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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维被刮的灰头土脸,唯唯喏喏只是称是,赤忠厉声道:“待本官成为府州节度使,你们俱有封赏,个个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怕没有女人?把折家的女人都集中关起来,不许再占为己有,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
“是是是……”
伍维正连声称喏,一个斥候匆匆跑了进来,叫道:“大将军,南城集结兵马,在转动使任卿书带领下,正欲对我桥头再度发起攻击。”
赤忠晒然一笑道:“任卿书么?呵呵,本官与他私交不错,此人打仗不行,但是理财却是行家能手,本官将来,麾下缺不了这样的人才,待本官去,亲自招降了他。”
他刚刚站起身,又是一个斥候匆匆跑入,抱拳禀道:“报,大将军,麟州方面已派出了援军,杨继业长子杨延朗为先锋,率三千轻骑,已杀到营盘岭,与营盘岭守军合兵一处。”
赤忠脸色一变,怪叫道:“怎么可能?麟州的人怎每可能赶来?你可曾看清楚了?”
那斥候道:“属下决不会看错,隔着一道山岭,那旗幡飘扬,字迹清楚,的的确确是麟州杨延朗的旗号。
赤忠惊骇莫名,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依照前约,绥州李不寿不走出兵截击麟州援军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把他们放了过来?”
营指挥刘挣跳将起来大叫道:“他娘的,莫非那朝廷阉人阴了咱们一道?”
赤忠向他翻了个白眼,叱道:“真是个不动脑子的蠢物,朝廷一心得到西北,既有如此良机,岂会轻易放过,你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堂堂一国帝王,如此费尽心机,却不出一兵一卒,就为了看着府州内乱?府州虽首脑尽去却元气未伤,旁边又有个杨浩虎视眈眈,赵官家会坐失良机么?”
刘挣被骂的不敢吭声儿,一旁伍维说道:“不错,与咱们大人合谋的乃是朝堂,岂同儿戏?依末将之见,恐怕是绥州兵马难敌杨家所至。
他拱手道:“大人,绥洲自李苤禄死后日渐凋零,这两年来,又受麟州和府州打压,情形更加不妙,军心士气恐早不堪一用,而杨家如今东征西讨,放眼西北憾无敌手,却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那绥州兵,恐怕是没有阻拦住他们。”
赤忠听了伍维的分析,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禁转怒为喜道:“不错,想来也是如此。呵呵,折家的大军无法回援,靠杨家一路人马济得甚么事?他们不来则已,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官家想吞下府州,又岂会放过麟州,等朝廷大军一到,咱们一鼓作气,杀到麟州去!”
“将军英明。”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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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书组织了各豪族世家、权贵官员的私兵家将,正欲联合营盘岭、石嘴驿的驻军,对百花坞再发动一次攻击,争取救出几个折家人来,这时传来消息,麟州杨家已派出了援军。
此时此地,任卿书做为保德军节度使和折御勋的拜把兄弟,已是府州的最高指挥官,闻讯立即暂停进攻,会见援军统领杨延朗。
两下里一见面,任卿书便道:“少将羊,我府州危急时刻,麟州慨施援手,任卿书实是感激不尽,在此,我先替我家大帅向令尊、向杨帅致讲了。”
杨延朗连忙还礼道:“任大人客气了,你我两家休戚与共,本应互相照拂,谈不上什么感谢口只是……我麟州见烽火起了,便急急派出了兵马,迄今尚不知道,府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任卿书苦笑道:“说来难以置信,草城川防御使赤忠,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突然诈称兵变逃回百花坞,一举控制了南城,将折帅全家都控制了起来。”
杨延朗失声叫道:“怎会如此?似……难道他以为如此一来,就能让府州易主,从此受其辖制么?”
任卿书苦笑道:“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我也满腹疑惑,或许……折帅对他草城川连番闹营有所不满,想要撤了他的官职,所以他才铤而走险?如今折家上下俱都在他控制之中,到底原因为何,我却难以知晓了。”
杨延朗迟疑着摇摇头,忽然问道:“朝廷方面,可有什么异动?”
