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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
他真的毫无印象,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那是谁——
那是谁?
萧四无在无比惊惶中竟然还是想笑——
守卫也惊得眼睛都直了,萧四无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凝滞,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
“万里杀的人,无关紧要。”
尤离急急问他:“九华究竟怎么了?”
萧四无道:“万里杀企图攻打血衣楼,合欢已经回去了,展梦魂很快也会到,还有潜堂的人马支援,不用担心。”
他转头间狠狠瞪那守卫一眼,随即阴冷的目光扫过一边的潜堂手下,手下立刻会意,扯过那守卫喝道:“这种事情禀报什么?下去”
尤离颇为担心,“万里杀要攻血衣楼——我还是立刻回去……”
萧四无按住他肩膀,“我说了,不用担心,你现在奔波回去又要躺回床上,你要是身上没病没痛的我也就放人了。”
尤离心头一转——离玉堂不知卧底之事,找准这个时机要攻楼,又是一个麻烦事……
想着便如常微微一笑,“好好好,我好好呆着就是了。”
萧四无略微恍惚,尤离这仿佛回光返照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惊惧,看着手下将那守卫拖走,手中紧握成拳,“中午想吃点什么,吩咐下去——”
尤离思考片刻,“一时想不出来,去厨房转转大约就有灵感了。”
萧四无尚心烦意乱,“行,你且去。”
看着尤离轻步而去,萧四无渐渐冷了神色,低声道:“刚才那个守卫——”
手下已道:“已经处理了。”
萧四无道:“谁再敢提那个名字——下场都一样。写信给合欢,就说,同心蛊没解,让他好自为之。”
蓝衣厨娘在后院收拾着杂物,随即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到房后,尤离的身形渐渐显现,压低声音道:“通知万里杀那边——不能攻血衣楼佯装攻取,趁败即退”
厨娘本被吓了一跳,听他这样严肃,忙点头,“听说你昏了许久,吓死我了。”
尤离警惕地环视周遭,“你万事小心,有急事就煮一碗甜汤送去我房里,不用亲自去,我看了就会来找你。”
这顿午饭吃得异常轻松,白云轩为他把了脉,笑着道:“尚可尚可,好了不少,多亏四公子照料得好。”
尤离轻笑,“让二位龙首费心了,要不我敬二位一杯?”
萧四无停筷道:“你还不能喝酒。”
尤离道:“那就先欠着,改日再说。”
他盈盈的眸子扫过萧四无,突然莞尔,低头继续吃饭。
白云轩很乐意看到这个情景,至少没有人重伤不起,气氛也如此和谐,丝毫不沉重。
方用完午饭,尤离伸了个懒腰迎上萧四无有些呆滞的双眼——
“四公子,借你个东西用用。”
萧四无打量他狡黠的神色,“什么东西?”
尤离缓缓道:“你的刀。”
白云轩一脸惊疑地看着二人,直到尤离拿着那小刀快步上楼,还没从受惊中缓过来。
“四公子,你的刀啊——”
萧四无没有精力管这些,低声道:“不知道他作什么幺蛾子……身体刚好就嘚瑟成这样……”
白云轩笑得止不住,摇了摇头,“今天他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萧四无警惕道:“你也看出来了?”
白云轩道:“但是看上去很好,对不对?”
萧四无的手按在胸口,感觉到纸张的质感,灼热滚烫一般燃烧至心口——
有恐慌压在他心头,无论是来回踱步还是躺在床上闭眼都无法缓解,激烈地挣扎纠结,直到尤离的推门声让他惊慌失措——
“你不会敲门?”
尤离挑眉,“你也不会,我凭什么要会?”
萧四无难得语塞,“你的伶牙俐齿又回来了——果然是身体好了。”
尤离负着手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你说了,你喜欢天下独一个的东西,作用也不重要,好看就行——我思来想去,就只能是四公子自己了。”
萧四无看着手里的木雕,下刀的痕迹凌厉有力,他的眉梢唇角灵活毕现,脸上的冷寂神色也一目了然,连衣裳的花纹都精细的重现了——浅白衣色,他自己也没注意过上面的纹饰。手里的小人抬臂握刀,手臂的褶皱一一划刻,衣摆的弧度生动自然——自己握刀时就是这个样子?
尤离道:“这可是四公子的刀雕的,你要是不满意,就只说明你不是天下独一个的人~而且还不好看——所以我猜四公子一定是很满意的。”
萧四无静静地呆立片刻才道:“良楼主心灵手巧,我很满意。”
他没有抬头,听到尤离仿佛是笑了,为了掩饰手臂发抖,用力握紧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到案上。
尤离已往门边走,一面轻声道:“这几日多谢四公子了,要不要我陪你逛逛晚上的灯会?”
萧四无撑着桌案站稳,“你已经送了东西给我。”
尤离道:“那是回你送我的灵物,不做数的。”
萧四无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什么节日什么灯会。”
尤离停了脚步,回头道:“我没去了解过,当然以为自己不喜欢,可是今天突然觉得应该也没有那么不讨喜,大好的节日里,所有人都在笑,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哭——”
萧四无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脸上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嗯——所以你也该笑一笑,对不对?”
尤离便笑了,“所以晚上我在门口等你。”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冷漠的眼神就又回到了萧四无眼中——
他看着那小小的木雕伫立,手里攥着薄薄几页,却似千斤重,随即猛地拉开抽屉,仿佛稍作迟疑他就会反悔——
火焰吞噬了暗黄的纸张,逐渐变成细碎的灰败,好像烧在他心头,紧张得一直发抖。纸上的字迹一点点化为乌有,最后从他指间跌落,散在淡淡的焦灼气息里。
卑鄙还是无耻——
该不该羞愧?
