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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年少轻狂的他,恋上一个名叫楚倩倩的女子,她大他一岁,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风情万种的妩媚魅力,让许多男人都为她痴狂。
自幼双亲亡故,跟著悬壶济世的叔父习医的他,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却天资聪颖,叔父就曾不只一次称赞他,坚信他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凡。
当时他认真地盘算要娶楚倩倩为妻,每当听了他的宣告,她总是格格地娇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相信她是在等待他更有成就的时刻。
就在八年前的三月初一,那天晚上,他随著叔父到友人家作客,对方因为老来得子而开心地设下筵席,大肆庆祝。
由于宾主尽欢,他们叔侄俩在那儿和主人多喝了好几杯酒,一直到夜深了,才告辞返家。
想不到,一返回家门口,就赫然发现楚倩倩浑身是血地倒卧在路旁,而她的丫鬟盈儿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经过他叔父的抢救,楚倩倩虽然捡回了一命,但是却因为头部遭到猛烈的撞击,脑子严重损伤,不仅无法开口说话,甚至连亲人都认不得了。
从那时开始,楚倩倩每天就是睁著空洞的眼眸,傻愣愣地没有意识、无法思考,连进餐、如厕都需要丫鬟的帮忙,像是徒有躯壳却没有思想的娃娃。
根据楚倩倩的丫鬟盈儿所言,当天晚上楚倩倩前来找他,是想要亲口告诉他──她愿意嫁他为妻,想不到他却刚好不在家,而就在楚倩倩打算离开的时候,不幸地却遇到了几名无耻的淫贼,想要玷辱她。
为了替他守身,楚倩倩激烈地抵抗,结果她的拚死挣扎惹恼了那些淫贼,他们才会痛下毒手,意图杀了她们主仆俩。
发生这样的意外,殷拓凡的心里自责莫名,因为当晚的宴会他其实可以不用去的,但他还是跟著叔父一块儿去了。
倘若那天他安分地待在家中,楚倩倩也不会扑了个空,那么就不会发生那场残酷的意外了。
因此,虽然不是他下的毒手,他依旧自认该负起一切的责任。虽然楚家没有要求他娶楚倩倩进门,但他仍将她视为妻子一般,会定期来探望、照料她。
有时他会自问──经过了这些年,他还爱她吗?
坦白说,殷拓凡无法昧著良心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甚至随著年纪渐长,他发现当年他对楚倩倩的那份情感,也只是一种近乎盲目迷恋的情绪。
因为当年的她妩媚动人,因为当年的她是许多男人争相讨好、恋慕的对象,因此他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随著她打转,眼里只瞧得见她美艳娇俏的容颜。
可若是认真、冷静地分析当时的那份情感,就会发现似乎没有多么深刻浓烈的爱意。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离弃楚倩倩的。
既然他已对楚家做出了承诺,也认为自己确实该负起责任,那么他就会遵守诺言地照顾楚倩倩一辈子,不会再接纳任何女子……
毫无预警地,骆允儿甜美的容颜蓦地浮现脑海,让殷拓凡的眼神闪动著复杂的光芒。
那个小女人意外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的美丽、真诚与善良,总是让他感动不已,而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总能扰乱他的心绪,甚至……让他差一点就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殷拓凡心情复杂地闭上眼,烦乱地咬了咬牙。
他实在不该对任何女人动心的,早在他亲口许下将照顾楚倩倩一辈子的承诺时,就已没有资格再和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牵扯。
他已给不起天长地久的承诺,他也不想当个负心的人。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答应让骆允儿到他的身边来帮忙,那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像现在,他一睁开眼,就仿佛看见骆允儿出现在他的面前,用著充满关心的温柔眼光望著他……
是他醉得产生幻觉了吗?
“天哪!你这是做什么?”
骆允儿一踏进殷拓凡的房间,就忍不住发出惊呼。
由于先前带回去的药,只够让爹服用到今天晚上,本来她今天该再带几天份的药材回去的,但她临时被殷拓凡给赶走了,所以什么都还来不及拿。
为了让爹明天一早有药可喝,骆允儿只好在爹服了药、上床就寝之后,赶紧再来这儿一趟。
她心想,殷拓凡应该不会那么早睡,就算他不想见她,不希望她太接近他,但她只是为了替爹拿药而来的,他应该不至于会生气吧?
想不到,他确实还没有就寝,可却一个人待在房里喝酒,而且看起来已经喝了好一阵子了。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酒鬼呀!为什么这会儿却要卯起来喝酒?
如果他是打算要把自己给灌醉,那么他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也应该要停下来了。
“别再喝了。”骆允儿连忙走过去,抢下他手中的酒壶。“一个宿醉头痛的大夫,明天要怎么替病患治病呢?”
殷拓凡盯著她的容颜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她不是出于酒醉后的幻觉,而是真实出现在眼前的人。
“你来做什么?”
骆允儿以为他在质问她为什么没遵守约定,连忙解释道:“我爹的药今晚服用完了,我原本是要来替我爹再带些药回去的,不过……我看你先好好歇息吧!明儿个我再早点过来拿药吧!”
现在他喝得醉醺醺的,她也不敢贸然要他抓药,要是他醉得弄错了药材或是分量,那还得了?
