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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不能让人一眼看出你很高兴,或者你很不高兴。这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你最常用的一个表情经常挂在脸上就好了。对——就是这个笑你就一直笑好了,也不用像尤离那样,感觉别人欠了他很多钱……
他说,你千万不要相信女人。
女人……唉……
你也不要相信男人……
不要这样看我我的意思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对了,说起这个,你和尤离……你们俩……谁在……额……咳,老脸一红——当我没问
……
……
……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悄悄告诉我罢
小后生
江熙来
……
……
……
你别脸红……我真是不懂你们年轻人了,还可以换着玩?
咳咳,其实我也年轻过对不对,都是过来人……都是男人……
江熙来红着脸听他唠叨——前辈其实……蛮可爱的……只是话多了点。不过听着他这样的语气终于让人感觉到新年的该有的一点轻松。
江熙来从城门守卫那里拿到一封信,不是太白来的,也不是江南来的,倒让人觉得奇怪。
信上的笔迹倒是还端秀。
江少侠,展信安好。
吾乃燕南飞旧友,得闻噩耗终日戚戚。燕兄误入歧途,惨死黑刀,心甚悲。燕非生性从恶,定受青龙蛊惑,不得善终。今欲与数友为其报仇,欲知燕兄亡去详情,听闻少侠与其一路情挚,亡去之时亦在场,已在去往杭州之途。
铁剑门已散,然往昔门人多杂。中有鼠辈言其死于傅红雪之手,傅红雪同于四盟八荒,亦欲为之报仇。然则说辞者也,实欲投奔青龙会,然燕兄各种详情,少侠约皆知,恐其对尔不利,望小心。
至杭州,再做详议。恭贺新春。
昔铁剑门,卢少秦
尤离的指尖敲着桌子,淡淡地重复那个名字——
“卢少秦?”
萧四无看他一眼,悠悠道:“燕南飞昔日起家后,铁剑门的声望也起过一阵,有不少人投奔,但是他不管门中事宜……呵,其实也根本没有时间管了,因为他忙着去寻公子说的什么心剑。所以铁剑门中无人主理,到底不堪大用,很快也散了。”
他低下头整理着护腕,“这个卢少秦后来去了东越,在渔村边开了个医馆,颇有口碑。燕南飞去后,昔日的门人大多是闲散之辈,无甚出息。现在一波人想投靠四盟,说燕南飞走到这一步是我们害的。另一波认为是四盟害的,所以要投靠我们。不过按照夫人的吩咐,一个不留,通通杀光。”
尤离便道:“那这消息有何用……”
萧四无玩味地伏在桌前,欣赏尤离冷淡地表情,缓缓道:“当然有用了,两波人为了燕南飞的死到底算在谁头上争论不休,听说江熙来目睹了燕南飞之死,所以要去找你的小情人。”
尤离道:“两群趋炎附势之徒,不是想为燕南飞,只是想趁机投个依靠罢了。蔷薇剑声名凋零,昔日在他名起时同门未享一日厚利,他身败名裂时却恐怕受了不少非议,若不站明立场,如何安身……”
萧四无道:“你知道就好。所以唯一的目击证人,他的供词很要紧。那帮人鱼龙混杂,你的江熙来就在杭州,他们可已经上路了……”
玉蝴蝶在内室假寐,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外边的对话,心慌意乱。
尤离道:“四公子,我们也即刻启程可好?”
萧四无就知他心心念念着江熙来,鄙夷地一笑,“为何?我觉得你这血衣楼好得很,偏要多玩几天。”
尤离压着怒火,“四公子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把戏——明知告诉我这些,我会急着去杭州,然后又一副非要跟我对着干的样子。你想在这里玩,我就陪你玩,你想出发去执行任务,我就陪你出发——莫非四公子就是喜欢看我无可奈何的样子?非要我说,求四公子即刻启程,才能满足你这点古怪的趣味?”
萧四无点头,“我就是觉得这样很有趣。所以良楼主知道该说什么了?”
尤离无所谓地站起身,轻柔而恳切——
“求四公子即刻启程。”
萧四无仰头饮尽杯中淡酒,颇为满意:“好——”
尤离不甚理解他这种莫名的成就感从何而来,随口道:“四公子既然同意了,我就准备着启程了……让玉儿——”
他恍然一顿,声音低了几度,“让人打理一下,午后带人出发。”
萧四无笑得更放肆,“良景虚,玉蝴蝶虽不错,可应该入不了你的眼。且不说江熙来,合欢都比那女人更讨人喜欢——你何必念念不忘?”
尤离扶着桌沿,另一手拿了一杯酒喝了,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狡兔死,走狗烹……这姐妹俩是这样的下场——她们都一心为了我会赴汤蹈火,尚且如此。我一个处处受试探,随时被怀疑的棋子,举步维艰如履薄冰,明明不信我还非要我去做事……我的下场最后又是怎么样?每每想到这个,我就害怕啊——”
萧四无道:“我可看不出你害怕。”
尤离道:“四公子是萧四无,是潜堂堂主,是青龙会四龙首,怎么知道我这种人的感觉?四公子知道我今年才多少岁?”
萧四无略一想,“总不到二十。”
尤离点头,“对,不到。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多少岁了,尤奴儿不曾托梦告诉我。反正,总之,本该是在父母面前受尽宠爱的孩子,结果——”
他仰头看着洁白剔透的酒杯,一个用力便碎裂落地,“四公子若能可怜可怜我,就不要总是跟我反着来了,你长我好几岁,不该让着我一些么?”
