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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阁下之意,还请明示。”
那文士呵呵一笑,说道:“是独孤子龙监军,特意嘱咐我,来问候阿胡将军的,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如今桓州城,当已为子龙监军攻破,尽归北伐军旗下了。”
这,这个消息是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这才多少时日?桓州城竟然又易主了?
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来使,心中惊疑不定,诺诺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独孤子龙将军用两万兵马,就大败桓州七万守军?”
文士却是一笑,这也正是他最敬佩子龙的原因之一,不但奇迹百出,更兼宅心仁厚,而且瞒天过海,只是兜兜转转几圈,就弄得桓州城危在旦夕。
“这不是重点,子龙监军说了,早闻听阿胡将军生性良善,多为百姓着想,未免将军步费也头牧子的后尘,子龙监军特意嘱咐我来此劝降,让朔州百姓,免遭战祸!”
“哼,胡说八道,桓州七万大军难道都是摆设,这么快就被独孤小儿拿下?更不用说费也头牧子勇武过人,岂会败在一个小儿之手?”
一个将领,愤愤然站起身来,一通呵斥,文士却面不改色。
阿胡虽然也觉得这事儿实在难以置信,但文士看起来又不像说谎,一时纠结起来。
“你说桓州城如今可能已尽归北伐军旗下,可有证据?”
文士呵呵一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毫不避讳地对阿胡说道:“因为我就是斛律洛阳手下谋臣,荆臣!”
众将大惊,荆臣这个名字,他们都算熟悉,但眼前这人,真的是荆臣吗?这可值得斟酌了。
原来,这荆臣,正是费也头牧子身边的那个谋士,子龙大破费也头之时,被费准所俘,子龙听闻他的身份,竟然毫不忌讳地将劝降重任交托给他。
想起子龙对自己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信任,荆臣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副敬佩的微笑。
“阿胡将军,此中事另有隐情,若将军首肯,荆臣愿为将军解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奇袭桓、朔(十)
阿胡当然想知道啦,而荆臣也知无不言。
于是荆臣便将桓州城被子龙的瞒天过海之计引蛇出洞,四万大军被蚕食了一万,结果桓州城反而被暗度陈仓的子龙主力,迅速扫清城防大营,只留桓州主城未强攻。
费也头被子龙伪造的求援信骗得分兵驰援桓州城,中途为子龙截杀,一万余骑兵束手就擒,落在后面的步军,又被子龙瓦解了军心,一朝降服。
这一段断本该血流成河的大战,在子龙的巧妙安排下,竟然快速而又平淡地解决了,子龙又真真正正地从不残害无辜,以人为本。
诸多事情,虽然荆臣也不甚了了,但亲身经历说出来,却感触颇深,阿胡在听的过程中,一言不发,表情异常平静,心中却早已暗潮汹涌。
“如此说来,城外的却是谁为主帅?”
荆臣笑道:“卫可孤,高敖曹别帅带着我们一众俘虏,也才刚刚到了这里,如果我所料不错,子龙监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阿胡神色间有些不安,子龙早将他的心思猜个**不离十,交代过荆臣,要好好安抚。
荆臣此时对子龙的敬佩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也不犹豫,笑道:“子龙监军说过了,只要你能为朔州百姓计,举城投降,城主之位,仍是你的,高别帅虽然有时会有点儿冲动,但对子龙监军,言听计从,绝不会做出什么失矩之事,卫可孤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听了这话,阿胡才稍稍心安,看着荆臣微微的笑容,眼中精光闪烁,连黑眼圈儿都显得淡了些。
而此时的子龙,正坐在桓州城帅府主位上,接受着斛律洛阳的请降,子龙没有笑,不是为了庄重,不是为了来个下马威。
只是因为斛律洛阳表示效忠的方式,让子龙的心,高兴不起来。
上百条人命,上百颗人头,血淋淋陈列于帅府正门前,子龙走的是红地毯,是用人血铺就的红地毯。
“子龙监军,为表效忠诚意,我已将费也头牧子全家灭门,与他关系匪浅的也一概废为奴隶,以供子龙监军驱使,绝费也头家族复仇的后顾之忧。”
听着斛律洛阳云淡风轻地话,子龙的心颤抖不已,咬牙令道:“来呀,将斛律洛阳拉下去,斩首示众!”
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让斛律洛阳不知所措,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为子龙铲除后患,表示忠心的作为,竟然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灾劫。
“子龙监军,你向来是不虐待俘虏降将的,洛阳所犯何罪,监军竟要取洛阳的性命?”
“府外上百颗头颅,可是费也头家上百条无辜的性命,你取之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有一样的疑惑?”
子龙站起身来,指着正门方向,纤手剧颤不已,眼中怒火,几乎将斛律洛阳灼伤。
斛律洛阳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监军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投靠您的,我这是为了防止费也头的家人复仇,会危及您的安全啊!
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家里还有很多绝色的姬妾,我全部献给您,还有金玉珠宝无数,都献给您,您不能……”
保命才是当务之急,为了活下去,斛律洛阳怕是牺牲一切,都无所谓了。
“闭嘴,你的姬妾能换回死者的头颅吗?你的金玉珠宝能买来无辜者的性命吗?拉下去,斩!”
子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冲动,城破立杀降将,这可是大忌,颇有过河拆桥的嫌疑,若传了出去,以后还有谁敢投降?
斛律洛阳的嘶喊,不断的传来,可是正堂内,并无一人愿意为他求情,几名将领只是小声提醒着子龙,这样做可能会让日后的降者投鼠忌器。
子龙却无动于衷,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他不能让以后投降的将官,都效仿斛律洛阳。
“将费也头并其家眷于一处安葬,斛律洛阳授首后,葬于费也头氏族坟外一里处,我要让他为费也头守一辈子的冢!”
