了,他也很不好意思,平常只在家里坐着,不愿意出门,今天好不容易愿意出来吃个饭,结果出了这么个事情。哎!要是能有哪个郎中治好了我儿子的病,我就是当牛做马报答他也愿意!”
范妙菡对叶知秋道:“师哥,要不,你们给这孩子看看呗。”看好了,也是一件积德的大好事嘛。”
叶知秋他们四个都点了点头,不过,百十个大夫都看不好,他们能看得好吗?
那男子疑惑地望着他们,道:“你们是……?”
范妙菡指着叶知秋,道:“这位就是得到药神壶翁托梦传授仙方,无偿传授给京城大夫们,治好京城丹毒瘟疫的神仙弟子,当朝的知秋国舅!是我的师兄,他们三个,是他的结拜兄弟。”
叶知秋的名气在京城已经很响亮了,虽然很多人不认识,但是,却是知道他的。一听说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知秋国舅,不由惊喜交加,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国舅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叶知秋急忙将他搀扶起来,道:“我尽力而为。”
这时,那少年从后面跟着母亲出来了,走得很慢,显然,双腿之间换了一个瓦罐。看见范妙菡同情地瞧着他,不禁又羞又窘,涨红着脸低着头。
中年男子把叶知秋他们的身份说了,妇人也是惊喜交加,急忙福礼致谢。
叶知秋让那少年坐下,问了发病经过,这些年的治疗用方,现在的病症,然后给他诊脉望舌。随后,唐慎微他们几个都逐一诊脉望舌。
诊断完了,四人谁也不说话。范妙菡奇道:“你们怎么了?赶紧开方啊!”
唐慎微苦笑道:“这个病,都有百十个大夫看过,能用的方子都用光了,我们正在冥思苦想,还有什么方子没有用过的。”
范妙菡嫣然一笑,望向叶知秋,道:“要说别人不知道的奇妙的方子,便只有我师哥知道的最多了。以前侍御医林忆都曾经给我师哥交换过方子呢。我师哥的方子,连太医都不知道!师哥,你赶紧想个方子出来吧!”
叶知秋心中欣苦笑,暗忖,那些是治疗温病的方子,因为他们对温病不了解,所以很多方子他们不知道,这个不是温病,我会的别人都会,别人都用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方子。不过,他不能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否则,会使病人丧失信心,而病人对大夫的治疗没有信心,这就麻烦了。
第192章都是好吃惹的祸
第192章都是好吃惹的祸
所以,叶知秋只是微笑,望着唐慎微他们三个,老气横秋的样子,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朱肱道:“病人大便每天拉七八十次,历时将近十年,常言道:旧病必虚,还是补虚吧。”
庞安时道:“你没有听前面说吗,他们用过的方子里,最多的就是补虚,你还来,那不是重蹈覆辙吗许多!”
朱肱道:“那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望向唐慎微,道:“二哥觉得呢?”
“我也没有好办法,”唐慎微微笑着瞧着叶知秋,道:“你们别着急,没有看见大哥这么镇定吗,肯定是有了好办法了。”
叶知秋依旧保持着微笑,脑袋盘算着这个难题。思考如何治病,不能反过来从方子去想,而是应该从病本身去想,这个病究竟还怎么治。
他脑袋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病人病情,病人每天都要拉七八十次,正常人每天排便也就一次,这七八十次,哪有这么多东西拉呀,便问那少年的父母道:“令郎每次大便,量有多少?”
那妇人道:“每次都不多,筷子头这么点,可是就是拉不完。只是把裤子弄脏了。开始的时候次数不算多,后来就越来越多了。”
叶知秋不由心中一动,又问那少年道:“你每次排便顺畅吗?”
少年红着脸,摇头道:“不顺畅,每次得是很急,忍都忍不住。可是却只拉出一点点,然后再怎么拉都拉不出来了,可是过一会儿又要拉,又只是拉出一点。就这样。”
叶知秋点点头,对唐慎微他们几个道:“病人主述是大便次数很多,但是每次的量却非常少,大便来得时候很急,这说明病人有强烈的排便欲望,可能,排便却很不顺畅,每次只有一点。这就说明,病人的主要问题不是大便不禁,而是大便不畅!”
庞安时最先反应过来,喜道:“没错!前面的大夫们无一例外地全部使用的是涩肠固脱的方子,都是治疗拉肚子的方子,可是,病人的病正好相反,是排便不畅的问题。”
朱肱也反应过来了:“是这样的!前医的治法跟病症截然相反,如何能治好?只能是越治越严重。”
唐慎微也喜道:“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次数不多,因为治法错误,所以到后面,就越来越多了,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庞安时又道:“还是大哥看得仔细,可不是这样嘛,虽然每天大便七八十次,看着好象是泄痢不止,但是,每次的量非常少,只有筷子头这么一点,这跟泄痢完全不同,咱们都被这每天七八十次这次数迷惑了!”
朱肱也道:“正是,病人说了,每次大便来的时候都很急,但是却只能拉出一点点,再拉就拉不出来,这从本质上讲,还是便秘的问题,而不是泻痢不止的问题。”
庞安时也跟着笑道:“是啊!本来是便秘,却用止泻的方子,那不是越来越厉害嘛!”
叶知秋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来个通因通用!”
庞安时惊讶道:“大哥是说,他每天拉七八十次,还要给他泻药,让他拉得更厉害些?”
“没错,《内经》上说,‘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他不是老是拉不停,又拉不畅吗?咱们就让他拉个够,拉个痛快!大便顺畅了,病自然就好了!”
唐慎微他们几个一起说好。
叶知秋当即让掌柜的那来纸笔,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病人的父母,道:“吃了这个药,会拉肚子,不要怕,尽管让他拉,你们儿子这个病,必须拉肚子才能治好。连吃半个月,然后来我们医馆复诊。”
病人父母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儿子每天拉肚子七八十次,还要用药给继续拉,这算什么方子啊?若是别的郎中开的方子,他们绝对不用了,但是,这是知秋国舅开的,国舅的方子本来就很特别的,上次治疗丹毒的方子,听说也是很奇怪的,又听说有些人觉得古怪,没有用,结果倒霉了,因为人家是神仙的弟子,这方子那很可能就是仙方了,必须得用。
所以,这对夫妇拿了方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照方抓药给孩子吃之后,果然拉了个稀里哗啦的。说来也怪。拉了之后,好几个时辰就没有大便的意思了,这样下来,每天大便的次数很快减少了下来。到了半个月的时候,每天大便的次数只有十几次了,而且,也不是很急,已经基本上可以忍住等到上茅房了。这样,也就不用挂瓦罐和穿开裆裤了。
这少年挂在裆下将近十年的瓦罐终于可以摘下了,少年欣喜之下,躲在被窝里呜呜地哭了一夜。
半个月之后,少年跟着父母来要医馆复诊,叶知秋他们知道治疗有效,都非常高兴。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