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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尚香婉言相劝,还怕那庞山民难改主意。”鲁肃闻言,不禁叹道:“主公当遣使先寻公瑾还朝,至于尚香处,鲁某自去说项。”
孙权闻言,心知一筹莫展之际,鲁肃所言,也是事出从权,想到此处,孙权点了点头,对鲁肃道:“既如此,一切拜托子敬了。”
只过半日,信使快马加鞭,至柴桑大都督府,周瑜于府上接过孙权信笺,不禁摇头苦笑,当下命信使转道庐江,告知周泰,蒋钦二人,勿要救援庐江,一应事项,皆待他还朝再说。
信使离去,周瑜亦辞了家中娇妻,飞马赶至吴郡,与孙权相见,二庞围住江夏,已让周瑜窥破其欲引庐江军马出城的意图,待至吴郡后,孙权于堂前相迎,对周瑜拱手叹道:“还请公瑾莫要因先前孙某之失,误了我江东前程,如今公瑾还朝,这江东军马调度之权,孙某愿拱手相让。”
周瑜闻言,并未与孙权寒暄,对孙权道:“如今江夏已被围困数日,我江东当同仇敌忾,主公无须多虑,一切还等周某回来,再叙旧情。”
说罢,周瑜便于堂上点将,一众江东将校,见周瑜复起,尽皆振奋,于孙权面前,周瑜再请军马三万,欲往庐江而去。
堂上一众将校得知,周瑜去处,并非江夏,心中不解,周瑜却轻叹一声道:“若救江夏,必与荆襄大军纠缠,我江东如今只可守土,并无余力,败二庞军马,且江夏如今,若仓促去救,必为二庞算计,如今只可将希望寄托于子敬身上,望其可劝说山民,饶过德谋,公义……”
周瑜话音刚落,便听堂外一将飞马而来,神情急迫,于堂前报道:“韩公义中了那文聘埋伏,死战而退,回城不治,数日之前,已陨于江夏城中,程老将军亦受重创,我等堪堪杀出血路,回报将军。”
孙权闻言,大惊失色,对周瑜道:“公瑾,如今公义已亡,务必要将德谋救回啊!德谋随家父征战,于孙某处,已历经三世,若德谋有个好歹,我江东失一柱国之臣!”
“主公所言,周某又何尝不知?”周瑜闻言,神情黯然道:“便是即刻发兵,也赶不及去救德谋了,如今只待子敬能说服尚香,去阻那庞山民赶尽杀绝了……”
本以为可夺江夏,可如今却已连折将士,孙权心中,难免窝囊,若江夏军马尽数被那庞山民所灭,江夏一役,便是江东数年以来,最大败笔,孙权苦恼的看了周瑜一眼,心中悔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咄咄逼人,若周瑜在,或许此时这江夏已为江东土地。
虽程普素来与周瑜不睦,可是周瑜却从未想过要害程普性命,只是如今周瑜不知二庞于江夏如何设计,只得谨慎行事,如今已有鲁肃去往长沙救援程普,能否救下,也只看那庞山民对江东到底是何等心思了。
周瑜也知道,此番庞山民兴兵江夏,并非是想要与江东全面开战,如今庞山民新得西川,正是休养生息之时,若不是孙权中了关羽之计,贸然挑衅,那庞山民也不会仇视江东,于周瑜看来,如若能与庞山民握手言和,便是最好,如若不能,好歹也要保住庐江,只要庐江不失,江东便可重整旗鼓,图日后中原之地。
所以在周瑜看来,孙权之前兴兵江夏,倒不如直取曹操土地,如今曹操主要军力,尽在河北,另外于长安亦屯有重兵,且曹操新得汝南,百姓不曾归附,若跨过淮河,取合肥,寿春之地,再图青,徐二州,亦比现在贸然招惹庞山民来得妥当。
