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附属品。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差距所在。”
克林德素以英俊封流自诩,追求女性无有不利,在十格格面前吃了大亏,已经视为自己的奇耻大辱,今天又被赵冠侯奚落了一番,就更觉窝火。当下也站起身来“阁下,你是在批评一位普鲁士贵族么?你应该知道,随意冒犯一位普鲁士贵族,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随你的便了。”
“我要求……和你决斗!失败者,将永远不能在十格格身边出现。”克林德摘下一只手套朝地上扔去,可是手套不等落地,就已经被赵冠侯牢牢接住。“决斗我同意,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件事,在蓟县,我曾经在一次战斗中,杀死了二十多人。”
克林德的脸色如常,但也深吸了口气“看来阁下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我向你挑战,你可以杀死二十人,不代表你能战胜我。”
“当然,我只是出于公平的角度,向阁下提示一下,与我进行空手或冷兵器格斗,是非常不明智的。接下来,我们谈谈枪支。请您提供两支左轮枪以及子弹给我,我将向您当面展示一下我的枪法。”
克林德当然不认为,对方会在使馆里射杀自己,当下便命人取了两支装好子弹的左轮手枪过来。彼时泰西诸国仍有决斗遗风,乃至于决斗中互相残杀性命,也不少见。克林德只当对方是要以左轮枪对决,却不想赵冠侯将两只枪先在手里转了转,随后从身上取出一把金洋,以天女散花的方式,朝天上扔去,大喊了一声“注意!”
“砰”
一声枪响,被子弹击中的金洋,自半空中向侧边飞去,随后是第二声枪响,第三枪、第四枪……等到金洋全部落地之后,一名使馆人员上前检查,发现被扔出的金洋正好是十二枚,而每一枚金洋上,皆被子弹命中了同一位置。
这种枪法,就算是在普鲁士,也可以算做神枪射手。不管是准头还是射速,都非克林德所能及,赵冠侯将双枪交还,冷笑道:“想要决斗的话,我随时奉陪。不管是枪、拳击或者是斗剑,我都没有意见。但是绅士间的决斗,需要有公证人,我期待阁下早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担任公证。”随后鞠躬一礼,走出公使馆,不再与克林德沟通。
这一手枪法露出来,克林德只要脑子没坏掉,就不会再向自己提出决斗要求。当然,他要是执意要比的话,自己也只好找个机会,用米尼枪轰掉他的头。至于交涉不成带来的后果,他压根就没想过。不管是江山社稷,或是什么其他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让他用自己的女人去做交换,这是底线所在。至于因此惹出什么后果,就随他去吧。
他现在没有住所,只好依旧在庆王府的客房过夜,等到太阳刚落山,庆王就从衙门里回来,随后便把赵冠侯找了去。庆王的脸色很是阴沉,见面就训斥道:
“胡闹!简直是糊涂!怎么能和普国公使发生冲突?上次迎接亨利亲王的差事办的不错,怎么这回,就办的这么糟糕?听说与洋人公使代表闹了极大的不愉快,还动了枪。你到底干了什么,让洋人拿枪出来,赶紧说明白,本王也好做个准备。”
“回王爷的话,其实……是我开的枪……”
庆王一听,脸色变的更差,用手指着“你……你这简直是无法无天,怎么敢在公使馆里拿枪?”
“是克林德与卑职比并枪法,卑职不才,胜了他一局。至于开罪公使,倒也不是,洋人素来蛮横,这次也不例外。”
“你比枪,赢了洋人?”庆王一脸不信的神色,最后更是一拂袖“你糊涂!这种赌赛,只能输,不能赢,你怎么不明白这个!看来终究是少历练,这件事,办的差了。赶明个慈圣问起来,本王可没法为你遮掩。”
“卑职不敢。洋人于我们的所有要求一律拒绝,这是卑职的责任,卑职自当领罪。”
等到回了自己休息的客房,赵冠侯刚一推开房门,就觉得房中有人,方待后退观察,却闻一阵香风入鼻,十格格大胆的从门后转出,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拽到房里,随后拥着他,将他的后背抵在门上。
“毓卿,你疯了?这晚上过来,王爷知道非吃了你不可。”
“没错,我就是疯了,为了你,我不在乎。我听说了,你为了我和克林德打架,还动了洋枪,为了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死,我也认了!”