与其拿爹的身体来冒险,不如明天一早她再跑一趟,至少也得等殷拓凡神智清醒的状态下再抓药比较保险。
骆允儿正打算回去,但看他眉心紧皱、脸色不佳,似乎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很不舒服的样子,她实在不放心就这么回去。
她轻叹口气,说道:“你先等会儿,我去冲一壶热茶来给你醒醒酒。”
“不用,桌上有水,帮我倒杯水来就好。”
殷拓凡说著,迳自在床榻坐下。他闭著眼睛半倚在床边,过多的烈酒让他头晕目眩、口干舌燥的。
“喔,好。”
骆允儿点了点头,赶紧为他倒来一杯水。
“喏,水来了。”
她端著杯子,想凑到他的唇边好方便他喝水,想不到他却主动伸出手来要拿杯子,结果意外碰翻了她手中的那杯水。
她的“灾情”是还好,只有衣袖稍微沾湿了,但殷拓凡就有点惨了,整杯水几乎全“浇”在他身上,让他胸前的衣襟立刻湿了一大片。
“这下麻烦了,你先等一会儿。”
骆允儿赶紧在房里翻箱倒柜,替他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裳。
“来,你赶紧换下……咦?”
不会吧?她找他的衣裳才花了多久时间,他竟然就在床上躺平,而且看起来好像已经睡著了。
“殷大哥?殷大哥?快起来换衣裳呀!”
骆允儿来到床边,一连唤了他好几声,但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声敷衍的咕哝也没有。
“唉,他果然是喝醉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值得他喝成这个样子?”她不禁摇头叹息。
现在可好了,唤不醒他的结果,就是除非她能够眼睁睁地看著他穿上湿衣裳睡觉,否则也只有由她动手来替他更衣了。
犹豫了片刻后,骆允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其实没有选择。
她实在无法就这么离开,若是害他因此染上风寒,那便是她的罪过了,毕竟那杯水可是从她的手中浇到他身上去的。
“好吧!当年你脱我衣服,现在我脱你衣服,还满公平的啦!”骆允儿自我解嘲似地干笑两声。
反正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不会知道她曾经“冒犯”过他,更不会因此找她算帐,质问她为什么没有依照约定离他远一点──她这样自我安慰著。
打定主意后,骆允儿便开始动手,但由于殷拓凡整个人躺平在床上,光凭她一个人要替他宽衣实在有些费力,而她过去又没有替人脱衣服的经验,因此动作显得相当笨拙。
努力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总算成功脱下了殷拓凡的上衣,而她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他赤裸精壮的胸膛上,白皙的双颊更是瞬间泛起了红晕。
她脸红心跳地盯著他好一会儿后,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意识到自己刚才竟像个色心大发的荡妇,直勾勾地盯著他赤裸的胸膛猛瞧,只差没当场流下口水,她就不禁羞窘到了极点。
幸好此刻他没有醒来,否则若是瞧见了她这模样,肯定会当场将她给轰出去,永远也不许她再靠近他半步。
就在骆允儿脸红心跳地拉回心思,打算赶紧将干净的衣裳拿来帮他穿上时,一股力道却猛地将她扯了回去,让她整个人跌进殷拓凡的怀里。
她惊愕地抬头,对上一双灼热的眼眸。
“咦?你不是已经──”
她的话还没机会说完,就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殷拓凡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而他的唇也随即吻住了她!
他刚才确实是昏睡了一会儿,但是在她一下子拉扯他的手臂,一下子扭动他颈子的笨拙宽衣过程中,就算他睡成了死猪也会醒来。
虽然他知道她是好心想替他换下湿衣服,不是心生“邪念”地要对他胡作非为,但是当她细嫩的小手不只一次地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欲望被撩拨了起来。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的理智变得溃散,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顺应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吻住了那三番两次在他眼前诱惑的红唇。
她比预期中还要甜美的滋味,让殷拓凡情不自禁地愈吻愈深,残存的理智更是瞬间被燃烧殆尽。
骆允儿的脑中晕晕然的,整个心魂也跟著醉了。
她知道自己早就悄悄地对殷拓凡动了心,只是碍于他的“条件”,她也只能勉强压抑著自己的情愫,但是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颈项,心悦诚服地承受他的亲吻,甚至有些笨拙地回吻著他,而她的回应宛如火上加油,将殷拓凡的欲望撩拨得更加炽烈。
殷拓凡的吻从她甜蜜的红唇缓缓往下游移,来到她细致的颈项,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烙下了激情的印记,而他的大掌也隔著衣裳,揉著她丰盈的酥胸,这放肆的抚弄惹来骆允儿的喘息。
她想……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对她这样又那样的……
只不过,她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面对殷拓凡才好……
咦?等等!
想到了这儿,骆允儿才猛地意识到殷拓凡好像突然没了动静。
她低头一瞥,这才发现他竟然睡著了,看来这回真的是醉倒了。
骆允儿脸红心跳地凝望著他熟睡的俊颜许久后,才轻悄悄地溜下床,先是穿回了自己的衣裳,接著才又帮他穿上干净的衣裳。
临去之前,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在他温软的唇片上轻轻落下一吻,最后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她想……明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大有进展吧?
一思及此,她离去的步伐就变得相当的轻快。
第四章
隔天一早,匆匆用完早膳之后,骆允儿就来到了殷家。
她告诉自己,她之所以会一早就急著跑来,是为了替爹带药回去,但其实她的心底明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心里渴望著见到殷拓凡。
经过了昨夜之后……她想,他对她的态度,应该会有些转变吧?
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幕激情火热的画面,骆允儿的双颊就不禁染上了美丽的红晕,眼角眉梢都透著又喜又羞的神色。
倘若不是自个儿亲身经历过,她真的很难想像男女之间的亲密情事竟会是如此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