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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应天象,洪、杨、萧、冯、韦、石分别对应日、风、雨、云、雷、电,杨秀清就曾被封为“圣神风”,现如今石达开被封为“圣神电”,可以说是与其同一级别了。
暗室里油灯如豆,映照地石达开的脸分外憔悴,自己才二十出头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脸上却是隐隐浮现了一些倦容,眉心也是皱成了一团,石达开长叹一声。
原本高大巍峨的翼王府早就腾了出来,可是石达开不想去住自己合家冤死的屠宰场,想起自己的妻儿,再看看案上的诏书,真是莫名的讽刺。
所以在蜷居在这外头的小宅子里头,听亲兵说,这是一个清妖的把总住的地方,地方偏僻了点,倒是还幽静,石达开不想去关心这个宅子原来的主人去哪里了,或许,杀人者恒杀之,这就是自己的报应。
外头的亲兵已经被自己支开,自己只想在这里头清净清净,想想事情。可为什么宅子外头还有人走来走去的?
外头走过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粗鲁的中年男子声音隐隐想起,石达开听到了“天王”两个字,便竖起耳朵来听。
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可他原本的粗嗓门,就算压低了也是如同正常的说话声一般响亮,“嗨,老六,你还这么谨慎作甚,如今这天京城里头,没人管咱们!”
有个细细的声音响起,粗鲁的中年男子反驳了几句,那个细细的声音高亢了起来,恰好给石达开听得正着,“大哥,你说的极是,可咱们也该好好当差不是,如今这日头,若是得罪了上官,可不是闹着玩的!”
“怕鸟毛!现在大家都心灰意冷了,你前些日子没听老钱唱的那个顺口溜?‘天父杀天兄,终归一场空,打起包裹回家去,还是当长工’!这天国,要完咯!”
细细的声音焦急的响起,“我的天老爷,大哥你这是想点天灯寻死吗?这样悖逆的歌你都敢唱!”
那个粗嗓子的声音满不在乎,“如今谁都这么说,前些日子瞧见了天王府里伺候的轿夫,他还唱给我和老钱听来着!你没瞧见那栅栏上四四方方的肉?这可是以前的北王——如今是北奸了,天王下了旨,‘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以前可都是天王的兄弟,还有那东王九千岁,老六,你说咱们以前瞧见的戏文里头只说‘猎兔死,走狗烹’如今这北边的朝廷还打下来,这天王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啊?”
“嗨,谁说不是呢。”老六的声音无奈中透着一股萧索的意味,“都是天父上帝之子却你杀我我杀你,这到底说不过去啊,还好有翼王回京城主持大局了,翼王可是德高望重的,最通军事的,眼下咱们还有劲和清妖干上!”
石达开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的威望倒是还行,只听得粗嗓子的隐隐约约说了几个字,那个老六惊恐地尖叫了一声,“这可是真的?大哥,你可别诳我!”
“我还能骗你吗,傻小子,天王昨个下了旨意,说是对着翼王‘不授以兵事,留城中不使出’,这是什么意思?天王这对翼王都不放心,这天国啊没指望咯!老六啊,咱们反正是湖南被他们连哄带骗拉过来的,咱们可别犯糊涂,有机会,咱们剃了头发,悄悄地溜回到湖南老家去,如今瞧瞧,在家里就算只吃辣子,当地主老爷的长工,也比在这里担惊受怕,什么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要强的多!”两人絮絮叨叨地远去了。
“天父杀天兄,终归一场空,天父杀天兄,终归一场空……”石达开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不由得痴了。
自从之前自己逃出天京之后召集了军队,在天京城外要求天王捕杀韦昌辉,否则就攻灭天京城的举动,这就让天王有如芒刺在背了。
但是我却不能不做,若非如此怎么对得起满城冤死的无辜兄弟,和自己合家的性命!
石达开端坐在房中思绪百转千回,窗外透出了一丝亮光,石达开竟是一夜没睡,亲兵进来禀告,“大王,该是上朝的时候了。”
如今的早朝已然设在了天王府,天王也终于是大权在握了,石达开领着后头的王侯们木然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洪秀全这才施施然从纯金的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臣子们笑道,“兄弟们快起来。”
后头的人见到石达开率先站了起来,方才起身,洪秀全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却也没说话,只是笑容可掬地和丹陛之下的众王侯说道:“今个早朝也无甚事,只有一件,朕有旨意。”身边出来了洪秀全的宠臣蒙得恩,摊开了金灿灿的天王圣旨,大声宣读,前面是天王的御诗,向来是极长,且毫无格律可言,只是押韵的顺口溜而已,石达开出了会神,等回过注意力之后,才听到了引起后头议论纷纷的圣旨:“封洪仁发为安王、洪仁达为福王,参知政事。”
众人大哗,纷纷交头接耳,这洪仁发、洪仁达虽是天王的亲兄,可素来无什么才干,刚入天京的时候被封为国宗也就罢了,毕竟是天王的亲兄弟,皇亲国戚少不了优待,可如今居然一下子就封了王!要知道太平天国的王爵极为难得,前期未定都天京的时候,只有天王、东南西北翼六王,是为首义六王,之后只封了燕王秦日刚一人,林凤祥和李开芳北伐兵败身死之后,追封了求王和请王——这是追封,和现实之中的王爵不同,如今在世的只有天王和翼王,燕王生死国除,现在倒好,一下子就封了两个没有丝毫才干的人当了王!还参知政事,料理朝政了!
