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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展离去之后,刘辩也离开了书房,领着王柳、王榛,向王妃们住的那片相连的寝宫去了。
离开书房,走上青石路,没走多远,刘辩感觉到脸上落了一点冰凉。
抬起头朝天空看去,天空遍布着阴霾,一颗颗的晶莹小颗粒从半空落了下来。
“下雪了!”几颗晶莹的颗粒落在脸上,刘辩抬手摸了摸脸颊,轻声说道:“今年的雪,下的颇是早了些!”
“是啊,方才入冬,便是落雪了!”仰脸望着天空,王柳接过刘辩的话头说道:“待到明年,定是个好收成!”
“瑞雪兆丰年,好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刘辩说道:“今冬若是多下几场雪,明年百姓们便会有个好收成,我大秦粮草丰盈,本王即可挥师天下,令我大秦的铁骑,光复大汉的疆土!”
刘辩的话说的是豪情万丈,站在他身后的王柳、王榛,虽说是女儿身,却也在心内生起一股澎湃的浪涛。
“殿下,落雪了,还是找个去处避避雪吧!”落下的小冰渣越来越多,王榛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一面落下的冰渣掉进眼里,向刘辩说道:“回头再把衣衫弄湿了!”
“本王许久没有在雪地中走上一走了!”面带笑容,刘辩回头看了王榛一眼,对她说道:“你二人若是要找寻去处避雪,只管前去便是,本王要在这落雪时节走上一走!”
王榛和王柳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了一抹为难。
还是王柳在照料刘辩上要心思细腻些,晓得劝不动他,便抱拳对他说道:“殿下既是要在雪中走上一走,本王为殿下取只伞来!”
“殿下!”刘辩刚要说不用取伞,王榛就在一旁帮腔道:“雪天若是这样淋着,弄得一身雪白,反倒是不美。撑上一把伞,走上一走,若是能有些积雪,方才是真个美不胜收!”
看着王柳和王榛,刘辩摇头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去取伞便是!”
得了他的允诺,王柳赶忙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向最近的寝宫,讨要雨具去了。
王柳离去之后,刘辩领着王榛,沿着王府后园的青石路,一路朝着寝宫深处走去。
洛阳王府,乃是当年的洛阳皇宫改建。
虽说有许多建筑都是后期翻建,和风格和当年的洛阳皇宫,并没有多少差别。
沿着青石路,走了没多久,刘辩停下了脚步。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座两层的木楼。
相对于他们经过的成片寝宫,木楼很小,小的几乎让人看起来感觉有点可怜。
站在青石路面上,仰脸望着木楼的二层,刘辩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回味。
跟在他身后的王榛,见他站在木楼前不走,也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虽说跟随刘辩已有数年,可他却并没有带王榛和王柳来到过这座木楼,王榛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座木楼乃是当年重建王府时,刘辩特意吩咐工匠,一定要按照当年的风格重建。
这种小木楼,在王府内比比皆是,王榛也是不晓得刘辩因何唯独对眼前这座特别情有独钟。
二人一前一后,站在木楼前,仰脸望着小楼,去给刘辩取雨具的王柳已是折了回来。
王柳手中,拿着两把雨伞,到了刘辩身后,她将其中一把递给了王榛,自家则撑开另一把,为刘辩遮挡着天空落下的小冰渣。
下雪之前,往往最先飘落的并不是雪花,而是会下一会冰渣,才开始落雪。
细小的冰渣落在雨伞上,敲打着雨伞面上的皮裘,发出阵阵“噼噼啪啪”的响声。
响声虽是不大,可听起来却十分的入耳。
站在王榛撑开的雨伞下,刘辩仰脸望着眼前的木楼,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殿下!”在木楼下站了好一会,王榛终于忍不住向刘辩问道:“这座小楼有甚不同?因何殿下在此看了良久?”
“不同!大有不同!”扭头朝王榛和王柳分别微微一笑,刘辩说道:“你二人可有听过本王当年带同唐姬离开洛阳之事?”
