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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兆平闻言,心中一阵感激,想不到西王居然能讲出这般道理来替自己宽解,当下跪倒在地深深一拜道:“属下五内铭感西王大恩。”
萧云贵起身离座扶起陈兆平。跟着环视帐内诸将道:“大家也记住本王今日所说的话,有大势在手,我西殿便可不败,纵使他日对上强敌也不必惊慌,只要大势在手,我等终将战胜强敌。”跟着他顿了顿语重心长的道:“但假若有一天我等失了大势,也不必等敌人来攻,或许我等自己便会自取灭亡,所以慎之又慎啊。”
“西王,这大势到底是什么?西殿的大势在哪里?”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是站在西王娘身畔的韩宝英忍不住贝齿轻启问道,她留在西王身边,对西王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好奇。本来她对陈兆平这种临阵背主的人极为唾弃,但听了西王的一席话不禁有些迷糊起来,是以开口发问。
萧云贵回头略看韩宝英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势者,威望、权柄、民心、名声四者之和也。本王累战不败。治理苏福得宜。恩赏分明,治民以法,便慢慢积累有威望。本王乃是天国西王,首义六王位居第三,顶天扶朝纲右弼又正军师,基督太子托言附体之人。便是此刻天国最有权柄之人。本王善待苏福百姓,善名远播,治下事事以百姓民生为先,便坐有民心。本王千里救义军脱险。北击犯我国境的罗刹人,举义旗,复汉儒,便是有四海之名。四者合一便是我西殿之势,有了此势,麾下虎狼之师再以顺讨逆,如何不能成功?”
韩宝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言的男人,他和义父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男人,义父睿智内敛,从不会在人前夸耀自己的功绩,更不会如此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而这个男人却偏偏大义凛然般的说了自己的大势,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功绩,就算要说功绩也该是下面的人拍马屁的时候歌功颂德才对,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谦逊。
但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实话,并无半分的夸大。以现下西王的威望、名声、权柄、民心来看,四者合一,天国之内的确无出其右者,天王比不上,就连义父也比不上。难道真是这四样合一成就的大势便能令西殿无往不利了吗?至少在目前来看的确是如此,韩宝英这时候才隐隐明白过来,义父一直忌惮的并不是西王的什么阴谋诡计,西王对翼殿从未用过什么阴谋诡计,一切都是阳谋明断当面来,偏偏这些阳谋又令翼殿无法反抗,原来是因为西王已经握有天国大势了啊。
看到韩宝英有些呆傻的样子,萧云贵呵呵笑了起来,又环视众将一眼,大声说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做错的事要认,做得漂亮的事当然也要拿出来吹嘘一番,更何况本王并无半分夸大其词的地方。大家记住了,在本王麾下,功便是功,过便是过,不需以谦逊饰功,不能以权势掩过。谦逊是一种美德,但在本王这里不需要谦逊,战功不是用谦逊换来的,本王需要的是骄傲而敢于藐视一切的将士!而不是畏畏缩缩连肯定自己话都不敢讲的属下!”
帐内一众西殿诸将一起起身大声应是,自陈玉成以下的这些将领个个昂首挺胸,面上并无丝毫的惊异,看来西王一直都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在西殿诸将身上看不到翼殿将官那种唯唯诺诺谦逊的样子,给人一种很自信、很肃穆的感觉。韩宝英微微皱起秀眉来,难怪西殿兵马个个都如狼似虎一般的善战,原来西王一直是这么调教的。
跟着西王开始和诸将议事,昨夜东殿大军突围,开始攻击西殿兵马,西殿军反击之下,经过一夜激战,到得天明各处战事已经渐渐平息。东殿数万兵马大部投降,小部分被就地歼灭,经过十余天的谋划,东殿十万勤王大军竟然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了。
听了各部将领报上来的战果之后,西王命信任西殿薄书的卢贤拔开始宣读东殿兵将的安置及整编计划,整个整编计划面面俱到,大到东殿将领任事安排,小到普通兵卒的鞋袜配发,居然毫无遗漏。
韩宝英又一次瞪大了眼睛,西王真乃是神人也,居然能想得如此周全,但韩宝英很是奇怪,从留下来那天开始,自己一直跟随西王,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在批阅公文,但从未提笔写过这个安置计划,难道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心思缜密之上,韩宝英又给西王加了一条评语,料事如神。
东殿数万将士大多都安排重新回上海整编,一部分将领就地先补充进各部兵马之内任副职,从实战中开始学习新式战法,一部分转为文官,一部分回上海讲武学堂进修。同时对他们也都有封赏,虽然韩宝英对西殿将校尉的职衔还不太明了,但听到他们所能享受的待遇之时也不免暗自心惊。虽然早就听闻西殿的文官武将待遇极好,但此时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感叹西王对待属下果然是极为用心的。当然这一切都和战功挂钩,难怪西殿打起仗来将士如此用命,就算身死,一家老小也再无后顾之忧。
