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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吃饭,赶紧的吃饭,趁热吃。”夏老太太就打圆场。
这顿饭吃的倒也有声有色,大家偶尔说些家常、趣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吃过了饭,饭桌撤下去换上茶水来,夏家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没走。
夏老爷子又提起五月的事。
“爷,奶,要是这事是别人家的,这个去闹人家的的姑娘不姓夏,是两姓旁人……咱们知道了,啥事也不能做,只能讲究讲究……爷,奶,你们说希望这事有啥样的结果。三叔、三婶,还有我娘,老叔,大哥,兰子姐,腊月,你们也都说说……”
这种事,如果不是当事的是五月,又有夏二叔求爷爷告奶奶的,那么大家所希望的结果会相当的简单。
就当这是一个故事,故事里面唯一值得同情的似乎只有张坊的原配周娜姑娘。
张坊和张家老夫人且不说他们,大家对五月这个觉得的看法也会相当的统一。
这样一个恶毒的坏女人,就该浸猪笼。就算是不浸猪笼,这样的女人也不能得到好结局。如果是那样的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就成了一句空话。这会颠覆普罗大众最基本的善恶观。
夏老爷子深长的叹息。他已经知道夏至对这件事的看法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跟夏至一样的想法。但是……但是耐不住夏二叔那样的求他。
五月毕竟是夏家的亲骨肉啊。而且、而且周娜已经先回娘家了。周娜还是黄花闺女,这件事并没有坏她的名声。周娜应该能嫁的很好。
五月要是不嫁张坊,可就彻底的毁了。
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变老了,心更加的软了。
即便不是人老心肠更软,夏老爷子从来也不是个铁手腕的人物。他做不出那样的决断来。
夏至早就知道这一点。
“十六,这个家里最能担事的就是你了。不是说偏向着说话,你爹他们哥几个,还有你哥他们兄弟几个,统统都不如你。我也不如你啊。这个事,爷心里头明白。十六,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夏至虽然跟李夏定了亲,可还是夏家的人,夏老爷子发话,夏至能当这个家。
即便是夏至将来出嫁了,看样子她还是能当夏家的家。
大家都信服她,而且夏家也没有比她更能干,更有本事,更能担当事儿的人。
小黑鱼儿可能比夏至更冲,但夏至却比小黑鱼儿要理智,处理事情更全面。
“张坊和周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成的夫妻。不管他们平时关系怎样,如果不是咱们夏家的五月去闹,人家周娜也不能回娘家,闹啥和离。夏家人办的事,还得夏家的人来了。”
“张家老夫人不是我说要我出面吗,我就亲自去,替她把周娜接回来。”让张坊和周娜还是继续做夫妻。
“我会跟周娜打包票,夏家的五月绝不会再跟张坊有任何纠缠,更不会去影响他们夫妻。”
夏至一边说,夏老爷子就一边点头。
夏至是真有这个魄力的。
张家那边处理完了,还有夏家自己内部的事。
“爷,我听你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爷,你能再说说这句话啥意思吗?”夏至问夏老爷子。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伙都知道,但夏老爷子还是又说了说。
大家传统地认为,毁坏被人的婚姻是比拆庙更加恶劣,也更加不能容忍和原谅的行为。这种行为破坏的是人家三代的幸福和安宁,是要受到最极端的报应的。
用最家常的语言来说,这就是最缺德不过的事了。
五月就做了这也的事。夏家当然不能让她成功,而且还要给她相应的惩罚。
张坊和周娜重做夫妻,不会再有正经的人家肯娶五月进门。
“陈屯的山里就有座尼姑庵,说是有将近一百年了,里面人不多,都是正经修行的人。那儿风景好,我看要不就把五月送到那儿吧。咱们多供给庵里些,也是咱们修行做好事,再有也不委屈了五月。”
不管夏至说的如何好听,这就是要把五月送到尼姑庵去出家。
夏至是比夏老爷子有魄力,但她却也是不轻易坏人性命的。
这种事真要放在规矩严苛的家族里头,五月就是死路一条。
夏至的心毕竟也是柔软的,而且她真正所受的教育和这个时代还不一样。这是五月的福气。
夏老爷子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夏至这样处理,不管是夏家自己人,还是外面的人,都只能是心服口服。
“就这么办。”夏老爷子就说。
这个时候夏二叔和夏二婶已经在外头等了半天了。他们不敢进屋来,但知道屋子里正在商量五月的事。
“把你二哥他们叫进来吧。”夏老爷子吩咐夏三叔。
夏三叔出去,一会的工夫就领了夏二叔和夏二婶进来。五月也跟在后头,低着头走了进来。
夏老爷子就把夏至的决定说了。他当然不会说是夏至的主意,只说是大家伙商量,他做的决定。
但不论是夏二叔、夏二婶还是五月,他们都知道这是夏至的主张。
夏老爷子真做不到这个。
夏二叔和夏二婶就要跳,五月则是立刻就哭了。
“让我去出家,那还不如现在就弄死我。张坊乐意娶我,就是顺水人情的事,十六,你就不乐意看见我好。我不知道,你心这么狠。”
夏二叔没敢跳。刚才不让他上桌吃饭这件事真是吓到了他。他只是跟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求情。
那些说辞都被夏二叔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话。
