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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不是做帝王的材料,”李永生一抬手,摩挲一下下巴,然后继续出声发问,“那你这里,岂不是也危险了?”
“哪里没有危险?吃饭还可能被噎死呢,”肖二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
紧接着,他的眼中放射出冷厉的光芒,“她意图吓唬人的话,就已经达到目的了,适可而止的好……若是敢对我动手动脚,嘿嘿,好像谁不会用盘外招似的,真当赵家人好欺负?”
李永生微微一笑,“呵呵,好像你姓肖吧?”
“咳咳,”肖二干咳两声,正色发话,“她逞她的强,我保护九妹让我保护的人……这世道已经不成个世道了,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不能退让的!”
“好,”李永生抬起手来,轻拍两声,“看到肖二兄,觉得中土还是有希望的。”
“屁的希望,”肖二一转身,向远处走去,“我只是有点匹夫之志罢了……”
第二天,又是小雨,李永生和赵欣欣坐在临时搭建的亭子里,手捧一杯热茶,看着山下雨雾中的金陵城。
细碎的雨声,落在亭子上,仿佛一曲春之乐章,再加上朦胧的烟雨,整个栖霞山春景,简直美不胜收。
待了两日之后,有人来报知肖二,金陵城大部分的人贩子,都落入了他们手中。
江湖人可不是官府,做很多事情并不讲完整的证据,只要有迹象显示,对方可能是人贩子,就直接拿下拷问。
肖二的行动,甚至惊动了在秦淮河上讨生活的帮派中人——须知秦淮河的很多小娘,以及她们的侍女,都是被拐子拐来的。
如此一来,抓人贩子的阻力就大了很多,肖二虽然有真人帮衬,势力也大得惊人,但是能在秦淮河上讨生活的,又有几个是没有背景的?
不过这一次,肖二是铁下心思不给对方面子了:我就是要抓拐子,你们以前那些事,我懒得过问,你们也别挡着我做事。
大抵来说,支持秦淮河的那些势力,背景是比较强大,但是真要玩好勇斗狠,他们还真赶不上在车马行混饭的这帮家伙。
车马行可是在整个中土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而靠着秦淮河吃饭的这帮家伙,也就是在金陵城里震慑一下宵小,跑到荒郊野外的话,别人还真的未必认。
肖二一发狠,秦淮河这帮人也有点发憷,尤其是当他们听说,此事跟英王九公主有关,就更不敢说什么了——毕竟他们只是买小女孩,并不参与拐子的行动。
然而,这些人虽然不敢计较,也没起了什么太好的作用,当肖二命令人,将沙家的几人抓到栖霞山之后,他们就暗暗撺掇沙家,让他们来栖霞山讨人。
被抓的沙家这几人,也是罪有应得,茶社竞争不过王记茶馆,不但私下捣乱,还勾连拐子,肖二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们。
但是沙家一被撺掇,觉得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竟然找了捕房的人,跟对方要人。
肖二虽然势力极大,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吃江湖饭的,不愿意跟捕房关系弄得太僵,所以他直接否认——我就没抓这些人,倒也是省事。
捕房的人想到栖霞山搜查来着,结果被玄女宫弟子挡住了:道宫办事,你们不要凑热闹。
甚至宁王府的新侍卫统领,都派人来跟肖二打招呼。
但是肖二直接无视了——我好歹也是赵家人出身,你一个赵家庶子的统领,就要我卖你面子,还不是亲自过来,你算哪颗葱啊?
在赵欣欣来到栖霞山的第三天,中午时分,有一队车马,逶迤来到了栖霞山下,打的还是亲王的仪仗,随行骑士有五百人。
来人正是宁王妃裘氏,她还带了世子前来,要求见英王九公主。
这么大的阵仗,早就惊动了玄女宫的弟子,他们直接上前挡驾:道宫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然而宁王妃可不吃这一套,她直接在山下大喊:我是宁王妃,赵欣欣见了我,也要喊我一声嫂子,你们真要阻我?
玄女宫弟子见状,也有点傻眼——赵欣欣虽然修为不算太高,但人家是雷谷谷主,势力极大,在宫中的影响力也极为惊人。
他们正在犹豫,该不该报上去,就听到半山腰有人冷哼一声,“我已经身入道宫,不理会凡俗事,玄女宫禁地,擅入者死!”
宁王妃闻言,也大声发话,“欣欣,我和你王兄,还赠送过礼物给你。”
“原来你还记得我王兄?”赵欣欣冷笑一声,却是只闻声音不见人,“那我问你,我王兄现在何在?”
“他被奸人刺杀了!”宁王妃哽咽着回答,“可怜你的侄儿……小小年纪没了父亲,这次也是想带他见一见姑姑。”
“她哪里是被外人刺杀?明明是死于你手,”赵欣欣的声音不算太高,但是清亮无比,穿透力极强,周边三四里地都听得到。
朝廷虽然讳疾忌医,但是永馨仙子已经被这些算计恶心到了极点,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她当然要快意恩仇,“我不去寻你的麻烦,你已经该知足了!”
“天哪,你这是听谁说的?”宁王妃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可怜我这孤儿寡母,王爷啊……你走得太早了啊~留下我们这苦命的母子,还要被人诬陷,该怎么活啊~~”
她哭得凄惨无比,但是玄女宫弟子只是冷冷地旁观——红尘事,我们不管的。
哭了一阵之后,宁王妃见没人搭理自己,一咬牙,从车上抱下世子来,怒气冲冲地往前闯,“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玄女宫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赵欣欣再次发话,声音冷厉无比,“你只管闯,我正好帮王兄复仇!”
