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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小孩子嘛!心思单纯,其实很好哄骗的。”骆允儿笑了笑,当她看见殷拓凡突然朝自己走来,脸上的笑容不禁微微僵住。
她匆匆忙忙地往后退,但是由于退得太过仓促了,还差点被椅子给绊倒,幸好殷拓凡及时伸手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一副见鬼似的模样?”殷拓凡挑眉问道。
听他这么说,骆允儿忍不住喊冤。
“是你要我尽量离你远一点的,我很努力遵守约定呀!”
殷拓凡望著她,唇边忽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不知道是因为对她的遵守约定感到满意,还是她那异常认真的神情让他觉得有趣。
“你受了伤,我先帮你处理伤口,你再离我远点也不迟。”
“喔。”
殷拓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著她的伤口。
“放心,只是一点皮肉伤,很快就会复原的,将来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他一边说著,一边取出伤药替她涂抹。
他的脸就近在眼前,骆允儿望著、望著,脑中的思绪呈现一片空白,除了盯著他失神凝望之外,没能做出其他的反应。
坦白说,这男人简直俊美得没有天理,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她相信任何女人见了他,都不禁要怦然心动,就像她现在一样……
殷拓凡替她下巴上的伤口搽了药之后,目光不经意落在她的红唇上,那柔软粉嫩的唇儿像是鲜嫩甜美的果实,一瞬间令他觉得相当的诱人。
一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殷拓凡立刻强迫视线自她的唇移开,然而目光一抬,却正好与她的眼眸对上。
眼波交会间,一种异样的感觉同时窜过两人的心底。
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以及眸中灿亮的光芒,隐隐勾动了他心底深处久未有人触碰的柔软。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以及浑身散发的阳刚气息,则是让骆允儿芳心颤动。
两人凝望了不知多久,几乎忘了时光的流逝,最后是骆允儿先回过神,表情不自在地退开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呃……呃……今天……我应该做些什么?”骆允儿有些尴尬地问,她在心底不断地提醒自己他开出的条件。
刚才短暂的目光交缠,一定只是出于她的幻觉,他才不可能对她有任何的感觉,不然他就不会要她离他远一点了。
更何况,他就算再怎么俊美迷人,也是个疑似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她还是尽可能地跟他保持距离,免得将来落得黯然心伤的下场。
殷拓凡回过神,眼底掠过一抹不悦的光芒,像是对自己刚才的“失常”感到相皆田恼怒。
他暗暗深吸口气,挥开不该有的情绪之后,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株药草,交到她的手中。
“这是……”骆允儿怔怔地望著手中那株开著淡黄色小花的药草。
“这叫做‘金线花’,是一种常见的药草,通常生长在清澈的河边。”殷拓凡解释道。
“喔。”骆允儿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多打量了手中的小花几眼。
原来是常见的药车,难怪她觉得挺眼熟的,她以前肯定曾经看过,只是不知道它是一种药草罢了。
“你带著它,到城外的那条河边去替我采一些回来。”殷拓凡吩咐道。
城外的那条河边,沿岸长著不少这种药草,再加上它的外型很好辨识,因此这应该算是很简单的一件任务。
“没问题,我立刻就去。”
见她行动力十足地打算立刻动身,殷拓凡不忘开口提醒道:“自己多留神点,别又跌进河里了。”
骆允儿有些尴尬地嚷道:“不会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会不小心跌进河里?”
回想起当年的糗事,她的俏脸微微泛红,而他的叮咛让她忍不住猜想著,他是在取笑她,还是真的关心她?
第三章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骆允儿很认真地摘了一整篮的金线花回来。
看著自己努力的成果,她忍不住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心里期待著等会儿殷拓凡的赞赏。
然而,就在她进门前,却意外地听见里头传来不寻常的骚动,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激烈地争执著。
“奇怪,怎么了?”
骆允儿赶紧进屋去,当她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不禁呆住。
她本以为可能是前来问诊的病患之间原本就有过节,恰巧在这里狭路相逢,所以才会大吵大闹的,怎么也想不到,竟会看见殷拓凡揍人的画面!
“该死!”被揍了一拳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挥拳还击,却被殷拓凡一个侧身闪过了。
“该死的是你!已经有了妻室,还去招惹无辜的少女,现在有了孩子,你非但没打算要负起责任,竟然还想要瞒著对方,偷偷让她服下打胎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简直只有畜生才做得出来!”殷拓凡沈怒地喝道。
身为一名大夫,他每天都在做著救人、治病的事情,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对生命不负责任的家伙。
早在这家伙一表明来意,想叫他给点打胎药的时候,他就已严词拒绝了,想不到这家伙却不死心,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宣称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有多烦、多缠人,饶是一向冷静的他也不禁要动怒。
尤其,当他知道这家伙玩弄的女人,竟是在附近卖豆腐的那位何大婶的女儿之后,整个人更是怒不可遏。
何大婶丧夫多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含辛茹苦地拉拔女儿长大,女儿今年才刚满十五岁,是个单纯、善良又孝顺的女孩。
去年冬天,何大婶因为操劳过度而病倒了,他前去诊治,眼看她们家中的经济状况不佳,他不但分文不取,还用最好的药帮何大婶治病。
何大婶痊愈之后,为了答谢他的恩情,不时会送鲜嫩可口的豆腐来给他,偶尔比较忙碌时,则会派女儿送过来。
那个叫何芝芝的女孩十分单纯可爱,对他来说就像个亲切的小妹妹一样,想不到那个善良的女孩却被这种混帐给玩弄了!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清白就这么毁在这家伙的手中,而这混帐不仅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抱著玩玩她的心态,现在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也丝毫没有负责的打算,甚至还意图瞒著她偷偷打掉孩子,这叫他怎能不勃然大怒?
