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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原与河北烽烟四起时,据青徐的曹植集团日子也不好过。
二十万吴军攻破淮河下游重镇淮yīn,全据广陵郡,并由泗水北上,借助水军之力,沿途所攻必克,入冬之时兵临下邳。
就在曹洪与曹植叔侄据守下邳之时,曹操苏醒的消息传来,被曹植派往青州征兵筹粮的臧霸,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果断背弃了曹氏叔侄,宣布以青州和徐州北部的东莞、城阳和琅琊数郡重归曹操。
如此一来,曹氏叔侄手中仅余下邳、彭城国、东海国三个郡国,叔侄二人和两万的士兵,被吴军二十余万之众围于下邳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援军,这个日过得苦啊。
所幸得是,吴人的攻坚能力有限,此时又正值北国之冬,吴人士兵多有不适,有不少人都染上了寒症,所以这叔侄二人凭着那点可怜的家底,竟然苦苦支撑了一月。
曹操在听闻臧霸重新归顺之后,当即派人前往青州宣慰,不但饶恕了臧霸之罪,而且还为其加官进爵,并命其速率青州之兵赶往邺都勤王。
臧霸不是白痴,背叛曹植,吴军攻势凌烈,跟着曹植前途渺茫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出于自保。
当然,曹操的重生也极大的影响了臧霸的决策,他自然也知道,以曹操的xìng格,岂能轻易放过自己犯下的这等“大逆不道”之罪,如今之所以厚加升赏,无非是既想稳住自己,又想利用自己率兵援救邺城。
所以,对于曹操的勤王之诏,臧霸以徐州战事不明郎,青州形势不稳为由,委婉的予以拒绝。
转眼已是冬末初春,邺城之战已经进行了近三个多月,汉军的攻势不可谓不猛,上百门神威炮的轰击不可谓不烈,只是,正如方绍所说,曹操不愧为曹操,在他的统御和发动下,邺城的军民齐心协力拼死顽抗,凭借着天下第下的坚固城防,得以在汉军三个多月的猛攻下死守住了城池。
一场春雨骤至,刘备只得下令暂停已经持续了三天的一场猛烈进攻,精神紧张、身心的疲惫得以撤归本营,拜这场忽至的春雨,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方绍在随着刘备视察过各营之后,心中原先的那份担忧愈加的强烈。
三个月前,十万汉军是挟着大胜的冲天气势而来,但三个月下来,屡攻不克,死伤无数,将士们的士气已是强弩之末,方绍从那些健儿的脸上看到的忆不再是往昔的昂扬之sè,他甚至已经能从一些人的脸上看到埋怨之意。
如今的形势,让方绍想起了曾经历史上的第一次宋辽战争,那时的宋太宗赵光义,率二十万宋军挟着灭北汉的余威,北伐幽燕,进攻辽国南京,结果攻城数月而不得下,将士的体力与士气耗尽,然后一战被辽人打得全军溃败。
尽管此时的曹操,无法像辽国那些调援军救邺都,但汉军的现状却与当年的宋军极为相似,这岂能不让方绍隐约感到一丝焦虑呢。
所以,这日在陪同刘备视察过各营,在回到御帐之后,方绍便再度向刘备进言。
“陛下,将士们强攻邺城数月而不下,精神与体力已至极限,而邺城却似固若金汤,难以撼动。依臣之见,这一次想攻破邺城只怕已不太可能,不若先撤兵北还,休整士卒,抚定新得之地,待时机成熟再卷土重来不迟。”
啪
刘备一捶御案,恨恨道:“想不到曹贼如此顽强,到了这般地步城都破不了,看来朕是低估了曹贼了。”
刘备此言,自然是萌生了退意。
帐中诸臣中,自刘备以下以方绍地位最尊,如今见得方绍劝皇帝撤兵,众臣们多也随声附和。
刘备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撤兵之时,忽然来报,言是法正已率一万兵马赶来。
听闻法正到来,刘备精神微振,正yù率众出帐相迎时,法正已先风尘仆仆而入。
未及下拜,刘备便将法正扶起,笑问道:“孝直这一路辛苦了,幽州战事如何了?”
