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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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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钟证明着上学的秩序,校舍的简陋破旧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学校里一共有十几个孩子,发现来了外人,纷纷跑出来观看,念虎像轰鸡似的轰他们说回去回去!孩子们又跑回教室里。   

  祁有音跟了进去,教室光线幽暗,几扇窗子的玻璃全坏了,桌子和凳子一看就是念虎用手工做的,白茬,没上油漆,手摸上去麻刺刺的感觉。   

  念虎难为情地说:村里就这破条件,我也是没法子,教孩子经常白教,一年赚不上几个钱。你看那窗玻璃,是去年夏天下冰雹砸的,至今没钱换。   

  在教室里站了一会儿,祁有音什么也没说,出来将自己身上带的钱全部掏给了念虎,然后就赶了傍晚的公交车回城了。   

  祁有音回到父亲那里已经快午夜了,父亲像是知道她今晚一定返回来,一直没有入睡。祁有音吃了口剩饭,就开始述说自己寻找苗花的经过,并说苗花果然怀了虎娃的孩子,现在虎娃的孩子都已经五十岁了,在村里一个破旧的小学校教十几个学生,至今没有娶上老婆,也没有人承认他是烈士后代的身份。   

  祁有音的父亲听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他差不多没力气说话了。祁有音急忙扶住父亲,父亲这时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能确定你找的苗花就是我说的那个苗花吗?   

  祁有音说:没错,眼睛下方一块黑痣,苗花现在神经有点错乱了。听念虎说没人证明他是烈士的遗孤,他母亲苗花就急疯了。   

  祁有音的父亲立刻说:有音,你现在马上找来纸和笔,我立刻把证明给他写了,明晨你务必再送过去。   

  祁有音二话没说,急忙找来纸笔递给父亲,又找了一块垫板,看着父亲将证明写好。父亲还想说什么,祁有音说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父亲便心有不甘地又躺了下去。   

  父亲睡下后,祁有音看看时间,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她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天一亮她又要赶到长水村去,把父亲写好的证明送给念虎。   

  躺在床上,祁有音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晃动着苗花、念虎和学校里那些孩子好奇的眼神。那几间破旧的教室,风一吹会不会倒?祁有音忽然想要是能给长水村募一笔资金盖座学校,那意义可就非同寻常了。可这事,该怎么操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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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五章(1)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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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小美回了一趟娘家,见到母亲就把绿丛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话对母亲学说了一遍,母亲悠然地抽着烟,趿着拖鞋在邢小美跟前来回走了几遍,神情自若地说:你当下最要紧的是看住许鹏展,特别看住他口袋里的钱,把人和钱都看住了,他也就飞不走了。现在这些年轻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些乡下来的山猫子野兔子,专门盯男人的钱袋子,其实他许鹏展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副县长有点权力吗,那点权力能给他带来一些实惠,女孩子们也就跟他哄哄呗。你别怕,他那个官还是你靠着老同学的关系弄来的呢,没有你,他许鹏展刨个鸡巴没零碎!   

  母亲又开始说粗话了,邢小美知道母亲自始至终就看不上许鹏展,乡下人的出身和自身改不掉的毛病,让这个女婿总是在岳母心中没有位置,即便当了副县长,他的拿筷子的方式也令邢小美的母亲深恶痛绝,而每逢母亲奚落许鹏展,邢小美心里又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嫁给了一堆大粪一样。   

  邢小美不吭声,任凭母亲褒贬。   

  母亲见女儿没什么反应,继续说: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读哲学,弄得人神经兮兮的。你如果不放心,就到许鹏展那里去一趟,看看他和那个白丛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地方,千万不能让骚狐狸精迷惑了,要是真有个扯不清的是非,可就麻烦大了。有多少威风凛凛的男人败在这些小佳人手里呀。   

  邢小美听了母亲的一番话,回去就跑到许鹏展任职的县里边去了,她的行动出奇不意,许鹏展哭笑不得地面对她,邢小美索性直奔主题地问:白丛和绿丛你给安排到哪里了?我要去看看她俩。   

  许鹏展就在午休的时候带邢小美去了县政府招待所的洗衣房,见到了白丛和绿丛。   

  绿丛见到邢小美很亲热地迎了上来,舅妈长舅妈短地叫。   

  白丛不语,只微微地笑笑,而后就跟许鹏展说:能不能把我安排到服务台去呀,这里太不自在了。说罢有点发嗲地呶起小嘴。   

  许鹏展给她递了一个眼色,白丛瞥了一眼邢小美,无所顾忌地说:我们在乡下不愿意种地才来找你的,可到了这里还是洗衣服,比种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名义上是城里人了,其实是洗衣房的农民工。   

  邢小美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从白丛嘴里说出来的,就算许鹏展是她的舅舅,她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吧。再说如今安排工作要多难有多难,领导最怕的就是安排人,摊上安排人的事情能躲就躲能逃就逃,能在县政府招待所的洗衣房干一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邢小美没好脸色地看了一眼白丛说:如果许鹏展不是副县长,你连到这里洗衣服都不可能。   

  白丛知道邢小美在冲自己使气,便转过脸对许鹏展说:舅舅我告诉你,我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你不赶快给我调换工作,总让我在这里洗衣服,以后你也别来找我打牌,堂堂的一个副县长,犯得着总是找县政府招待所的洗衣工打牌吗?   