虽曹军势大,却也架不住诸家诸侯,一齐征伐,此乃大势所趋,周瑜以为,若可与庞山民化干戈为玉帛,其便可亲赴长沙,与庞山民商议算计曹操之事,若孙,庞二家,可以顺利结盟,皆不用付出太大代价,便可得北面广袤土地,如此诱惑,便是庞山民明知江东打算,亦难舍弃如此厚利。
想到此处,周瑜心有定计,辞了孙权,与一众将校于校场点兵,往庐江而去,大江之上,江东战舰密密麻麻,待于庐江渡口停船之后,周瑜忙询问军中将校,周泰,蒋钦二人去处。
待得知先前信使已劝下二将之后,周瑜心中稍安,忙令士卒入城休整,于太守府上,周泰,蒋钦二人见周瑜既至,忙交上虎符,印绶,如此一来,庐江军马调度之权,尽归周瑜。
大权在握,周瑜心中急切心情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吩咐诸将严守各路关隘之后,忙修书一封,命信使飞马赶往江夏,周瑜见信使离去,口中喃喃:“该做的皆已做了,不知山民可否看在先前交情,放程普一条生路。”
NO。282庐江要地,战或不战
荆襄围城数日,城内粮草日渐不济,程普醒来之后,引军冲突数次,却不得突围,荆襄军马已将江夏围的如同铁桶一般,眼见城中粮草告罄,程普又命士卒于城中征粮,江夏虽是富庶,却也养不起如此巨量军马,百姓家中存粮,多被江东搜刮,数日以来,城中民怨载道,百姓已与征粮士卒爆发过数次冲突。
见此状况,程普也知道这江夏难被江东所得了,如今已失民心,且江东士卒手上多沾百姓鲜血,再过数日,城内百姓,若是哗变,这内忧外患之下,城中数万江东军马,岂有活路?
不知何时才能等来庐江救援……程普心中焦虑,想到之前曾出城与文聘冲杀一阵,暗遣百余信使,夺路遁逃,程普也只得寄望于有人可将消息带入庐江,若周泰,蒋钦二人,可引军救援,城中这数万军马,或许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江夏城外,军马比之先前,又多了不少,虽庞统令大军退避三舍,可自傅彤引江陵援军到来之后,文聘大军,人数之众已远超城内江东军马,且两方士气,不可同日而语。
庞统已遣数队军马,于庐江往江夏之间要道埋伏,只是庐江城近来军马调度,销声匿迹,庞统心中奇怪,待查探之后,才知江东孙权已复起周瑜,如今庐江已屯大军,且江东往庐江广运粮草,一时之间,战云密布,庞统心知这庐江城一时半时,怕是难以拿下,周瑜按兵不动多日,怕是已然料到,荆襄埋伏之事。
庐江难定,既然如此,这江夏城中军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放过的了。
庞统并未气馁,与周瑜相据江北之地,庞统心中颇为兴奋,昔日长沙之战,虽是败了周瑜一回,可窥破“白衣渡江”之计者乃庞山民,庞统深感周瑜用兵犀利果决,如今又有了堂堂正正的对敌机会,庞统也不想放过眼下大好时机,江东既然已派遣重兵,镇守庐江,庞统又怎肯让周瑜专美于前。
庞山民得知周瑜来了江北,心中凛然,忙召诸将于帐中议事,于帅帐之中,诸将齐至,庞统一脸嬉笑,对庞山民道:“兄长如何这般惶急,莫非是畏那江东周郎?”
闻庞统调侃,庞山民摇头笑道:“非是畏惧,只是士元当知,这周瑜用兵,颇有章法,如今镇守庐江,士元先前定计夺取庐江之事,怕是要无功而返。”
庞统心中深以为然,嘴上却是不服,对庞山民道:“便是周瑜前来,又能如何,这些时日,庐江军马不敢妄动,明显是畏惧我大军威势!”
