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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嗯了一声道:“这是自然,听闻英国人在印度已然完成了镇压之举,英法联军不日便可赶赴远东。洋人腰板自然硬了。不过呢。我们也不必示之以弱,千万不可松口,否则长毛一旦牵扯进谈判来,那便后患无穷,朝中反对议和的势力便会更加张目。”
奕?颔首道:“这是自然,只是臣弟就怕如此僵持下去,便会有开战之虞。”
慈禧拿出另一份照会道:“六爷你看看这个。”奕?接过李莲英传来的照会,仔细看了起来。须臾看罢有些惊讶的说道:“我们要先和罗刹人商谈新约?”
慈禧淡淡一笑说道:“既然英法美自持武力,长毛又想浑水摸鱼。那我们也要得找一位强援才是。罗刹人虽然狼子野心,但用来做个样子,虚张声势一下也还算极为好用的。”
奕?皱眉道:“罗刹人狼子野心,由于我大清接壤,东北处可直接骚扰我大清龙兴之地,与之商约无异于与虎谋皮,先前太后也说了的。”
慈禧淡淡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不也没有长毛来搅局之事么?若然真的被英法美长毛联手逼迫,咱们还真的只有靠向罗刹国了。”
奕?恨恨的说道:“想不到我大清沦落到如斯境地,真是可恼也。”
慈禧摆摆手道:“就这般办吧,不过此事本宫一直为把照会发出,一则是想看看英法美的反应,顺道让洋人心急片刻;二则实乃担心朝中主战派又上书上奏的,你也知道先前为开总理衙门和再办英法抚局,本宫已经和朝中主战一派多有争执,最后也是两宫乾纲独断的。姐姐她耳根子软,就怕那些个王公大臣再念叨几次,她便要改口风了。如此一来,你我辛苦筹划的抚局必将付之流水。”
奕?叹道:“朝中煌煌自大者不知凡几,殊不知如今大清内忧外患,长毛在南面攻势凌厉,北面切不可在与英法开战,倘若一战大沽口丢失,京津震动,便是危及社稷的大祸。母后皇太后那边的确有些耳根子软,现下咱们若再开与罗刹国商约之事,还真怕那些个老顽固们一起跑到跟前去乞骸骨。”
说到这里奕?站起身来,负手走了两步后站定脚步道:“皇嫂,要不这样吧,既然是由臣弟总览抚局,那罗刹国这份照会便由总理衙门来办,先与罗刹国使者虚与委蛇一番,成与不成那是后话。此事算臣弟自作主张,皇嫂并不知情,这样皇嫂也可免去一番麻烦。”
慈禧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可这事总归还是会被揭穿,到那时候只怕满朝都是参劾你的人,你又要让本宫怎么办?”
奕?躬身道:“皇嫂,兴办洋务千头万绪,也是千难万难之事,当时臣弟接手总理衙门之时,便做好了千夫所指的准备。但臣弟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断不可眼睁睁的看着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就此断送,臣弟自会周旋下去。况且兴办洋务乃是臣弟的夙愿,臣弟愿一力承担。若到时候真的东窗事发,臣弟在朝中也有人说话,真到了势不可为之时,只盼皇嫂能替臣弟说几句公道话。要最后真是不成,臣弟大不了做回闲散王爷,也不会让皇嫂受半点委屈。”
慈禧微微动容,轻叹一声道:“六爷你有心了,此事还是本宫扛下来吧,那些个老顽固要来哭闹,就让他们哭闹,姐姐那边我自会去说,不必把你逼上绝路。”
奕?摇头道:“不,皇嫂,臣弟可以走上绝路,但皇嫂你不行。只要皇嫂你还掌朝政一天,臣弟就算被投闲置散一些时候,也总还有复出的时候。但若是皇嫂你也……那咱们的大计可真就无疾而终了。所以宁可臣弟做弃子,皇嫂也不能损了分毫的。”看到慈禧还想再说,奕?抬手止住道:“皇嫂,不必多言,臣弟心意已决。再者此事若是操办得快当些,兴许没等朝堂上群情汹涌起来,英法那边就已经有了变化,抚局能速成也说不定。”
