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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那些人是想入会,也不留。但是尤离说如此一来万一以后都没人敢来投奔了可怎么办——萧四无觉得好像也有道理,尤离便道反正百晓生那里制药人,冶儿那里制活人傀儡,自己那里也需要人试药试蛊,不如答应他们入会,然后物尽其用就好了。
他们落脚的地方在新月山庄。除了尤离在离开中途的客栈时脸色有些不太好以外,路途还算平安顺利。又过了整整一日到了这里时已是深夜,他在车中小睡了片刻,看起来还是一切正常,精神好极了,一路上也能和二人说笑斗嘴,并不单调乏味。
白云轩因着尤离的救命之恩格外周到殷勤,新月山庄的守卫并不多,多有丝竹之声依依传来,缓解了他们商谈大半日的疲倦。
萧四无和尤离手里各拿着一份探子的密报,涉及江熙来和卢少秦与陈行方的会面。大约很快,就会有人来投靠。而四盟那边正要对卢少秦等人加以保护,以防青龙会出手。
尤离本有些无聊地握着茶杯,低眸随意地看着,却很快有莫名的不安在他心游窜,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畏惧,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又低着头掩着脸色,继续和萧四无交谈。
午后时趁着萧四无在房中休息,他勉强稳着脚步去往后厨。
后厨外间人来人往,空气也浑浊许多,不时有人向他行礼问安,然后又忙着去折腾锅碗瓢盆。
依蓝铮之前所言,一个蓝衣厨娘坐在角落洗菜,见他进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少爷有何吩咐?”
尤离扫视着桌上的食材,“我有些饿了。”
厨娘约四十岁上下,面容颇为沧桑,低声道:“少爷想吃点什么?”
尤离道:“我生性不喜甜,也讨厌油腻。”
厨娘道:“天寒地冻,油腻一些方能挨住杭州初雪。”
尤离听罢心中一松,道:“天寒可以运功相抵,吃东西还是要按我的喜好来。”
厨娘眸子一动,“那么我给少爷炒几个小菜送去房里。”
尤离轻松道:“好。”
言毕便走。
不过片刻她便捧着托盘进房,尤离随口道:“放这里。”
她走近,将几盘东西一一放在他面前,二人对视一瞬,尤离正要伸臂拿筷子,她已帮忙取了一双,恭敬一递,尤离接过时便有一卷小小纸条落在她手里,她低着头收手,继续恭敬道:“奴婢先告退。”
尤离嗯了一声,夹着菜,头也未抬一下。
房门一闭,他就轻轻地搁下了筷子,没有一点食欲。
最后终于忍不住去找白云轩,尽量淡然地开口问她:“五龙首,你这里有殇言么?”
白云轩点头,“有,公子不喜欢那东西,所以送到我这里的那些我很少用,楼主要去做什么?”
尤离道:“没什么,只是出来得急忘了多带几瓶,万一能用上呢——有备无患。”
于是殇言在他手里攥着,瓶身冰冷。又是利落入口,紧接着那种慌乱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江熙来清晰无比的模样——
他又一次被浓浓的震惊和恐惧包围,惊骇中不记得这样的惊惧已发生过几次。又一次扶着桌子发抖,听着牙齿颤抖的声响,抚上毫无异状的脉搏,又一次崩溃落泪。
这样的绝望之感让他呆滞到了深夜,萧四无破门而入时他坐在漆黑的房里发呆,被那人一把抓了起来。
“展梦魂是不是去了江南?”
尤离不意他深夜跑来问这个,拨开他手臂道:“是。”
萧四无道:“方才有江南的消息传来,上官小仙下落不明。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离浑身一震,“下落不明?”
他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搞得快疯,扶着床柱低沉道:“展梦魂是我派的,我派去暗杀上官小仙罢了,为什么下落不明——我又怎么知道?”
萧四无冷笑,“帝王州发话了,当初是上官小仙陷害你的——连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多日失踪的城门守卫也交了出去。说她连番陷害,假孕逼叶知秋弃了你,眼见事情要败露,让金钱帮旧部把自己劫走了。”
尤离淡淡的哦了一声,心中却满溢着恐慌,萧四无看不清他表情,压低了声音道:“她现在没了踪影,你觉得——她会不会放过你?”
尤离哼了一声,“她当然不放过我,因为我也不放过她。”
萧四无狠狠道:“这回可不是陷害你杀人那么简单了——良景虚,你窗户都锁好了么?别夜里进来个杀手把你给剁了——”
尤离道:“四公子傻了?新月山庄这么容易进来?我有那么容易死?”
萧四无鄙夷地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天天心不在焉的谁都看不出来?你想去找江熙来没人拦你——但是此事一出,你冤情一洗,八荒四盟又要心生挽回之意,夫人会很烦心。”
尤离听到江熙来的名字,呼吸都艰难起来,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东西,不耐道:“她爱烦心就烦心好了,我管不了——四公子也管不了,夜深了,你可以回去了。”
萧四无站着不动,“你实在忍不住,大可去找你的小情人,但是夫人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江熙来无灾无难的,你在烦心些什么?”
尤离笑道:“我知道他安好无事,不过……四公子,我近日好像记性越来越糟,老是忘掉什么事情,所以情绪不太稳定,您别生气。”
萧四无疑惑,“你忘了什么?”
尤离苦笑,“忘掉的东西我又怎么知道是什么,虽然我能想办法记起来,却又会忘,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萧四无道:“既然会忘掉,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去想。”
尤离闭着眼睛敷衍他,“好,我知道了,四公子可以走了。”
萧四无只当他太累,并不纠结这个话题,“你行动自由,没人限制你,但是时刻提防——懂我意思么?”
