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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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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硕同样没有反应,亦或者是习惯了?见多了?

那张丑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举杯向曹朋邀酒。曹朋拱手,与玄硕遥遥敬酒,一饮而尽。

今天,这白马寺译经台上的人,还真有些古怪。

但要说最古怪的,不是赤忠,也不是岳关,而是那位看似道行高深的白马寺卿,袁玄硕。

为何这么说呢?

曹朋觉得,玄硕不是普通的僧人。

给他更多的感觉,这玄硕好像是一个谋者。一个沉静,且身居高位,掌控全局的谋者……那种气度,他曾在郭嘉身上见过,也曾在荀攸身上见过。当然了,玄硕似乎比不得郭嘉荀攸这些人,可是那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感觉,不是一个普通的僧人。这家伙,是个有故事的人!

思忖间,阁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青年僧人,捧着一架古琴,走进阁中。

这青年颇有些瘦小,个头也不高。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不停,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小莫,最近可好?”

张梁笑呵呵的问道。

看起来,他和这僧人也很熟悉。

“这小子名叫莫言,也是个百灵通。

早先是雒阳的小贼,后来不知道怎地,就到了白马寺修行。不过,这小子好赌,欠了咱们几千钱。若非看在玄硕先生的面子,老子早就打折了他的狗腿。人是个机灵人,但品行……”

史阿就坐在曹朋身边,轻声为曹朋介绍。

曹朋笑了笑,没有搭言。

莫言似乎很羞涩,也很胆小。

把古琴放下,与张梁道:“有劳公子挂念。”

而后,他连看都不敢看史阿,低着头便走了出去。

曹朋不由得心道一声:这白马寺,还真是一个古怪的地方……

张泰架好了琴,调好了弦,正襟危坐。先前那副登徒子的模样,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以宁静之态。片刻后,他手指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阁中回荡。曹朋这段时间,在黄月英的调教下,倒是懂了些乐理。让他弹琴,他是一窍不通。可若只是听,倒也能听出些门道。

凤求凰……

这是司马相如所做的凤求凰。

曹朋扭头看了一眼史阿,发现史阿轻轻打着拍子,听得津津有味。

这,还真是一个风流的年代。连他娘的流氓头子都能听懂乐律……后世那些大佬,可真羞煞人了。

一曲终了,众人齐声叫好。

张泰似乎回复了一些信心,颇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曹朋。

“关居士,如何?”

“子瑜的琴技,确是出神入化。”

张泰笑着对曹朋道:“曹公子,听闻孔明先生琴棋书画精绝。既然公子要拜在孔明先生门下,想来这琴技,定然不错。今日大家相聚有缘,何不抚琴一曲,也让我等一饱耳福呢?”

这显然是在挑衅。

史阿眼睛一眯,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曹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子瑜的琴是很妙,不过也只拘泥于技巧,匠气太重。朋不擅乐律,但是曾听得一人抚琴,当为天籁。时颍川荀休若,彭城张子布、东城鲁子敬、还有会稽王景兴皆在,皆赞叹不已。

当时休若先生评价说:伯喈之后,当为翘楚。”

你要和我比乐律?呸,老子和你玩人脉……和我一起听琴的人,要么是名满天下的名士,要么是居高位,手握大权的人物。你一个玩儿音乐的货,有甚资格让我抚琴?光这些名字,就能吓死你。

在座之人,都不是傻子。

听曹朋说完,一个个都露出敬重之色。

曹朋说出的那些名字,可能也就是鲁肃名气小一些。其他人,如荀衍张昭,的确是赫赫有名。

张泰满脸通红,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史阿,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笑容……

曹公子的口舌之利,即便是苏秦张仪重生,怕也要甘拜下风。

这张泰平日里厉害哄哄,眼高于顶。今日被公子一番羞辱,着实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

注①:张梁,雒阳东北人,三国时吴将领。黄武五年(226),孙权攻石阳,梁为军前锋,有功,拜裨将军,赐爵关内侯。后以功进至沔中督。

注②:张泰,三国时魏乐官。杜夔弟子。在魏为太乐丞。

第257章惊出一身冷汗

曹朋风轻云淡,张泰面红耳赤。

这高下,自然一目了然。当张泰还缩在破败的雒阳城中,和一帮子闲人们吃喝玩乐,打发时间的时候,比他小了七八岁的曹朋,已经和大儒名士们同席而坐,高谈阔论起来……

这让张泰情何以堪?

“敢问,那抚琴者何人?”

不过,张泰犹自不肯低头,梗着脖子问道。

曹朋喝了一口杏花酒,一派轻松之色道:“江东有谚:曲有误,周郎顾,便是那周瑜周公瑾……对了,似乎周郎和子瑜年龄相仿,当为青年俊杰,实在是我辈楷模,令人心向往之。”

众人闻听,鸦雀无声。

周瑜如今已声名鹊起,在去年夺取了丹阳之后,明汉将军,吴侯孙策拜周瑜为中护军,江夏太守(虚职)。

曹朋脸上,流露出轻蔑之色。

看看吧,人家也是玩儿音乐的,曲有误,周郎顾,声名多响亮?可人家不仅仅是玩儿音乐,而且文武全才。好像和你年纪差不多,已经是手握实权,得两千石俸禄的太守。可你呢?

张泰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曹朋发现,玄硕某种闪过一抹光亮,稍纵即逝,又恢复了一派平静。

这玄硕,不简单!

他那眸光中,似有回忆,更多是一种不甘。

也许是感觉到曹朋目光的关注,玄硕微微一笑,举杯邀酒,而曹朋则还之以礼,一饮而尽。

“天下间,竟有此等人物吗?”

