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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陌迟疑了一下,庞建已经接口道:“因为他们父子被程家驱逐了。”
程钧眉头一皱,蔡陌瞪了庞建一眼,无奈道:“啊,就是这么一回事。程浙的独子程铮在同丰郡惹了一群魔道,那群魔道十分凶残,来找了一日又一日的麻烦。程家因此死了不少人,觉得惹不起这样的麻烦,就把程铮驱逐了。程浙前辈因此和家族闹翻,主动走出家门。他们父子俩隐藏在外避祸已经两年,别人都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这次程浙的死讯传出来,我们才知道他在盘城。”
程钧一怔,道:“既然他已经给驱逐了,还值得你们这么些人千里迢迢的去给他奔丧么?”
蔡陌道:“这个……但是他道门再传弟子的身份并没有取消啊。道门又不归程家管,程家能驱逐了程浙,可是不能剥夺他的身份。按照道门的规矩,前一代道门传人去世之后,在发丧的时候就要将传人的身份往下传承,道门的人会在场监督,这个是错漏不得的。因此许多人就为了这个也要观礼。”
程钧冷笑了一声,道:“哦,没想到在上阳郡,道门还有这样的脸面。那么道门再传弟子的身份会传给谁呢?”
蔡陌迟疑了一下,道:“按照道理,是该传给他儿子。不过程铮背负了连累父亲的罪名,接掌这个位子不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程钧道:“行了。那另外的候选人是谁?是那个程钦吗?”
蔡陌道:“他也是选择之一。盯着这个位置的有好几个,有姓程的,也有不姓程的。虽然程钦血缘上是很近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对手。”他心一横,索性道,“不瞒前辈,我们两家和程钦还有他父亲程济是很有交情的,所以赶来助威。其他还有不少人是支持别人的,总之都要往那里赶路。但是我私心里是绝对不赞成这件事的,父死子继,天经地义,别人哪能替代呢?我要在众人面前痛陈利害,阻止这件事……”
程钧笑了一声,道:“住嘴。我又没说这个位置必然是程铮的,你表什么态?一个道门再传弟子的位置,有什么值得这么抢的。云州这样的位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每一个死了都去抢?”
庞建在旁边插口道:“那怎么能说不值呢?云州虽然有再传弟子数十,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富余给人的。轮不上的死也轮不上。就是程家本宗,除了这个位置也再没有了。道门控制的严密,想要成为传人的机会少得可怜,有一个还不疯抢?”
程钧微微摇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这庞建出身层次不高,在他眼里道门再传弟子是世间罕有的好东西,但对于其他人未必,恐怕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又道:“你们自己抢的这样热闹,可别忘了道门不是你们开的,抢到手里道门不认,抢来不是成了笑话了吗?”
庞建瞠目不知如何回答,蔡陌接口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我看他们都不是傻子,他们既然敢抢,应该是能够得到得了吧?”
程钧又问了几句,那两人所知有限,只知道是来给朋友加油的,往深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已经问不出什么来。程钧伸手一拂,将两人从仙鹤上推了下去,不理两人下场如何,驾着仙鹤往盘城飞去。
一三三风林观
飞了半个之后时辰,程钧降落在盘城前面。
一见盘城外面的样子,程钧微感惊讶。这座城池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大点的镇子,外面虽然也修了一些城墙,但是城墙断断续续,并没有合抱成一整座城池。什么女墙、护城河这类的,更不必谈起。盘城只有五里见方,看来也就万人的规模。城中也有些繁忙的街市,但都没有逃脱乡土集市的范畴。城中更没有什么坊市或者修道者的聚集处,能在街市的角落里隐藏有一两间修道店铺已经不错了。他还未必找得到。
程钧并没有来过此地,他当初看的资料虽也有提及这个地方,但只是说这里并没有守观。既然没有守观,说明这个城市与他下来的目的无关,多半没什么牵扯。他也没有特别的关注,没想到因缘巧合,他竟然第一站就会来到这里。
一进城镇,程钧没发现此处有什么特别的气氛,除了街上的修士比别的地方多了一点。但云州本来修士就多,这里不见得就有什么出奇,何况都是些入道中后期的人物,还有不少刚刚入道的小修士,没见有什么高手在。
进城之后,先想的自然是找个地方落脚,当他找到镇上唯一的客栈的时候,被告知客满了。
程钧忍不住皱眉道:“最简单的床都没有?我要求很简单,三尺卧榻就能休息。”
店伙道:“别说床了,就是大厅都挤满了。还都是您这样的道爷。我是不知道道爷们怎么排位的,反正先来的住房间,后来的住大堂。有的道爷派头可大了,虽然是后来的,但是直往房间里面闯,往先来的门口一站,咳嗽一声,先来的一言不吭,就把自己的铺盖收拾了进大堂了。”
程钧一怔,随即明白,这是修为高的欺压修为低的,修为低的要给前辈让房间。散修之中这种事情更多,若是道门自家的修士——那晚辈哪敢等着前辈咳嗽再动窝啊。按照他如今的修为,在这里也算顶尖的一层,也可以有样学样,进去找人腾地方,不过那也太无聊了些。问道:“镇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住处?”
店伙道:“街尾倒是有家歇脚的小店。不过那地方都是给脚夫、力巴们住的,都是大通铺,也不干净。像您这样的道爷,不如去城外三里,有一座道观风林观,那也是咱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大道观,您去哪里挂单,还省了店钱。”
程钧点头道:“多谢。”转身要走,店伙拦住,道:“道爷,您需不需要点香烛和纸钱之类的吗?”