暴怒的宁王妃猛地清醒了过来,站在那里,愕然地看着半山腰,“你真的相信,那些人的恶意中伤?”
“呵呵,”赵欣欣冷笑一声,“是不是恶意中伤,你心里最清楚,往日有朝廷护着你,我懒得去动你,但是你主动往我的地盘闯,那是自寻死路,不要怪我不教而诛!”
宁王妃闻言,先是一愣神,然后叫了起来,“我不信你这么心狠!”
你说得再狠,未必下得了手,要不然何必提前告知我?
赵欣欣却是冷冷地发话,“不信的话,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第八百九十二章 水系功法
宁王妃终于没敢再往前走一步,她不敢赌,所以只能悻悻地回返。
但是赵欣欣呵斥她的话,还是被传了出去,没用多久,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说,宁王原来是被王妃害死的,原来她是想当宁王的母妃,而不是王妃。
这传言有人不信,但是金陵城的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
九公主那是什么人?不但是英王的女儿,还是入了道宫的,更是三湘郡雷谷的谷主。
正是因为雷谷拖了荆王的后腿,整个金陵城才免于兵戈战火!
人家已经不涉红尘事,还救了金陵城,大家不信她信谁?
一夜之间,整个金陵城的风向就变了,哪怕是有人拼命解释,也无济于事。
宁王妃这一次,是彻底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若没有心存侥幸,想仗着身份撒泼打滚,去赵欣欣那里争取一些同情和印象分,还未必能落到如此地步。
可见有些小聪明,真是不能随便耍的。
栖霞山经历了此事之后,更加没人来骚扰了——宁王妃都铩羽而归,谁还敢再来?
又待了两日,赵欣欣跟李永生商量:既然拐子抓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三湘了吧?
呼延书生答应看护雷谷一个月,算一算期限,也快到了。
李永生正要答应,外面有玄女宫的弟子来报:车夫张三回来了。
张老实这次回来,可是有点狼狈,他面色苍白,左臂也吊在肩头,软绵绵的。
这一看,就知道他受了不轻的伤,像他这种修为,骨折之类的伤,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何至于吊着膀子这么狼狈?
然而,张老实也没白受伤,他还是探到了一些消息,尤其是那名真君的消息。
这名真君就藏在襄王府中,一般人见不到,不过同时,此人还有点不甘寂寞,经常发动神念,在整个海岱探查。
张老实想尽了办法,也没法查出此人的根脚,他的感觉是,此人不是正路上的人,气息有些不对,不像是运修,但也不是纯粹的灵修。
到了最后,他冒死潜入襄王府,近距离打探。
这事儿也就只有他做得出来,一般人根本没这胆子,襄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中土国两大反王的基地,朝安局、军情司多少死士,想要进去收割反王的人头。
独狼再强,他也仅仅是狼,不是独龙,在里面潜伏了一个昼夜之后,终于还是被无处不在的王府侍卫发现了。
一番打斗之下,他侥幸逃生,用去了大部分的底牌,不过,能逃出性命,已经该知足了。
至于说他的伤势,是那名真君出手了,真君只是随手一击,想着就能擒下此人,不成想张老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居然硬生生逃了出来。
还好,张老实在襄王府里不是一无所获,尤其在受了这一击之后,他终于对这真君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此人跟蜀王有联系……这是确凿无疑,可以肯定,绝对是南派的功法。”
赵欣欣闻言,眉头就是一皱,“蜀王……莫非是清微庙护法家族里的真君?”
清微庙跟蜀王有勾结,这对她来说不是秘密——虽然表面上看,这个猜测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官府也不会支持她这么想。
“恐怕不见得,”李永生摇摇头,第一个反对她的猜测,“清微庙恐怕没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他们是南派的,在南方兴风作浪更合适一点,而且……襄王可是支持北地第七庙的。”
在他看来,就算清微庙不便支持蜀王,支持荆王总是可以,何必跑到北地来掺乎?
而且,清微庙隐隐是子孙庙里南七庙的老大,为啥要让北地也出现北七庙呢?
赵欣欣对他的判断,还是比较服气的,可是这么说来,此真君到底是什么根脚呢?
她甚至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会不会是西南那些小国的真君,悄悄潜入了中土?”
西南小国的真君不多,而且潜入中土的话,风险是非常大的,不过西南那边的真君,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除了佛修,大部分的真君,都有一些灵修气息。
所以他们潜入中土的话,暴露的可能性,要比新月国或者伊万国真君小很多。
张老实闻言,却是皱一皱眉头,“西南小国的真君,有胆子跑到海岱吗?”
海岱离着西南,可是相当地远,真往这里跑,不说合理不合理,只说路上的风险就不小。
暗自出国的真君,一旦被人算计了,根本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并不奇怪吧?”赵欣欣却是有她的道理,“真神教都敢勾结荆王,在三湘埋伏永生,西南小国,如何不能勾结襄王?”
哪里有你这么比喻的?张老实有点不服气,埋伏李大师的真神教徒里,可是没有真君,再说了,西南那几个屁大的国家,就算加在一起,能跟新月国相比吗?
然而,他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心悦诚服地点点头,“九公主所言,极有道理。”
没办法,谁让他强烈需要一个证真机缘呢?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哪怕是出名桀骜不驯的独狼,一旦有了欲望,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些违心话。
李永生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却也不说破,“你这伤势怎么回事,臂膀竟然不能复原?”
张老实闻言苦笑一声,“这真君的一击煞是古怪,有些刚猛力道留在我的体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