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远隔千里的西玉州,孟定国坐在院子里。他现在早年的江湖气又全都暴露出来,桌上杯盘狼藉,桌边喝光的酒坛东倒西歪。几个江湖好友和孟定国一边喝一边猜拳行令,不亦乐乎。应秀灵抱着小孙子孟骏,看到孟定国袒胸露腹,脚都快翘到桌子上了,无语地对小孙孙说:“看你这个爷爷,哪有个爷爷的样子。”孟骏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奶奶。应秀灵又对旁边练功的萧梦晴道:“梦晴,累了就歇歇。看你叔叔,自己吃喝玩乐,让徒弟太阳底下练功,哪像个当师父的啊。”
萧梦晴对这个既不像爷爷又不像师父的师父不敢批评,笑咪咪地说:“婶婶,梦晴不累,今天师父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孟定国又一口将杯中酒喝光,突然对萧梦晴喝道:“肩膀打开!僵的像块板,怎么抡刀啊。到了战场上都是大开大合,缩缩估估的等着挨揍吧你!”
话音未落,一只破了洞的鞋已经闪电般朝萧梦晴砸过来,萧梦晴很机灵,猛一闪身,那鞋砸到院里高大的白杨树干上。
萧梦晴吓得赶紧将肩膀拉开,果然刀式的范围一下就大了。孟定国又喝道:“光开就行了?合啊!!挺着个肚子等着敌人削你吗?!”应秀灵忍不住笑了:“不会好好说啊,汪汪汪的。”
又替他拾起鞋,对小孟骏说:“看你爷爷的鞋,有多臭!”
正喝得高兴的几个江湖朋友忍不住大笑起来,萧梦晴也偷偷直乐。孟定国气得放下酒杯,光着一只脚一个飞身到旁边的兵器架上,抄起一把刀朝萧梦晴攻过来。萧梦晴吓了一跳,急忙接招,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应秀灵赶紧抱着小孙子站远了一点,然后将鞋一扔,孟定国竟然飞身而起的功夫脚就伸到鞋里,不过还是趿拉着。应秀灵怕他伤了小孙孙,又舍不得离开,就站得远远地看。那几个江湖朋友早已经半醉,看到孟定国凶猛如秋风扫落叶的刀法,不由高声叫好!
萧梦晴知道师父的厉害,喝了酒,再狂三分,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孟定国根本没给他犹豫的时间,他只能挺刀迎战。萧梦晴体力好,步伐灵活,竟然堪堪招架住了师父凌厉的攻击。而孟定国的刀看似凶狠凌利,却实际上给萧梦晴留了余地。两个人眨眼之间二三十招过去,孟定国回手一刀劈下来,萧梦晴没有顺势泄下师父的劲道,而是实打实地将孟定国的刀向上一架。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萧梦晴的半个手臂都麻了。孟定国徐徐收了刀:“好小子!”随即对在旁边喝彩的江湖朋友得意地道:“我徒弟怎么样?”
那几个人惊的半张着嘴,这时才回过神来:“好刀法!恭喜老哥收到佳徒啊!”
孟定国哈哈一乐,拍拍萧梦晴的肩膀:“怎么样,老子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教过,对你就是看对眼啦!”
萧梦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个聪明温和的青年,之前大哥身死,父亲被定罪,让他知道只有艺是不压身的,所以在黄山拼命苦练,跟了孟定国更是学得十分上心,练功也很拼命。加上人听话乖巧,孟定国和应秀灵对他比对孟雨和孟雪还要疼。
小孟骏在奶奶怀里看着爷爷和小叔叔打得热闹,十分兴奋,挣扎着要从奶奶怀中扑出去。孟定国指指他:“我的乖孙,你比你爹听话,将来爷爷的这身功夫,全是你的。”
应秀灵啐道:“孟雨怎么不听话啦?小时候你根本没带过!”
又对萧梦晴道:“今天你累到了,晚上婶婶给你炖只鸡!”
萧梦晴感激地说:“谢谢婶婶!”