赶走了赵冠侯的庆王,脸上的怒意,却也在他退出去之后,完全消散,代之以欣慰的表情。洋人态度如此坚决,老佛爷废立之事断不能行,只要不易天子,则大金就不至于乱成一团,这个天下尚可维持。用这么个愣头青办外交,还是自己做对了,接下来,就要看怎么用他来顶锅,不要让板子落在自己头上。
惹了这种大祸,责罚怎么也是逃不掉,最轻是个交部议处。可就在这天晚上的后半夜,普鲁士驻京公使馆,接到了来自山东方面的紧急电报。
津浦铁路发生劫案,一列载有各国侨民的列车遭到匪徒袭击,车上数百名泰西商政人士被劫持,包括六十五名普鲁士公民。被绑架者中有山东天主教主教安德鲁,以及青岛领事李曼侯爵的儿子,大金武卫右军顾问巴森斯的爱女汉娜·冯·巴森斯。
第一百六十八章 保举
转过天来,得到交涉失败消息的端王,早早的便到西苑递了牌子,等在乐寿堂见了太后,便开始数落着赵冠侯的不是。
“老佛爷,奴才以为,此人必须重办,否则下面的人,就没了规矩。区区一个二品官,在事务衙门也只是个章京,就敢和洋人撂脸子,听说还动了洋枪,这是要疯。要是不办了他,其他的大臣有样学样,咱们就没有办法约束了。原本还指望着洋人交还康、梁、王小航等人,这下都被他搅黄了。奴才以为,此人绝不可姑息。”
慈喜对于这个侄子兼外甥女婿并不喜欢,包括端郡王的父亲老惇王,也是让慈喜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的人物。恨屋及乌,对他说的话,也根本不信。
她心里有数,人犯是绝对要不回来的,办交涉若是能要回康梁,那才是胡言乱语。单是入了教的教民,犯了事,地方官府便无力约束,何况是已经上了洋人的船。梁任公躲在扶桑人的使馆里,那里还住着扶桑的前首相,易地而处,大金也不会交人,是以这个交涉,她也没想过会成。
之所以要派人去,实际就是要试探一下,洋人对待皇帝的态度,庆邸那边,连夜送来了消息,说是洋人拒绝了大金提出的所有要求。这从表面上看,自然是赵冠侯把差事办砸了,但从慈喜的角度,这块问路石,已经起到作用了。洋人反对换皇帝,皇上果然和洋人站到了一条线上,自己把他囚禁在瀛台看来是没错的。
至于说跟洋人翻脸动枪,慈喜这话只信一半,可着大金国,她就不信有人敢在洋人使馆里和洋人动枪。至于翻脸,那倒是有可能,这也犯不着怪罪。洋人拒绝了易天子,赵冠侯和对方谈崩是正常的。如果他和普鲁士公使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那和事务衙门里那些普国股章京就没区别,自己还用他干什么。
因此承漪气的两眼冒火,慈喜却是不慌不忙“稳当着点,你好歹是个郡王,怎么着也该有个王爷的样,这么冒失的成什么话?洋人现在,可没为这事提抗议啊,要条件什么的,你怎么就稳当不住了。这跟你以往提起洋人就恨的模样,可差的远,怎么,你开窍了?知道该学着办洋务了?”
“老佛爷,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只是以为,这个人办事不利,还搞砸了差事,须得要处置。”
“怎么处置,我这有分寸,不用你操心。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清楚的很,可是这事,决断在我,而不在你。你要是总想着那些不该想的,承漪!我治你不废吹灰之力!”