程钧愕然,道:“我为什么……嗯,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些?”店伙不说,他险些忘记了,他或许还真需要这些吊祭用的东西。
店伙嘿嘿一笑,道:“这几日来住店的道爷,十个有九个问我们哪里卖这些东西。我们掌柜的一琢磨,不如干脆与香烛铺子的掌柜合伙,在隔壁搭了一个专卖你们道爷用的扎纸。您跟我看看就知道了,包您满意。”
程钧听他吹得厉害,索性跟他出了店房,果然见隔壁就是一个席棚。进棚子里面一看,不由得哑然,这才知道“专卖”是什么意思。
只见小小的席棚里,除了摆放了香烛,纸钱,纸人纸马之类寻常物品,还有纸扎的飞剑、法宝、灵草灵兽,凡是一般修道界的货色,这里应有尽有,居然还扎的很精致,颜色光鲜亮丽的紧。
程钧从地上抓起一个大个儿纸糊人参,不由得啼笑皆非,就听店伙道:“您看上什么了,给您包起来?”
程钧含含糊糊道:“嗯,啊,好得很。”想了想还是道:“那个飞剑,还有玉简,还有这些灵芝和首乌,我都要了。”转过头来,只见角落里放置着一张条案,上面放着一整套七十二把飞剑,虽然是纸糊的,但刷了一层层的油漆,银光闪闪,竟露出几分寒气,显然颇为精致,比别的都不相同,不由问道:“那个怎么卖?”
旁边香烛铺子的掌柜赶过来,陪笑道:“道爷,这一套是人家定好的,我们是不卖的。一会儿人家就来拿货。”
正说着,只听外面有人喊道:“掌柜的,那位姑娘来了,快把货搬出来。”
那掌柜一叠声道:“这就来。”也不叫伙计,自己亲自捧了,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
程钧心中一动,走到门口,只见门外立着一匹大红马,马上端坐一个少女,一身素白色衣裳,容貌秀美,正是冯宜真。在这里见到她,那自然是一点也不稀奇,只是比起路上惊鸿一瞥,这时近看,她又多了几分憔悴之色。尤其是眼角似乎还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程钧见了,心中暗奇,他记得这丫头很是泼辣,没想到竟然会哭。
冯宜真看了掌柜一眼,道:“这个我不收了。”声音透着疲惫和暗哑。
掌柜的脸色顿变,道:“这个……”他为了赶制这一套飞剑,花费可是不小,用料都是最上乘的,倘若冯宜真不要,他可是亏大发了。
冯宜真神情一阵恍惚,道:“你叫人送到风林观吧。钱到时候给你。”说着一拉马缰,喝道:“驾——”马蹄翻飞,出城而去。
掌柜的脸色一苦,道:“这钱赚的也不容易。小李……”他伸手招过一个孩子,道:“你去把这套飞剑送到风林观。记住了,要把钱来回来,不拿回来不许走。”
那伙计也是愁眉苦脸,道:“是。”刚要走,程钧连忙叫住,道:“你等等……把我刚才要的那些香烛一起包起来,送到风林观去。”
掌柜的一怔,道:“道爷,您也住风林观?”
程钧道:“我现在还不住,你带我去,我就住那里了。”
伙计抱着香烛纸钱,带着程钧一路来到风林观。
出城三里,就见管道旁边立着好大一座道观,里里外外五进院子,修缮的比盘城城墙还要像样几分。观门口种着大片的松柏树,立着高高的旗杆,挂着道门特有的旗印,显示出这座道观也是道门下的正经子孙道观。只是这风林观既然是在城外,就不可能是一方守观,看如此规模,必然是一座三清子孙观,那是子孙观中的最高等,比青龙观还要高上一筹。
道观周围,已经有不少修士,看来都是来求挂单的。那道观门口有两个知客道童守门,凡是来的道士,先验看身份,俗家的不必说了,一律拒绝。出家的黄冠,见到是散修直接拒却,道门再传、三传弟子就找一个杂役领去偏院。
程钧走上前,亮出自己道门嫡传的身份,那知客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下阳郡来的师兄,里面请吧。”
程钧并没有显出自己筑基的修为,因此那知客只管叫师兄。一面把他往里面让,一面抱怨道:“师兄,你说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算上阳郡咱们道门看管的不严厉,但是那些散修也忒蹬鼻子上脸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要来咱们道观挂单,那不是找没意思?我好言好语婉拒,他们还敢跟我甩脸子,好啊,真是连个上下尊卑都不分了。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就打他们了。”
程钧咳嗽一声,道:“这几日辛苦师兄了。来的修士多吧?房舍都不够用了吧?”
那知客道:“哪里的话。人自然来的不少,可是咱们又不是什么人都收。只有师兄这样的嫡传身份,才能住正院,再传三传的住偏院。再传弟子两个人一间房,三传弟子睡通铺。如今偏院到住了不少人,但是正院也不过住了两三位。想来也是,我知道他们为了什么来,去世的那位同道虽然也是道门传人,但毕竟只是道门再传弟子,能有几个道门嫡传的同道特意赶来吊唁?也就是我们观主,说看在比邻的份上,要去吊唁一回……”
说着说着到了住处,那知客推开门,露出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道:“这个院子还没有人住,道友尽管歇息。我看这个样子,七日之后的大丧应当也不会有多少人来,这个院子归你一个人住了。”
程钧道:“多谢,一会儿我去拜见观主。”
那知客道:“观主也是繁忙的很。一来有许多人要应酬,二来怕七日之后盘城出大事,动了杀伐,那我们风林观也难免受到牵连,因此要提前布置。现在他老人家就在隔壁。”
程钧一怔,道:“隔壁是观主室么?”
知客道:“那倒不是。那也是像这里一样给外客预备的小院。里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