众人都不敢高声喧哗,只拿眼瞧着石达开,石达开不负众望,排班出列,朝着天王拱手之后才说道:“天王,胞弟以为不妥。”
“翼王弟你说。”洪秀全似乎没有丝毫不悦。
“两洪素来无才干,又无算计,往日最爱金银财物,实在不宜封王,当初永安建国称制,天王和东王定下规矩,无军功者不得封王,两洪可有半寸军功可言!况且更有众多兄弟眼下是侯爷,按理按功都应该让这些兄弟先封王,那里轮得到他们!”石达开凛然说毕,殿内的人连连附和,一时群情激昂。
洪秀全点了点头,似乎对着石达开的意见听进去了。“翼王胞弟说的不错,接下来就准备让他们两个去和清妖打打仗,带着李秀成和陈玉成两个去南边,打无锡、苏州!”洪秀全瞧着石达开又要开口,站了起来,“无需多言,朕意已决!”转身进了后殿。
“天王,天王!”石达开叫了几声,洪秀全似乎没有听见,径直回了自己的后宫。
石达开无奈地停下了话,殿上的高级将领们团团围住石达开,七嘴八舌说道:“翼王千岁,这可是乱命啊,天王这不是胡来吗!你可要制止啊!”
石达开木然摇了摇头,正想开口说话,外头天王的侍从官匆忙跑了进来,一脸惶恐之色,“翼王,胡以晃渡江望着北边去了,听斥候的意思是要去清妖那里投降了!”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胡以晃手里握着可是东王麾下如今唯一的一支精兵了!”
原本静下来听侍从官说事的众将又大声喧哗了起来,什么时候天国的战士会向清妖投降了?向来都是死战不降的!若不是胡以晃怕被天京城里头的人清算,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
“算了。”石达开神色萧索,颓然地往外走着,“你去禀告天王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他去吧。”
石达开骑着马从天王府前头出来,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转过朱雀大街,看到了前头一个工地热火朝天的施工着,眼见着都是两人合抱的大梁柱子,被几十人呼喝着号子从外头拉过来,边上还有一些监工在用力地鞭打着干活的人,“都给老子用点力,这可是福王的新府邸!要不快点完工,能要你们的脑袋!”
翼王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以前在家里读书时看到的一句:“田园将芜,胡不归?”摇了摇头,调转马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咸丰五年三月初四,翼王石达开趁着道江宁城外雨花台讲道之机,悄然逃离天京,到了东梁山自己的驻地。
江南莺飞草长的三月季节,东梁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原本操练勤快的石达开部今个营房内悄无声息,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到了校场里头嬉闹着,有一只蹦蹦跳跳的飞到了主帐前头,正瞧见了地上的一颗谷粒,喜悦地想往前吃了它,没想到主帐之内突然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吓得这只麻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不可!”彭大顺跪在地上,大声的喝道,边上也是团团跪下了石达开的最亲密的部下。
“大王,你怎么可解散部队,把跟了这么些年的兄弟们推给天京城里那些废物!”指挥彭大顺双眼通红,怒不可遏,“那些人只会吃人!大王你一个人是散了开心了,叫这些从广西跟您出来的弟兄们怎么办!”
“我已是心灰意冷了,大顺,天王对着我有了猜忌之心,不仅不授给我军权,不给我军师的称号,还要我留在城中不出,我若是再待下去,必然也是和东王北王一个样子!如今这天国大业,我也懒得去帮扶,免得和天王起了冲突,我还是散了这基业返乡罢了。”石达开萧索地说道。
“如此,我老彭就保着大王杀回天京去,把洪秀全老儿从龙椅上掀下来,大王登基做皇帝!”彭大顺的话引得众人连连附和,摩拳擦掌,恨不得此时就点齐兵马,杀回天京城城去。
“放肆!”石达开勃然大怒,“如此无法无天的话你都敢讲,我一刀杀了你!”正欲抽刀来砍彭大顺,众将死死按住劝解不已,石达开丢下刀,长叹一声,“我必知道你等不肯散去,我却也不欲再回天京那个伤心的地方,那我们一起往南边走!来人,笔墨伺候,等我写一个布告,好让天下人知道我的本心!”
“是!”
石达开来到东梁山要解散部队,但其部属不肯,而他又不愿回到天京,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了芜湖,在芜湖县发出了布告,表明自己的心迹,“重重生疑忌,一笔难尽陈。疑多将图害,百喙难分清”的苦衷,同时又表示现在只有“惟是用奋勉”,拉起队伍“出师再表真”,自己对天国的向往还是“勉报主恩仁”。
石达开的离京出走,最终将与洪秀全的矛盾公开化,自从石达开的布告发出之后,在太平天国内部引起巨大的正东,从天京等地陆续抵达芜湖的人马已经先后不下数万人,洪秀全在天京城里头慌了手脚,生怕石达开再来一场围攻天京的靖难之事,连忙削去了洪仁发和洪仁达的我那感觉,又给石达开送去一道“义王”金牌表示尽弃前嫌,同时还让天京城合城大小官员上表劝石达开返回天京,洪秀全还为此事还上了头风症和便血,寝食难安。
但石达开最终还是没回天京,咸丰五年三月十五日,石达开从芜湖出发,望着安徽宣州而去,从此开始了长达六年之久的辗转流离征战。
漱芳斋的小戏台子前面,就坐着咸丰皇帝和杏贞两人,皇帝特意为了酬谢杏贞帮着自己批折子辛苦,只叫了升平署的人来唱别致缠绵的小戏,小戏台子上演着《思凡》,那个穿着水田衣,手执拂尘的小尼姑,脸上淡扫娥眉,薄敷胭脂,眉梢眼角,做出无限春心荡漾的意思,是个不守规矩的小尼姑。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曲调靡靡,身段柔美,可惜,无奈媚眼做给瞎子瞧了,咸丰皇帝只顾着低头瞧折子,看完了,把手里头的奏折递给了坐在边上的杏贞,“皇后,你瞧瞧,这石达开出走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