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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你说呢?章斯雨一听就笑了,心里先溢满了醇香诱人的葡萄酒。
第四章一定要见
31
林一尘说:面,是一定要见的。
以前与林一尘刚刚熟识聊天时,林一尘曾出过一句考她:方便面方便方方面面。于是章斯雨就对:干洗净干洗干干净净,马马虎虎把林一尘给糊弄过去了。他的那句话中出现了三个“面”字,你说这面能不见么?
章斯雨设想了她和林一尘见面的种种场景和细节,一想就觉得心里慌乱,一想就忍俊不禁。如果章斯雨去了,下了火车,在北京西站,就会在林一尘的指挥下过天桥。他说他会告诉他的车牌号。章斯雨一定会发现的。她就故作淑女般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对,她就会看到林一尘。林一尘也会看到她。他们从未谋面,虽然在网上一夜夜厮守;虽然在电话中一分分厮磨,可他们真的不认识。那一刻,他林一尘是何等表情,她章斯雨又是怎样的反应呢?章斯雨已经设想好了,她会微笑着拉开车门,和林一尘并排坐着,微笑着看他。然后,伸出手,紧紧握着林一尘的那双大手,用激动的颤抖的声音神情庄重地说: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想到这一场景,章斯雨就忍不住笑。是的,她是做的出来的。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找到了党组织的地下党,一个战火纷飞、白色恐怖时期的女英雄。
与此同时,林一尘也在设想他与章斯雨见面后的种种场景。他说他要带着章斯雨到处转一转,坐在车里看一看他的老婆长什么样子,他想好好地真实地抱一抱她,把车开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好好吻她……
章斯雨说:我也想。在北京找人烟稀少的地方?她又想笑。
林一尘说他刚才看了他和章斯雨所有的聊天记录,这个记录真实地记录下了章斯雨一步步滑下的过程。后来,他也滑下去了。最后,都沦陷了。他还说:小雨,如果你我见了面,我们还这样,那就危险了!
怎么讲?
那两个家非散不可!你愿意散吗?所以,对于你来,我很矛盾。既很想你来,又怕你来。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去了!章斯雨说。
来吧,你来吧!小雨,我要你来!章斯雨猜不透林一尘是怎么想的,他又要她去,一定去。
冷不冷啊,你的手?听天气预报说,武汉的气温很低呢!林一尘说。
不冷,我的手可以换着拿手机,放在兜里挺暖和的。
回去吧,啊,傻瓜,外面冷!林一尘很会疼人。
不,我不回去,我要和你说说话。
林一尘说他和路遥笔下的高加林差不多,有着很相似的命运。他出生在县城,考上北京一所大学;后来考研,又留校做了老师;后来结了婚,又调出教育部门搞行政工作。老婆长得不难看。他和她从没有精神上的交流,除了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再也没有别的。
人生苦短……其实,我觉得精神的交流更重要,容貌什么的都是外在的东西,天天看也会生厌的。小雨,你知道你是什么打动我么?
什么呢?章斯雨问。
第一,是你的真诚坦荡;第二,是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才华;第三,是你的敬业精神。你身上有一种调皮的空灵之气,我真的喜欢你、欣赏你……林一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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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章斯雨很感动。虽然在身边经常有许多人像林一尘这样夸赞她,可都没有能比从林一尘口里说出来更打动她。
已是夜里十点了。
我关机了,啊!章斯雨对林一尘说。她要挂电话,回家。
那边停顿片刻,说:你关了吧,我打过来。
从这句话,章斯雨就能感到他林一尘是彻底沦陷了。他不想章斯雨的声音离开他的耳朵,他喜欢和她说话,他爱着她。而章斯雨又何尝真的想让林一尘的声音离开她的耳朵呢?真的不想。她渴望与他耳鬓厮磨、相知相守。快十一点的时候,章斯雨的手机提示快没电了。其时,林一尘正在读他刚写的一首诗。章斯雨忙说:林一尘,我的手机没电了!刚说完,手机就自动关了。
以前,章斯雨听到别人煲电话,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总算明白了:煲电话就是难舍难分。煲电话的人从不考虑手机的辐射;也从不考虑话费。就像她与林一尘这样,直到煲到手机里的电用完为止。
回家后,章斯雨洗完澡,在榕树下网站上的现代诗歌里发了三个诗帖,睡了。
半夜,感觉韩静波钻进了她的被子。对于他,章斯雨似乎已经很陌生了。
第四章林一尘的家
32
这是一套九十多平米的三居室,在北京,能有这样的住房也算安居乐业了。这是林一尘的家。林一尘点燃了一支烟,他习惯性地打开原创文学工作室,找章斯雨新发的《林家的事儿》的贴子。不知为什么,林一尘对林怡然的命运时时牵挂,他知道这是章斯雨虚构的人物,但仍然忍不住去关注和担忧。林一尘的老婆在客厅里看电视,是一个情感剧,他们的女儿寒寒已经睡了。林一尘看贴子刚发了不到一个小时,上面写着:…………
刘风华在老屋里咽气那一年,林怡然已在读大三了。刘风华的儿女们都回了,他们在家里为她做寿衣。林仙云叼着烟,在裁黑纱;林静云在做衣服,她已从食品厂下岗。林先业在城里开了个汽车修理厂,现在在杀泥鳅,准备晚餐;刘风华最小的儿子林先庆刚回不久,正在吩咐他的司机把车倒到竹林那边去。在仕途,他是一路凯歌。现在已是反贪局局长了。林先勤坐在刘风华床边,看着她。刘风华的嘴巴翕动着:先…勤,然然……呢?林先勤懂了,她是想见林怡然最后一面。
