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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竭惊疑不定,收扇怒道:“明月心青龙会出尔反尔,实在让人恶心”
明月心冷笑起来,突然含了无限冷毒开口:“冷霖风,你的少堡主是怎么死的?”
冷霖风怎知她竟提起这个,“你明知故问——他死在青龙会手上”
明月心笑得更灿烂,“你们受人蒙蔽,以为是我青龙会下的手么?韩振天死后,神威堡后继无人,唐青衫挑起大梁,那么韩振天的死,受益最大的不就是唐青衫?他受益就是唐门受益,你自己想想罢”
唐竭的惊怒不可遏制,声音都凄厉起来——
“你休要胡言霖风——”
尤离惊慌地看到冷霖风微愣之后的神情,心中一松,扶着白云轩靠在了树下。
冷霖风脸上的笑容讽刺而悲悯,“明月心,你以为世间你最聪明,你什么都知道?在我看来,你是最可怜的一个。”
他退回唐竭身边,“明月心,你早不是唐门的人,我为此高兴——不然唐门有你这样的大小姐,实在有损其清誉,你真是让我恶心。”
明月心深吸一口气,“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好我把你们一起拿下,你们去地下结伴罢——”
傅红雪的刀又蓄势待发,萧四无冷笑,百晓生沉默,慕容英扬剑,又是几发火炮震得几人站立不稳惊急相避,明月心侧首间却见一白衣人影轻悠悠地落在她眼前,青龙面具如旧,白衣依然,让她露出极难得的震惊神色。
尤离仿佛止了呼吸,看着那人落定,不知其什么表情。
没有人在假扮公子羽。
那么——
公子羽的声音当真轻缓悠然。
“退。”
明月心惊道:“你说什么?”
公子羽道:“愿赌服输,决斗已败,退。”
君归
夜中寒意凛冽,浓墨染天,冰霜作风。
山河冷寂无人赏,枝林萧瑟颤叶凉。若有徘徊止步者,衣开骨裂碎琳琅。
这种天气能冷得让人心寒。
有心的人才能心寒,那么明月心呢?
明月虽然没有心,可是她也心寒。
尤离那轻微的内伤在公子羽的调息下已经完全无碍,这个高深莫测的人对他倒很和气,谢了他对白云轩的恩情,夸了他的殇言,却也认为那药弊大于利。又说他双刀不错,给了他一本刀谱,只说闲着翻翻就好。
如此随性的人。
他和燕南飞的气质很不一样,但是有一句话却说得差不多:“傅红雪这个人,的确很有趣。你还是尽量不要跟他成为敌人。”
明月心再次面对这个孤冷的少年时已经没有方才的怒气。她刚刚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气得几乎想撕了他,因为他拦下了傅红雪的刀。
但是公子羽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就消磨了她所有的怒气,化作了此时她冷酷的沉默。
燕南飞的死真的只是因为他叛了青龙会?
他真的是死在傅红雪刀下的?
白云轩去迎战真的可以全身而退?
她去迎战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些日子干的事情,有多少是为私情,有多少是为大悲赋?你仿佛对那奇书也未有多执着。愿赌服输,败了就该撤,有何不对?
他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却很严厉,看着一边一整盒的药瓶,嫌恶鄙视。
“殇言……这药你用着很好?你不怕有一天在它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攘外必要内安,这个鬼东西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
“你看起来也很累,多注意身体。”
断断续续的语句还在纷扰美人的心,尤离看她这个模样,尽量压低了音量——
“二龙首现在消气了么?白云轩只受轻伤,公子尚且如此,若真如你所愿,她死了,你又如何善后?自然,她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因她伤了你们情分,很不值得。”
他脸上指痕尚在,声音却很平稳,“想让人死有很多办法,二龙首不要急。”
明月心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公子羽去帮白云轩疗伤了,她眯着眼睛瞅着眼前的烛火,缓缓握紧了手。
过了许久,明月心一开口就转移了话题,语气中恢复了如常的骄矜之意——
“燕南飞昔日是铁剑门中人,这些年他曾数次联系昔日密友,培养势力,如今该是善后的时候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血衣楼本是杀手组织,就交给你了。干得好,你这个楼主就是影堂堂主。”
尤离不甚在意最后一句,淡淡应了一声。
明月心慢慢地喝了茶,忽的想起一件小事。
“玉蝴蝶若知燕南飞一开始就是我们的人恐怕会有逆心,你的手下,就由你送她上路罢。”
尤离惊极反笑,“那么血玲珑的死是为了什么?”
明月心道:“自然为了燕南飞这朵蔷薇常开敌营。”
尤离道:“她自愿的?”
明月心笑了,“这由不得她,不过她是自愿的,求我保她妹妹一世安宁。”
尤离浑身冰冷,“可是方才您……”
明月心还在笑,“弃子的遗愿,没有实现的价值。想让我帮你实现愿望,首先要保证自己有价值,懂么?”
尤离凄然而笑,“二龙首如此,不怕无人敢效忠吗?”
明月心笑得愈加放荡,“自己都是弃子了,有什么资格提条件?死人的条件我是听不进去的,纵然答应了,也不会实现。你想提条件的话,就永远不要有成为弃子的那天。”
尤离看着她冷漠的眼睛,了然地点头:“属下知道了。”
明月心继续道:“对我而言,任务失败,也是可以原谅的,但是我的耐心也有限,这一个不行,就只能换一个。被换掉的,就是弃子,所以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懂么?”
