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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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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威迟疑:“硬碰硬会吃亏。”
    “这当口还智取个屁啊。”阿六道,“盼着你我这脑袋想出主意,还不知要等到哪一年,十个爹都被绑了。”
    两人说话间,院外隐隐传来脚步声,两名女子推门进来,一个穿着紫衫,一个身着绿裙,两人一个胖些一个瘦些,站在一起刚好凑个绿杆紫茄子。
    阿六“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威莫名其妙肘他一下,看到姑娘就笑,什么毛病。
    那两名女子也不说话,手里各拿了个葫芦,扒开塞子就将里头的东西往两人嘴里灌,冰凉酸甜,惊得牙根都要倒。
    “呸呸!”阿六一边咳嗽一边往外吐,“什么东西。”
    那紫衫女子满脸嫌恶,将身上水渍弹开,道:“化尸水。”
    阿六一听白眼一翻呜咽一声,向后直直栽了过去,带得林威也歪了半边身体,被捆着也使不上劲,姿势极为狼狈别扭。
    绿裙女子道:“啊呀!”
    林威呲牙:“两位姐姐要捆也就罢了,能否将我与这人分开?”
    绿裙女子上前推了半天,好不容易将阿六歪了的身体推回去,他却又软绵绵倒向另一边,林威叫得愈发惨痛,连手都几乎要扭折。
    两个男人被捆着坐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又高又壮,绿裙女子原是想拖二人到墙角的,可惜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耳边林威惨叫如同杀猪,她着实是心烦,于是便从靴子里抽出冰刃,将那天蚕丝一分为二。
    “喂!”紫衫女子见状想要阻拦,林威却已经一跃而起,将那绿裙女子一脚踹至墙角,飞身撞出了窗户,脚下像是踩了风。
    身后打斗声一片,想来是阿六在挡着那些人,在林中偷袭的那老头应当恰好不在,否则也不会跑得如此顺利。林威粗粗辨认了一下方向,便狠狠咬牙命也不要向城里奔去,一为早些见到陆追,二为能尽快带人将阿六救出来。
    耳畔刷刷掠过风沙草叶,他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痛,方才喝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无暇去想,只有强憋着提起一口气,让脚下速度更快了三分。
    暮色沉沉,青苍山中,岳大刀坐在陆追旁边问:“公子喝水吗?”
    陆追道:“不喝,多谢。”
    岳大刀又问:“那肉骨头啃不啃?”
    陆追:“……”
    “不是不是,不是给狗啃的那种。”岳大刀赶忙解释,“是有肉的,阿六下山前叮嘱过,要煮了给公子吃。”
    陆追道:“姑娘自己吃吧,在下当真不饿。”
    “那公子要做什么呀?”岳大刀道,“沐浴吗?我去烧热水。”
    陆追哭笑不得:“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在这回廊里安静一阵子。”
    岳大刀答应一声,双手撑着腮帮子看他。
    陆追被这少女烂漫而又热情的目光盯得后背发麻。
    于是只好道:“我先回房了。”
    “公子。”岳大刀在他身后道,“阿六认得羽流觞,你也一定认得的,你就告诉我,他在哪儿嘛。”
    陆追摇头:“此事你怕是要等阿六亲自同你讲。”
    “那你告诉我,他是个好人吗?”岳大刀又问,“我是说羽流觞。”
    “他很好。”陆追道,“武功好,人品好,懂得照顾别人,仗义又洒脱,不悲观亦不消极,而且顶重要的一点,他运气一直就很好,是被老天放在心里的,这一点旁人羡慕也羡慕不到。”
    “真的呀?”岳大刀果然高兴起来。
    陆追笑笑:“你若是能真心对他,无论是不是男女之情,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他也定然会还一片真心给你。”
    岳大刀脸红起来,还想多问些,却又不知道再能问什么,于是小雀儿一般跑出门,想要去路边寻些干掉的草叶编个镯子戴。
    陆追眼底也带了笑,转身想要回房,外头却传来岳大刀的尖叫声。
    “怎么了?”陶玉儿本已歇下,这阵也推门出来。
    陆追摇头,两人匆匆出去,就见岳大刀正在费力地扶起一个人,胸口染了刺目的鲜血,不是正常的红色,却有些发暗。
    “林威!”陆追面色骤然一变,上前一把扶住他,先握过手腕试了试脉相。
    “二当家。”林威眼前发黑,拼着最后一口气断续道,“阿六让人抓走了,还有,萧公子在城外山洞里,与一个白衣人在一起。”
    陶玉儿皱眉,白衣人?
    “先别说了。”陆追拉过他一条手臂绕过自己脖颈,背着人进了小院。

☆、第五十三章 父子

【第五十三章…父子】爹,爹,爹。
    “我与阿六在城西山洞外遇袭,一个老头带了数十弟子,不像是冥月墓中人。”林威强忍着全身剧痛,断断续续道,“阿六在,在城西涌泉街后的空宅里,红瓦红柱,咳。”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眼前便漆黑一片,闭眼晕了过去。
    陆追将他扶着靠在床边,搭了搭脉相。
    “怎么样?”陶玉儿问。
    “很弱。”陆追将他沾满血的衣物丢到地下,转身从自己的药箱内拿出一个小黑瓶,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喂了进去。
    “看血色是中了毒。”陶玉儿又问,“你这是解药?”
    “不是解药,是以凤凰血与麒麟角配制而成,危急关头可用来续命。”陆追道,“我试不出他中了什么毒。”
    陶玉儿坐到床边,也探手一试,只觉指下脉搏跳动几不可见,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甚至还有些摸不着规律,的确不像是寻常的□□。
    “公子。”岳大刀在旁亦是担忧,小声道,“方才他在昏迷前还说……阿六不会有事吧?”
