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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有偏向。你五月姐比她们都能干。”夏二婶极力夸奖五月。
夏至不置可否,她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找了个借口就先走开了。
夏至站在大门石旁边晒太阳,一面看着夏桥喂牲口。很快,腊月和陈杏儿也借口抱柴禾走了来。
“上个集五月姐跟着赶集去了,在摊子上看了老半天,还帮忙来着……”腊月往上房的方向看了看,就压低了声音告诉夏至。
“是吗。”原来五月已经往摊子上去过了。“她不嫌烤肉烟熏火燎的了?是她自己乐意的,还是二叔二婶让她干的。”
“我看她是自己乐意的。她们家谁能说的听她呀。”腊月撇撇嘴说道。
五月竟然积极主动地参加劳动?这可真让人意外啊。
“我看她是稀罕那衣裳好看。”陈杏儿快人快语,“四姐,要我看,五月姐就是想从你这哄一套衣裳。”
“很有可能。”腊月也赞同陈杏儿的看法。
看来两个小姑娘已经在私底下议论过这件事了。
这不能怪两个小姑娘把五月看的眼皮子太浅。实在是夏二叔和夏二婶这一股就是特别的爱占小便宜。比如说今天,夏二叔嚷嚷着要给夏至接风洗尘什么的,其实就是想到上房好好吃一顿。
在上房吃一顿好的,同时还能省了自己的口粮。
平时他们总赶小夏杨到上房吃饭,也是出于同样的心理。另外因为夏至在家,她还总送东西到上房,夏二叔还养成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到上房说自己没吃饱,跟夏老太太要剩饭剩菜吃。
简直是太没出息了,夏至都不惜的说他。后来还是小黑鱼儿看不下去,怼的夏二叔下不来台,夏二叔才收敛了些。
所以,这个哄一套衣裳的理论是很站得住脚的。
腊月和陈杏儿站在夏至身边,如同两只小麻雀一般将夏至不在的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跟夏至说了。
“郭玉环她娘是咋回事?”夏至又问了一句。
“……好像是因为二伯不给他们发工钱。”腊月想了想就告诉夏至。
夏二叔做这个烤肉生意,可以说是将郭喜一家三口都支使的团团转。不给工钱这件事夏二叔之前是说过的。
夏二叔的想法很简单。郭喜一家三口吃的住的铺的盖的都是夏家的,现在帮着他做事是理所当然,根本就不需要再另外付什么工钱。
第394章 指望
庄户人家中重男轻女的现象比较普遍,传宗接代是方面。另方面因为农耕社会男劳力的珍贵。重男轻女,虽然不至于像靠山屯儿老田家那样卖闺女,但很多人家女孩子的地位并不高。
夏家在这方面做的就比较好,比般的人家优待女孩子。
在夏至这代,又因为夏至的缘故,夏家的女孩子地位更高了。而在夏二叔这股,五月是家里最年长的,而且五月聪明有主意,还能说会道的。以前夏二叔和夏二婶就比较宠着五月,现在又有些拿夏至做榜样的意思。
夏至能出息,领着家人过好日子。他们的五月差在哪里?
在夏二叔和夏二婶的眼睛里,五月点儿也不比夏至差。他们现在过的不大好,前些日子是满心希望将来靠着夏柱,这几天五月突然冒出头来,跟他们说了很多话。夏二叔和夏二婶的心眼就活动了,又将希望寄托到了五月的身上。
夏二叔和夏二婶这般抬举五月,五月又表现的那么积极,夏至心里就明白了。她就拿出做衣裳和围裙之类的布料来交给了五月。
夏至拿出的布料还有富余,她告诉五月,剩下的布料不用还回来,五月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五月高高兴兴地接了布料,当下就甜甜地连声喊着奶,跟夏老太太要剪子要针线,就在炕上把布料都裁了。
夏二婶在旁边瞧着五月利落,就笑容满面地夸,连说了好几个看我五月,看我闺女如何如何的。
夏二叔比夏二婶要聪明些,就觉出夏二婶这样在众人面前有些过了,很可能让大家伙反感。所以夏二叔赶忙就描补,数落夏二婶,说她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又不是五月个闺女,我咋没这么夸六月和七月!”夏二婶不服。
“你看你……”夏二叔偷偷地给夏二婶使眼色。
“咱五月确实心灵手巧……”夏老太太出口打圆场,也夸了五月。
五月又卖弄精神,当下就拿了针线缝起来。夏二叔和夏二婶越的笑逐颜开。夏至在旁边看了会,就又拿了布料回前院给田氏。
田氏见了布料也高兴,当下就给二丫裁衣裳,带着大丫和二丫做起了针线。小树儿也凑过开,手里还拿着点心。
夏至就看出来,那是她前几天给田氏。
“咋刚才没吃饱啊,还吃!”夏至就问小树儿。
“娘拿出来给我的。我怕再放着该坏了。”小树儿嘻嘻地笑,有口每口地吃着点心。
田氏都肯拿点心出来给小树儿吃了,那说明田氏的心情是真的不错。因为她刚才痛快地答应了二丫的事吧!