孟定国手一挥:“对,为师也要奖励你,说,想要什么?”
萧梦晴看着师父,眨眨眼,半天才脸红红地问:“梦晴就想知道,小雪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孟定国张大嘴愣住了,应秀灵噗地一声笑了:“那得你姐夫有闲才行啊。梦晴啊,你该有个喜欢的女孩子了。”
萧梦晴脸红了:“我先跟师父好好学功夫,不急!”
孟定国和应秀灵怔了一下都笑得不行,几个江湖朋友也大笑起来。
第五0三章 告诉你所有秘密
大登峰顶。
“表哥,你真是内力全失啊,让你登到山顶,真是太残忍的事情。”
孟雨扶着快虚脱的应少言,看着他喘作一团,忍不住叹口气:“这样还能给我造个小外甥,太难为你啦。”
应少言摆摆手,缓过气来又推了他一下:“少来,我的内力不是都跑到你身上了吗?”
他又大喘几口气,才急促地道:“孟雨,王言载的事,是你干的吧?”
孟雨不以为然地看着表哥:“怎么,他不该死么?”
应少言又道:“立太子的事,也是你和皇上摊牌了吧?今天早朝,皇上脸色都是青白的。”
孟雨笑了一下,看着山下:“竟说些无聊的事,这么好的风光,有人真是半点不知道享受美景。”
应少言看着孟雨:“孟雨,好像你从大漠回来以后,就很喜欢穿黑衣服。”
孟雨淡淡一笑:“是吗?我当年被沙丘埋在下面,埋得很深。不仅置身于黑暗的世界,而且寂静的连声音也没有一丝。但我出来之后,一点也没有惧怕黑暗。”
应少方叹了一口气:“孟雨,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别理智的人。当年我杀了欺负小雪的人,你还说我。你从来没有把法度朝典不当回事。”
孟雨那双仍然漆黑有神的眼睛看着表哥:“表哥,那是对平民百姓。到了表哥现在的位置,还是怎么能解决问题怎么来吧。”
应少言不由又叹了口气。
孟雨笑了笑:“表哥怎么唉声叹气的,哪有国朝权臣的气势。”
应少言呸了一声:“我要气势干什么,国事朝事能顺利就好。”
他脸色严肃了下来,问孟雨:“你真的已经控制了所有江湖门派吗?我应该叫你宗主、教主、领主还是什么?”
孟雨轻轻一笑,他自从大漠回来,确实有些变化。不仅是喜欢穿黑衣服,从前那个长着好看的娃娃脸,一笑两个酒窝的青年也似乎不见了,不知举止言行间哪里总透出一丝不可捉摸:“表哥怎么说话呢?我是人缘好,江湖英雄都认我而已。况且表哥你在朝中,毕竟势力还太单薄。我帮你,也是保得爹爹下野之后不被那些势力所害;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能力去帮助我们想帮的人,一味善良是没有用的。”
应少言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毕竟希望你始终还是从前那个正面明朗的形象。”
孟雨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我怎么不正面不明朗了?除了穿了这件黑长衫?但从前我也没有像你那样,一身白袍,玉树临风,无时不显摆自己是英俊神勇少将军。”
应少言哭笑不得,赶紧打断他:“好了好了!竟说些没用的,你从大漠回来,去见过三大派吧。”
孟雨噗地一笑:“这话,你应该我上次回来就问的。”
然而上一次,正是应少言和孟雪闹得不可开交,狼狈不堪的时候,哪里有心思问孟雨什么。其实孟雨从大漠回来,本身就耐人寻味。他经过大夏,河东,到了京城,又去西玉州。想必不仅是撮和撮和自己和孟雪,又和笑笑闹场气生了个孩子,总是有很多很多并没有说,也不想说。
孟雨看着山下,那里路如羊肠,人和车马如蚂蚁。他叹了一声:“江山何其壮丽,人又何其缈小。历史何其浩浩荡荡,而人生又何其短促。”
应少言妈呀了一声:“孟雨你是不是打算去考科举啊?”
