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三娘不曾想他问出这一句,虽不知原因,但扬眸扫了一眼便道:“是龙爪七,止血清神,配上血见愁更是疗伤良药。”
计无言立刻道:“少侠她如此识得药材必然是当年那个炼药少女少侠我们一起为我师父报仇”
尤离撑开手里玉蝴蝶的花伞,看着伞尖的锋刃,身形一动已掠过计无言颈间,鲜血喷涌洒落草地,红绿相衬,无比显眼。
玉蝴蝶一惊,沈三娘亦愣住,待尤离收了伞交回玉蝴蝶手里,后者忙轻声道:“楼……少爷为何——”
尤离道:“花舌子巧舌如簧,的确让人难以信任。能说会道的女子一定不蠢,若真是那炼药少女,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对药材熟知,定会说自己不知道。沈姑娘未曾犹豫就回答我的问题,便知心中坦荡。”
沈三娘笑起来,“你怎知我不是洞察你这想法,故意做出这样子呢?”
尤离道:“那老人身受重伤是不错,然身子早虚透了,脉息上显示,他纵欲过多,油尽灯枯——”
沈三娘蹙眉扭头,大有厌恶之色。
尤离道:“你师父是何样貌,有什么特征么?”
沈三娘转头道:“师父貌美,眼下有颗泪痣。”
玉蝴蝶大惊,瞬间脱口而出——
“是她楼主是那位前辈”
沈三娘疑惑,“楼主?”
尤离按住激动的玉蝴蝶,“嗯,今日算是为她报仇了。”
沈三娘惊诧道:“你认识我师父?”
玉蝴蝶道:“曾受她照顾几日,不想今日能遇见她后人……”
尤离道:“明日我会派人揭露阴如正的险恶嘴脸,还你和你师父清白,她泉下有知,便可瞑目了。”
沈三娘颇为动容,“多谢,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尤离道:“血衣楼,良景虚。”
沈三娘一愣,“血衣楼楼主?”
尤离点头,“姑娘的师父原是新月山庄弟子,姑娘若现下无处安身,不如来我青龙会,也算落叶归根。”
沈三娘道:“承蒙楼主抬举……只是我一介女流……”
尤离道:“一个女人只要漂亮,就很有用,如果再聪明就更好,若是还有一张巧嘴,就更让人有兴趣。”
玉蝴蝶听着尤离对她的夸赞,淡淡后退一步,未加打扰。
花舌子笑起来,“楼主好会哄人——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有兴趣,多半都是些别样的兴趣吧……”
尤离竟直接道:“三娘年长我几岁,我自然是什么事也瞒不过的。”
他上前几步,站在沈三娘面前,“三娘且看,在下还算不上长相粗陋,管着一个血衣楼虽不敢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你若有什么要求,我有自信,都能给你,这位小妹我也会帮你照顾好。”
沈三娘打量着他邪气的眼睛,半响才点头道:“好似我并不吃亏。”
今夜有残月,虽不明朗却是冬季难得一见的东西。那浅淡的光投射到血衣楼里已经恍如没有,只添清冷。
沈三娘身上有一种成熟的气韵,并不能说她如何绝色,但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顾盼流离的眼波为她添彩不少,坐在明晃晃的烛光里更显出她白皙的皮肤和婀娜的身段,的确是个美人。
尤离抬手挡下她递来的酒杯,轻轻道:“三娘,我不是要你陪酒,更不是陪床,你只要呆在这里就行了。”
沈三娘皱起眉头,“良楼主这是什么意思?”
尤离道:“长话短说,我这里有个醋坛子,功夫还不弱,八成马上就要来砸东西,好三娘,我帮你师父正名,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话音刚落,门外的合欢已一把推了门,青色的袖口一晃,一脸怒意地踏了进来看着满桌酒菜,抬手就要掀桌。
沈三娘一把按在他手腕,声音娇柔道:“这风风火火的小哥是谁?”
合欢不理他,瞪着尤离道:“她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尤离道:“一男一女在一间屋里,你说是要做什么?”
合欢抽手挥开沈三娘,鄙夷道:“良楼主好有兴致”
尤离道:“三娘武功不弱,你可别惹她。女人生气起来,跟你也是不相上下。”
沈三娘娇声道:“看来楼主男女通吃,一定很厉害——”
微微露骨的言语让合欢咬牙切齿,盯着尤离怒视片刻,拂袖而去。
尤离舒了一口气坐下,随即又起身让人叫来玉蝴蝶。
“给他下点迷魂香,让他好好睡一夜,锁好毒室……把他屋里的易碎物品都收了……”
玉蝴蝶领命退下,尤离方饮了一杯,歉然道:“好三娘,你睡床上,我去那长榻上可好?我累坏了……”
沈三娘道:“你倒有趣,叫我来守空房——”
尤离忙道:“怎么是空房?你在,我在,热闹得很。”
沈三娘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禁一笑,“我瞧玉姑娘也生得漂亮,怎么不让她来作这苦差事?”
尤离叹道:“方才那人……我怕玉蝴蝶打不过他……楼中方安定几天可不能内讧……好三娘,你一点亏不吃,就当可怜可怜我罢……”
沈三娘道:“你真心不怕你方才杀错了人,信错了人?”
尤离道:“错了又如何,三娘的本事,比计无言大了去了,我可不是活菩萨,我更喜欢有用处的人……”
沈三娘还是疑惑,“以你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怎的……”
尤离道:“我不喜欢小姑娘,我自幼丧母,偏爱长我几岁的女子是不是很正常?我若叫一屋子豆蔻少女,方才那人会觉得我疯了。”
沈三娘盯着他漂亮的眼睛,笑着道:“好吧,楼主辛苦了,快些吃了东西,早点安寝。”
尤离低头一笑,“美人在侧如何安寝,不过三娘放心,我绝不越雷池半步。”
沈三娘捶上他肩膀,“怎么,我的姿色不足以让楼主越雷池半步?”
