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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其他人都没敢说话,都被于战南刚才暴戾的样子吓到了,此刻还是心有余悸。
邵昕棠蹙着眉头听她说完,想了一会儿,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他的脸色缓和了些,对着眼巴巴看着他的众人说:“没事,我进去看看。”
邵昕棠进了屋子,就看到于战南背对着门立在窗前,高的身躯遮挡住晚霞,整个人显得有些晦暗。
邵昕棠站在门口顿了一下,看着逆光站着的男人满身的哀伤寂寥,心里有些疼。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的走过去,然后从后面抱着于战南。
感觉怀里强壮的身躯僵了一下,邵昕棠缓缓的开口:“你怎么能无缘无故的乱发脾气呢?我也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去曲叔家看看他能不能帮忙。你这样,是以为我和健安走了,其实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于战南的身体紧绷绷的,听了他的话,转过身来,说:“我……。”
于战南伸手抹了一把脸,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低头看邵昕棠如玉一样洁白的面孔,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让他非常的难受。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于战南顿了顿,表情非常的纠结,半天,他才抑郁的说:“只是回来看不到你,听说你是和健安一起走的,我就忍不住……害怕……当年,你们俩就是突然消失了……”
于战南说到一半儿,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邵昕棠本来还有一丝生气的,觉得自己都这么实心实意的跟着他了,他怎么还能怀疑自己呢。听到于战南这样毫无防备的说出内心的恐惧,邵昕棠觉得这真的是自己的错,自己当年给于战南带来的伤害太大了,直到今日也没有修复他受伤的心。确实是自己的错。
邵昕棠抱着于战南强壮的腰肢,闷声说道:“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于战南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说:“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有时候就觉得美好的不真实,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
“恩,你应该相信我,但是我会给你时间,你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邵昕棠轻声说道。
于战南轻轻“恩”了一声,紧紧的抱着这怀里的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能拥有这个人更让他感谢老天的事儿了。
四天后,孙德全和刘涛回来了,两人一人拎了两个破旧的大皮箱子,风尘仆仆的进屋了。谁也不知道,那四个破的不像样的大皮箱子里,装得都是黄金和昂贵的珠宝。那是于战南藏在当年根据地的家私。
邵昕棠去曲宅的第二天,曲义东也给他来信儿了,说再等个五六天就能办成,让他们先找船,时刻准备着。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于战南没想到他找了这么久的关系没办成的事儿,到了邵昕棠那里,一次就成功了。
这让于战南的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不糟糕,只是觉得挺神奇的,他于战南这辈子居然有自己办不成,别人轻而易举就办成了的事儿。
、第86章:出海
只要出国的事儿办成了;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于战南还亲自到曲宅去拜谢了曲义东。要说这个事儿于战南办不成;曲义东一个报社的老板办成了;说出来像是让人不敢相信一样。这也只能说是他们运气好,曲义东虽然在上海有背景;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这些年因为报社;跟各国交往密切,在几个大国都有认识的人。所以这个对别人来说很难办的事儿;到了曲义东手里,真还不是什么大事儿。
本来曲义东就是单纯的想帮邵昕棠;没想到事成之后,于战南给他送来了大把没有兑换的票子;还有上海租界的两栋地段非常好的洋房。这样的大礼,曲义东说什么也不要。
“我们这一次出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这些东西放在我手里也不好处理,放在曲老你那儿还能有点儿价值,您也别嫌弃,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说什么都得意思一下,要不然我心里不好受。”于战南这一番话说得也是情真意切。
这么多的房产和真金白银,给谁谁会嫌弃,曲义东推脱不过,也就欣然接受了。
于战南他们联系了一艘去美国的货船,目的地是美国北卡罗莱纳州,航行时间大概为40天。
拿到一切手续后,大家的心都安定了,就开始忙活着准备路上的食物和衣物。大家忙忙碌碌的,唯恐落下了什么,到船上面对四下的汪洋没办法补给。
告别了曲义东一家,船临起航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就把充足的实物和东西都搬上船了,当天起航的早晨,他们每人拎着一个小皮箱,轻轻松松的上船。每个人手中的皮箱里,装得都是真金白银。
当船缓缓的划开水波,巨大的货轮在一片吆喝声中起航了。
他们一行十几个人,站在宽阔陈旧的甲板上,遥望着渐渐远去的祖国,目光中有眷恋,也有不舍。
邵昕棠来到于战南的身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说,你们现在连英语都不会说,还有工夫在这里伤感呢?”
孙德全回过头来,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我们兄弟什么洋枪洋炮没见过,还会怕他个洋文!”
“对啊!”他们一起起哄道,心情舒畅了不少。
邵昕棠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挑,轻声挑衅的说:“那就试试看吧。”
巨大的货轮驶离这个生养他们的祖国,却也带他们驶向一个未知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连带于战南在内,在最初,他们对学习洋文的兴趣都很大。这个话题一经提起,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准备现在就学。还在互相吹嘘着几天能全学会。
刘涛趴在孙德全的耳边说:“我以前跑过多少个地方打仗啊,天南海北的,我都没特意去学,还不是把各地的方言说得那么溜!”