“奴才不敢!”承漪对慈喜甚是畏惧,加上其心中所想,决定权在于太后,就更是畏惧。此时见她不怪赵冠侯,反倒是对自己发怒,只好接连磕头赔罪。慈喜哼了一声,吩咐李连英道:
“去,叫老庆的起,这回他的差事来了。这山东是怎么搞的,劫火车,绑洋票,这帮人,是要反天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他们还要与洋人为仇,山东巡抚毓贤,实在是该杀!承漪,你看到了吧,这才是该操心的事,好几百洋人被土匪架了票,这要是死了几个,那得是多大的篓子。毓贤的官,是当到头了!”
承漪却分辨道:“老佛爷,奴才以为,这是一件好事。洋人在咱们的地方修铁路,觊觎咱的矿产,挖山动土,惊动龙脉。这回让他们吃点亏,流点血,也就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再想要修铁路时,就得加个顾虑,最好就是不修了。连带着在金国的洋人,全都回他们自己国家待着,咱大金,也就太平了。依奴才看,那些不是土匪,而是义民!民心可用不可废,山东那地方,有不少有神通法术的高人,若是寒了他们的心,咱大金可就找不到愿意效力的忠臣了。”
庆王进了屋,给慈喜施过礼,亦是一脸愁容,这份抗议的照会他已经看到了。庆王虽然才具平庸,但终究在事务衙门做了好几年的官,于国际事务并非一无所知。一旦此事才处理不善,造成人质大量死伤,那怕是比起巨野教案的后果要严重几十倍,真不知该如何处理。
是以进到屋子里,便忍不住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连声请着罪,至于如何处理上,他不是山东地方官,看不到具体形势,一时拿不出见解。唯一的分析,就是这伙强人既为当场杀戮洋人,或许是存着谈判之心。至少是将洋人视为可居之奇货,只要能谈妥条件,则事尚有转圜余地。应责成毓贤妥善处置,否则定有重责。
慈喜哼了一声“你听听,这才是金玉良言。承漪,这方才说的是些什么混账话!法术神通,天兵天将,你堂堂一个郡王信这些,不嫌丢你阿玛的脸么?当初你阿玛号称伏地城隍,可是什么骗术都骗不了他,到了你这辈,怎么连脑子都没了?若果真有妖人行邪法,就该立即拿了,怎么你还能保举这样的人?今后好好跟你庆叔去学,不要整天价胡言乱语,自己丢了体统!”
承漪被骂的面红过耳,脑子里也是一阵乱,脱口而出道:“老佛爷,奴才有个拙见。毓贤既然不能保住铁路,让他跟土匪谈判,怕也未必谈的成。再说毓贤是个直臣,与奴才一样,只会说硬话,不会说好话。这洋人里万一有了什么损伤磕碰,他也跟人交涉不清。奴才想保举个人,让他去办这一事,与洋人怎么商谈,与土匪怎么联络,由他一力承担,是好是坏,便没有推委的余地。”
慈喜点点头“这才像句人话,那你倒是说说,你保谁啊?”
“臣保举赵冠侯!他出身津门的混混,本就与土匪有勾连,再者他能办洋务,专会跟洋人那说好话。这两条,毓贤都不如他。”
“这是混账话!”慈喜的脸沉了下来“赵冠侯什么出身,我比你清楚,挑拨离间的话,在我这说没用。再说,你要是说的是真,你这个举主,又是安的什么心?”
这一番言语下来,承漪被问的哑了口,不知该如何答对,慈喜哼了一声,只看庆王“事就这么办吧。这事里第一要能说通洋人,第二要能震住强盗,非是得力干员,亦不能为。我看赵冠侯倒是合适,回头便点他的将。只盼着洋人不要出现大的伤亡,否则,我们这一回,还不知道要吃多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