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刘辩带着唐姬,一路躲避西凉军,成功逃离洛阳的事情,她们早已是听人说过,在坊间,这件事甚至被一些江湖艺人改成了秦腔说唱,而且还添加了不少神话色彩。
传说终究是传说,刘辩没有和她们说过,她们虽是对当年的事情很是好奇,也是不敢向他多问。
没等王柳和王榛开口询问,刘辩已是对她们说道:“当年李儒带了毒酒,就是在这座小楼,意图毒害本王!”
“啊?”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当年的事情,得知李儒竟然要毒杀他,王柳、王榛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
并没有被她们的惊呼影响,刘辩嘴角撇了撇,接着说道:“在李儒进入屋内之前,本王便是取了支唐姬的簪子,趁他献出毒酒之时,将他诛杀!”
说到这里,刘辩的眼睛也是微微的眯了一眯。
“就是从这个窗口!”抬手指着小楼二层的窗口,刘辩说道:“本王用床单结成绳索,与唐姬一同逃离,一路上除了遇见吕奉先之时着实惊险了一些,杀卫士、杀内侍,杀运夜香的民夫,那一晚为了活下去,本王却是要了不少他人的性命!”
话说到这里,刘辩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落寞。
“殿下不用歉疚!”从他脸上看出了落寞,王榛赶忙说道:“若是不杀那些人,他们便是要不利于殿下……”
点了点头,刘辩轻轻的叹了一声,转过身面朝着二人问道:“你二人自打在当城追随本王,到如今也是已有许久,可觉着本王杀伐过重?”
刘辩突然提起当城,在那座城池内层意图刺杀他的王柳和王榛脸都是一红,连忙低下了头。
嗫喏了一下,王榛才对刘辩说道:“殿下杀伐,乃是为了大汉,为了匡正天下!素常对百姓和将士们,却是犹如亲生父母一般。这大秦,谁人不念殿下个好!”
“好!好!”嘴角带着笑容,刘辩连着重复了两个好,这才长叹了一声说道:“生为世人,甚么才是紧要?性命!没了性命,即便再好又能怎样?”
很少见到刘辩这样感伤,王柳和王榛都是不晓得该如何劝慰他才是,俩人面面相觑,只能立于一旁不开腔。
“本王只愿这天下再无杀伐,可群雄纷起,乱我大汉!本王又如何能坐视不管?”陡然间,刘辩的面色一正,转过身望着眼前的小楼,语调铿锵的说道:“若要天下清宁,本王只能诛杀不臣!将天下间意图割据一方的豪雄悉数拔除,方可保得大汉基业数百年不衰!”
“江山万里,谁主沉浮?”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刘辩接着说道:“纵使本王要让这江山染满鲜血,也会领大秦铁骑踏遍每一寸疆土,扫平天下不臣,还四宇清宁!还百姓安居!”
第1083章袁绍夫人
初冬的第一场雪,下了就落个不停。
邺城袁绍府,地面上已是积了厚厚的雪,整座府宅都被一片银装素裹环抱着。
后园的小亭中,袁绍端坐在一张厚厚的蒲团上,在他身旁,摆放着一只正燃烧通红火焰的火盆。
袁绍的身前,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架着一只小铜炉,铜炉的上面,又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只陶制的酒具。
淡蓝色的火苗****着酒具的底部,酒具的口上弥漫着缭绕的雾气,坐在矮桌旁,能闻到一股暖暖的酒香。
小亭内除了袁绍,在他身后的两侧角落还分别站着一个伺候的侍女。
酒具中的酒已经煮的温了,袁绍扭头看着亭子外面还在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一张早已不再年轻的脸更显沧桑。
一个侍女走到矮桌旁,弯下腰去取酒具,打算给袁绍斟上一樽热酒。
她的手还没挨到那陶土制成的酒具,袁绍就朝他摆了摆手。
见袁绍摆手,侍女连忙退了下去。
侍女刚回到亭子边站好,亭子外就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循着脚步声看了过去,出现在袁绍眼前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陪同妇人的,是四五个穿戴要比袁绍身后侍女更加华贵一些的侍女。
看见朝亭子这边走来的一众人,袁绍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一众侍女陪同下来到亭子外的妇人,到了亭下,向坐在矮桌后的袁绍福了一福说道:“天降大雪,夫君身子欠安,不在屋中歇着,却要老妻来此,不知何解?”