尤离无奈摇头,“女人真是……怎么说都不行——罢了,我自罚三杯。”
沈三娘拿过酒壶替他斟满,“一杯就好,省的酒后乱性……”
尤离与她对视而笑,如此投机倒是很让人高兴。一口饮尽,笑容带了些疲倦,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落入满室烛光中,悠远惆怅。
伤欢得意
尤离在蛊室里认真的模样很平常很不一样,那都是危险极了的东西,都不能大意。
瓶瓶罐罐的碰撞声轻灵动听,他低着头调弄着,不顾再次响起的敲门声。
玉蝴蝶尽量压低声音,轻却急促地敲门——
“楼主……合欢少爷和三娘吵起来了。”
尤离盖上罐盖,恍若未闻。
不一会儿又是玉蝴蝶过来敲门——
“楼主,他们打起来了……”
尤离将蛊虫放进玉瓶,谨慎地往里面滴了一滴血,塞住瓶口,轻轻放到桌上走了过去开门。
看着门边轻轻然问:“谁打赢了?”
玉蝴蝶像是颇为惊讶,“合欢少爷原来武功这么高,不过还是打不过三娘……”
尤离问:“受伤了么?”
“没有。”
尤离关门。
玉蝴蝶无奈地苦笑,赶回楼下,合欢正打了一个上善,后撤几步,恶狠狠地盯着沈三娘。
沈三娘抱着肩膀,“小兄弟功夫不错,却还缺了些斤两。”
合欢喝道:“你个老女人在这里嘚瑟什么?他不过是从小没娘,缺母爱才会看上你这样的老女人——”
沈三娘丝毫不恼,“小哥生得好相貌,脾气却这么大,难怪景虚不要你啊……”
玉蝴蝶端着茶过去放在一边石桌上,冷静劝道:“楼主正在忙着,二位不宜在此喧闹的。”
合欢冷冷扫她一眼,真切的妒火让他剑气凛然,举剑就要再上前去,已被赶来的尤离一把攥住了手腕扯了回去。
他声音不耐,“闹腾了一大早了,你不累她们也累了。”
合欢举起另一剑就是一个归玄过去,尤离已蝙蝠掠夜移至他身后,扯着他上楼。
“玉儿,吃了早饭,你带三娘去四处逛逛。”
合欢被尤离拉进屋里,随手便将双剑扔在地上,尤离淡然地关门走到他面前,表情疏离冷漠。
“坐下休息会儿。”
说着坐在圆桌前,自顾自地倒茶。
合欢没有动,只忐忑地问他:“你还在生气。”
尤离不答,只道:“你可能会后悔。那夜那种机会,你这一辈子只有一次,你心软放过我,就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合欢却道:“我不后悔。我放过你了,我什么也没做,你都尚且这个样子,若我真的做了什么,该是什么后果?”
尤离点头,“你这么想也很对。欢儿,二龙首派人监视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骗我这么久,我实在很生气。既然你我是这样的关系,既然你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娇弱的合欢,那么以后,我们就保持一点距离。”
合欢低声,竟有些卑微的意味,“如果我道歉……我认错……”
尤离摇头,“也不行。当然,你还在血衣楼里,我会顾忌你的尊严,不会让他们觉得你是个被冷落的男伶。逢场作戏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合欢冷笑,颇为绝望道,“尤离,你还是那么喜欢江熙来是不是?”
尤离直截了当,“跟他没有关系,我只是现在看着你就觉得很危险。貌似无辜柔弱,却身怀绝技啊——我怎知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睡在我身边时手里会不会也拿着剑?”
合欢点头,故作轻松道:“好,你说的,逢场作戏你可以做到。那么今晚我在琴房里等你,你回来以后带了一个沈三娘,旁人会怎么看我?只消你在我屋里呆一夜就好。”
尤离道:“好啊,不过你可不要再给我整那些花样。我这个人其实很少生气,但是一般我这样的人生起气来,都很难办的。”
合欢笑着扶住门框往外走,“阿良,如果是江熙来骗了你,你一定原谅他对不对?”
“我骗了你就不可以……凭什么……我明明比他……”
合欢的声音忽地停了下来,喘着气走出门去,失魂落魄地消失在尤离视线里。
尤离从袖中拿出一个碧色瓷瓶,那是他和一个神秘人一同制出来的“殇言”。
这东西没有解药,经过尤离的加工,药效的发挥已快了很多很多,且药力过去后,服下他的人在药效散去后也不会记得有人问过他什么,叫他做过何事。
尤离不知道这药是否有一天会被明月心用在自己身上,必须先做准备。
从研究这药开始,他每天都定量服下一些,只为能对这药渐渐产生抗性,虽然可能不足以在日后服下它时令它无效,却一定可以减少被控制的可能。
这是个很冒险,也很漫长的应对之策。
而今晚,他打算把这药用在合欢身上。
这个貌似很随性的少年还有利用价值,但他看起来对明月心很忠诚,要瓦解他的忠诚,先得知道他为什么忠诚。
当然,如果合欢对他不是做戏而是真情,尤离也不由得觉得自己会可怜他。他希望合欢真的,只是,做戏罢了。他也不是想杀了他,最好是由张梦白找个由头把他弄回去,再由四盟的人控制住,总之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太危险,比如他曾要威胁江熙来的命。
尤离,本来一直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这夜的合欢没有精心打扮,一件暗红的长袍散乱地拢在他身上,披散着长发对着一桌杯盏,手边放着一把琴,手指无意地拨弄琴弦,也不抬眼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