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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开棺验尸四个字虽然简单,却不容易实施,而且嘉佑帝也担心开棺会破坏了皇陵的风水,对皇室不利。
嘉佑帝眉头皱成了一团,穆瑾所说的对他的震撼太大,他在经历过刚才的震怒之后,这会反而头脑无比的清醒。
先太子妃已经去世两年了,死于难产还是死于中毒,嘉佑帝觉得没有中毒的必要,而且他认为先太子妃必须得是死于难产。
若是死于中毒,那么谁给先太子妃下得毒?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仇恨?
嘉佑帝对于先太子妃的印象已经有些蘑菇,只恍惚记得是个温柔顺从的女子,他觉得若先太子非真的是被人下毒,无非就是太子的妻妾争宠,先太子妃处于了下风,才被人动了手脚而已。
妻妾失和,争风吃醋,彼此陷害,难免会牵扯出皇室的丑闻来。
皇家是天下百姓的表率,若皇室传出这样的丑闻,岂不是让天下人贻笑大方!
若真有人对先太子妃下毒,让太子私底下调查处理了就是了,这种事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嘉佑帝心里暗自恼怒穆瑾当着这么多大臣命妇的面说出来此事,这么多人看着,嘉佑帝既不能一味的否认,又不能直接训斥穆瑾,只能以不能开棺为借口来阻挡。
秦皇后听了嘉佑帝的话,一直紧紧拽着衣襟的手微微松了开来。
宋彦昭瞅了眼嘉佑帝的神色,心里暗道不好,他转身看向穆瑾,故作气愤的道:“你说先太子妃是中毒而亡,我们就要信你吗?无凭无证如何让人信,你是如何断定她是中毒而亡的?”
穆瑾抬起头,看着宋彦昭,一双明亮的眸子清澈明朗,隐隐迸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来,“皇长孙体内的毒素虽然少,但中毒时间却已经有两年,而且芫青毒和他的弱症相生相克,若是没有芫青毒,皇长孙只怕活不过一岁,可若不是因为他有弱症,身子弱,芫青毒发作缓慢,毒发时他照样活不过一岁。”
这丫头平日里少言寡语,似乎只有说起医术来,她才有这样长篇大论的时候,宋彦昭微微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然跪在地上,却丝毫没有狼狈之态,她的神色从容,侃侃而谈,双目明亮有神,似乎眼前在受审的并不是她。
“………由此可以断定,皇长孙的弱症和他的毒素是一起从娘胎里带来的,先太子妃必然是因为芫青而导致早产。”
秦皇后冷笑一声,眼神凌厉的看向穆瑾,“笑话,本宫从未听说过大夫可以看出中毒时间长短的?方院判,你行医多年,可以断定病人病了多长时间吗?”
方院判摇摇头。
穆瑾却笑了,眼中神采奕奕,“他们不能,但我能!娘娘若不信,尽管试试!”
秦皇后哼了一声,“穆娘子可真能狡辩,若安哥儿是中毒,你为何一开始隐瞒不说呢?现在被吴太医,方院判诊断出安哥儿中毒了,你才说,分明就是狡辩之词!”
穆瑾坦然的回视她,“若我说,会有人信吗?”
众人默然,太医院的太医看了两年的病,她一接手就说人家是中毒,自然是不会有人信的。
穆瑾看着秦皇后,唇角弯了弯,神情有些古怪,“医者,仁术也,太子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自然尽心医好皇长孙,至于其他的,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所以皇长孙的脉案我迟迟没交上去,如果陛下和娘娘要看,也可以找张老太医要。”
穆瑾却不再看她,转眼看向嘉佑帝,“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这些事我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但现在既然有人质疑我的医术和医德,我自然要为自己分辨!”
“我刚才所说的全都是事实,脉案和治疗过程有张老太医作证,先太子妃是中毒而亡可以开棺验证,陛下是圣德之君,想必应该会给穆瑾一个公道!”穆瑾说完俯身施礼,神情依旧坦然从容。
嘉佑帝有些为难了,他甚至有些隐隐的后悔,他为何要匆匆忙忙的将穆瑾这宣来问罪!
若非如此,也不会将事情搞得如此复杂,毁了他一个肱骨之臣的名声不说,还牵扯出两年前的先太子妃早产一事来。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穆瑾又说的有理有据,嘉佑帝没办法装作没听到,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越是当着众臣的面,他做决定就越要慎重,维持他仁德之君的形象,否则,光那些御史的口水就能让他烦死。
这个大年初一,过的真是扫兴!嘉佑帝心里十分不悦!
嘉佑帝不说话,凤梧殿前死一般的安静。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殿前的青石板上,反射着灼目的光芒,却没有人感到温暖!
宋彦昭神情有些隐隐的焦急,跪在地上的穆庆丰神情灰败,双目无神,秦皇后神情紧张,其他人都或期盼,或好奇的看着嘉佑帝。
拖沓的脚步声却响了起来,。小内侍上前禀报,“张老太医在宫门口求见!”
嘉佑帝满腔的不悦找到了突破口,大袖一挥,咆哮了一句,“不见,什么人都敢进宫求见!”
殿前更加安静了,小内侍惶惶的退了下去。
嘉佑帝双手背在身后,烦躁的徘徊了片刻,指着刑部侍郎道:“你,去见见张松,把他手上的证据接过来!”
这便是说让刑部侍郎主审案子了,秦皇后神情一松。
刑部侍郎躬身行礼,准备退下,嘉佑帝却叫住了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昭儿也一起去!”
宋彦昭双眼倏然亮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传言
金陵城这个年过得注定不平静!
