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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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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肌琼艳新妆饰。

好壮观歌席,

潘妃宝钏,

阿娇金屋,

应也消得。

属和新词多俊格。

敢共我勍敌。

恨少年、枉费疏狂,

不早与伊相识。

庞安时鼓掌道:“唱得好,柳永这首词,乃是他词中精品,词好,姑娘唱得更好!对吧知秋兄弟?”

叶知秋家教很严,小时候刚刚懂事,多愁善感而又望子成龙的母亲就逼着他背了一肚皮的唐诗宋词。所以这首词却是知道的,当下微笑点头:“好词,好歌!”

庞安时又道:“有歌没有舞,好似有酒没有菜。且歌舞一曲!”

可馨微笑点头,小丫鬟急忙下楼叫上几个乐师来,可馨这样的高级歌姬,养得有自己的专门乐师,奏乐歌舞的。

乐师坐在廊外栏杆旁,调了音律,很快丝竹之声悠扬,可馨长袖翩翩,婉转歌喉,边唱边舞。舞姿曼妙,身段迷人,看得庞安时眯起了一双醉眼。

叶知秋还是第一次见古代歌姬跳舞,果然是美妙无双,比现代歌舞更多了一份柔美,特别是她那歌喉,高处漫入云端,低处盘旋悠然,荡气回肠,绕梁三日。叶知秋虽然苦闷,却还是渐渐被她吸引,到后面,也是如醉如痴。

歌舞终歇,庞安时击节叫好,对叶知秋道:“如何啊?不虚此行吧?”

“是啊!可馨姑娘歌舞双绝,令人赞叹!”

“可值一海?”

一海就是一大碗,叶知秋是知道的,古代这淡酒却也不怵,道:“好!”

庞安时哈哈大笑,吩咐小丫鬟从酒柜里取出两个海碗大的古色古香装饰精美酒樽,抱起桌边酒坛,咚咚倒了两樽,双手捧着:“来来来!以可馨姑娘这歌舞下酒,当人生一大快事!干了!”说罢,自顾自仰头咕咚咚一口气喝干。瞧着叶知秋。

叶知秋心想,喝酒我会怕你?今日正要借酒浇愁,来得好!两手捧起那沉甸甸的一大樽酒,气贯长虹,咕咚咚也是一口气喝干了。

这一樽酒有一斤多,虽然是淡酒,但到底是酒,喝将下去,很快,叶知秋和庞安时都醺醺然了。

可馨微笑:“浅饮慢酌,才是雅士风范,两位公子,如何学那村头牛饮,没了身份!”

庞安时道:“我本是没身份的人,可笑知秋,世家子弟,堂堂太医贤孙,也学我这牛饮,可千万别说出去,没得让老太医知道了吹胡子,哈哈哈”

叶知秋听他豪迈,却也有几分赞叹,跟着笑道:“我这算什么,只怕过得几天,变成了卑躬屈膝的……”刚说到这,觉得不妥,硬生生把后面“官奴”二字咽了下去。扭头问可馨道:“姑娘喜欢柳永的词?”

可馨微笑点头。

庞安时眯着一双醉眼笑道:“知秋,你却不知,可馨姑娘可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填词高手,柳永对她的词,也是赞许有加呢!也是这的常客呢!”

叶知秋喜道:“柳永也到这里来?”

庞安时道:“常来,不过他老了,酒也喝不了了,只会坐在那打瞌睡,再也不是当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风流倜傥了。”

叶知秋呆了一下,他喜欢柳永的词,只是,柳永的生卒时间却不记得,问道:“他现在,多大年纪了?”

“六十多了吧,糟老头一个,却还是流连花间,时常到可馨这浅酌。对吧可馨?”

可馨黯然点头:“是,前日里他还来了呢,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来一日少一日了。说得很是伤感。让人落泪。”

庞安时道:“罢了,说他做什么,对了,既然说到了填词,可馨姑娘,你今日跟知秋兄弟初见,何不填词一首,馈赠于他?”