孟雨又噗地一笑:“我杀了李忠义,却被静仪砍中了一剑,不过她当时也受了伤,但我的伤更重,她疯了似的扑过来要杀我。”
应少言不由听得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孟雨道:“她是漂亮的尼姑,尼姑也会思凡,而且对李忠义爱得很痴。我们也对过剑,她聪明而且还总是很妩媚,说话间都带着风情,多少男人会喜欢。如果可能,我都不会杀她。可是我亲眼看到她一剑洞穿了郭世超的喉咙,所以我必须要杀她。”
他转向应少言:“我刺死李忠义的同时,静仪的剑划过我胸前,我觉得内脏都要流出来了,手里的剑也掉了。但是我还有内力,而且是咱们两个人的内力,所以拼尽最后的力气一掌向她拍过去,我们都受了重伤,一时谁也伤不了谁。我看到她在咬牙切齿,但就是动不了,我也一样。”
应少言虽然久经战阵,仍然听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后边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应少言点点头:“如果你不是受了重伤,手里的剑一定不会松手。所以笑笑找到你的时候,看到李忠义和静仪尸体旁边的镔铁剑,以为你死了。但笑笑不甘心,一边哭一边在大漠里找你。”
孟雨握紧了镔铁剑的剑柄。他接触过的几个女子当中,对笑笑的感情最复杂。或者说,他始终搞不清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直到被埋在沙丘下面,听到笑笑在外面哭喊,可是他却喊不出来,伸出手也无法够到她。那时他才知道,能有一天和笑笑在一起,对他来说多么珍贵和重要。
“两年之后,我从大漠回来,知道江姐姐和孙锋也去找过我。后来爹爹辞官,笑笑要回来养家,才对找到我死了心,她自己可能也认为我死了。孙锋按笑笑说的位置先找到了李忠义和静仪,他们两个已经在大漠中成了干尸。孙锋本来想将他们带回来,尤其让静仪和丁风葬在一起。但是大漠的条件太恶劣,也不允许带两具尸体回来,就将他们两个就地掩埋。他们能葬在一起,也算是全了两人一腔痴情吧。”
应少言不由一凛:“想不到丁风和静仪父女俩各自都加入刀盟,却互不认识。”
孟雨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丁风和一个女子一夜风流,之后却后悔了,觉得分了自己的心,无法将武功练到更高境界,就和那个女子分开了。而多年之后,他先入刀盟,又投靠皇上,但皇后和李忠义控制了静仪,威胁丁风,使得他不敢将刀盟内幕告诉皇上,并且还继续为刀盟做事。”
应少言想起到了河东,丁风还曾经与静仪联手追杀自己和孟雨,然而静仪至死不知道丁风是自己的父亲。
孟雨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无尽山脉,对应少言道:“表哥,还有一件事我和谁都没有说过。当初皇上找了个方士,方士就替皇上告诉丁风说他罪孽深重,身上已被血腥气缠满。而丁风坏事做多了,又在皇上和皇后之间无法自拔,就十分迷信起来,而且感觉到对来世的恐惧。方士又对他各种暗示,还告诉他女儿正被刀盟所控制,所以丁风几经挣扎,才下决心央皇上给了他机会,可以在大比武的时候,死在这些他害过的江湖高手的手里,偿了自己的罪,也保得女儿平安。”
孟雨看着表哥:“你猜这个方士是谁?”
应少言听得浑身一耸:“我哪知道?我这么笨的,又不是神探。”
孟雨微微一笑:“就是我老婆的师父,晴明散人。”
应少言的眼睛都瞪大了:“孟雨,你……”
孟雨接着说道:“晴明散人说过,他最不喜欢和官家打交道。但是爹爹偷偷向他求助。晴明散人于是和皇上这个最大的官家打了交道,替皇上和爹爹解决了丁风。否则丁风像汪一恺和李忠义一样疯跑起来,哪那么容易克制得住。散人之后倒又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继续拒绝见官家的人,包括我爹。”
孟雨一时觉得这个道长确实很有意思,却又想起当时父亲不让自己查易容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