萧四无被他满眼的悲戚盯得软了语气,“那样逗逗你其实很有趣,你都这样说了,我改了就是。”
尤离道:“其实也无所谓,四公子是贵客,还要仰仗你,我生来不会屈服,脾气也一直不算好,但是现在生活所迫,也只能学着左右逢源。还是四公子怎么开心怎么来好了,方才那些话,只当酒话,不用放在心上。”
萧四无起身,焦躁而烦心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掷,“好了,良楼主别太多愁善感,要上路了也别再喝了——午后启程。”
尤离听着他出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起一副悲伤模样,进去看玉蝴蝶。
后者已起身坐在床上,担忧的神情一目了然。
“你没事罢?”
尤离一笑,“没事。有时候装的软弱一点还不错,我这是跟欢儿学的。”
玉蝴蝶垂下眼睛,“你为什么要这样?”
尤离不解,“什么?”
玉蝴蝶道:“你一定活得很累,为什么要来卧底?只要你开口,叶知秋一定会护你回去的——”
尤离道:“我不会开口。我若能那样,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
玉蝴蝶怜悯地拂开他耳边碎发,“为了江熙来么?”
尤离有一瞬间想在她怀里痛哭出来,终究却只是闭了眼睛,淡淡道:“也不只为他,也许我真的该为所谓的大义帮一点忙,因为我很适合帮这样的忙。”
他缓缓靠在枕边,“几天后应该可以看到他……明明才分开多久……却好像都不记得他什么样子了……虽然前途很长很难,不容这种情深意长,可是能看见他……还是很高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以跟蓝铮接触一下,他会想办法送你走。”
玉蝴蝶咬了咬唇,“我不走。”
尤离立刻睁眼皱眉,“什么?”
玉蝴蝶依依道:“你能如此,我有什么理由逃走?”
尤离严肃神色,“不是逃走,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玉蝴蝶道:“我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走了你又要去跟谁强颜欢笑?合欢?还是那几个?你跟我在一个屋里至少能放下心,不然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里,一刻的放松也没有。何况,蓝铮呆不了几天,他走了你怎么和那边联络?”
尤离道:“他们已经在镇上安排了接应我的人,我有急事自会想办法过去。”
玉蝴蝶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你自己也知道。”
尤离愁眉不展,“那也是我该自己面对的问题。”
玉蝴蝶伸手抚着他眉心,“你不该自己面对,你很累了,我可以帮你。”
尤离道:“好姐姐,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任性?”
玉蝴蝶嗔道:“既叫我姐姐,怎的还不听我的话?”
尤离轻笑一声,“别闹,我没跟你说笑。”
玉蝴蝶道:“我也没有——丁香会好好在这里等良楼主回来。”
尤离看着她盈盈的眼睛,缓了神色,靠进她怀里,握着她指尖道:“好姐姐,那你乖乖等我回来,有事找蓝铮,万事小心。”
玉蝴蝶戳着他肩膀道,“最后一句对你自己说。”
尤离道:“好好好,我也万事小心。”
惊疑
离出发的时间尚早,尤离便在屋里小憩。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玉蝴蝶依旧睁着眼睛精神抖擞。
“好弟弟,你睡着的时候样子很乖巧啊。”
尤离一愣,“不会吧?有人说我睡着的时候也皱着眉头,那样子会很乖巧么?”
方一说完,就有一股莫名的不安窜了出来。但无时间细想,玉蝴蝶已道:“没有啊,这回睡得很安详的样子,方才我把旁边的烛台碰倒了你都没醒呢。”
尤离立刻警觉,“当真?”
玉蝴蝶看他表情有变,忙点头,“真的。怎么了?”
尤离从怀中摸索着掏出那熟悉的瓷瓶,盯着看了两眼,玉蝴蝶凑近道:“这是什么?”
尤离的声音突然有点沉重,“是殇言。我喝了几个月了,什么异状也没有,但是,好像——似乎最近睡得沉了一些。”
玉蝴蝶一惊,“好端端的一直喝它做什么?”
尤离道:“为了适应药性……免得因这一瓶满盘皆输。昨日午后我喝过……都过了快一天了……”
玉蝴蝶道:“里面有安神的东西么?”
尤离道:“自然有……或许是这个原因罢……可是它的药效没道理这么长……”
思考了片刻还是把瓶子收了回去,“罢了,或许最近有点累也说不定。等我回来再研究这个。待会儿上路,不能再喝了。”
玉蝴蝶便帮他整理好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尤离精神很好,脸色也红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点恍惚。
玉蝴蝶的动作轻微温柔,“你一定小心啊。”
尤离缓缓点头,“你好好呆着,万一有什么意外,蓝铮会帮你的。等我回来。”
萧四无早就等在门口了。
尤离领着合欢出来时,就被他轻佻的目光所及,有些不自在。
“我手下的人不多了,只能让他同行。”
萧四无道:“展梦魂呢?”
尤离道:“他有别的事情要办,四公子不用多问。”
萧四无也懒得多问。
合欢背着剑匣站在尤离身边,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尤离已经许久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了,重又近距离接触到他,实在让人高兴。
今日的尤离温柔很多,亲手给他披了一件浅色斗篷,指尖触到合欢的脖颈,就让他一阵心悸。
他的语气也轻飘飘的:“杭州可能会下雪,多穿点。”
合欢的眼睛里映着萧条的九华残翠,直逼那双盈亮的眼睛,久违的温存在他面前游荡,比任何貂裘都要暖。
杭州真的下了雪。
江熙来在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