可馨香腮泛红,艳若桃花,眼波流转,瞧着叶知秋道:“贱妾拙句,如何敢在四少面前献丑。”

“你就不必过谦了,实话跟你说,我嘛,《内经》、《伤寒》啥的还行,说到吟诗作赋,我就干瞪眼,却不知知秋兄弟如何?”

叶知秋心情不好,喝酒很容易上头,加上刚才那一大海下肚,早已经醺醺然了,正想着白日里翰林医官院听审的事情,听他问了,憨憨一笑:“诗词我是不会的,我就会干瞪眼!看着干着急!”

两人不知道他这干瞪眼干着急是指上午在翰林医官院眼见孙家危机,自己却束手无策而言,还以为他是不会写诗填词说的。都一起笑了。

庞安时要给这位小兄弟撑面子,道:“可馨姑娘有所不知,知秋兄弟年方十五,已经是深谙医术,远胜于我啊。来日必然声名远播!”

叶知秋拱手道:“庞兄过谦了,庞兄乃是温病方面开先河者,你的医术,我向来是很佩服的。”

中医史上,庞安时被喻为温病学的开拓者之一,他虽然比不上叶天士这位温病学的大家,真正创立温病学,使温病成为独立于伤寒的一个新兴学科,但是,正是他的开拓性见解,启发了后世医家,这种开拓性往往比创立更难能可贵。

庞安时听叶知秋说他对温病的研究让他很佩服,不禁又惊又喜,道:“原来你当真知道我啊?昨日我还以为你是客气呢。不过这温病啊,我也是刚刚涉猎,说一些浅见拙识而已,让兄弟笑话了。”

叶知秋也是魂不守舍,嘴里喝着酒,心里想着家里的事,所以才随口说了出来,说出便后悔了,若是这时候庞安时还没有开展温病研究,自己这话就没了出处,若是已经开展这方面的研究,自己如何得知,又不好解释了,好在庞安时只顾欢喜,却没有追问如何得知。

庞安时道:“今日咱们不谈医,只是饮酒作歌,知秋,瞧你那一脸愁容,我也不问你有什么愁事,权把那些愁事,都抛到汴河里,让他付水流去,对酒当歌,那才是男儿行径,别学女人婆婆妈妈,愁眉苦脸的。可馨,让你赋诗填词呢,怎么也推辞呢?”

“却不是推辞,呃,好吧,既然两位公子抬爱赏识,妾便献丑了,聊当馈赠之礼,还请四少不吝斧正。”说罢,款款起身,低头漫步,走到南边,站住了,漫回首,作了一首“浣溪沙”,词云:

倦客慵归寻自由。

西风江上泛扁舟。

玉奴黛娥素光流。

桃源牵梦今安在,

醉吟应上可馨楼。

不多天气近中秋。

“好词!”庞安时抚掌大笑,推了叶知秋一把:“可馨姑娘邀你中秋佳节,再到可馨楼来相聚,你还不立马答应了!”

叶知秋甚至都不知道她这词到底说的什么,似乎是让自己没事干了多来这里逛逛,后面一句倒是提到了中秋,听庞安时解释,却是相约自己,忙憨憨地笑了笑,点点头:“行啊!”心中却想,中秋佳节却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由之身,一旦皇帝定罪,说不定便做了官奴,中秋节正服侍达官贵人赏月呢。哪里还有自由之身来这约会佳人。

可馨见他神情沮丧,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想着法引开他的注意力,便道:“奴家既露丑填词一首送与四少,四少能否和词一首回赠奴家?”

叶知秋背倒是没问题,要是当场填新词,他是不会的,望着可馨期待的眼神,总要拿一首出来回赠,方才尽了礼数,反正现在才是北宋中期,一大半的宋词都还没有面世,自己抄袭照搬一首过来,却也无人知道。

可是用哪一首呢?

庞安时见他傻呆呆的,想必是不会填词,便道:“知秋饱读诗书,填词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今日好象有些心事,可能憋不出来,要不,改日如何?”

