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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贵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接口道:“但我们可以不承认这个新约,因为我们作为连带履约的一方没有能够参与到新条约的谈判中去,我们完全可以不承认新约,同时要求重新商谈新约?”
洪韵儿微微一笑道:“商谈新约正中英法下怀,我们要搅黄这次英法和满清媾和谈判就必须光明正大的参与到谈判中去,假如英法真的接受美国调停,答应重开谈判,我们完全可以发出照会,光明正大的要求参与到满清、英法美四方会谈中去,把谈判变成五方会谈!”
第五百二十三章信任之人
洪韵儿提出的这个看似荒诞的想法却令萧云贵陷入了沉思,五方谈判有可能吗?英法会同意吗?满清会同意吗?看到他一脸狐疑不定的样子,洪韵儿知道他的心意,当下继续分析道:“英法谋求的是在华利益最大化,英法最大的利益是什么?就是需要更加开放的中国商品市场,需要更低的关税税率,需要鸦片贸易的合法化等等。我们虽然继承了五口通商的旧有条约,增开了镇江、天京两个新的口岸,但这一定不能满足英法的胃口。他们和满清开战就是希望修改旧约,让中国市场更加开放,所以他们和满清签订了新的条约之后,接下来就会轮到和我们谈判,目的也是一样的,让我们统治之下的天国开放更多的市场。所以假如我们提出一起商谈新约,进行五方会谈,中国南方和北方都执行同一个新的条约,英法是会非常乐意的。”
洪韵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满清答不答应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破坏谈判或者拖延谈判,他们不答应更好,反正我们只要让英法答应修订新约的时候一定要五方进行谈判,否则我们将只履行现有的约定,不承认新约,将来打下满清的地盘,在新地盘上也不承认新约。”
萧云贵摸着下巴道:“你这有点强盗逻辑的味道啊,就怕英法不肯就范,会不会因此引发战争呢?”
洪韵儿笃定的说道:“战争是最后的解决方式,既然我们有谈判解决问题的意图。而且五方谈判并不是什么难以调和的问题,英法当然不会放弃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的机会,而且我们现在军队的实力要比满清强。所以英法宁可去压制满清屈服也不会冒险和我们开战。相反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谈判机会,接下来就会被动的面对一个局面,英法在满清那里得到了巨大的好处,然后就会要求我们也做出同样的让步,假如我们不答应,他们就会联合满清向我们开战。所以五方谈判我们必须促成,然后在谈判过程中。我们才有讨价还价的发言权,甚至是把谈判搅黄的可能。”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这个想法倒是非常出人意表的,值得一试。但在此之前,英法要先答应接受美国的调停。在美国佬开始调停之前,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先从破坏调停开始着手。美国佬最近上蹿下跳的,帮满清订购军火机器设备。列卫廉最近还希望扩大我们这边的贸易份额。获得更多的修建铁路份额,我想英法两国一定早有不满,我们可以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着萧云贵拿出一份公文道:“这是卢贤拔从广州发回来的一份奏疏,专门说了美国商行代满清订购军火设备机器的事,我想把这件事通报英法,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洪韵儿笑道:“美国经济危机还没过去,英国人在美国的投资损失惨重,两边一定会不对眼的。这也是个办法。”说到这里洪韵儿神色一变,黯然道:“既然满清可以订购军火设备。说明我们那两位老同学是不会那么轻易屈服的,他们一定会利用自己知道的东西千方百计来维护自己手中的权力,就像我这样,几天没了权力在手,心里就没个底。唉,真是可悲啊,当年要好的同学兼朋友,今天却要刀兵相向了。”
萧云贵无所谓的耸耸肩头道:“我和陆思玄可没什么交情。”洪韵儿抬起头白了他一眼道:“那清韵呢?”萧云贵神情一滞,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轻叹道:“她已经走了一条新的路,她现在代表的是另一个阶级、另一个群体的利益,而这个群体和我们代表的群体是死对头,交情什么的都不会再有了……”说罢,两人都是黯然神伤起来。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养心殿东暖阁之内,杏贞静静的看完李丁送回的信函之后,并没说什么,命人重赏了李丁之后,让他先下去休息,并让安德海在宫外给李丁找个地方落脚,还安排了十几名尚虞备用处的侍卫看守李丁。
李丁走后,杏贞又翻出信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渐渐浮现起哀伤之色,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一个位置,你写这些东西来,无非就是想勾起我对你的依恋,让我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去南边?你还当我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么?我辛辛苦苦才坐上这个位置,谁都不能把它抢走,无论是谁都不行!”
纤细玉白的素手揭开桌案上紫玉香炉的盖子,便拿起信函想要放到香炉内焚烧,但临到最后颤抖的玉手也没有松开那张信笺,苦涩的笑意浮起,杏贞自嘲着自语道:“你以为你能够放下,为何到头来却依旧不肯松手?你甘心么?为什么韵儿能和他穿越在了一起,而你一个人就在这里受苦?”