“按兵不动,却也坏了士元引蛇出洞之计。”庞山民闻言轻叹,对诸将道:“如今看来,此番出兵,也只可赚江夏一城,不过若可使程普授首,倒也让江东失一上将。”
庞山民说罢,帐中诸将深以为然,文聘闻言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如今江夏城中军马,已被困十余日,其粮草怕是已然告罄,若是此时攻城,城内军马皆无士气,我等可一战而定。”
文聘说罢,其余将校纷纷请战,尤其是那小将傅彤,叫的最欢,一个劲的嚷嚷这于江陵调来大军之后,这万余大军,还未参与战事,若是攻城,欲为先锋。
庞山民闻言,不知可否,心中却暗自思量周瑜此番渡江,所欲何为。
若只为救援程普,这江东军马又怎会按兵不动,如今江东两番出兵,江东军马渡江大半,庞山民并不想与江东轰轰烈烈的大战一番,其原因倒也不是因周郎难缠,而是一旦交战,两家数度攻伐,对亟待发展的荆襄而言,有害无利。
虽荆襄之内广建水车,可若是大战,军屯一事,便会荒废,那孙权好死不死,挑衅荆襄威严,虽说可与江东两相消耗,可是若是如此,对荆襄而言,又有何益?
只是庞山民对周瑜此番进驻庐江,心中亦颇为郁愤,庞山民心中定计,若是周瑜打定心思,要与荆襄分个高下,那么就算是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与江东一分高下。
诸侯霸者的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而是要靠名正言顺征伐出来!
庞山民与诸将盘算一番,帐中诸将,或欲死战,或欲待重夺江夏之后,与江东握手言和,庞山民亦知,诸将心中各有想法,不过其皆为荆襄日后打算,见诸人意见不一,庞山民闻庞统催促之声,思索许久,庞山民将地图铺开,对诸人道:“诸君试言,这庐江得与不得,其中优劣。”
庞统目视地图,对庞山民道:“其好处显而易见,若得庐江,我等只需遣一上将,便可扼住江东北进咽喉要地,日后江东偏安一隅,难以拓土,四面皆被我荆襄围困,除非其可交好山越,袭我后方,只是如今山越之民,多依附荆襄,庞某以为,江东一旦失了庐江,便会处处受兄长而治。”
“只是得庐江后,我等须与江东边境之处,屯重兵把守,此事虽是不难,可颇为牵扯我荆襄军力,且江东水军只靠兴霸一旅,难以制衡,也就是说,若使那孙权失了土地,恐其狗急跳墙,若其举江东之力,与兄长大战一场,其胜负难料……”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之前谁又能想到,关羽一走,荆襄与江东之间,两家诸侯居然会争斗的如此剧烈?
“身为军中之人,文某虽欲临战而斗,广积功勋,可是以我荆襄而言,如今却不是与那江东不死不休的时候,昔日江东强而荆襄弱,军中大半士卒,对江东军马有些畏惧,如今携大胜之威,这士卒颓势并无显现,但是若征伐日久,一旦我大军对那庐江久攻不下,怕是会让周瑜有机可乘。”文聘对周瑜颇为忌惮,黯然叹道:“上将军掌荆襄之前,我荆襄军马屡败屡战,这江东周郎名声,多半是建立在我荆襄士卒的尸骨之上……”
“那就当战!”庞统闻言,颇为不忿道:“一战而定,我士卒心中再无疑虑,之后面对江东,不再心怯,大战一场,也是划算!”
NO。283尚香入军营
庞山民也觉得庞统所言,有些道理,正欲定计,却闻帐外杂乱之音,不多时,便有士卒入帐来报,言江东鲁肃与尚香夫人,并骑冲入营中,士卒皆不敢阻拦。
庞统闻言,冷笑一声,对庞山民道:“想必小嫂欲劝兄长罢兵。”
庞山民闻言微微皱眉,念及与孙尚香夫妻之情,庞山民或可听其劝说,就此罢兵,只是这数万荆襄士卒,又如何安抚,且如今江东,荆襄情势紧张,其罪过皆在孙权贪婪,庞山民实在想不出,向来有大家之气的孙尚香,为何会如此糊涂,竟敢与鲁肃同至江夏,干预战事。
念及此处,庞山民面色阴沉,待二人入帐之后,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孙尚香道:“尚香何故至此?”
孙尚香闻庞山民语气不善,心中惴惴,对庞山民道:“欲劝夫君,留德谋叔叔一命。”
见庞山民未置可否,孙尚香急道:“妾身虽是妇人,却也知道此番江东兴兵,乃我家兄长之过,可是这军中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