这个夜晚,林怡然从大学回家休息,正在搓刚洗完澡换下的衣服,隐隐听到有人在喊“然然”,四下里看时,又无人。就对李英芝说:妈——,你听到有人喊我没有?李英芝闻声出来,问明后,沉吟片刻,说:然然,明天是星期天,你回老家一趟。我看你奶奶怕是要过(死的讳语)了。我有感觉。所以,当林怡然一路半信半疑怀疑母亲的猜测,而在跨进老屋大门后,看到满屋的黑纱白布时,真是不得不服了母亲的话:还真是说准了,奶奶不行了。听到然然回了,一家人很欢喜,忙把她簇拥到刘风华床前。刘风华缓缓伸出手,颤抖着:然——然呀!我——的——乖,这五——块钱——拿——…着,买东——西吃……在刘风华的手心里,有五块钱。林怡然再也抑止不住泪,哭了起来:奶奶,你自己留着呀——刘风华已闭上了眼睛。按村子里人的说法,她的好日子刚开了头,可现在却无福享受了。她劳累一生,落下一身的病。在城里医院住了近一年,病仍不见好。于是,她在林先庆面前发了脾气,说什么也要他把她弄回老屋里去,不然,就不吃不喝不打针。回到老屋,他们几个换着照看,刘风华的气色还真的好过一阵。没想到那是回光返照。
刘风华安息在后山后,老屋的门上就是一把锁了。不久,村里的皮鞋厂也垮了台。皮之不存,村里驻汉办事处也拆了,林先勤就无事可做了。他又回到老家,推一辆小车,摆上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小食品在村里小学门口卖。后来,学校小卖部承包给一位老师家属,学校把大门一关,在林先勤那儿买东西的学生就没有了。林先勤只好收了摊,弄了几亩地种着。后来,林先庆瞅着一个机会,把他安排在城里一家机关看门。林先勤的行李中最昂贵的就是那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已跟随他多年。在六角亭也好,在老屋也好,后来又来到城里也好,这台电视机伴他走过无数寂寞凄苦的夜晚。还有一摞搪瓷碗,他也是一直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林先勤的蜂窝煤炉一直燃着,在他干活时,上面就用搪瓷碗蒸上一钵饭,还外加一种菜:或蒸鸡蛋,或蒸芋头。饭熟菜也熟,吃的时候,一样的热乎。而其它的物件,对林先勤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此时,林怡然已是一名中学教师,与林先勤同在一个城市,她刚刚走上讲台。林怡然小的时候不善言辞。对自己的女儿,林先勤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林怡然沉默内秀,脑子里点子多。林先勤想她居然当了老师,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同时,也为她捏了一把汗。此时的林怡然扎着马尾辫,穿一件嫩绿色的羊毛衫,黑长褲,就像春天里一棵勃勃生长的小树。然然,站在讲台上别怕!你就想像你站在猪圈里,下面的都是猪!林先勤的脸上绽放成两朵花,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对林怡然说。其实,就是这一层窗户纸。被林先勤一捅破,林怡然的心理障碍还真的没了。课堂成了林怡然展示的舞台,她的语文课令学生们浑然不觉下课铃声,总是抱怨下课太快。站在讲台上的林怡然和风细雨,亲切随和,睿智幽默,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富有金属质地的嗓音,使人觉得做她的学生也是一种幸福。她也往往浸沉在角色中忘却自我。
……
看着看着,林一尘越来越觉得林怡然就是章斯雨。他给章斯雨的小说回了一个贴子,写着:凌波仙子,是否能到尘世走一遭?
写完,林一尘关了电脑,独自到房里睡去了,只留下客厅里电视里传出的一阵夸张的哭闹声。他又像想起什么,朝客厅说: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出差,到时候寒寒就送外婆那儿去。老婆宋蓝回头说:怎么又要出差,原来指望你调个单位落个清闲,现在倒好,三天两头不在家!林一尘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以后我尽量少出差吧,这一次是非去不可了。
上床后,林一尘给章斯雨发了一条短信,说:早点休息,别太累着了。然后,蒙上被子。
章斯雨回短信说:躺着呢。
林一尘说:冷么,宝贝?
章斯雨说:真的有点儿冷呢,我就像一只松鼠,躲在被子里。
林一尘说:松鼠有貂皮大衣,你有么?
章斯雨说:我有柔软的皮枕头,我要把脑袋搁到你的肚皮上。
林一尘说:哥儿们,我受不了。
章斯雨说:受不了也要受!你以为我就好受?
接着,章斯雨收到林一尘的短信,说:我打电话你,你别说话,只要你听一听我的声音。然后,章斯雨就听到了来自北方的喘息,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林一尘呼吸粗重,他的声音很压抑,说:小雨,我想见你!
章斯雨就像经历着一场海啸,她被林一尘感情的狂潮浇得透湿,她用手抚摸自己的火辣辣的脸……
第五章突如其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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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接到父亲章先勤的电话时,章斯雨正在家里洗衣服。章斯雨的嘴张得老大,听筒捏在手里都不知挂。
章先勤说:小雨,我在特警队里。你能不能给我弄五千块钱。
那一刻,章斯雨的整个思维构造有一种摇摇欲坠乃至崩塌的感觉。20年来,父亲一直生活在她精神的净土里,是执着与爱的化身;是忠诚与敦厚的代言人。可现在,章斯雨却听到这个消息:父亲因嫖娼上了公安特警队的黑名单,并被连夜传讯调查。
韩静波在阳台上看书,他淡淡地问:谁的电话?
哦,冰男的。她要我去她那里玩。章斯雨停顿了几秒,说。冰男是章斯雨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