尤离点头,“我懂,多谢四公子提醒。既然我的暗杀失败了,能不能替我保密?否则二龙首又要生气了。”
萧四无讥讽道:“你知道她要生气,还擅自动手?”
尤离道:“上官小仙若真的死了,我自然愿意承担后果,但是她没死,又何必再惹二龙首动气……”
萧四无冷声道:“萧某保密便是,你好自为之。”
尤离栽在床上皱着眉头深呼吸,展梦魂的刺杀是必然会失败的,蓝铮早通知了叶知秋那边应对,展梦魂失手后再顺理成章地说上官小仙遇刺流产。
但是如今下落不明——
她根本不可能联系金钱帮,也不可能被她的人劫走。若她真的已经恢复自由,一定第一时间宣称叶知秋逼她假孕的真相,然而并没有。
那么这个,就只是叶知秋事发之后不知上官小仙被什么人劫走而想的说辞,只有先发制人,把事情栽到她头上,即便上官小仙真的说出真相,也不至于失了先机。
可是这消息传来就已过了些时日了,上官小仙仍旧销声匿迹。她的身孕人尽皆知,劫走她的人一旦发现她没有怀孕,还被软筋散弄得虚弱不堪,就该知道其中有问题了。
却也按兵不动。
那么这个人至少不是青龙会的人。甚至,也不是敌人。
他疲倦至极,绝望的感觉还在,凌乱的思绪怎么也理不清,却很快有浓重的睡意席卷他,如何也抵抗不住,最后终于闭上了干涩的双眼。
惊变
江熙来一听到江南来的消息就知道出事了。他虽知上官小仙不是被人救走,却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离玉堂第一时间找到他,悲怒交加,让他尽力劝尤离回来。
江熙来当然非常信任离玉堂,却不敢把真相告诉他。他也曾如此信任燕南飞,虽然燕南飞另当别论,可到底是信错了。
所以只能沉重地答应。
离玉堂谈起卢少秦,语气有些疑惑道:“听说他在东越海边行医,口碑不错,可是接触了这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江熙来忙道:“正是”
他道出心头疑虑,与离玉堂不谋而合,详细地交谈半日,离玉堂严肃道:“只是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他就算不擅用剑,也可以推脱是多年来惰于剑术,或者入了他派,颇为棘手。”
江熙来道:“他虽古怪,却也没有什么不良企图的样子,我观察了好几日,也不知他到底什么目的。”
离玉堂道:“既如此,先让人将他看管起来,再行质问,不能放任他自由行动,出了什么差错就为时已晚了。”
江熙来便道:“如此也好。”
离玉堂还是神色沉重,“当日之事,我有我的顾虑,我虽不信他杀人,但他自己承认,上官小仙又那般咄咄逼人,我并不曾想会发展到这样。”
江熙来道:“离盟主,您是盟主,当然有些事情不能随心所欲,那事情说到底只怪我……”
离玉堂叹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自责了,如今也不算很晚,只是上官小仙恐怕要对他不利,你又是他的——总之你也小心。”
他望着城门外,吩咐道:“卢少秦一行人在凤凰集外的民宅里落脚,那里已有万里杀弟子把守,你带人去引他回来,就说我有事跟他谈,把人弄回来便可。我们收到密报,近日青龙会就会有动作,你万事小心。”
江熙来心中酸楚未散,看着满城银装也毫无兴致,领口绒毛甚密,却无丝毫暖意,沉重地脚步在雪地上蔓延开去。湖边一丝绿意也无,路过财神阁时勾起与尤离的遥远回忆,情不自禁地徘徊不前,想起尤离为他运功疗伤的情景,眼角被风一过便红了起来。
合欢尚带着杀手在外逐一清理那些闲散门徒,萧四无去了一趟流沙门,看着陈行方为首的人马下跪请求:“求四公子收留”
萧四无慢声道:“你们不配入潜堂,但也可以为我会尽忠。”
眼里的精光一闪,挥手道:“灌点药,即刻上路,送去给先生制药人罢。”
屠越龙来报称余下的铁剑门人皆在红衣林外,万里杀守卫严密,请求支援。
尤离看后几乎想笑,将来报往桌上一扔,淡淡道:“那么我去罢。”
白云轩正要添茶,闻言道:“今天你倒很积极。”
尤离道:“料理四盟那边的人我当然要积极,否则怎么证明忠心?”
马蹄踏雪,一路银白接连成片,林中静谧无比,隐约有杀意的金属光泽闪烁。
房门紧闭,院外有万里杀弟子站岗,江熙来道:“里面的人如何了?”
一守卫道:“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方才林子里好像有人,有一队人马去查探了,尚未回来。”
江熙来方要开口,另一人已道:“江师兄,上官小仙的事情我们听说了……”
江熙来微微一愣,又有人道:“咱们也觉得那五毒师兄可惜了,可是他投靠了青龙会,他日再见仍旧是死敌,江师兄,你可想清楚。”
江熙来垂首道:“这个……容后再议罢,我找他们有事,你们也时刻小心。”
房门后安静无比,江熙来方把手按在门上,突然警觉,向后退了一步便看到房门一开,一把锋利的长钩已到了他颈侧,房中数人皆被制住,堵住了口,反绑着扔在墙边,数个黑衣人刀尖相对。长钩的主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犹能看出他的笑容。
他指下一动,随后一把拽着江熙来进去,利落地合上了门。
尤离行到百里荡附近便抬手让人马停下,静静地看着积雪泛光,萧瑟的丛林中仿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