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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挲着她的指甲,温煦笑道:“女孩就不是后吗,而且以前算命的给我算过,说我虽早年无子但而立以后会儿女双全,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真的?”她有点惊喜,但还是有些疑惑。
“当然,所以别瞎担心,总是忧虑对胎儿不好,抚儿现在要时刻保持愉快的心情。”
司马抚儿点点头,对胎儿不好的事她当然不会去做,她也知道孕妇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只是她实在是担心到时候会让他失望,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既然他都说了男女都好,那自己更应该放宽心,更何况生男生女自己又做不得主,那就听天由命吧,不费那神思了。
这阵子她在内室安胎,没有跟着他,不知道前朝有没有再提回京的事,“迁都的事,前朝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抚儿不用担心,你生产前不会有人再提,”他忽而一笑,“他们现在正忙着置办田产呢。”
“看来丞相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只是那些老臣不会就这么妥协吧,还有,还有晋国公。”
源流眼内骤失温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和煦,“不会有什么问题,抚儿别担心这些事,安心养胎。”
她自然也不想操这份心,只是一想到晋国公气就不打一处来,最近倒是没再见到他,这阵子她没出过华胥阁,他也没来过华胥阁,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住在华胥阁西边的一座院落,一想到跟他住在同一府邸内她就不自在。
她见他脸色和暖,叹了口气:“您,只要您别太大意,臣就安心了。”
“放心。”
他的眼神确实让她放心。
第92章 第92章 采药
雨后的清晨,落霞山雾气环绕,慕容华颜站在半山腰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渗出的汗,抬头看着雾气缭绕如仙境一般的山顶,她今日一定要攀上去,虽然落霞山高而险,但她今日一定要攀上去。
身后背着的竹篓里已经装满了药材,可她最想要的药材还没有采到,它在山顶。
帝来长安祭祖前让她一起去,她早就有来落霞山采药的心思了,只是路途遥远,又放不下家中年幼的侄儿侄女,因此一直未能成行,这次正好借机去趟落霞山,于是便带着慕容家的家小跟着来了。
到长安后跟着帝住在行宫,帝在行宫安排了一处独立宽敞的院落让慕容家的人住,并说过些时候会给她在长安建一座侯府。
师兄的话再加之传得沸沸扬扬的迁都传闻,她也大体了解师兄的心思了,但这些国家大事她懒得问,一心一意的钻研医术。师父对师兄的身体状况也一直很挂心,多次来信询问师兄的情况,知道她要来长安,便也叮嘱她最好能采到落霞山的兰枯草,师父想在给师兄配的新药里加入兰枯草,他觉得这一味药对师兄的身体会大有裨益。
落霞山山势陡峭,她一路爬上来,颇为费力,但沿途也采了不少稀有草药,差不多又过了两个时辰她才到达山顶。
她揩拭了额上的汗,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坐下休息,天未亮她便起身来了落霞山,而现在太阳已经高悬,她拿下背在身后的竹篓,理了理刚才一路采的草药,都是些她需要的很实用的草药,今天若是还能采到兰枯草那就能满载而归了。
兰枯草草如其名,状似兰草但却比一般植物干枯,长在山间崖缝中,虽然理论上这个时节落霞山山顶会有兰枯草,但未必真的能找到。
此时山间的雾气已经慢慢散去,虽然云层很低,似乎漂浮在山间,但周边的崖壁已经显得很清晰。
慕容华颜坐在岩石上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兰枯草的身影,待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她便将竹篓继续背上,起身沿着崖壁慢慢找去。又转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发现兰枯草的影子,她叹了口气,有些气馁,但落霞山的山顶很大,她给自己暗暗打气,一定有的,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再仔细一点,一定能找到。于是她又继续沿着山顶的小路找着。
又找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走到断崖处她才停下,前面没有路了,只能回头,她站在断崖上吐出几口气,心中很是失望,向下看去,日光穿透厚厚的如棉花般铺陈在山间的云层洒向整个山间,让人顿感落霞山的壮美。
据说日落时候的落霞山更美,落霞山也因此而得名。慕容华颜站在断崖上欣赏着这壮美的一幕,不仅心中感叹,即便依旧找不到兰枯草,但能看到这样的景色也不算白来一趟。眼前的视野很广阔,似乎整个落霞山都能尽收眼底。
正惊叹着眼前的壮美,忽然眼前一亮,自己所站的断崖的侧面山间崖缝中隐隐约约长着一株比较特别的植物,慕容华颜惊喜中带着紧张的赶紧倾身细看,仔细辨认后不禁喜上眉梢,状似兰草的枯草,观其形状,跟医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没错,这个肯定就是兰枯草。
慕容华颜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但大喜之后冷静下来又有些发愁,兰枯草长在断崖的一面崖缝中,离崖顶有些距离,若只是伸手采摘肯定是摘不到的,那她应该如何采摘呢?
她走到兰枯草的那一面断崖上,往下看去,不禁心冷了半截,果然不错,兰枯草离她这个方位还很远,不上不下的,而且崖壁平直,她怎么才能攀到那里采摘?
