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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孔师弟一掐诀,光芒大盛。
下一刻,光芒摇曳了一下,异变陡生!
只听轰的一声,传送阵爆炸开来,一阵气浪掀翻了众人,将传送阵中五个人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一时间众人大乱,有人打开防护罩,护住全身,有人想要上前查看,有人前去扶起那络腮胡子,更有人掉头就跑。
那络腮胡子一身狼狈爬起身,大喝道:“不要乱!”这一声元气充足,如雷霆降世。
众人被他一时震住,那络腮胡子喘了口气,目光中全是凶意,一双环眼四处扫射,仿佛在找自己的仇人,直到看到了倒在阵法旁边瑟瑟发抖的孔师弟。
看到他,络腮胡子终于找到了出气口,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抓住那孔师弟的领子,啪的一击耳光,那他扇的口角流血,骂道:“都他妈是你的害的!你怎么主持阵法的?存心要害死我是不是?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说着左右开弓,连续扇他耳光。
那孔师弟连声道:“不干我的事……不……不干……我……”但他被打的金星乱冒,哪里争辩的出来?
那络腮胡子其实也不信是这个懦弱的家伙存心害自己,只不过找个由头出气罢了,气出了之后,才感觉到一阵彻骨寒冷——他唯一知道的后路被堵住了,现在已经没了退路,自己要死在这里!他虽然凶狠,但其实色厉内荏,事到临头只是发抖,口中不住的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
三四三穷途
一片沮丧中,有人大笑,还说这样嘲讽言语,那是多招仇恨的事啊!
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回声不绝,仿佛一个巨大的耳光抽的众人恼羞成怒。
众人的眼睛刷的一声,集中到了笑声来处,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从暗处走了出来,笑道:“刚才我看见有人飞了出去,噼里啪啦,叽里咕噜,落地那个精彩。嘿嘿,就像天女散花,天牛下蛋一般的好看,果然有趣。”
那络腮胡子见了他反而没了脾气,悻悻道:“原来是茅剑……师兄。”倘若是别人,他早就一耳光打了过去,偏偏这个老儿是西岭剑派数一数二的人物,论起来还是他的师兄,修为和剑术都在他之上,实在不敢造次。
那老儿笑道:“师兄什么的,不必叫了,你若自认西岭剑派的弟子,也不会在门派需要你的时候,溜到这里来了。”
那络腮胡子哼道:“你骂我没良心吗?倘若师兄若是有良心,也该在门口御敌,也不会跟我在这里见面了。”
那老儿摇头道:“不同,不同,我和你完全不同。我来这里,不是避难而是来找答案的。”
那络腮胡子道:“故弄玄虚,你找什么答案?”
那老儿道:“我本来要找一件大事的答案,但找着找着,又找出几件小事的答案来。你不信?那我说一件小事吧,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传出去?”
那络腮胡子振奋道:“你老知道?快说,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那老儿哑声笑道:“简单的很。因为对面的接应法阵,都被紫霄宫破坏了,你没地方落脚。自然就给扔回来了。”
那络腮胡子道:“我……我西岭剑派有明暗十余个接应的法阵……”
那老儿慢悠悠道:“那很多吗?对于紫霄宫数万道士来说很多吗?对于北国道门数十万修士来说很多吗?”
那络腮胡子只觉得万念俱灰,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那老儿突然嘿然一笑,道:“你要想活命,我来教你一个乖,你若手脚麻利些,委实不能有一线生机。”
那络腮胡子听了大喜过望,忙起身道:“请师兄指点。”
那老儿淡淡道:“那就涉及到我来找的那个大答案了。我们与紫霄宫无冤无仇,甚至互相还有共事之谊,为什么他们忽然翻脸。要来灭我们满门?”
那络腮胡子道:“是啊,那是为什么?”他其实已经不关心为什么了,但是因为有求于这老儿,不得不顺着他说。
那老儿道:“呵呵呵,不但你不知道,连掌门人,派中的各位长老都不知道。我却在这个圣地找到了答案。这涉及到我们西岭剑派的历史……”
那络腮胡子忙道:“这历史有多长?”他怕那老儿从头讲起,耽误他挣命。
那老儿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爱听,是不是?罢了。总之你知道,我们西岭剑派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为了替紫霄宫守护五把剑。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但现在西岭剑派越来越以剑修之祖自居,也不再尊奉道宫的命令。紫霄宫看到我们要失控,就来了个釜底抽薪,收回这五把剑。而我们门派,顺理成章的,也不需要存在了。所以说,你要想活命,就主动把五把剑献上,道宫看你如此有用,省了他们许多手脚,或许就饶你不杀。再不然,你找到其中一把,说不定也可以试一试。但是一把没有么……”
那络腮胡子闻所未闻,更将信将疑,道:“那五把剑在哪儿呢?”
那老儿道:“这五把剑啊,向来是交给门派中五位最出色的弟子管理,他们被称为五剑使者。分别是‘流星剑、穿云剑、劈波剑、飞幻剑和镇邪剑’。”
那络腮胡子“啊!”的一声大叫,道:“镇邪剑……镇邪剑邓兴子也是五个人之一?”
那老儿道:“他是五剑使者的最后一人,前年才接过镇邪剑,怎么了?”
那络腮胡子悔之不及——刚才邓兴子就是被他杀的,可是他急着走,没拿上镇邪剑,这时上去取,只怕已经晚了,不由得捶胸顿足,过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道:“流星剑?师兄,你就是流星剑啊!”众人的目光忽的一声,集中在那老儿脸上。
那老儿感觉到射向自己脸上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贪婪,心知虽然自己修为甚高,但众人一旦昏了头脑,也可能一拥而上,把自己撕成碎片,心中暗暗冷笑,道:“可惜呀,可惜。倘若老夫流星剑在手,早就出去了。你以为只有你知道投降保命?”