尤离恭敬垂首,“属下明白。”
明月心满意他的顺服,摆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随时回九华。”
她神色真的疲倦,语气也逐渐低沉。
尤离感觉到一段风波终于告一段落的短暂轻松,最后去见了傅红雪一次,小谈两句,确定他身体无碍了,正好是唐竭在旁煎药,尤离拉他到一边,迟疑相问:“上回,我说身边有个真武弟子,让你联系张梦白……”
唐竭忙道:“诸事繁忙,还未……”
尤离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那么这个事情再议,你暂时不要管了。”
唐竭有点疑惑,但是没有时间多问,只能点头答应。
尤离要赶在这边的消息传回九华前回到血衣楼。
既然明月心说了随时可以启程,那么干脆连夜启程好了。
洛宇等十数个血衣楼的人自然跟他一道启程,星夜上路的确有些难为人,尤离看着他们睡眼惺忪的样子抱歉道:“辛苦你们了,或者你们明日启程也可以,我先走就是。”
洛宇提着剑牵着马,摇头道:“楼主怎么能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
他小心翼翼地微笑着,“家兄也在血衣楼,多日不见了,我也很想他……归心似箭……”
尤离道:“你还有个哥哥?”
洛宇点头,“嗯啊,哥哥叫洛城,也是血衣楼的守卫。”
尤离念及血玲珑和玉蝴蝶姐妹,突觉心中凄凉难耐。玉蝴蝶若知道她姐姐为何而死,会不会崩溃?
洛宇的声音尚在,“快到年底了,春节要来了,楼主在楼里过节,一定很热闹啊”
尤离恍然——
又是一年要过去了,日子竟然这样快……
他只通知了玉蝴蝶他的进程,赶路很匆忙,几乎一日未停,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翻过了山头,接近着血衣楼后门,气喘吁吁地下了马。
后门却只有两个人守着,看到风尘仆仆的尤离,几乎是翻滚般扑了过来,方喊了一句“良楼主”,就见玉蝴蝶匆匆赶来,声音很凄厉,语气急速——
“你终于回来了快去斗场看看”
尤离跟上她匆忙的脚步,边走边问:“出了什么事?”
玉蝴蝶道:“屠越龙说楼中守卫体质太弱,押了十几个人去斗场,要他们自相残杀最后留三人,以储备精英”
尤离神色骤然冰冷,“他这是当我死了?”
玉蝴蝶道:“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传来,他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尤离的脸色越来越怒,“三娘呢?”
玉蝴蝶道:“被屠越龙请去观战了,展梦魂近日内息紊乱,正在密阁打坐……”
尤离的冷笑异常渗人,“屠越龙,他倒悠闲——”
斗场位于龙虎堂旁的吊桥之下,荒废许久,空旷肃然。此时聚了几乎楼中所有守卫,喧哗杂乱,眼睛里惊惧交加。直到十几个最倒霉的人被赶了进去,每人手里都是一把劣质砍刀,身上都是一件灰色单衣,冷风一过,抖得连刀也拿不稳。
屠越龙今天心情非常好,站在上方,如君王般高声下令——
“给我砍一炷香内若有多于三个人活着,你们就全都要死还不快砍”
十几个守卫都是少年,最小的不过十五岁,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僚,又如何曾举刀相向?
屠越龙见没人动,立刻动怒——
“再不动手就全都要死都给我砍一个个弱不禁风怎么给我青龙会卖命?”
他转头看着面色发白的沈三娘道:“我可是为了血衣楼着想,沈小姐以为呢?”
沈三娘一笑,“自然,现在是屠堂主当家,随你。”
不知是谁先挥了第一刀,场下逐渐砍打成一片,鲜血的出现让屠堂主兴奋起来,高声喝彩——
“对对对给我上”
他激动,他兴高采烈,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仿佛他就是这里的王,操控着别人的生死,掌握着权利,为所欲为——权利,真的是很诱惑的东西。
尤离从吊桥上纵身而下时,身下一片斑驳血迹,血腥厮打的少年们被从天而降的青色人影惊得接二连三停了手,已有人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中,玉蝴蝶惊魂未定地到了尤离身边,洛宇一路小跑着进来,视线一晃,凄厉地哀嚎了一声——
“哥”
屠越龙的心几乎立刻就凉了,起身看着已经在那少年身边帮他封穴止血的尤离,双腿居然在发抖。
片刻后尤离起身,手上尚沾着血,一步一步地到了屠越龙眼前,周围的守卫们终于从煎熬里解脱出来,气也不敢喘,都等着尤离说话。
屠越龙竟不敢看他眼睛,口中道:“良楼主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接风……”
尤离的声音轻而缓,“提前通知的话如何见屠堂主这份悠闲模样?看来楼中长日无聊——你在这里搞起了‘供御囚’?一个有名无实的堂主,还真是猴子称大王了——我只怕你这双钩担不起你这份心气。”
屠越龙因他语中的羞辱之意浑身发抖,被面具蒙住的脸虽看不见表情,颤抖的双手却显出他的心情,他能忍住不动手倒让尤离觉得奇怪——他没道理这么怕自己的。
“屠堂主好像很不服气?这十几个人如何得罪了你?都是爹生娘养,要供你取乐?”
屠越龙道:“并非取乐他们体质太弱,不堪大用,必须加以锻炼……”
尤离盯着他眼睛,“哦,原来屠堂主事事为血衣楼着想,要练一批精英出来?”
屠越龙接话道:“是正是如此”
尤离道:“那你自己呢?”
屠越龙一愣,“你何意?”
尤离笑着,“你自己怎么样?说别人不堪大用,好像你很厉害似的——”
话音未落,已一刀划向屠越龙面门,这一刀又急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