她赶紧左右看了看,右斜侧崖面并不是平直的,而是极为陡峭的阶梯型的崖壁,从那里可以下到下一层崖壁,而下一层崖壁那有一棵古树,有一段枝桠正好对着兰枯草的方向,虽然依旧有点距离,但只要攀上那棵古树,顺着枝桠,应该有可能能摘到兰枯草。
主意已定,慕容华颜小心翼翼的顺着陡峭的崖壁往下一层崖壁去,两层之间就已经有很高的距离,但慕容华颜毕竟也是经常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采药的,所以也有些经验,因此还是很安全的下到了下一层崖壁。
走到古树旁,慕容华颜朝兰枯草的方位看去,又计算了一下和古树的距离,心里直打鼓,距离还是有些远,即便攀上距离兰枯草最近的枝桠,也未必能够得着兰枯草,而且古树的枝桠未必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但不管怎样她还是想试一试。
咬了咬牙,她爬上了这棵古树,试了试枝桠,那枝最靠近兰枯草的枝桠很粗壮,还是蛮结实的,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冒一次险,小心翼翼的攀上了那根粗壮的枝桠,枝桠越往前越细,承载重量的能力越弱,可不往前没法摘到兰枯草,她只能顺着枝桠慢慢往前爬去,爬到了枝桠的最前端,幸好这根枝桠够粗够结实,她才得以爬到最前端。
她伸出臂膀尽量的往前够,还是差一点。
她咬着唇,又往前移了些,腿上缠住身下的这根枝桠,一只手抓住另一根枝桠保持平衡,正好也转移一些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则尽量的往前伸,就差一点了,兰枯草离自己的指尖也就只有一指的距离。
她狠下心将身体再度往前移了些,指尖已经碰到兰枯草了,就还差一点就能摘到了,慕容华颜屏住呼吸,再度往前倾身,总算够到了,她立即将这柱梦寐以求的兰枯草摘下,但就当她要回身的时候,她另一只手抓住的枝桠嘎吱一声就断了,一下子少了平衡,身体的全部重量又都落到了身下的这根枝桠上,她心下一惊,就更失了平衡,人便往下摔去,幸好双腿勾住枝桠,才没有立即摔下去。
她立即将兰枯草揣进怀里,腾出手自救,虽然她很快就抓住了这根枝桠,但枝桠断裂的速度比她更快,她还没有再抓住其他枝桠爬回古树上去,这根很粗壮的枝桠便嘎吱一声折断了。
慕容华颜“啊”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直往下坠,下坠的过程中她想抓住什么,但速度太快,她什么也抓不住,虽然崖壁上会有长出来的树枝,也缓冲了她下坠的速度,但终究没有哪一根树枝能完全阻挡她的下坠。
想必自己要粉身碎骨了吧,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之后她感到又被什么挂住了,但很快便又继续下坠,之后又被什么挂住,她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被蜿蜒的藤蔓缠住,身上一阵阵的疼痛,加之之前被很多树枝碰到,早已伤了皮肉,衣服上也已经渗出多处血迹。
她往下看了看,下面三丈处就是崖底了,她挣扎了一阵,很难摆脱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渐渐地力气尽失,再加之身上疼痛难忍,意识便有些飘忽,隐约看到有人正站在崖底处抬头看着她,心中惊喜,赶紧仔细看去,果然有一人正站在崖下抱胸瞧着她,似乎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慕容华颜见那人一动不动有些生气,想呼救,但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大喊,只能气若游丝的喊那人过来救她,但那人似乎没听见,依旧就这么跟看戏似的瞧着她。
慕容华颜真的有些生气了,自己现在如此狼狈,自然不希望被人看到笑话,但此刻人迹罕至的崖底有人对她来说又是好事,可是此人竟然无动于衷,她已经用了她最大的力气直呼救命,但那人依旧跟没听到似的,疼痛、生气再加上耗尽力气,慕容华颜昏迷了过去。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崖洞内,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身上正盖着一件披风,虽然依旧浑身疼,但发现自己臂膀上和手上的伤已经敷了草药,而且这药用得挺对的,忽然她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药味,但并不是自己身上的药味,她咬牙支撑起身子朝药香处看去,见一个人正在她的对面煎着药,洞内很昏暗,她看不清那人脸,她忍不住咳嗽了声,那人才缓缓抬起头朝她看过来,“醒了?”
他的声音就像春风拂过林间树木一般,慕容华颜怔了怔,但很快便轻声问:“是你救了我?”
他嗯了一声,继续煎药,“这里就只有我。”
“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她记得昏迷前她正被藤蔓缠住,而当时她离地面还有三丈距离,崖底是有个人,她向那人呼救那人却无动于衷的只是看着,惹得一身伤的她一肚子气,他最终还是把她给救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依旧专注的煎药。
她想起身,却牵动了受伤的皮肉,不禁“哎哟”一声,他边用扇子扇着药罐子边道:“先别乱动,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摔死算你命大了,躺着吧,你现在身上很多伤口。”
慕容华颜有些不服气的又动了动,可真的一动就全身疼,有些痛苦的倒抽一口气,只得继续躺下。
现在洞内已经药香四溢了,虽然她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草药,但还是明知故问:“你在熬什么?”
“都是你竹篓里的,你应该知道啊。”
慕容华颜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把手伸到自己衣内,很快便松了一口气,幸好兰枯草还在自己的怀里,又偏头看向正在熬药的人,“谁让你动我的草药的?”
“反正是给你喝,我又没有草药,现在去采太费时间。”
慕容华颜没再说话,弥漫着药香的崖洞里一片寂静,但很快崖洞的寂静就被药罐里的沸腾声打破了,她看着那人将架在火上的药罐子拿下,并将药倒在了碗里端着向她走来。
她忍着痛坐起了身,他走到她身前蹲下将药碗递给她,她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三十上下的年纪,秀眉明目、容仪温伟。她接过药碗,但并没有立即喝,虽然她自幼学医,经常熬药、煎药,但自己并不爱喝苦药。
“赶紧趁热喝了。”他催促道。
她咕哝一声:“太苦了。”
“良药苦口,看你采的药,你应该懂这些才对。”
她看他注视着她,只得低声说太烫了,待会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