慈禧看了奕?半晌最后才道:“那只好委屈六爷你了。”
奕?躬身垂手道:“此乃臣弟分内之事。”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几句与俄国商约之事,咸丰还在朝时,俄国人就不断侵入中国的唐鲁乌梁海、蒙古、新疆等地,还多次要求清廷开放西北商贸,在与英法开战之时,更是侵入黑龙江,占据黑龙江出海口和库页岛等地。后来俄国兵败,庙街和库页岛也被太平军占领,清军为了防备太平军在庙街和库页岛的驻军,也加强了关外的兵力,如今的东北到不似历史上那样兵力空虚,让俄国人倒也不敢掉以轻心。
慈禧打算拉出俄国进行商约,摆出一副与俄国亲善的样子,便是想刺激英法,英法始终视俄国为大敌,若清廷倒向俄国,英法必定会很是惊慌,慈禧便是打算利用这一点来做做文章。至于俄国最后真的用不上了也没关系,还是可以与俄国商谈一下,主要还是互开蒙古、新疆几处商贸口岸,西北地区也需要打通到俄国的商路,特别是山西晋商们,他们一直对西北商路的开放抱着极大的期望。可能到了最后大清不会全面倒向俄国,也就是与俄国签订一个关于西北商贸的条约罢了,向来那边不是英法的控制范围,对他们的刺激还不算太大,这样大清两头都能将就。
说完谈判之事后,奕?忽然说道:“皇嫂,如今乃是用人之际,荣禄不知所犯何错,被皇嫂处置了,臣弟斗胆请皇嫂看在当年合力斗到肃顺的功劳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慈禧淡淡的说道:“此事六爷不清楚个中细节就不必插手了,荣禄如今不过二十余岁,甚是年青,而且升官太快,欠缺了磨砺,对他也不好。先圈在家中好好反省一下,将来才能更加有担当。而且这次湘军对出兵救援广西总是推三阻四的,本宫就偏偏发落了荣禄,让曾国藩也清醒一点!”
奕?道:“就是曾国藩出兵广西推三阻四,臣弟才担心广西江忠源已经撑不住了,所以才斗胆请皇嫂赦免了荣禄,这样曾国藩才会出兵。”
慈禧冷笑道:“曾国藩要出兵早就出了,他是在等着看朝廷和洋人商谈换约之事的结果,这只老狐狸很有自己的一本帐,他知道如果朝廷不能安抚住洋人,北面再打起来,他在湖南一省之地自保都难,还谈什么救援广西?不过若是朝廷能化解英法之厄,北兵可以压住苏淮的长毛,他救援广西也才有把握,与荣禄被罢黜是没有关系的。”
奕?微微颔首道:“臣弟原本也这么想过,只是臣弟还以为是曾国藩和荣禄乃是翁婿,一南一北手握兵权太重才被皇嫂发落的呢。”
慈禧淡淡一笑道:“这原因也有些……”
第五百三十七章留条活路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湖南岳州府知府衙门之内,曾国藩也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一旁的郭嵩焘道:“曾帅,最近天气多变,还须多加保重啊。”
曾国藩取出汗巾略作擦拭,三角眼精光淡淡一放随即又灰蒙下去,口中苦笑道:“多事之秋,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郭嵩焘尚未接口,书房门外曾国荃的大嗓门便喊道:“兄长,荣禄来信了!”说话间只见曾国荃与湘军另一位重要人物罗泽南一同到来。
曾国藩三角眼一番,狠狠瞪了曾国荃一眼怒道:“你是怕人不知道是么?讲不听、讲不听,现下我们和仲华还有联系的事须得隐秘!”
曾国荃讪讪的道:“怕什么,这里都是自己人。”
曾国藩冷冷的说道:“我那女婿不也是自以为手下都是信得过的人么?转眼就被自己的拜把兄弟给出卖了!这岳州府不比衡阳,只怕隔墙有耳!”说罢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道:“把信拿来。”
曾国藩展信看了之后,面色凝重起来,把信函交给曾国荃、郭嵩焘、罗泽南等人传阅。
曾国荃第一个看完,口中说道:“兄长,你看连仲华都说了,让我们提兵增援广西江忠源,我们是不是分兵南下?”