法正兴奋道:“我军连战连捷,幽州各郡县多是望风而降。臣想幽州平定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故而抽调了一万兵马星也赶来助陛下攻邺,臣应该没有来晚吧。”
听闻幽州已平,刘备皱了多日的眉头得以稍稍舒展,便道:“孝直你来得正好,如今朕强攻邺城三月而不得下,中正等人都建议朕先撤兵北兵,孝直以为如何?”
法正哈哈一笑,抚须得意道:“围攻邺城已有三月,此时一撤岂不前功尽弃,不瞒陛下,臣此来正有一计可助陛下破城。”
刘备大喜,忙道:“不知孝直有何妙计?”
法正手臂一抬,两根手指遥指西北,诡秘笑道:“陛下放着眼前的破城利器不用,更待何时呢?”
刘备一时为法正的故弄玄虚而茫然不解,方绍却旋即省醒,惊讶道:“孝直之策,莫非是想决漳河之水以淹邺城?”
“正是。”法正轻抚胡须,洋洋笑道:“方今冬去春来,大雪尽化,春水必然暴涨,介时只需决开河堤,引漳河之水以灌邺城,而我军则移营高处,便可不需一兵一卒,坐观邺城被淹为汪洋,到时又何愁城池不破,曹贼不灭呢。”
。
第三百五十八章方绍的险招…359
第三百五十八章方绍的险招
方绍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诡笑,那是一种自我的得意,也是对王濬的一种赞许。
诸人之中,唯有王濬能体察到自己的心意,看来这小子果然不一般。
方绍正欲说几句时,忽闻帐外有人唱道:“车骑将军到”
“嘿嘿,我估摸着车骑将军这几天就要来了,没想到来这么快,走,随我出去迎接吧”
一干人等正欲随着方绍出帐,步子还没迈出去,张飞已是风风火火的大步而入,脸上的表情那是又喜又忧。
“中正,平阳大胜的消息你听到了吧。”一进门张飞就嚷嚷道。
方绍一边令人上茶,一边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此役斩敌七万之众,这一回魏军可算是元气大损,再无法与我军正面抗衡了。”
张飞道:“是呀,杀敌七万,想想都痛快,我听了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啊,这不,一早起来就赶来见你了。”
张飞的到来方绍是早有预料,不过此时他却仍不动声色,淡淡问道:“这般大胜自是可喜可贺,不过我怎么瞧着翼德将军你神色中还有几分忧色呀。”
“唉,还不是因为先前那事儿嘛,如今那一场大胜,诸将皆讨得不少功劳,我等却沾不到半点光,我这心里想着就憋屈呀。”张飞咕咕嘀嘀的抱怨着。
方绍饮了一口茶,不急不慢道:“翼德将军原来还在为此事伤神,不过,不知将军可曾记得当初我与将军所说的话吗?”
张飞一拍大腿,叫道:“我当记得了,你当初说了可以助我立大功,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呀。中正,眼下眼瞧着战事就要告一段落了,你再不想想办法,就没机会了呀。”
方绍用诡异的笑来回应张飞之词,张飞一瞧见他这副表情,眼前不禁一亮,忙问道:“中正,莫非你已有什么良策。”
“良策嘛,倒是有一条,不过可能会冒些风险。”方绍是在吊张飞的胃口。
张飞又喜又急,催道:“先别管冒不冒风险,有什么计策你就快说啊。”
方绍记着先前王濬那番话,有心考较于他,便先不回答张飞,向王濬问道:“士治啊,你方才说我强用那地道之计是另有用意,我倒想听听看,你认为我有什么用意呢?”