“也好!”可馨浅笑,回到叶知秋身边坐下。

第41章一语点醒梦中人

第41章一语点醒梦中人

刚才那一大海下去,现在酒劲上来,叶知秋有些醉了,正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想起自己苦读七年医术,穿越来到古代,本可大展抱负,可是却无端遇到这场大劫难,指日间便要沦为悲催的官奴,任人呼来喝去,跟牛马一般驱使,心中悲苦,想起贺铸的那首“行路难”来,当即起身,走到栏杆处,朗声悲歌,吟哦道:

缚虎手,悬河口,

车如鸡栖马如狗。

白纶巾,扑黄尘,

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

衰兰送客咸阳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

作雷颠,不论钱,

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酌大斗,更为寿,

青鬓长青古无有。

笑嫣然,舞翩然,

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

遗音能记秋风曲,

事去千年犹恨促。

揽流光,系扶桑,

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这首词本来是贺铸失意无聊,纵酒放歌,感叹时光流逝的,叶知秋用来舒发心怀,倒也贴切,自问有手能暴虎,口如悬河的能耐,羽扇纶巾的秀才,却要过上牛马的日子。真想把阳光牵住,系在扶桑树上,不要让那一刻到来。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死早超生,倒愁苦一天的日子太长了,暴风雨要来,就赶紧来吧。

这首词朗诵完毕,他手扶栏杆,心中悲催,只觉得人世间苦闷,无非如此了。

可馨听得芳心一振,这首词表达出的那种悲愤和无奈,让人怦然心动,她是诗词行家里手,叶知秋词中引用的若干典故,还有裁化前人诗词的来处,都是了然于心的,听他这首词,化用前人诗句,舒发不得志的心怀,词句抑扬顿挫,如诉如歌。这词虽好,她却忘了赞叹,却只为叶知秋的悲情所震撼。

半晌,可馨才款步走到失魂落魄的叶知秋身旁,低声道:“四少,有何不开心之处,说来我们听听,一起出出主意,却也强过苦闷心头啊。”

叶知秋回转身瞧着她,苦笑道:“没事,说了也无济于事,何必要你们一起跟着牵肠挂肚呢。”

庞安时道:“你这话就不像话了,一个人的苦闷三个人分,不就可以减轻很多吗!”

“那你们不也跟着一起苦闷了吗?”

“那有何妨,自家兄弟,还说这些见外的话。”虽然才相识两天,这庞安时却已经好象跟叶知秋是从小长大的铁哥们一般。

叶知秋不想说,虽然一旦皇帝定罪,全城都会知道这件事的,隐瞒也没有用,但宁可让他们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自己说出来,苦笑摇头:“没什么。”说罢,走回软榻坐了下来。

庞安时也走回来,道:“你这人就没劲了,有什么说出来呀,我要是有什么事,你问我肯定说。”

叶知秋道:“算了,还是喝酒听歌吧,说那些烦人的事情做什么。”

“那行,你不说就算了,但是不许愁眉苦脸的,咱们今日是来行乐的。得开心才行!”

“好!我不愁眉苦脸就是。”

可馨道:“要不,咱们来行酒令吧?”

庞安时笑道:“这个好!不过,咱们到底不是柳永那种酸秀才,咱们是行医的大夫,还是行医令为妙。”

可馨大眼睛眨了眨:“医令?怎么个行法?”

“你去找一本书来,随便什么书。”

可馨眼转一转,笑道:“正好,前日里柳永把他的词给我瞧过,让我誊抄了一份。便用来入令,如何?”

“好!”

可馨吩咐丫鬟到自己卧室拿来柳永的词的手抄本,道:“书拿来了,如何行令?”

“你负责翻书,先说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然后把这字告诉我们,我和知秋兄弟根据这个字,可以是谐音!背一段医书,或者说一个方子,说方子须得说出出处。背医书至少六句以上!如果我们俩都说出来了,你这司酒就得喝一杯,要是我们有一个说不出来,两人都的喝,说不上来的那个,喝两杯,如何?”

“我又不懂医,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对不对。”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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