萧四无都没有。
他只知道,他乐意,所以他就这样做了。
四公子翻脸无情,不翻脸也无情,随心所欲,无关对错,无关礼义廉耻,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卑鄙无耻,也不知道什么叫趁人之危。
谁叫你自己忘了
可不能怪我。
他更不怕有一天他又记起来。
萧四无做得出的事情,就一定能担得起后果。
从来不惧。
鬼魅
江熙来迎着深夜寒风,快马加鞭中思绪晃得比周遭的翠白残影还乱——
据万里杀弟子所言,离玉堂已回燕云,黄元文率人去往九华。
“离盟主本来急着找你,不过又说你没事了,一切照常进行。”
江熙来听罢就心中一紧:为何离玉堂知道自己没事?既然杜枫说萧四无把自己抓走了,潜堂的人雷厉风行,离玉堂都不知自己去了哪里,谁会告诉他——江熙来没事了?
那么为何又刚好在自己失踪的时候,离玉堂有了攻打血衣楼的念头?若自己能及时知道这个消息,当然会力阻,必要之时,还会将尤离卧底的身份说出来。
然而这样巧,自己一失踪,离玉堂突然就知道血衣楼里没人——千载良机。
萧四无把自己抓去了,什么也没做又放了回来——怎么可能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无法知道了。
当前只能赶紧去九华。
他的身影被一路的风声相伴时,杭州城里华灯初上,萧四无还在屋里静心,尤离看了看天色,便轻步出了门。
杜枫在这个喧闹的节日里丝毫也没有变化,还是在暗杀榜附近游荡,有两个黑衣暗影匆匆掠走,留下他执着酒壶微笑。
方才的谈话信息量颇大,不是一口酒就可以解决的。
“良景虚身体已好,但是有点诡异之处。”
杜枫回头注视二人:“什么诡异之处?”
“有人回禀江熙来已去九华。”
杜枫顿时接口:“所以他急三火四地回去了?”
暗影的声音有些尴尬,“没有,他不记得江熙来——问了一句‘那是谁’。”
杜枫先是震惊,“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良景虚近日受了很多伤,可能是因此?”
杜枫不在乎原因,随即笑得极满意:“好啊,不记得了?忘得好”
所以他现在在微笑,酒香也突然变得更加迷人了。
尤离看到他这幅样子,再无之前的恭敬神色,语气轻慢,“你在这里傻笑什么?”
杜枫丝毫不意外,“你可算来了,我算算日子,你再不来我可就以为你已经死了。”
尤离听着一边的喧闹人声,“上回与阁下小叙,却不太记得你唠唠叨叨地扯了些什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杜枫抬脚就走,“那就还是去上回那里,顺便看看那女人。”
地下密室中有微微呛人的尘土味道,尤离轻咳两声,杜枫执着一支蜡烛调笑道:“萧四无把你养得娇气了。”
尤离立刻甩他一记眼刀,“闭嘴。”
杜枫就闭嘴了,然后继续笑。
上官小仙缩在角落里,瘦得不成人形,浑身衣不蔽体,牢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气,尤离微微一辨,立刻恶心得想吐——
杜枫将他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你我都是男人,恶心什么?”
尤离看着昏迷的女人,皱着眉头问:“你干了什么?”
杜枫道:“你一昏迷就是那么久,长日无聊——我告诉你,我也很惊讶,这美人竟是处子之身,都是托你的福。”
尤离几乎欲呕,杜枫也瞥了上官小仙一眼,惋惜道:“可惜我的手下们没有我那么怜香惜玉,怎么弄成这样——”
尤离道:“你要跟我在这里说话,那我还是告辞了。”
杜枫稳稳拉住他手臂,力道大而深厚,“跟我去隔壁。”
尤离一把推开杜枫递来的茶之后,后者仍旧在笑——“你生气什么?我不但没有害你,还帮了你不少。”
尤离仿佛是第一次见他,冷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枫嘿嘿一笑,带着无限的阴森之意。
“你有没有听过鬼影?”
尤离的手按在桌案上,隐隐发力,“多年前剥人脸皮,制作面具的恶毒凶手。”
杜枫蹙着眉头道:“别说的那么难听”
尤离道:“我又没有说你。”
杜枫恍然,“也对,不过……我也要谢谢她。”
尤离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听他缓缓地说下去。
“鬼影是我同僚,甚至,算是同伴,因为她名鬼影,我名魅影,只可惜鬼常现世,魅却深藏,当真不痛快”
尤离听出一点门道,“就像血玲珑和玉蝴蝶那样?”
杜枫点头,狞笑着回忆——
“她握着割鹿刀时总是无比得意,爱不释手,每每去执行任务,总要带些人皮回来当战利品,先生讨厌她总多生事端,想弃了这枚棋子。”
尤离听着并无太大兴趣,“弃了也好,你就可以上位了不是么?”
杜枫冷笑,“我太理解玉蝴蝶做了那么久影子的感受,所有的赞誉都是你应得的,却不给你——天下还有比这更讨厌的事情?”
尤离道:“你不要拿她们姐妹跟你比,你不配。”
杜枫一拍桌子——“尤离你一身的暗杀本事都是从我这里学的,如今也翻脸不认人了”
尤离侧头冷笑,“阁下烂七八糟地抱怨了一通,一句重点也没有。我入组织,你交我本事,天经地义,还指望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