夏至这么想着,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田氏心情好,就跟夏至唠嗑,也问了些他们兄妹出门的事。
“你爹也该回来了。”田氏说了句。
临近年底,家里要杀年猪,夏秀才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回来。夏老爷子定的杀猪的日子,也只专门等着夏秀才回来的。
“五月也要跟着赶集了。跟你说了没有?”田氏突然又提到五月。
看来田氏虽然不怎么往后院去,但对后院生的事情还是挺关注的。五月的事田氏竟然知道。
“跟我说了。那是我二叔、二婶的事,我也管不着。”夏至淡淡地说。
“五月那丫头可精。……又懒又馋,就是张嘴生的好。她赶集去帮忙,我可不相信。那是看着钱妮儿去了趟就有人提亲,她着急了。腊月都定亲了,她比腊月,比你们都大,她能不着急……”
田氏手中忙着活计,嘴上也是不停,就噼里啪啦地说五月。
“娘,你在我们跟前说啥都行。这些话就别出去跟别人说了。”尤其下坎老杜家媳妇,那可是大兴庄有名的大嘴巴。
“我跟别人说说咋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有影的。”田氏不以为然,然后顿了顿又说,“现在谁敢说你们老夏家啥不好的,老杜家你婶子都不敢跟我说话了。”
“姑……”大丫还算又眼色,出声劝田氏少说两句。
田氏撇撇嘴,不再说五月了。“也不知道你爹到底哪天回来。后院有信儿吗?”这是担心夏至或者后院得到了什么消息不告诉她。
“我爹还没捎信儿来。估摸着也快了吧。就那几天,也没必要捎信儿。”夏至就说。
“你爹往年都捎信儿,今年肯定也捎信儿。夏至,你听着啥记得回来告诉我。你爹要回来,我得给他好好收拾收拾……”
怪不得田氏的心情这么好,原来不只是因为她答应了二丫的事,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夏秀才要回来了吧。
夏秀才回来了,田氏才有强硬的靠山,才有主心骨啊。
“我兰子姐呢,没在家吗?”夏至岔开话题。
“她在家也过不来。”田氏往隔壁看了看,就压低了声音跟夏至说道,“你五婶那个孩子好像要站不住。你这几天没在家,在家你就知道了。整宿整宿的哭,也不好好吃奶,估摸着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你给我提醒儿了,我会还得过去看看。”
这个年代婴幼儿的夭折率非常高。孙王氏生的那个孩子前些天夏至还看过眼,白白胖胖的。
孙王氏是黑红脸,孙老五是大黑脸,大毛和二毛也都黑漆漆的。孙兰儿长的像她死去的娘,白皮肤大眼睛。
孙王氏的这个孩子,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去看过,不少人在背地里偷笑说闲话。孙老五和孙王氏都把这孩子当成了宝贝疙瘩。
田氏这么说,夏至就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倒是听见似乎孙王氏在哭了。
“哎呦,我得过去看看。”田氏也听见了,忙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往孙兰儿家去了。
腊月和陈杏儿跑来找夏至玩,夏至就把两人领到西屋。她们刚坐下,孙兰儿就红着眼圈急匆匆地来了。
“十六,屋子冷不冷,我就帮你烧了回火。我再帮你烧个柴火吧。”
夏至忙就拦住孙兰儿:“兰子姐,这屋子里不冷,不用烧了。”然后她又问孙兰儿,“我娘都跟我说了,你咋有空过来了?”
孙兰儿的眼圈更红了,她告诉夏至,她那小兄弟刚刚咽的气。“早上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奶都吃不进去。我娘直抱着他,现在还舍不得放手……”
孙兰儿那小兄弟已经死了好会,但孙王氏不愿意面对,小孩子小小的尸身都要硬了,孙王氏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刚才孙王氏哭,就是因为这个。田氏过去跟孙王氏说话,孙兰儿才偷空过来看夏至。
听说夏至不用她烧火,孙兰儿也不敢在这多呆,忙就回去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年代婴幼儿的夭折率很高,尤其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孙王氏之前也有过刚生下没满月就夭折的孩子,那时候孙王氏表现的跟其他人差不多。家里不缺孩子,儿子都有了两个。眼看着刚生下来的活不成,却还有点儿气的时候就让孙老五把孩子给扔出去埋了。
这样的事情很多,不止生在孙老五家。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家里特别的缺孩子,就跟死了小猫小狗差不多。
生活就是如此。
孙王氏待这个孩子特别的不同。
大人们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般都是避着孩子们的。但小姑娘们还是影影绰绰地知道了点儿什么。不过她们都没有谈论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跟她们的距离还是比较遥远的。
她们说五月。
“看她能干多长时间,去两回新鲜劲儿过了,恐怕就不乐意去了。”
“在家串肉串,腌肉她都不乐意干,嫌埋汰……”
夏至就想起田氏说的话来。
“腊月,你到时候留心点儿,别让她给老夏家丢脸。”夏至就嘱咐腊月。
腊月就点头:“到时候我肯定盯着她。”
“我也看着她。”陈杏儿立刻跟着附和。
夏至忍俊不禁,就笑着问陈杏儿:“杏儿,你姑给你开了多少工钱?”
“跟我姐的样多。”陈杏儿很骄傲地告诉夏至。
陈杏儿非要去摊子上帮忙,夏三叔和夏三婶无奈只能答应了。陈杏儿年纪还小,干活比不了腊月。但是夏三婶给陈杏儿和腊月样的工钱,其实就是变相地给侄女零花钱。
陈杏儿在摊子上帮忙态度可是很积极的。
三个女孩子说着话,田氏就从孙兰儿家回来了。夏至走到西屋,田氏果然告诉她孙兰儿的小兄弟没了。
“……都硬了,还不乐意撒手,哭的啥似的,以前也没看她这样。”
旁边大丫的眼圈就红了。
“你这孩子……”田氏微微挑眉。
大丫就捂住嘴跑了出去。田氏这才反应过来,估计大丫是想到了自己那个落掉的胎儿了。
“胎胞还没长全呢。”田氏这么说着,脸色却并不好看,心里应该也是不自在的。
虽然千不舍万不舍,但是当天傍晚,孙王氏的那个孩子还是被孙老五装在粪箕子里,带到坟山上去埋掉了。这样夭折的孩子般都是这样,没有棺材,没有葬礼,也没有坟头,家子论排行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将他们算在内,就好像他们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