众将得令,纷纷退下,子龙却叫住李东,交代他去释放所有奴隶,愿意留下的,给予军装武器,登记造册,加入义军。
不愿留下的,可以定居桓州,给予编户民籍,按平民相待。
火速赶往朔州,禀告别帅高敖曹桓州已定,留待朔州事了,一并由高敖曹接受一切军政要事,子龙他想歇一歇了。
三日后,高敖曹留葛忠守朔州,所有俘虏照子龙一贯政策进行安排,就带着卫可孤、荆臣、鲜于阿胡回到桓州城。
几人见面,最激动的莫过于鲜于阿胡,差点儿就要放弃子龙应下给他的朔州城主之位,追随子龙,为其牵马执鞭。
寒暄一阵之后,高敖曹提到了于桓、朔两州休整数日的建议,却被子龙否定了。
“如今定州情况不明,桓朔初定,肆州情况紧急,北镇风云陡变,杜洛周蠢蠢欲动,鲜于修礼更是情况不明,我们该好好筹谋下接下来的去向。”
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看鲜于阿胡,微笑问道:“我猜你和鲜于修礼一直保持着联系是吗?他们那里是什么情况?虽然这样问有些不合适,但事关天下安定,还望鲜于将军不要隐瞒才是啊!”
鲜于阿胡却老脸一红,卫可孤则哈哈大笑道:“当日按你吩咐我们轻轻松松收俘费也头一万骑兵,除了一些将领带头不肯投降被杀之外,其余均愿入我北伐义军,你猜怎么着,我生生将这三万来人的骑兵,全部变成了探子和巡逻兵,阿胡的信使,根本就没机会出我的包围圈!哈哈……”
鲜于阿胡听了,有些尴尬,子龙忙转移话题道:“费也头性格莽撞,身边却又荆臣监视,既想杀个痛快,又怕斛律洛阳在他背后捅刀,当然不得已要做违心的决定啦!
看到千把散兵游勇,焉有不手痒之理,只可惜等着他的是茂密的林地,和数万兵马的埋伏,这不是等于送菜给咱呢?”
“哈哈,好你个阴险狡诈的子龙啊,连迷路都不忘了观察地形,设好埋伏,你不会是在碰见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计划了吧?”
卫可孤笑骂子龙,子龙不以为意,说道:“说来还要感谢那片密林,若不是他耽搁了我们一段时间,哪里会碰得到你?又岂能有兵围桓州城的戏码?”
鲜于阿胡这时才讪讪嘀咕道:“原来你们一直故布疑阵,可怜我还整日提心吊胆呢,若是早知道城外来将是卫可孤将军,我……”
没等阿胡说完,卫可孤眼睛一横,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样子,等着阿胡。
“你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兵进肆州
卫可孤忽然变色,不满道:“你就怎样,原来吓住你的不是这几万大军,而是一个独孤子龙啊!”
阿胡满脸通红,憋得说不出话,卫可孤却忽然哈哈一笑,继续说道:“看你如今的样子,和我当初也没什么两样,葛荣的千军万马我都不怕,只怕一个独孤子龙,哈哈……”
众人纷纷发笑,却听子龙沉声说道:“朔州还需鲜于将军照看啊,葛忠是个人才,你要好好教他。”
子龙的话一说,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并没有人不满,就连鲜于阿胡,也没有觉得子龙留下这么个监视自己的棋子有什么不对。
“子龙监军放心,阿胡与你约定,三月后便可考较葛忠朔州政事,绝对让你满意,若他有这天分,不出半年就可将朔州政事了如指掌,彼时我也就功成身退啦!”
鲜于阿胡的话也很明白,这分明就是说给子龙听得,然而子龙却并没有解释也没有继续在这上边儿纠缠,很多事都是越说反而越墨迹的,很多人都是不用解释也能明白的活的。
“费也头和斛律洛阳授首,桓州城没人坐镇,我想让卫可孤留下经营桓州,照应朔州,荆臣辅助,应该就可以了,不知你们是不是愿意啊?”
卫可孤对于子龙这种用人不疑的态度,是已经习惯了的,连一半的兵力都肯委托给自己,更何况一座小城。
初入草原时,四面受敌,北有独孤库者宇文肱坐镇,南有贺拔三兄弟步步紧逼,东有李崇大军在望,西有宇文泰虎视眈眈,但是他没有轻易放弃,就是为了对得起子龙的信任。
幸好子龙趁桓朔兵乱,从两州中间趁机窜入重围,两下终于会师,这才将计就计,继续掩盖卫可孤行踪,打出兵分两路的幌子,实则分配好了兵力,图谋先破桓州,再去朔州。
而结果证明,子龙的冒险成功了,卫可孤也没有辜负子龙的信任,朔州城以自身为诱饵,吞掉费也头的一万人马,又故布疑阵,彻底封锁了对朔州的对外联络,让子龙从容地筹谋桓朔事。
如今终于成正果,子龙看来,卫可孤应该是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然而,卫可孤却十分不满意。
“子龙,我不能留下,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看你怎么以战止战的!”
“你现在还没看到吗?这两次就应该懂了吧?你不要逗我!”
“反正不行,这两次,这两次你根本就是拿我当了个靶子,重要的事儿都没让我参与,怎么能算?”
……
争论的结果很明显,子龙以绝对的优势和充分的理由,终于义无反顾地——输了。
卫可孤看着刚刚被分配给鲜于阿胡帮带的葛忠,又被调换给了荆臣,李东则被苦逼地留在了朔州,跟着鲜于阿胡学习,自己则可以痛痛快快驰骋疆场,乐的子龙都哭笑不得了。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