孙德全抿着嘴唇,点头附和道:“对,我琢磨着这个洋人的鸟语,不会比我们地方方言还拗口。”
邵昕棠在旁边听了,什么也没说,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笑。
这个时代还没有很好的中文版英语教辅,或是英语自学的书籍。邵昕棠去书店把所有的关于中国人学英语的书都搜集来了,大略的翻看了一遍,觉得都不太专业,也不太适合这些急需突击口语的大兵们。
所以邵昕棠根据自己学习外语的经验,给他们制定了一整套的学习计划。每天怎么看英文报纸,背诵多少个英文单词,教多少个常用的口语短句……都是最贴近生活的。自己和聂健安说,让他们听,然后跟着念……
邵昕棠别看平时很好说话,但是作为一个老师,他绝对是严厉的。他们刚开始看他温文尔雅的小样子,都嬉皮笑脸的像是玩儿似的学,可是不到几天的功夫,邵昕棠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他的厉害,让这些在战场上指挥惯了的军官们服服帖帖的。
他们平时都是大忙人,这次一连几十天的海上生活,无事可做,就整天跟着邵昕棠学英语了。让本来兜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钱,想要好好的赌上个几天几夜的男人们的幻想泡汤了。整天对着那蝌蚪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字母,他们都要崩溃了。
在第二十天的时候,邵昕棠又有了新的折磨他们的方法,让他们只能说英语,就连说梦话也必须是英语,要不然,这个长得文文弱弱,看似好欺负的小记者,真的能想出太多残酷的方法来折磨他们了。
邵昕棠不是于战南他们那些只知道武力的大兵,他是个文人,读过的书多,想要整人的时候从来不用刀,不用武力值,他用心理学、用人格剖析,抓住人的内心,什么是那人最脆弱的,他就来什么。
所以这些人虽然痛苦,每天说那个七扭八弯的鸟语说的舌头都麻了,也不敢不好好练。
其实邵昕棠这么严厉,也是有原因的。他不想让这些人初到国外,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人说什么也听不懂。那样很容易让他们产生被孤立的感觉,从而心里不好受。
现在这样加强训练他们,自然不会比他们到了美国,周围都是说英语的人时再训练的效果好,但是邵昕棠也是为了他们着想,希望他们到时候可以轻松一些。
而这其中学的最认真的,居然是他们的于大司令。
聂健安很早就跟着邵昕棠学习外语了,现在英语交流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而于一博在学校里也有专门的洋文老师。他俩倒是不用邵昕棠监督。
邵昕棠布置的任务,于战南每次都完成的很好,整天捧着本洋文书在看,还不时的勾勾画画,拿不明白的来问邵昕棠。邵昕棠从没见他看什么书看得这么认真过。
那天晚上两人躺在货轮的木板床上。邵昕棠就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好学了?”
于战南手里拿着英文报纸,后背靠着大枕头,淡淡的说道:“你都会六门外语呢,再不学,不是赶不上你了吗!”
于战南把手里的报纸扔到旁边的桌子上,躺下来搂住邵昕棠,笑得痞痞的说道:“再说了,我媳妇儿给我留的任务,我哪次没很好的完成了?”
说着,那双大手就不老实的伸进来邵昕棠的睡衣底下,像是点火一样,暧昧的抚摸他的每一寸肌肤……
邵昕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天天就知道这个。”
货船在中途几个国家停下卸货,他们就补充食物水源。
都说这个年代船上不安全,可是他们一行十三个人,除去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其余的看起来都不像是好惹的。这些上过战场,手上有过人命的大兵们,身上都有一种能让人明确感觉得到的煞气,让人自觉地避退三舍,不敢招惹。所以尽管他们带着大笔的钱财,倒是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在北卡莱罗纳州的港口下的船。货轮在海上航行了四十三天才到。此时于欣雅和苏启轩早就从乔治亚开着汽车来这里,已经在酒店住了四五天了。
听说今天港口有一艘上海来的货轮,两人一早上就带着佣人出门看看是不是于战南他们搭乘的那一艘。
船还没靠岸,离得很远的时候,船上的人已经能看到宽阔的港口站满了挥舞着长臂兴奋的人群。
邵昕棠他们站在甲板上,船离岸边越来越近,就听旁边的一个叫李建臣的军官低声自语道:“娘的,怎么都是黄毛子,一个中国人也没有?”
这艘货轮装得都是货物,搭乘的人本来就少,美国当地人就更少了,大多是中国逃难来的贵族或者有钱人。所以乍一看到满满的都是白的、黑的皮肤的人,他们一时有点儿震撼。
船终于停稳了,他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几个显眼的中国人。大家都很兴奋,挥舞着手臂向那边喊叫,引来很多在港口卸货的黑人的侧目。
这几个中国人正是于欣雅夫妻俩和几个佣人。
他们过了关口,直接朝着于欣雅他们跑去。苏启轩带来的佣人去帮着卸行李。他们隔着这片大洋,又在这里相遇,真的很不容易,每个人都非常的激动。亲热了一会儿,苏启轩就张罗着先回去。
他们在码头又雇了两辆车,加上苏启轩他们开来的四辆,浩浩荡荡的回他们乔治亚的家去了。
于战南早在很久之前就让于欣雅在这边给他看房子。于欣雅家小别墅附近正好有一家人要搬到纽约去,别墅比他们家还大,向阳采光好,格局也不错,于欣雅跟人家谈了价钱,差不多一个多月前就办好手续了。
听说他们要来,她就整天带着佣人去帮着收拾,床铺什么的都给换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