  你说什么?……邢小美逼近白丛,白丛不作声,转身出去了。她在说什么?邢小美又问许鹏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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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五章(2)         

  许鹏展红了脸,不肯回答,见邢小美逼问得紧迫,只好讪笑着溜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绿丛,绿丛见邢小美气白了脸色,急忙哄舅妈别生气,又是倒水又是递毛巾。   

  邢小美关了房门,认真地跟绿丛说:自从接到你的电话,我心里就开始不安。刚刚白丛那番话和那个样子,哪像是普通的洗衣女,她连副县长都敢顶撞,不知依仗了什么嘛。她说你舅舅跟洗衣工打牌,打什么牌?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丛看看窗外,又看看关紧的房门说:舅妈,白丛会打牌,自从我们俩到了这里,我舅舅午休的时候喜欢来这里打牌,白丛又在服务台找了两个小姐,四人正好凑成对,白丛经常输,输了舅舅就在她的鼻子上贴一张字条,白丛戴着字条学豁嘴说话,逗得舅舅开心死了,我感觉舅舅喜欢白丛,舅舅是为了见白丛才到这里打牌的,白丛最近买了一个新手机,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我看是舅舅送给她的,她天天用手机发信息,除了发给舅舅,还能发给谁呢?   

  绿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邢小美心烦意乱地打断绿丛的话。   

  绿丛亲热地抚着邢小美的肩膀说:我骗舅妈干什么呀,娘亲舅大,舅舅好不如舅妈好。   

  邢小美感到周身一阵阵发凉,完了,她与许鹏展多年经营的美好家园,她与许鹏展多年磨励的感情,都随着白丛的出现而彻底完结了。她的眼前突然金星乱窜,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舅妈,你怎么啦?你醒醒啊!……绿丛急得大呼小叫起来。   

  许鹏展和白丛都没有走远,两人站在院子里的一棵香樟树下说话,许鹏展想走,白丛不让他走,白丛说你走了,舅妈骂我怎么办?许鹏展就怪她刚才不该说那些话,把他们之间的秘密都露出来了,要知道邢小美是哲学系毕业的大学生,嗅觉相当灵敏。白丛白了一眼许鹏展说大不了离婚,一个副县长,年轻英俊有权有势,天下的美女跟在后边排队呢。夫人不就是个三陪嘛,陪吃陪喝陪睡,这样的角色我都愿意当。许鹏展板了脸说白丛你的话有点不靠谱了,你别往下坡路上拉我啊。白丛不在乎地说你往我鼻子上贴纸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走下坡路啊。许鹏展正欲说什么,听见绿丛在房间里呼天喊地,便急忙冲了进来,白丛随即也冲了进来。   

  邢小美被救护车送进了县医院,挂了两天水,医生最后也没诊断出什么,只说是眩晕。许鹏展始终陪伴邢小美,连大气也不敢出。两天以后,邢小美执意要回家,许鹏展又跟回了家里。   

  邢小美不再说话,许鹏展说什么她也不吭声,她想起一句话:最大的轻蔑就是无言。   

  又过了两天,许鹏展终于忍不住了说:小美,你不睬我还不如打我骂我呢。我知道你生白丛的气了,她跟我虽不是直系亲属,可毕竟也是我姐夫的亲戚,我跟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她这个孩子在家就没礼貌,不像绿丛那么懂事,既然奔我们来了,我们也不要对人家太冷淡了。   

  邢小美紧闭的嘴巴不得不张开了,她打断许鹏展的话说:我现在只要求你一件事,让白丛回家,否则她会坏了你的前程。要知道,你这个副县长是我靠老同学的关系给你谋来的,我们国家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官,请不要把你我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园让一个乡下的山猫子给毁了。说罢,邢小美背过脸,再也不理许鹏展。   

  ……许鹏展感到自己在邢小美面前已经无伎可施了,他只好向岳母求援,尽管心里很不愿意给岳母打这个电话,但临走之前他还是把岳母请到了自己家里。   

  邢小美见了母亲放声大哭,母亲不耐烦地说:我最讨厌女人哭了,这年头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哭死你都没人管!鹏展到底把你怎么了,他可是从来不给我打电话的啊,能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日头真是从西边出了呢。   

  邢小美只好止了哭,一五一十把自己到县里观察到的情景细说给母亲,包括白丛说的话和打牌的一些细节,最后邢小美肯定说:他们之间即便现在不出事,将来也会出事情,哪个猫见了腥不沾啊。我让许鹏展务必打发白丛回家,这女孩子心眼太活,不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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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五章(3)         

  母亲半天没出声,她在想更妥当的办法,想了一会儿,她说:打发白丛走倒容易,可走了白丛,很可能又来了黑丛,鹏展如今是公众人物,县城里的一位年轻的副县长,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不光男人盯他,女人也盯他,男人盯他的位子,巴不得他倒了,轮到自己踏上副县长这个台阶。女人盯他的权势,权势可以带给她们好处和利益,现在的许鹏展已经不是未当上副县长之前的许鹏展了,你作为他的夫人最要紧的是稳住劲,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保住了夫人的位子,也就保住了丈夫,这样才能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一个大男人在外地工作,难免有寂寞的时候,打打牌消遣一下很正常,你没听那句顺口溜吗?赌是真功,色是一场空。男人不赌就色,你索性还不如放开手脚让他赌,赌上了瘾,色也就没了,一心不可二用啊。   

  那白丛呢?真让她继续留在鹏展身边吗?邢小美忽然问,她心里感觉母亲说的话有道理。   

  母亲用手戳点着邢小美的脑门说:当初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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