刚刚议事完毕,钱江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西王殿下,前方传来消息,杨辅清死于乱军之中,尸体已经在运送过来的途中了。”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都是面露喜色,而东殿诸将却都有悲戚之色,陈兆平更是忍不住掩面而泣。韩宝英见帐内喜哀两色,心头也满不是滋味,她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想到或许翼殿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心下更是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望着萧云贵的背影心头暗想,自己一定要尽量劝服这个男人,对翼殿手下留情,这便是她留在西殿能起到的最大作用了。
萧云贵面色古井不波,淡淡的看了面色悲戚的东殿诸将,看了钱江一眼后道:“按天国国宗规格安葬杨辅清,东殿诸将可以前往观看。”
太平天国的葬礼并不隆重,而且他们严禁偶像崇拜,是以并不为死者设什么灵堂祭拜,而且认为人死乃是上天堂,宜欢不宜哭,严禁用棺木,死者也只是绸布裹身便下葬,但还是要备牲馔茶饭敬告上帝。
东殿诸将闻言起身谢过,西王见左右之事都安排妥当便让诸将退下各自办差去了。
已经时近午间,一直端坐的洪韵儿起身吩咐韩宝英下去准备饭食,韩宝英走后,萧云贵皱眉看着洪韵儿道:“让钱江盯紧这些东殿降将,只怕有人想不通来找本王报仇。”
洪韵儿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不用你安排,我已经早早布置了,当年三国时候许贡的门客都能悍不畏死杀了孙策替主子报仇,我也早就担心这些东殿将士之中会有人刺杀报仇,一早便安排下去了。”
萧云贵点点头道:“回头我也让白泽堂挑一批人手过来,我估摸着东殿这些人里头还是会有贰心之人,查到一个解决一个,绝对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洪韵儿轻轻嗯了一声,玉手轻轻握住他的大手道:“杨辅清也已经解决了,福建的第一军开始进入江西,有林启荣坐镇江西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现在我们要收网了,天京已经瓜熟蒂落,就等着我们去摘。”
萧云贵见她眼角含媚,忍不住一把紧紧搂住她的纤腰,笑道:“我看你也想要我来摘了。”
洪韵儿嘤咛一声,还未挣扎,萧云贵已经低头霸道的吻了上去,跟着手上渐渐不规矩起来。
就在两人情浓之时,韩宝英掀开帐帘走进来道:“西王、西王娘,午饭准备好了……”说到这里韩宝英看清了亲人的两人,跟着哎哟一声,俏脸羞得通红,跟着掩面便跑了出去。
洪韵儿也是大羞,虽然和他做夫妻已久,但还没被人撞破亲热场面的,当下狠狠跺了萧云贵一脚,嗔怪一声:“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跑了。”说罢也飘然追了出去,萧云贵见洪韵儿那更增风致的嗔怪,舔着嘴唇忍不住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坐以待毙
杨辅清的葬礼之后,西王及李秀成部一起回到了孝陵卫大营,陈玉成部则留在湖熟镇继续做好整编俘虏的事。留下陈玉成是有考虑的,当年陈玉成在江西统领两万西殿军同东殿军并肩作战多时,东殿很多将士都承他的情,留他下来便于行事。
才回到孝陵卫大营,左宗棠等留守大营的将官便在大营门口迎接,萧云贵一看左宗棠面带忧色,知道他有机密事禀报,当下便让洪韵儿带着韩宝英先下去安排居住的营帐,自己拉着左宗棠转入帐内密议。
左宗棠跟在萧云贵身后进入大帐后,劈头第一句话便是:“西王,你不应该放石达开回武昌的啊。”
萧云贵解下披风挂在铜质衣架上,愣了一愣回头笑道:“左相是担心放虎归山?”
左宗棠见萧云贵不以为然的样子,急道:“石达开当世英雄,便与当年刘备一般,三国时曹操也是大意之下,放刘备去了豫州,最后便如同龙归大海。如今石达开回了武昌,进他可提兵顺流而下威逼天京,退他可以北上荆襄、西进四川、南下云贵,便是进退自如的境地,西王这一下你可是大大的失策啊。”
萧云贵坐下身捏着下巴的胡须思忖起来,左宗棠接着说道:“翼殿本来就铁板一块极难渗透,如今又远离天京,将来势必尾大不掉,就算我们拿下了天京,夺得大位,将来还是要面对如何解决翼殿。本想着困石达开于天京之地,他便是龙困浅滩,这下倒好殿下放他西去,只怕将来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
萧云贵摇摇头道:“左相,我们留着石达开在天京同样有风险。我们随后还要解决北王和天王府的那位,石达开在天京变数太多,他走了我们刚好可以专心对付其他人。而且武昌吃紧,曾国藩这个人可不是一般角色,赖汉英等天国名将尽数死于他手,盘算了一下,还是只有石达开回武昌坐镇才能稳住局面。否则就算我们拿下天京而丢了武昌,将来再打回去就非常被动。况且真到了把石达开逼得狗急跳墙,他扔下在大胜关的数万兵马,独自一人乔装回武昌的话。我们也是防不胜防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回去。”
左宗棠呆愣了片刻,轻叹一声道:“只愿是老夫多想了,石达开此人素有人望,天国之内仅在西王之下。放走这样一个大敌始终是个隐忧。”
萧云贵哈哈笑道:“石达开不会是刘备,本王也不会是曹操。因为刘备以汉室正统自居。他石达开有什么?本王这次进天京便是要登大位、掌大权,本王才不干曹操那种下天子以令诸侯的事。现在的天国已经没几个诸侯了,我还令谁去?石达开虽然回了武昌,但本王掌了天京大权之后,他还能以一隅之地抗命整个天国不成?”
左宗棠嗯了一声跟着问道:“听闻翼王将他的义女韩宝英留在西王身边了?”
萧云贵呵呵一笑,喝了口茶道:“左相八卦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是有这么件事。”
左宗棠表情肃穆的说道:“西王,此女看来便翼王伏下的棋子,不可不防啊。”
萧云贵不以为然的说道:“区区一介女流之辈,本王还不会放在眼里。左相放心,本王自会留心。”
左宗棠见萧云贵嘴上虽然说会留心,但却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轻叹一声道:“西王殿下,咱们如今成功在望,可千万不能骄傲起来,历史上多少英雄便是因为骄傲自大而败亡的。”
萧云贵闻言呆了一呆,跟着郑重的起身向左宗棠一揖道:“左相金石良言本王铭记于心,左相便是本王的魏征,但凡本王有什么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