    陆追想了片刻,抬头问:“不知可否请夫人帮我一个忙?”
    “同我还客气什么。”陶玉儿道,“只管说便是。”
    陆追道:“我要运功替他疗伤,最快也要一整晚,现在阿六下落不明,山下的事在可否请夫人先替我打探一二?”
    “你要替他逼毒?”陶玉儿不赞成,“自己有伤未愈,本就该多休息,哪里还有替别人疗伤的道理。”
    “单凭那一瓶凤凰血,他撑不过去的。”陆追道,“我自有分寸,求夫人帮我。”
    “不是我心狠。”陶玉儿握住他的手护在掌心,“这毒来的蹊跷凶险,你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便要疗伤,倘若出了岔子,我要如何向你的爹娘与澜儿交代?”
    “他与阿六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陆追往床上看了一眼,“此番来洄霜城也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现在出了事,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况且即便是出了岔子,也只会伤我三分,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陶玉儿心疼道:“听你这话,倒像是已将受伤当成了家常便饭,我再问一遍,此人你非要救?”
    陆追道:“是。”
    陶玉儿叹气:“打小就是这性子,我拗不过你。”
    陆追道:“多谢夫人。”
    陶玉儿起身,带着岳大刀出了卧房,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轻轻替两人掩上木门,难掩担忧。
    “夫人,”岳大刀在屋内时没敢多说,在了院里方才红着眼眶着急道,“那阿六怎么办?”跑回来的都奄奄一息,没跑回来的还不知会怎样。
    陶玉儿道:“你下山。”
    岳大刀道:“好好好,我下山,可我下山要做什么?”
    “我要守着明玉。”陶玉儿道,“你去山下打探打探,看城里有没有人说这件事,尽快回来。”
    “不救阿六吗?”岳大刀问。
    陶玉儿道:“你能救吗?”
    岳大刀语塞。
    “别着急,也别添乱。”陶玉儿道,“快去快回。”
    “嗯!”岳大刀点头,往外跑了两步又叮嘱,“夫人一定要照顾好陆公子,我答应过阿六的。”
    陶玉儿道:“这话澜儿也说过,你只管放心便是。”
    岳大刀借着月光,连手中火把都嫌碍事,就那么一路跑下了山,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人人都说阿六运气好,那他便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屋内,陆追抬掌按在林威后背,微微闭着眼睛,额头有些细汗冒出。□□像是已经侵蚀了对方的内力,在掌心下暗流涌动,一下下想要冲撞而出。
    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陆追索性咬牙发狠,抬手压在他心口处,让那四处乱窜的真气渡到自己体内,而后生生又逼了出去。
    这举动着实有些冒险,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不过幸好陆追反应够快,运功之后除了有些晕眩虚弱外,并无其他不适,林威也总算呼吸平稳下来,重新睡了过去。
    天色已经微微露出白,陆追用凉水洗了把脸,强撑着出了门。
    陶玉儿在石凳上坐了整整一夜,此时见他无恙,总算是松了口气。
    陆追道:“多谢夫人。”
    “人没事吧?”陶玉儿问。
    “我护住了他的心脉,不过想要解毒,还是要找到解药。”陆追道,“我要下山。”
    陶玉儿摇头:“便猜到你会这么说。”
    陆追道:“夫人。”
    陶玉儿道:“熬了一整夜替人解毒,现在又要下山往狼窝里钻,对方明摆着是为了你,哪有自投罗网的道理。阿六是挺重要,可是再重要,能比你的命更要?”
    陆追道:“我不会明里抢人,只想一探究竟。”
    “过来。”陶玉儿冲他勾了勾手指,“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嗯?”陆追俯身。
    陶玉儿用手挡着脸,像是要凑近说话,指间却银光一闪,两枚短针悄无声息没入陆追耳后。
    “傻小子。”陶玉儿抱住他瘫软的身体,“你这命自己不想要,澜儿还想要,我得替他看着。”
    陆追唇色发白,也不知是因为熬夜太累,还是因为毒针所蚀。
    陶玉儿将人扶到床上,又拉过锦被盖好,用指尖轻轻抚过那憔悴的脸颊,深深叹了口气。
    她知道阿六在陆追心中的分量,却也绝对不会答应他再去冒险,山下有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为了红莲盏,为了名与利,底线是什么,道义又是什么,根本就没人会在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山间小路上总算传来动静。
    “夫人,夫人。”岳大刀一路气喘吁吁,“我回来了,陆公子与那受伤的少侠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正在屋中休息。”陶玉儿道,“山下呢?”
    “山下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传出来。”岳大刀道,“只有一群人在说,冥月墓的少主人带着一个白衣公子,去了城里的布行买衣裳。”
    陶玉儿道:“买衣裳?”
    “是啊,那些江湖人听到消息赶过去,已经连布行都关了。”岳大刀道,“有人猜那白衣公子是陆公子,信的人还不少。”
    陶玉儿又问:“只有这些?”
    “我还去了城西,找到了那处红瓦红柱的宅子,可里头是空的。”岳大刀道,“寻遍了也没有人。”
    陶玉儿眉头微微皱起。
    岳大刀拉住她的衣袖:“夫人,求你了,你去救救阿六吧。”
    陶玉儿道:“我救他作甚。”
    “阿六是陆公子与萧公子的朋友啊。”岳大刀道,“现在没人能救他,只有夫人了。”
    陶玉儿头疼。
    “哪怕只是下山看看呢,帮忙找找线索。”岳大刀道,“阿六平时也很尊敬夫人的,经常说也想有一个会做衣裳的娘。”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又憋着不敢大声哭,只拉着她的胳膊哀求。
    陶玉儿问:“那明玉呢?”
    “我守着,我守着陆公子。”岳大刀用袖子一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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