一阵头痛感又袭来,杏贞强忍苦楚还是将信函收在一个玉匣子内,跟着玉手扶着额头大声道:“小安子!让程灵秀来施针!”安德海急忙命人传唤程灵秀去了,跟着来到杏贞身后身手在杏贞额头处轻轻揉按,口中道:“主子保重身子,程姑娘马上就到了。”
杏贞嗯了一声,安德海一阵揉按,头痛稍有舒缓,杏贞索性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起来。安德海轻声赔笑道:“主子,昨日母后皇太后那边召见了吏部侍郎何桂清何大人,似乎有意让何大人担任与美国人谈判的副使之职。”
杏贞秀眉微皱,但却仍旧闭着眼睛,口中说道:“何桂清?道光十五年进士出身,云南昆明人士,历任编修、内阁学士、兵部侍郎、江苏学政、礼部侍郎等职。也是个干员,姐姐既然有意让他出任也无不可啊。”
安德海手上不停,小心翼翼的答道:“何大人与东阁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纱纳过从甚密。这次与美夷商谈大事,恭王爷已经是正使之职了,何桂清再任副使之职,只怕主子左右不了局面啊。奴才最近听闻怡良大人赋闲在家,这位老大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是心忧国事的,更兼当年多和英夷等洋夷打过交道。主子何不启用怡良大人做副使之职?”
只听啪的一声,跟着便是清脆悦耳的瓷器碎裂声音,安德海话音才落。杏贞便猛然睁开眼睛将桌案上的茶盏没头没脑的砸像安德海,安德海不敢闪避,额头上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唬得安德海不顾脸上的茶渍。连忙跪伏余地不住磕头起来。
杏贞面色如霜冷冷的说道:“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安德海不住磕头。惶恐的哀求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么?怡良给了你三千两银子,让你在本宫面前美言几句,以求重新出仕!本宫告诉你,怡良做两江总督之时便是肃顺一党,你脑子干什么吃的?”
安德海不住磕头,口中哀声道:“奴才也知道的,只是怡良多次找了奴才。言辞恳切,又痛心疾首的痛斥前非。希望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奴才是看他一把年纪了甚是可怜,所以才斗胆为其进言的啊。”
杏贞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收人钱财替人跑官进言?你这些日子越来越放肆,你当本宫不知道么?你在你老家让自己宗族兄弟欺男霸女,霸占他人田产。在宫里凡是新近的小太监、宫女定期都要给你供奉。现在倒好,你开始收钱跑官了啊,你当本宫给你的信任便是敛财的权力了么?”
安德海不住磕头,口中哀声道:“太后开恩,奴才不敢了……”
杏贞一脚将安德海踹到,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你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么?姐姐那边已经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了,你自己最好把自己惹下的麻烦解决掉,再不收敛一些,别怪将来本宫不念旧情!滚下去自领五十棍子去!尚虞备用处的差事交给李莲英去!你先不用管事了!”
安德海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千恩万谢的去了,杏贞酥胸起伏不定的喘息不止,看着安德海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一阵无力感忽然袭上心头,自言自语的道:“找一个信任的人为何就如此难呢?”
这时候暖格外程灵秀怯生生的声音飘了过来:“太后,灵秀来了。”
杏贞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听到程灵秀的声音杏贞心头一阵宽慰,暗想至少这个丫头是可以信任之人,施针诊治从没刷过什么心眼。程灵秀打帘子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之后问道:“太后又感到头痛了么?”
杏贞走到软榻上躺下,口中又嗯了一声,程灵秀打开药箱针包,开始为杏贞头上施针,口中柔声道:“其实太后此症并非难以根治,只需要好好休息便可,灵秀给太后准备了一个药枕,内有一些安神的药物,今后太后安枕而睡,只要休息得好,头痛自然可自愈。”
杏贞嗯了一声,也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过了片刻后杏贞忽然道:“你的李丁大哥安然回来了。”
程灵秀手上微微一顿,轻轻哦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却浮起了安然的笑意。
杏贞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道:“你很喜欢李丁么?”
程灵秀俏脸微红,细弱蚊蝇的轻轻嗯了一声,杏贞微微一笑轻叹道:“看得出他也喜欢你,明日本宫让小李子带你出宫去见见他吧,他住在宫外。”
程灵秀忽然跪在地上道:“太后,灵秀不想去见他,灵秀愿意一辈子在宫里侍奉太后,只求太后放了李丁大哥。”
杏贞淡淡一笑说道:“傻丫头,本宫留下他,便是在保护他,只要他还替本宫继续给南边那位送信,他便平安无事,要是本宫让他离开,本宫敢说南边那位会马上要了他的性命!”
第五百二十四章三名副使
程灵秀闻言手上微微一滞,杏贞闭目接着说道:“李丁乃是细作,这次出卖了自己人,原本是一定会被杀了的,但现下他替本宫传信,算是一个中间人,你放心好了,只要他还是中间人,太平那边暂时不会动他。”
程灵秀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浮起,手上施针动作又轻快了起来。过了片刻后,程灵秀施针完毕,替杏贞收了针灸。程家的针灸果然效果极好,杏贞头痛已然全消,她笑了笑起身赞道:“灵秀的手艺果然还是一流的。”程灵秀谦逊了几句,便要告退。
杏贞淡淡的说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本宫会给南边那位去信么?”
程灵秀摇摇头道:“灵秀不知道什么送信,灵秀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旁的不知道。”
杏贞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很好,这个玉镯子赏给你了,明日打扮得漂亮些去见你的李丁吧。”
程灵秀接过杏贞从手上褪下的一支白玉手镯,想到明日便可见到李丁,不由的红了小脸,跪下谢了恩典之后,眼角含笑的告退去了。
杏贞见了也不由得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年轻还真是好啊。”话音才落,门外李莲英公鸭嗓子大声道:“恭请母后皇太后圣安。”
跟着李莲英打起帘子,慈安笑盈盈的快步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