岳关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赤忠突然出声:“闻曹公子以八百字而名扬天下,文采出众。进入有缘欢聚,公子何不赋诗一首?”

“啊?”

赤忠面带微笑,“不如,就以关居士为题,如何?”

“以我为题?”

岳关愣了一下,而后笑了。

她这一笑,却是阁中众人眼前一亮,张梁张泰更露出登徒子本色,咽了口唾沫,而后齐声叫好。

于张泰而言,他需要挽回这个面子。

于张梁来说,他要力挺老乡。

可赤忠……

曹朋眼睛微微一合,扫了赤忠一眼。

就见那赤忠虽表面上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眼角余光,却不停的在岳关身上扫过。

操,你想讨佳人欢心,把我扯进来做什么?

“公子,要不……”

史阿看出了曹朋心中不快,低声道。

曹朋摆了摆手,看看赤忠,又看看一脸期盼之色的岳关,忽而心中生出了捉弄的心思……

他站起身,在屋中踱步。

而张泰岳关等人,则息声屏息,静静看着曹朋。

玄硕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也好奇的打量曹朋,等待他的回答。

一步,两步,三步……

当曹朋走出第七步的时候,猛然停下脚步。

“菊花坞里菊花庵,菊花庵住菊花仙。菊花仙人种菊枝,又献菊花当酒钱。”

“平仄倒还相称,只是普通的很,算不得佳句。”

张泰冷笑着评论,话语中含有嘲讽。

“莫着急,且听下文。”玄硕说:“想来八百公子,还有佳句未出,你我又何必着急呢?”

话音未落,只听曹朋再次吟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需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不得驱骋却得眠。

世人笑尔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曹朋吟诵罢,抓起铜爵,踉跄走到岳关案前。只见他伸手,蓬的攫住了岳关粉嫩玉臂,“菊花仙,我敬你一爵。”

岳关的玉臂,柔若无骨,入手滑腻温软。

初时,听曹朋作诗,她只是微笑不语。

可到后来,却不由得心驰神荡,有些不能自己。

美目秋波流转,菊花仙纤手握住长长的铜爵,咬着红唇,粉靥透红,轻声道:“多谢公子。”

说罢,她就要饮酒。

不成想却被曹朋拦住……

“菊花仙,此等饮酒法,忒无趣了。

不如这样,你我手臂相交,同饮一爵?”

说着话,曹朋挑了赤忠一眼。

你托我下水,老子就调戏你心上人。他将胳膊从岳关的手臂内侧穿过,而后屈肘将铜爵放置唇边。身形微微一倾,就贴在岳关胸前那一团温软之上。岳关粉靥透红,却从了曹朋这饮酒的方式,一爵交杯酒,一饮而尽,呼吸不由得随之急促,那胸口软玉随着起伏,摩挲曹朋的手臂。

赤忠的脸,腾地煞白。

曹朋不由得略感心中快意,把着岳关的手臂,环绕席间。

“洛阳城里春光好,但见少年春衫薄。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痛快,痛快!”

但见岳关媚眼如丝,几乎贴在了曹朋身上。

而赤忠的脸色更惨白,片刻后,低下头,不再言语。

“今日与诸君同席,曹朋之幸……然来日将赴陆浑,所以还需早还。

诸君,若有缘,你我再聚。到那时,愿闻大师佛法,聆听仙子妙音,当然还有子瑜之仙乐。”

曹朋连饮三大爵,告辞离去。

史阿连忙起身,紧随曹朋身后。

众人也不禁为曹朋的豪迈而感动,纷纷离座。哪怕是赤忠心怀不满,此时也只能强作欢颜。

“此子,必成大器!”

玄硕耳闻曹朋爽朗笑声渐渐远去,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扫了一眼那一脸春情的岳关,他心中突然一声冷笑,便有回复到先前那老神在在的模样……

……

曹朋大笑离去,登上了车仗,仍忍不住偷笑。

也不知,后世唐伯虎还能装逼否?今日一曲菊花庵歌,也算是成就了那位菊花仙子菊花关。

殊不知,在后世,菊花却包含深意。

到那时候,人们又会怎么来评判这位菊花仙子呢?

越想,曹朋就越觉得有趣,在车上不住的笑。车外,夏侯兰和两名飞眊卫士,则是一脸的茫然之色。他们也搞不清楚,这好端端的,曹朋在车里究竟在笑什么?难道说,在白马寺遇到了可笑之事?不过,主人家的事情,身为家将却不会询问,所以也只能藏在心里面。

出白马寺,沿官路缓缓而行。

雒水奔腾,一路东去。

夜色中,北邙山巍峨,犹如一面巨大的屏障。

曹朋止住了笑声,深吸一口气,靠在车壁上,有一丝昏昏沉沉。

喝得急了!

最后那三爵就入腹,有点急了!

光顾着装逼来着,不成想……东汉时的酒,虽未经过蒸馏,入口绵绵,可后劲儿却不算小。

风一吹,使得曹朋感觉酒劲儿上涌。

“停车,停车!”

曹朋从马车上跳下来,扶着一棵柳树,哇的呕吐起来。

真是丢人啊!

不过幸亏没在白马寺里,当着众人的面吐酒,否则更加丢人。

“子幽,回去后,不许乱说。”

夏侯兰忍住笑,连连点头道:“公子放心,我晓得轻重。”

曹朋这才放下心,站在河边,做了个扩胸的动作。他抬起头,贪婪的深吸一口弥漫着花香的空气。在后世,如此清爽的空气,可不得闻呢。他搔搔头,长出一口气,转身准备登车。

就在这时,忽见从一旁小路上行来一辆推车。

车上坐着一个人,两个人在后面推动。想来是本地的农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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