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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来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震惊和怒意让他生出力气欲推开他,然而尤离毫不迟疑,崩溃而疯狂——
“我好想你,熙来——”
“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刺我一剑我竟甘之如饴……”
手中一翻,露出江熙来白皙的胸口。
“我这么喜欢你我这样喜欢你,你却是心怀大义的人?你不能自私一点只在乎我一个?”
江熙来的声音惶恐低弱,“你放开尤离你敢,你混蛋”
尤离突然停了动作,一把扯开自己领口,剑痕犹在,结疤未愈。
“江熙来你猜猜我有多疼?我混蛋?”
“谁更混蛋?你告诉我?谁才是混蛋”
嘶哑的话音一落,被折腾得虚脱无力地江熙来双手一沉,眼泪滑落枕上,尤离眼见他哭泣,缓缓将他胸口的衣襟合上,颓然地靠在他胸前。
“江熙来,我真贱啊。”
他复又吻在他胸前,隔着衣服,只有浅浅的麻痒,手心贴上江熙来心口,蜃气瞬发而入。
江熙来未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昏迷过去。
尤离听着他律动的心跳,缓缓起身,将他掩在温暖被褥之中,“你可以睡上一会儿了。”
他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脚下虚浮,好不容易站稳,凄凉地笑着冲昏迷的人道:“你的大义,我的自私,都没关系。江熙来,我会让你后悔的——”
“丢下我的人,都要后悔终生”
最后眷恋地看他一眼,转身而去。
出门后那站在门边的暗红身影并未让尤离惊讶,只是淡淡道:“唐公子别来无恙,正好,我也要去找你,你既然来了,我倒可以少跑一趟。”
唐竭阴沉着脸,低低道:“你没事就好了,叶盟主也不必交出大悲赋……”
尤离道:“他当然不能交,那式大悲赋……我去献给明月心。”
唐竭大惊抬头,“你什么意思?”
尤离道:“明月心洞察人心,知道江熙来如此伤我,我会爱极反恨,若叶知秋也不垂怜,我便众叛亲离,若此时再放出风言风语说我早已投靠青龙会,我即便不情愿,也只能投靠青龙会。我在她那里的悲痛欲绝,生无可恋已经到了极致,这大好机会,我何不投身青龙会,卧底潜伏,以待功成……”
唐竭被一阵冰冷的窒息感缠绕,“你想做什么?”
尤离道:“江熙来这里已经又让我痛不欲生一遭,叶知秋那里,我需要同样的效果,再给我的叛变多一个理由。比如——上官小仙怀了他的孩子。”
唐竭心里抽痛,“叶盟主碰都没有碰过她”
尤离点头,“我信。但是我需要这个理由。或者你还有什么办法让我对叶知秋再添一重恨意?”
唐竭沉默片刻,“梨子,你根本不必去冒险。”
尤离靠着冰冷墙壁滑至地面,“你以为我为了天下大义?你以为我为了江湖安定还是为了四盟的意愿?我只想证明,我可以——为了江熙来——做任何事情。
他阴狠一笑,“我也要让他知道,他的大义,即使逾越了我的重要性,我也会帮他。若因此,我死了,他会后悔终生,就更好了——
“这就是我的报复。”
唐竭迷茫,“你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尤离道:“我若去见叶知秋,保住一式大悲赋又能怎样,我若深入敌营,岂不是更有价值?时间紧迫,若能伪造一式大悲赋更好,若不能,只能用真本。”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唐竭,尤离笑得轻松,“把这个给他,去跟他好好商谈,很快我便要身败名裂了。”
“你可以走了,我想……再多看他两眼,你可不要妄想把这事告诉他。情人间真正的反目成仇和装出来的恩断义绝不一样,你若想让我早早死在明月心手里,大可告诉他。”
唐竭捏着手里的信直到落泪,“尤离……”
尤离笑得放肆张狂,扶着墙壁站起来,“没事的,说不定大事可成,我回来时就是烈士了……”
唐竭突然一把紧紧抱住他,万千言语哽在心头,尤离拍拍他后背以示安慰,后者用力抹掉眼中晶莹,转身离开。
那信上,一字一句,皆是鲜血写就,字字诛心。
家父,见信如面。
此生二十载未至,历经苦痛无数,心有怨念,无计可消。今诚意有要事托付,愿不计前嫌,共成大义。
明月心者,诡计多端阴狠毒辣,吾亦非善类者也。欲成大事,先献其赋,诚知明月心之威胁,父心已应,终是损此大悲赋,不若插针于敌心。吾夺此赋献于明月,投身敌营,天下必俱唾弃憎恶,父子反目成仇,挚爱恩断义绝,则大计可成。
相见之时,至痛至狂,务必定心相弃,否则万事俱废。
此事不可告人,唯唐竭冷霖风可商,唐竭缜密,霖风冷静。必要之时,亦可告知百里研阳。熙来生性纯良,嫉恶如仇,不知掩其心事藏其情绪,万不可相告。
恨者诚然,今且幸之,老父尚在,怎可先亡,此路前途未明不可回头,勿念。
不孝子叶离绝笔再拜。
注:(再说得白话文一点:我活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年,却历经苦痛无数,心中对你的怨念无计可消。现在诚心诚意有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希望你不计前嫌,共同成就大事。
明月心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我也不是善类,要成大事,先献大悲赋给她,我知道她的威胁你心里已经同意,终究损失大悲赋,不如让我卧底青龙会。我投身敌营,天下皆会唾弃憎恶我,父子情断,挚爱成恨,就可以成就大事了。
再见之时场面惨痛疯狂,请务必舍弃我,否则一切都白费。
此事不能告诉他人,只有唐竭和冷霖风可以相商。唐竭心思缜密,冷霖风冷静沉着,必要的时候可以告诉百里研阳。江熙来性格单纯,不会掩饰情绪,万万不能告诉他。
我确实恨你,但是现在庆幸有你,父亲还在人世,我岂能先死?前途不明,我已不能回头,莫要挂念。)
与君长诀
合欢坐在炉子边烤火,融融的暖光照得他整个人都不愿意再动。披风是青色的,衣服上依旧是合欢花,头发散着,眼睛里盈盈不已。
明月心喝着并不浓烈的酒,淡淡问道:“你们相处如何?”