任卿书道:“少将军是怀疑赤忠已被朝廷收买了?不瞒你说,我得知奇袭百花坞的竟是赤忠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可能,如今已派出探马与各地驻军取得联系,同时,因折家满门都被控制”随风,的人也刚刚与我取得联系,现在由我接手掌管。从我掌握的情况看,朝廷目前并无一丝异动,只有赤忠的一路人马约四五千人正急速返回草城川,令人莫名其妙。”
杨延朗一听也不禁蹙起了眉头:“折帅全家都落入他的手中,这就非常棘手了,搞不清他的目的所在,就更无法对症下药。任大人,延朗有个建议……”
任卿书忙道:“少将军请讲。”
杨延朗道:“折家在外围府县的兵马,轻易不可撤回。”
任卿书颌首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只与他们取得联系,通报消息,暂时并不打算要他们挥师府谷。”
杨延朗又道:“此事干系重大,应该把掌握的情况随时通报与杨太尉,这件事,咱们只怕是扛不下。”
任卿书道:“我明白,这事必须得知会杨太尉。同时……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折二太爷大寿,折家上下全都赶回了府州,结果被赤忠给一窝端了,但是我们五公子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想……得知府州发生的事情后,她会现身的。”
任卿书忧心仲忡,却强作欢颜地道:“如今,杨太尉远在西域,一时半晌就算知道了消息也来不及赶回的,折家军如今只能有赖五公子出面来主持大局了。”
杨延朗点点头,说道:“第三,暂时停止对百花坞的进攻,试一试和赤忠见个面,了解一下他囚困折帅的原因,是利令智昏还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尽最大努力保障折帅全家的安全,再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任聊书欣然道:“少将军所言,正合我意,咱们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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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书依杨延朗之言,一面通知折家外围各军镇将领严守本阵勿乱阵脚,一面吩咐“随风”加紧侦辑朝廷动向,同时通过情报站向杨浩传报府州发生的最新状况,又派遣一位与赤忠私交甚笃的府州官员赴百花坞会见赤忠。
当然,私下里,任卿书不免也要把最新发生的情况向他的大当家崔大郎通报一番,不过,他目前虽是折家军的领军人物,但是折家经营府州历两百年,树大根深,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利益团体,任卿书目前虽是大家舟带头人,也不可能独断专行,一味按照继嗣堂的主张去行事的,如今尚未得到崔大郎的指示,他更是完全以保德军丅转运使的身份主持大局。任卿书派往百花坞的官员连门都没有进,就被赶了回来,赤忠拒绝会见。
赤忠当然要拒绝,折家上下已经被他一股脑儿地押运去交给王继恩了,彼此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叛主之人,但有三分天良,也无颜再见故人,在这种势必决裂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必要与折家的幕僚们谈判。
任卿书得到回信,与府州官吏们磋商了一番,杨延朗和刚刚赶到的杨延浦也列席了会议,商讨的结果仍然是毫无眉目,只得再与百花坞交战。
杨家军毫无阻碍,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府谷,这令赤忠颇为惊疑,但是在接下来的攻防战中,他发现任卿书动用的军队只有营盘岭、石嘴驿,以及由府谷南城豪伸世家、权贵名流的家将、私兵们组织的队伍,还有就是麟州杨继业的人马,外线军队一直没有露面,这才放下心来。
从眼前这种情形看,麟州兵马出现在这儿不是绥州的李不寿出了岔子,就是他的军队不堪一击,府州屯于外线的大军皆不见回援,可见王继恩仍然依照前言调动诸军发起了进攻,在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情况下,府州军队不可能是朝廷兵马的对手,他只要守住百花坞,就能等着王继恩传来捷报。
有鉴于此,赤忠利用百花坞的险要地势只守不攻,与任卿书的兵马僵持起来。
这一天,萧晨押运着折家老少抵达了草城川,赤忠倾巢而出,草城川已是一座空城,萧晨连城都没有进,直接绕城而过,奔向细腰寨。
细腰寨是朝廷宁化军的驻地,依山而建,这山自岭上俯视,恍若一个倒卧于地的美人儿,因此整座山峦都起了很别致的名字,与草城川折家苛岚军接壤的三处要隘,分别是乳山肖、红唇岭和细腰寨。细腰寨居中,同时也是苛岚军出入中原之地的交通要道。
此时,山西道观察使王继恩已悄然自代州赶来,屯兵于细腰寨,萧晨赶到的消息刚一传进大寨,王继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一见军中护得水泄不通的二十多辆车子,王继恩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萧将军,折家的人可全都在此?”
萧晨得意笑道:“末将幸不辱命,折家除了一个喜欢扮做男儿装的女儿家折子渝,满门老少,所有折家嫡系宗亲,尽皆在此了。”
王继恩哈哈大笑,一拍萧晨肩膀道:“舞将军立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啊,官家那里,少不得你的锦绣前程。”
萧晨连忙道:“还请王大人多多提携。(人人都爱十三娘)
王继恩喜不自胜,又问了问府州情形,便迫不及待地吩咐道:“来人,把折家的人全都带下囚车,一一捆上,帐前听命。”
王继恩回到中军大帐,扶着帅案站定,左手边竖着王旗,右手边竖着令箭,神情肃然,威风凛凛,双眉一轩,便凛然喝道:“来啊,有请……保德节度使,折御勋折大将军。”
不一时,两名小校押着五花大绑的折御勋走上大帐,王继恩一见,佯怒道:“岂有此理,折大将军乃是朝廷命官,官阶比本官还高上三分,你们怎敢如此对待?快快松绑,看座。”
两个小校连忙为折御勋松绑,又搬来一把椅子,折御勋这一路都是绑在囚车里,精神有些萎顿,可是一见王继恩,他却是怒目喷火,他也不在椅上坐下,就立在两排甲仗森寨的侍卫面前,怒声喝道:“原来如此,赤忠已被你们收买,所以反了本帅。”
王继恩一脸惊讶地道:“折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我王继恩可听不大明白。”
折御勋冷笑道:“王大人,折某人栽了,栽得彻彻底底,要杀要剐,如今都由得你,大人又何必装腔作势?”王继恩一脸苦笑,环顾左右道:“折将军在说些甚么,你们可明白么?”
两旁带刀侍卫齐齐躬身:“标下不明白。”
王继恩双手一摊,笑道:“我倒是明白了,折将军想必是怒火攻心,气的有些糊涂了。”
王继恩笑吟吟地在帅椅上坐了,拈起一张卷轴来,细声慢语地道:“折将军莫要动怒,且请坐下。”
他顿了一顿,又道:“杨浩狼子野心,图谋府州久矣。他先占了麟州之后,便开始凯觎府州地盘,这一次,他亲自率军西征,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整个河西之地,几乎已尽落其手,唯有这府州……嘿嘿,麟府两州,是他出横山的门户,他既得西域,便思中原,这个时候,岂容折将军抚其咽喉?
因此上,他勾结赤忠,夜袭府谷,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