那络腮胡子道:“不在你手上?那在哪儿呢?”心中暗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不如杀了搜一搜。我虽不如他,但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
那老儿慢条斯理的道:“我不是说了吗?通过找这个大答案,我找到了许多小答案。比如说——谁是内奸?”
那络腮胡子一个激灵,喝道:“内奸?谁!”虽然他早已经不认西岭剑派,但听到内奸,本能的就觉得不舒服。
那老儿道:“你想一下,若无内奸,那十多处阵法怎么会全部堵死?咱们派了几批弟子下山,怎能一个也跑不出去?咱们西岭剑派在此地经营多年,怎能坐失地利,被紫霄宫这强龙压上头来?”
那络腮胡子闻言点头道:“说的不错,说的不错。这内奸果然可恶,是谁?”说起来他也窝火,好端端的谁不愿做门派大佬反而去做个丧家犬?这内奸对他来说也是仇深似海。
那老儿道:“半月之前,有人说借我流星剑一用。即日返还。我见他是我平时信任的同门,又说的十万火急,便借给了他。哪知道他拿了我的剑。就再也不见踪影,到了紫霄宫大兵压境,依旧没露半个面。你说。这样的人不是内奸,还有谁是内奸?”
那络腮胡子道:“不错,此人必然是内奸!他是谁?”
那老儿一字一句道:“他是飞幻剑——唐——世——初——”
那络腮胡子惊道:“原来是他!”这唐世初也是西岭剑派出类拔萃的人物,更被掌门看中,颇掌实权,地位还在自己之上,没想到竟是个奸细,怒道:“这奸细在哪呢?”
那老儿道:“他都消失半个月了。你还以为他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吗?不过你若真有这个造化,能找到他,一下子得两把剑,自然性命无忧。就怕这两把剑已经放在紫霄宫的大营里了。”
那络腮胡子喘了口气,道:“又失去了一个机会。”一共五把剑,只有五个投诚机会,一下子失去了三个。不由得沮丧不已,拍着脑袋道:“穿云剑……穿云剑……”
旁边一人小声说道:“穿云剑古师叔,已经牺牲了。”
那络腮胡子脸色越发难看,道:“那劈浪剑的佟师兄呢?”
另一人道:“还在外面抵抗!”
那络腮胡子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当了五剑使者的果然都没有好东西。竟然这个时候还在抵抗,愚不可及!”
这一下连那老儿也得罪了,只听他笑道:“明路我指给你了,你要怎么办,全看你自己,横竖我是不想活的。你自求多福吧。”
那络腮胡子心道:那怎么办?去找镇邪剑么?这是唯一的指望,只要外头的大殿还没塌……
仿佛还嫌他不够紧张,那老儿淡淡道:“你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想。外面围得水泄不通,这里也没有出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是如此。而且你以为此地多隐秘?这里就在大殿的正下方,只要上面的大殿被人掀起来,你这就是个埋棺材的坑。倘若没掀起来,那就更糟糕,被法宝压一下,这就是活棺材……”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道:“说的不错,活棺材不至于,这里是个大坑。你们都要自己刨坑自己卖了!”
众人就觉得眼前一阵明亮,忽的一声,原本压抑的穹顶整个被掀飞,漏出来郎朗日光,照的满地皆白。
说是日光,也不全对,因为天上还有其他的东西。
那是黑压压的队伍。
修士出征,虽然不如凡人军队旌旗招展,马匹嘶鸣,但法宝绚烂,剑气纵横,另有一种壮观。而整齐的道服,壮观的队列,进退有序的队伍,只有道宫的修士才能展现。
现在他们头顶上,就是半个天空的战队。
而他们手中美丽灿烂的法宝,就是取人性命的钢刀。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是如此。
那络腮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全无刚才的威风,道:“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众人中心,一座华丽的华盖下,站着身穿玄金法袍的紫霄宫主,虽然没有身披铠甲,但他依然煞气十足,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登时带出滔天的威势。旁边的一个老道喝道:“西岭剑派的余孽,到底为止了。西岭剑派上下一千五百二十七人,如今只剩下你们十六个。”
地下众人肝胆俱裂,纷纷叫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宫主没有理会,那老道继续道:“现在你们是瓮中之鳖,只需一击便可全灭。但宫主仍可以大发慈悲,饶过你们其中的一个。但他要对道宫有用。你们有谁知道飞幻剑唐世初的下落,谁知道第一个说出来,就饶他不死。但若是谎言欺骗,你们自己知道后果。三声锣响,谁说出来,谁就能活,说吧。”说着一抬手,已经有道童取出铜锣。
那络腮胡子叫道:“他已经消失半个月了,谁知道他呀?”
咚——
又是一声无情的锣音。
那络腮胡子再次叫道:“飞幻剑没有,流星剑在此!他也是五剑使者之一!”
咚——
锣音再响。
众人的目光开始涣散。
道童再次举起锣槌,再次往铜锣上敲去。
“等等!”一只瘦弱的手从人群中举起,“我知道唐师叔在哪里。”
三四四先下手为强
南通一再次来到大堂里的时候,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一进大厅,只见老魔化作的黑猫还是缩成一团,蜷在白骨宝座上。南通一见了他,不由苦笑道:“你这畜生,怎的懒怠至此?要说你不忠心,前两天你也知道着急的找主人,要说你忠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