“老子想玩谁就玩谁,干你屁事?那女人又不是你的谁,你管得著吗?她自己愿意上我的床,我可没拿刀子逼迫她!你不愿意给我打胎药就算了,我找其他大夫一样可以弄得到!”
“你这该死的混帐!”
见这中年男子完全没有半点悔意,殷拓凡忍不住要替那无辜可怜的女孩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骆允儿大惊失色,想不到盛怒之下的殷拓凡出手毫不留情,那中年男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完全招架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再打下去,万一闹出人命那可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得阻止才行!
但是……该怎么做呢?
情急之下,骆允儿不及细想,更顾不得自己可能会受到波及,整个人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殷拓凡。
“好了,别打了!别再打了!”她一边紧搂著他,一边嚷道。
“走开!里殷拓凡皱眉叱喝。
“不!我不走!除非你住手,别再打了!他已经被你揍得够惨了,万一要是闹出人命,那怎么办?这种家伙不值得你闹上官府呀!”
“你──”
凭殷拓凡的力气,是能轻易挣脱她的,但是当他的视线对上了她那双有著毫不掩饰的关心与忧虑的眸子时,就立刻打消了将她扯开的念头。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打从心底替他感到担忧、怕他会惹上麻烦,而那娇小纤细的身子不顾危险,硬是冲过来紧紧抱住他,那份心意让他的胸口霎时间被一种感动的情绪给重重撞击著,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他低头凝望她半晌后,才用著仍有些恼怒的语气说道:“人都已经跑了,我不住手还能怎样?”
早在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抱住他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混帐家伙就已经乘机夺门而出了。
见那中年男子真的已经溜掉,骆允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当她瞥见他右手臂的衣袖染了血时,不禁又面露担忧地低呼。
“唉呀!你受伤了!”
殷拓凡低头一瞥,不甚在意地拉起衣袖检视,就见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右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处。
“一点小伤,不碍事。”他淡淡地说。这道血痕是刚才那家伙拿起地上碎裂的杯子划伤的。
“怎么会不碍事?这伤口看起来有点深,得赶紧处理才行吧?你可是大夫耶!身上带著伤,像话吗?”
骆允儿一边说著,一边动作迅速地去弄了盆清水过来。
“你伤在右手,自个儿不方便处理和包扎,我来帮你吧!”她用沾湿的帕子拭净他的伤口,动作十分的轻柔。
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殷拓凡的心里涌上一丝感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撇了撇唇,用著带点讥讽的语气说道:“我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女人,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快点弄一弄就好,不必担心我会喊痛。”
“就算你不怕痛,能尽量不拉扯到伤口,不是比较好吗?干么要故意自找苦吃?”骆允儿说著,手边的动作依旧轻柔。
闻言,殷拓凡不再说些什么,任由她处理伤口。
说也奇怪,她身上仿佛散发著一股安定恬静的气质,让他愤怒的情绪很快地沉淀下来,不再那么激动。
他静静地低头望著她专心认真的容颜,而他突然的安静让骆允儿感到一丝疑惑,以为他还有什么地方有伤,抬头想要问个清楚,想不到红唇却意外地轻刷过他的唇!
这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让骆允儿尴尬极了,白皙粉嫩的双颊瞬间胀得通红,热得快冒烟了。
“这……这……这是意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可别赶我走啊……”
她那一副又羞又窘,急忙想解释的神情,再加上绯红的双颊,让她显得更加娇俏可爱,也让殷拓凡一向冷漠的黑眸泛起了温柔的光芒。
望著他那不寻常的眼神,骆允儿的双颊蓦地更热了,而当她察觉他的俊脸竟缓缓地靠奇#書*網收集整理近时,一颗芳心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想做什么?该不是……要亲吻她吧?
就在两人的唇片近得快要相贴之际,殷拓凡却突然退了开来。
他咬了咬牙,神情紧绷,黑眸更是闪动著恼怒的光芒,像是很不能接受自己竟对她产生“邪念”,差一点就吻了她!
“今天没有其他事情要你做的了,你先回去吧!”
“啊?可是……”
“你再不走,往后就别再来了!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的条件!”他冷硬地警告,嗓音宛如冰霜般冷冽。
骆允儿咬了咬唇,他那明显要和她划清界线、保持趴离的态度让她的心口一闷,有种受伤的感觉。
她不懂,为什么他执意要用冷漠筑起一道高墙,硬是将自己和旁人隔开来呢?他明明就不是天性冷漠无情的人呀!
夜幕低垂,静谧的夜晚,有人的心绪却很不平静。
殷拓凡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里喝酒,从桌上搁置的空酒瓶来看,他已经喝了不少,就连空气中都弥漫著一股酒气。
他平常几乎很少碰酒的,但是今晚他只想喝醉。
若是醉了,或许就能让他不去回想往事,可偏偏喝了这么多的酒,往事却依旧鲜明得一如昨天才发生。
明天就是三月初一了,这辈子只怕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日子,永远也忘不了发生在八年前的那场意外。
当年,年少轻狂的他,恋上一个名叫楚倩倩的女子,她大他一岁,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