合欢扭过头道:“他很能忍……”
明月心顿时明白,“你们住一个屋子里,他没碰过你?”
合欢无奈点头,“是我脱光了坐在床上他也不多看一眼。”
明月心笑起来,“情伤哪有那么容易好的,他这回要是回来了,你们一定就成了。”
合欢道:“你还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就放他去?”
明月心拢了拢肩上的衣裳,声音淡然道:“不放他去,也拿不到大悲赋,放他去,尚有机会。这世上若有人能从叶知秋手里拿走孤鸾,就是尤离了。”
合欢皱着秀气眉头,“你不是送了他的武器去要挟?”
明月心扬首浅笑,“叶知秋可以用大悲赋救儿子,上官小仙会坐视不管么?帝王州那么多人,太白那么多人,又怎么会同意?”
“既然是赌,就有风险,可我有直觉,他会带着大悲赋回来的。”
慕容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低低道:“夫人,探子回报,叶知秋要把上官小仙送回江南。”
明月心略一沉吟,“为何?”
“据说……是上官小仙有了身孕了。”
明月心的惊讶只是片刻,笑声轻蔑道:“我以为他对尤奴儿多深情,终究是男人……”
慕容英尚不知尤离已去,道:“夫人,明日就是约定的日子,这番变故,会不会……”
明月心道:“放心,这变故不是很让人欢喜么?”
凌晨的夜色朦胧凄凉,何况这秦川大雪漫山。
尤离吻上江熙来眉心,颇为歉意,“熙来,我当时若不跟那女人多做纠缠,就没有这些事。你会不会生气?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手心颤抖着握紧——
“你不是说,希望我大哭一场?”
他的声音陡然带了哭腔,“我以为我始终都不会的……”
泪水奔涌着打湿江熙来胸口,抽泣声响在寂寞的夜色中,他哭到头晕目眩,那真是他从未有过的嚎啕痛哭——
有人把他最宝贝的东西拿走了。
眼睛充血发红,无数的悲伤在他胸口迸发,哭得他喘不过气。
尤奴儿的遗物还在江熙来脖子上。
他抽噎着去取下来,“我怕你醒了会气得扔了它。只能先拿回来。你醒了以后大约就不会想要它了……”
江熙来当然不会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夜里积雪落地的声音。
推门的瞬间,冷风贯彻他全身,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这就是秦川的夜。
没有回头,没有停顿,反手合门,直接百鬼潜行融入夜色里。
这样的前行无比漫长,偶然有路过的帝王州弟子,暗红色行过,声音犹在。
“夫人怀孕了,真是个喜事,盟主老来得子一定很高兴。”
父子连心,他当然知道此事很难为叶知秋,他的确亏欠尤奴儿亏欠尤离,有些事情永远无法补偿了,但他对尤奴儿的情意,绝非尤离急怒时说的那样浅薄。
尤离是知道的,正因知道,才偏要那般恶语相向,他报复,是因为那是他父亲,他报复是因为,他渴望被人无限包容的感觉。
听唐竭说出叶知秋愿意交出大悲赋时,那一瞬间的幸福感就让他满足。
唐竭与冷霖风和今夜的门卫换了班,一枪一扇,夜风划过眼角时决绝凛冽,唐竭颤声——
“霖风,我害怕。”
冷霖风将他拢在怀里,“尤离是这样理智坚强的人,不可以让他失望。”
唐竭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独处在里面的叶知秋是怎样的心境。
上官小仙被钟舒文送走了。
叶知秋多年研究□□亦快成就一位毒师,深夜叫来上官小仙,又是漆黑一片的房内,那女人最讨厌叶知秋不点灯时的沉闷伤感,轻蔑笑着,已经知道了明月心的威胁。
所以当然会嘲讽:“叶盟主用大悲赋要救儿子,死去的烈士们会不会气得还魂?”
说着燃起一根蜡烛的瞬间,藏于烛心的□□悠然飘散,顿时无力地落坐在漆红色宽椅上。
叶知秋未转头,晚上只有苍茫之色,“若非他要你配合,我已动杀心,大不了我赔上官金虹一命,算作我失义的代价。”
“这离魂散有十天的效力,途中研阳会好好接应你,不过上官盟主也是极好的身手,以防万一,叶某不得不封你心脉。”
上官小仙惊怒交加,一阵头晕,缓缓倒在案上。
叫来了钟舒文,叶知秋淡淡吩咐——
“夫人已有身孕,秦川严寒,速速送她去江南安胎。”
钟舒文震惊之余困惑不已,虽然叶知秋的语气不带一丝高兴的意味,也不妨碍这个消息瞬间传开。
青龙会的败退使得这几天夜间的守卫有些松懈,尤离的身形隐没在迷茫夜色中,抽出腰间短匕。
叶知秋开着一扇窗户,站在中间静默地等待,那封血书,他很想留着,然而白纸血字,留着终是危险,火光一点一点吞噬了尤离的字迹,最后只余一团灰烬。
那团焦灼的气息还未散去,一抹凝重的气息就已来到他身后。
那少年消瘦憔悴,琥珀色的眼睛早没了神采,故作轻松地轻声道:“我忘了说阅后即焚。叶盟主果然也能心领神会。”
叶知秋提起孤鸾,“这剑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