夏老爷子很头疼,但却知道不能松口。
“要不你们跟五月一块走。”
……
夏至究竟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大家猜n(*≧▽≦*)n
第514章 弥补
这一闹,就闹到了很晚。就有亲朋陆续地来劝解,其中自然包括了武家老太太,田带娣。岳红也从镇上赶过来了。她对夏家的事情都非常的伤心和殷勤,而且极为有眼色,夏家的人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田富贵,大兴庄的里正,还有些年高德重的老人也过来。
田富贵就说既然那边周娜都已经回婆家了,而且周娜和张坊两个人看样子是再做不成夫妻的了。这样的话,不如就做成了五月和张坊。
毕竟张家老夫人现在这个态度也算是吐口答应了。
就有几个人附和田富贵,还说愿意在中间说和周旋,肯定把事情给办周全了。
倒是一直都偏向夏二叔他们的武家老太太没有说这样的话。大家这么说的时候她也沉默着,并没有赞同的表示。
不过夏至始终都不为所动,她跟众人说的很清楚,夏家的人不能做这样的事。
大家看夏至如此坚决,最后也就不再这样主张了。夏二叔和夏二婶闹腾了半天,最终都是垂头丧气。
他们肯定是不能跟着五月走的。他们要继续留在夏家。至于五月,那就只能由着夏至处置了。
五月寻死觅活,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五月只是更加憔悴了,却还是活的好好的。
夏至不肯耽搁。她先打发了人去尼姑庵安排,然后就亲自带了五月离开夏家。
夏至和五月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到了这个时候,五月似乎是有些认命了。夏至当然也没捆着她或者绑着她。
夏至闭目养神,五月则一直在看夏至。半晌,五月终于开了口。她的嗓音有些嘶哑,这大概是因为昨天哭的多了的缘故。
“夏至,你非得这么干?你非要对我斩尽杀绝的?”
“五月姐,我不是个狠心的人。当然,我也没有咱爷咱奶你们心软,任由着你们撒泼打滚的拿捏。……这次是你做的太过分了。……你不该这么干。”
“我不这么干,还能咋滴?”
“张坊是死的。他不是要娶你,还是假的,都是你一厢情愿?”
“要等他闹,那我得等成老太婆。”五月咬了咬牙。
夏至顿时就明白了,还是张坊不给力。
“我是不太了解张坊这个人。不过看他的性子是有些软,他能坚持到现在,不碰周娜,还是说要娶你,我都没想到。”
五月就冷哼了一声:“他也就这点儿能水儿了。他从小到大,啥都是他娘安排好的,他娘说东他不能说西。他就是他娘的应声虫,怕他娘怕的一帖老膏药。我跟他说让他再加把劲,他嘴上答应,可啥动静都没有。他怕他娘闹病。你还不知道,他娘还闹过绝食!哈,我爹我娘算啥,一哭二闹三上吊,谁都比不上张坊他娘,人家那是全套的把式……”
说到底,张坊的魄力以及对五月的爱情也就是消极对抗张家老太太,再进一步却是不可能了。所以五月才等不及了亲自上门去闹。
而张坊对周娜的排斥,应该也不仅仅是因为五月。那应该是多年积累的对张家老太太的怨念,是他对张家老太太隐形的反抗。
说白了,张坊排斥周娜,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张家老太太。
不过大家都没看到这一点。张坊自己应该是不自觉的,至于张家老太太还有五月,她们应该都认为张坊是因为五月。
就不知道周娜看没看清这个真相。
五月的一番话,让夏至又明白了一件事。五月对张坊是有怨念的,而且这怨念应该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
有多少感情能经得起这样的消磨呢。何况张坊和五月的感情并没有特别牢固的基础。
“五月姐,你别抱怨我。你抱怨我,我还是得按道理办事。”夏至顿了顿,又说,“我这个人做人、做事,从来没有斩尽杀绝过。”
这是夏至做人做事的原则:网开一面,给人留有余地。
五月就听出一些意思来。
但夏至却又开始闭目养神,什么都不肯跟五月说了。
到了陈屯,就有陈家众人迎了过来。尼姑庵里头的事情陈家的人都帮着办好了。
夏至就送五月上山,将五月交给了尼姑庵的庵主。除了留下五月吃穿用度之外,夏至还在庵里做了布施。
一份是代表夏家的,主要是为了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的康健。第二份是夏至自己的。第三份则是她给李夏、李家做的布施。夏至请庵主为自己念经、供奉香、油,为李夏、田夫人和李山长祈福。
将五月安置在尼姑庵里,夏至最后又嘱咐了五月两句。她让五月的安分地在尼姑庵里。如果五月再耍小聪明闹出什么事来,那么接下来面对五月的,就不是尼姑庵这么简单了。
另外,为了表明夏家的决心,五月还让庵主当着自己和陈家的人的面把五月的头发剃了。
这个年底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的意义非同寻常,对姑娘家更是如此。
到了这时候,五月知道挣扎和吵闹都是没有用的,只是流着泪让庵主给剃了头发。
将这些都安排好了,夏至才和陈家人一同下山来。
陈家人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招待夏至。
孙秀儿和陈杏儿两个跟夏至最好。她们在夏至面前也敢于说真心话。她们两个方才都是跟着夏至去尼姑庵里头的,都看着五月被剃光了头发。
她们两个跟五月的关系也不算好,陈杏儿还跟五月很不对付。但她们两个也同样是心善的姑娘。
“……怪可怜的。”孙秀儿和陈杏儿都跟夏至说。
刚才在尼姑庵里,她们差一点儿就给五月求情了。
“你们想想她先做的那些可恨的事。”夏至就说。“不这样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