来到亭外的不是别个,正是袁绍的夫人。
天降大雪,袁绍却突然让人请她来到亭子里,说是要与她饮上一盏。
听闻袁绍相请,袁夫人当即便心内不快。
自从官渡之后,袁绍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弱,如此大雪的天气,若是受个风寒,又怎生了得。
正是因此,到了亭子下,袁夫人与袁绍说话时,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责怪。
亭子外面站着的乃是他的发妻,并非那些后来纳的妾室,袁绍也是不会对发妻呼来喝去。
被老妻责怪了一句,他反倒是脸上堆满笑容,朝袁夫人招着手说道:“老妻快入亭来,陪某饮上两盏!”
“饮!饮!饮!”一脸嗔怪的上了亭子,袁夫人在袁绍对面坐了下来,没甚好气的说道:“也是一方豪雄,竟是如此不晓得照料自家身子。你说,你若是有个甚么三长两短,要老妻我……”
说着话,袁夫人竟是抬起胳膊,擦拭起了眼泪。
见老妻落泪,袁绍叹了一声,朝她摆了摆手说道:“老妻莫要如此,不瞒你说,而今已是落雪,某寻思着,是该去打曹****!”
“还打!”愣了一下,袁夫人一脸愕然说道:“夫君果真是不要性命了!这天寒地冻,将士们皮糙肉厚倒是受得,你这一把老骨头……”
“哎!”朝袁夫人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袁绍开口说道:“妇道人家,莫要管这些事情。今日你我夫妻只管饮酒!”
被袁绍止住了话头,袁夫人虽说心内不爽快,却也真个不敢再说甚么。
朝立于身后的一个侍女招了下手,袁绍开口说道:“还不为夫人斟酒!”
侍女赶忙应了一声,轻盈盈的走到矮桌旁,伸出纤纤素手,端起铜炉上的酒具,小心翼翼的为袁夫人斟满了一樽热酒。
在给袁夫人斟酒的时候,侍女是极其的小心。
这位袁夫人,与曹操的原配丁瑶相比,可是要火爆了许多。
素日里宅中有人若是忤逆了她的意思,轻则破口大骂,重则一顿好打,就连袁绍的侍女都是怕了她。
给袁夫人斟满了酒,那侍女又为袁绍斟了一樽。
为袁绍斟酒的时候,她紧紧的抿着嘴唇,俏脸而在铜炉内火苗的映照下,泛着青春的红润。
仰头看着给袁绍斟酒的侍女,袁夫人眉头拧了起来,没好气的冷声说道:“你个小蹄子,可是想到甚么浪事?给袁公斟酒,也是这般****!”
被袁夫人喝了一声,侍女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为袁绍斟满酒,将酒具放在了铜炉上,双手交叠于身前,退到了一旁。
侍女退到一旁,袁夫人兀自还瞪眼看着她,直把她看的低着头,连脸都不敢抬上一下。
“好啦老妻!”袁夫人把火撒到了侍女的身上,袁绍端起酒樽,笑着对她说道:“某晓得你心内不爽利,为夫且敬你一樽,跟个婢子置的甚么气!”
被袁绍说了一句,袁夫人翻了他个白眼,却是没有憋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夫君莫不是心疼了!”
袁绍也没理她,只是笑着端起酒樽,将樽内的酒一口饮尽。
见袁绍饮完了酒樽内的酒,袁夫人也端起酒樽,将酒饮尽。
二人刚饮了酒,两个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