曾国藩已然思虑了一番后,淡淡的说道:“仲华这是一家之言,他毕竟还年轻了一些,不知个中凶险。”
曾国荃急道:“兄长,广西若失。我们湘勇便三面受敌了,北有石达开、南有陈玉成、东面是李秀成和林启荣,湖南便要不保了啊。”
罗泽南也道:“是啊曾帅。正所谓唇亡齿寒,湖广本就是一体,广东已经失守,若广西再失守,湘勇也恐难支撑下去。”
曾国藩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后,缓缓问道:“诸公观现时之太平天国气象如何?”
众人都是奇怪的对望一眼,为何曾国藩忽然改口不称长毛了。最后郭嵩焘道:“曾帅,长毛自从洪逆和杨逆火拼一场之后,被西贼趁势入主了金陵。如今长毛便是西贼一家当政。西贼此獠颇有手段,长毛火拼得如此激烈,他居然能将局面稳定住,不过逾年时间。长毛不弱反强。攻势更加凌厉了起来。”
曾国藩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太平西王的能耐的确非常了得,先前长毛诸王各自为阵,迟早便有祸事,当年仲华也说过,长毛内部必将有一场厮杀。可这场变乱被此人压住,更加一统长毛内部,如今的长毛已经是铁板一块。再难撼动了。”
曾国荃皱眉道:“那又怎样?咱们与长毛厮杀多时,有不共戴天之仇。兄长今日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曾国藩沉声问道:“我问你们,若长毛没打两广,而是石达开、陈玉成、李秀成并长毛水军罗大纲等部一起来攻湖南会如何?”
曾国荃登时有些傻眼,罗泽南、郭嵩焘两人对望一眼也是默然不语。
曾国藩轻叹一声道:“你们还记得去岁我们得到长毛内讧消息之时,湘勇水陆两军重兵北上攻打武昌的事吧。”
罗泽南有些苦涩的说道:“当然记得,开始咱们的确占了优势,但随后石达开率兵返回武昌,又有罗大纲的水师襄助,长毛那几艘西洋新式战船耀武长江之上,我们的水师不是对手,最后只得退回了岳州。”
郭嵩焘也叹道:“是啊,那次败得惨了些,好在后来我们稳住了阵脚,守住了岳州。”
曾国藩摇摇头冷然道:“当时本帅也是这么想的,好在我们自己守住了。可现在回想起来,若长毛真的趁胜追击,水陆两师会攻岳州,以石达开、罗大纲等人的兵力和能耐,我们当真能守住岳州么?岳州守不住,后面的湘阴、长沙一样的守不住!”
曾国荃笑了笑说道:“兄长,那意思是长毛放了我们一马?”
曾国藩瞪了他一眼道:“不,长毛没有一日不想攻灭我们湘勇的!”
曾国荃不理解的道:“那他们为何不趁势攻打我们?”
曾国藩沉声道:“那位西王的眼光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等,湘勇在他眼中已经并非整个棋局所在,而仅仅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曾国藩站起身走了两步接着说道:“但凡弈棋,能看一步想三步的便是高手,咱们的这位死敌西王,他当时的目光已经放到了后面十几步行事上了。”
曾国荃不服气的说道:“西贼哪有兄长你说的那么神?要真是这样,我们湘勇早就被他剿灭了,咱们还能在这里说笑么?”
曾国藩冷笑道:“你也就是一个见招拆招的人,比人家差远了。虽然咱们湘勇兵力上比不过长毛,但咱们都是湘人子弟,就算长毛能攻破长沙、岳州等地,但他们并不能完全控制乡间的士绅宗族势力,那些人还是支持我们的。长毛当时若真的突入湘中腹地,虽能占据几个大城,但最终还是不能控制整个湖南,反而会将大批兵力陷在湖南之地。所以这位西王非常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