“濬只是胡乱猜测,岂敢妄言。”王濬表现出几分谨慎。
方绍摆手道:“但说无妨。”
王濬沉吟了片刻,方道:“末将是想,以大司马这般绝伦的智谋,明知曹真会识破此计,还要继续实施,很可能只是想以此来作为疑兵之计,至于真正的目的,恕濬愚钝,尚难以猜出。”
“不错不错,能猜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方绍这几句话,对于王濬而言已是颇高的评价,只是这位弘农英才却好像一点感触都没有,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似乎还在琢磨着方绍到底有何用意。
张飞早已急不可奈,抱怨道:“中正,你想考较这些小子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就别在我这里卖关子了。”
方绍遂屏退左右无关之人,只留下几个亲信之辈,方绍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张飞,众人听闻,无不为方绍此计感到惊异。
张飞听罢之后,先前那副急迫的神情便收敛了起来,熊目之中刷上了一层顾忌之色,他摸了摸硬如钢丝的黑髯,喃喃道:“这条计倒是一条绝妙奇策,不过诚如中正所说,确实要冒一些风险啊。”
方绍郑重其事道:“所以啊,这条计策翼德将军你用不用,还需自己掂量权衡。”
大帐之中,一时清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再吱声,只默默的注视着这位大汉朝的车骑将军,众人的心中,也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踱步许久之后,张飞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正你这条计策,我张飞愿冒险一试。”
十日之后。
山风抚过,翠绿的枝叶迎风摇曳,层层叠叠的如绿浪一般。鸟雀在枝头鸣唱,松鼠在树下捡拾着掉落在腐叶之间的松果。
突然之间,鸟儿惊起,松鼠机灵的躲在树后,偶尔会探出头来,机警的瞄上几眼。
在那为野草所覆盖,几乎无从辨认的山道上,一支沉默的队伍正气喘吁吁的行进着。
这是一支身着魏军衣甲,打着魏国旗帜的军队,而当先那一员熊目之将,却是大汉国的车骑将军张飞。
就在十天之前,他还在弘农喝着小酒,听着小曲,闲来之时写写书法,画画美人图,而此时的他,却攀行在这崎岖的山间小道间,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累得跟狗似了还得继续前行。
“奶奶的,早知道这伏牛山这么难走,这一趟老子就不来了。”张飞口中骂骂咧咧的。
“车骑将军,喝口水吧。”身后的王濬递上一水囊。
张飞回头瞅了他一眼,发现这年轻人面不红来心不跳,也不怎么喘气,甚至是脸上的汗也没多少,果然是年轻力壮。
张飞在感慨自己老了的同时,接过水囊一口气灌了个干净,抹着嘴边的水沫子,没好气的问道:“王士治,还有多远才能翻过这伏牛山?”
王濬举目远望了片刻,指着前方道:“将军看到了没有,前边那道岭子叫做摩天岭,翻过这摩天岭,再翻几个山头就可以出伏牛山了。”
张飞仰起头来瞅着那高不可攀的山岭,表情愈加的难看,嘴里边嘀咕着:“我的亲娘诶,这么高,不得把老子爬死啊。”
王濬想笑却没敢笑,他咳了一声,说道:“如果将军不想的翻,绕也可以,不过就可能要多走一天的路。”
张飞咽了口唾沫,咬牙道:“绕什么绕,爬就是了,老子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还惧怕区区一道岭子么,传令给全军,今天不爬过这摩天岭就不许休息吧。”
王濬看了看周围疲惫不堪的士卒,有点余心不忍,便道:“将军,将士们在大太阳底下走了整整一天,有不少人都中暑倒下了,恐怕今天很难再翻过这摩天岭,不如今天就在岭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越岭不迟。”
张飞冷冷道:“此计就是要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越拖久越容易败露,那些走不动的士卒都是累赘,把他们丢下让他们自生自灭便是,岂能拖累整个大军。”
张飞的话如此的冷酷无情,纵然是王濬素知这位车骑将军从不体恤士卒,如今听之心中也颇不是滋味,但军令如山,却又不得反驳,只能心中暗叹而已。
时已近下午,但头顶正是烈日当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