大年初一发生在凤梧殿门前的事很快便传扬开来!
毕竟当时殿前站的大臣命妇,宫女内侍们太多,过年期间又是走亲访友,聚会高谈阔论的最佳时机。
不过两日的功夫,便已经在金陵城传得沸沸扬扬!
尽管里面可能牵扯到皇家秘事,大家说起来难免遮遮掩掩,但也正是牵扯到皇家秘事,想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也可能会有那些不能向外人道的丑事,人们议论起来也多了几分莫名的兴奋和神秘感!
过了初三,街上的茶楼饭馆陆续开始营业,但聚在茶楼饭馆,客栈的人讨论的话题却都围绕在皇长孙中毒的事来!
“哎,听说了吗,小医仙罗娘子原来并不姓罗,她的真名原来叫穆瑾,是枢密使大人,昌平伯穆大人家的三娘子!”
“真的假的?她既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娘子,怎么还屈尊跑到民间去治病救人?”
“罗娘子,哦,不,穆娘子说了,医者,仁术也!穆娘子是真正的医者,人家一心救人呢!”
“呸!什么养尊处优,听说穆娘子的亲娘早逝,后娘又是个面甜心苦的,穆大人对她很是不喜,穆娘子平日里过的苦着呢!”
“啧啧,这穆大人夫妇可真不是个东西!”
“可惜啊,小医仙这么好的人要麻烦了,听说皇长孙被人下了毒呢,说是小医仙下的。”
旁边有人小声质疑,“我怎么听说是先太子妃被人下了毒呢,先太子妃都死了两年了,小医仙都能断定她被人下毒了,真是厉害!”
也有人怀疑,“听着咋这么玄乎?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立刻便有人跳出来维护小医仙,“小医仙医术好着呢,我们城南的百姓都受过她的救治,她从不拿治病救人的事玩笑,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对,我们小心她肯定是无辜的!”
。。。。。。。。
市井之间,传言不断,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开了专门的赌局,来押小医仙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及第客栈的学子们过了个年,大都开始准备捡起诗书来,好好复习功课,以迎接二月的春闱。
徐玉知一袭青色的披风匆匆走进了及第客栈,没有理会一楼给他打招呼的同窗好友,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客房的门。
“表哥,你听说了吗?外面都在传罗娘子……”
桌案上放着一本书,却半天都已经没被主人翻动过,桌案后坐着的韩云韬抬起头,对上徐玉知焦急的眼神,点点头。
徐玉知愕然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都知道了?”
韩云韬点头,神情有些忧虑。
徐玉知松了口气,瘫坐在韩云韬对面,端起桌案上的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放下茶盏后才嘀咕道:“亏我听到了消息一路跑回来,急着告诉你……真奇怪,你明明没出客栈大门,怎么也知道了?”
韩云韬抿了抿嘴,没说话。
徐玉知也没指望他回答,嘀咕完了,坐直了身子,看向韩云韬,“表哥,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帮助她?”
韩云韬默然片刻,摇摇头,“只怕我们帮不了她什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徐玉知挠挠头,一脸的困惑,随即想到了什么,双眼蓦然瞪圆了,“不会是在天牢吧?”
外面传言纷纷攘攘的,但却没有人说穆娘子在哪里。
韩云韬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天牢倒未必,若我没猜错的话,只怕还在宫里。”
“还在宫里?”徐玉知困惑的眨眼,“穆娘子这是被软禁了吗?”
“只怕在事情被查清楚之前,不会让她出宫了。”韩云韬慢吞吞的说道。
徐玉知有些沮丧,怪不得韩云韬说未必帮得上忙,穆娘子在宫里了,他们在金陵城一没有权势,二没有人脉,怎么能帮得上忙。
“咱们连穆娘子的面都见不上,可怎么帮忙啊。”徐玉知苦笑着摇头,随即神色严肃的看向韩云韬,“表哥,你也是相信穆娘子的,对吧?”
韩云韬蓦然想起那双黑白分明,总是笑意盈盈的杏眼,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她不是那种人!”
徐玉知莫名松口气,他这个表哥平日里心思最重,也最细腻,他若说穆娘子无辜,那定然是无辜的,“表哥,穆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想办法,咱们尽力帮忙吧,总不能眼看着穆娘子这么被人陷害吧?”
韩云韬敲打着桌子的手倏然顿住了,神色古怪的盯着徐玉知,“你刚才说陷害?”
“是啊,肯定是有人陷害穆娘子啊!”徐玉知顺溜的接口。
韩云韬眉头皱了皱,没再说话,半晌,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
“哦!”徐玉知了解他的习惯,但凡需要思考时,总是喜欢独坐一隅,安然静思,不喜欢被人打扰。
徐玉知挠着头走了,还贴心的给韩云韬关上了门!
韩云韬仍然静静的坐在书案前,神思有些飘散。
原来她姓穆啊,是枢密使大人家的小娘子呢!
听说她在穆家过的并不开心!应该是受了许多苦吧。
那位宋三爷想必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吧,韩云韬想起除夕那日的情景,她看到宋彦昭从墙上跳下来时,含笑的眉眼,她对宋彦昭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那份客套!
韩云韬心里莫名的有些苦涩。
她如今被困宫里,以宋彦昭的身份应该是能见到她吧,宋彦昭肯定会帮助她的吧?
韩云韬敲了下桌案,神色莫名有些颓丧,比起宋彦昭来,他在这金陵城无地位权势,可能根本帮不到他一点忙!
不,也未必一点忙帮不上,韩云韬眼中闪过一道光亮,认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