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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王夫人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黑沉。
李氏扯了扯穆庆年的衣袖,小声说道:“别提了,早就让吴管家去问了,幕僚们一听是这种家事,都纷纷退避,有的甚至还来斥责可大嫂一顿,当场请辞,好不容易有幕僚愿意出去和外面的人谈谈,却被打了回来。”
穆庆年嘴唇抿了抿,平心而论,他也觉得大嫂这事做的不地道了些。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穆庆年咬咬牙,“大嫂,趁宫里的消息还没传开,先让人拿着大嫂的名贴去五城兵马司,让他们派兵过来。”
“派,派兵?可外面的人都是百姓,若是闹出人命来,咱们家就彻底完了。”王夫人的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穆庆年摇头,“五城兵马司的人有分寸,不会伤了他们性命,再说,穆家是朝廷大员,这些人跑到咱家门口打砸,本身就是侮辱朝廷官员,按律当治罪,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吓唬他们一番,先将带头闹事的人抓几个,剩下的人自然就散了。”
王夫人听了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我这就让人去拿你大哥的名贴来。”
张妈妈亲自去拿了名贴,穆庆年又去前院找信得过的幕僚先生,火速带着名贴赶往五城兵马司。
奉天殿内却一片安静。
嘉佑帝面色阴沉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良久,才冷笑一声,“说说吧,怎么回事?穆庆丰,你也为官多年,怎么?家务事还要朕帮着你处理?”
穆庆丰一哆嗦,俯身跪到了地上,“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嘉佑帝重重的拍了下桌案,“息怒?朕怎么息怒?那是奉天殿门口,是朝廷议政的地方,不是你家,更不是菜市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奉天殿门口闹事,我看你们是嫌头上的脑袋带着太累了吧?”
穆庆丰额头触地,不敢反驳。
嘉佑帝转头将怒火喷向穆瑾,“还有你,一个小娘子,不好好待在家中,日日出来挑事,今日竟然跑到朕的奉天殿来闹事了,你也不想要脑袋了吗?”
穆瑾低头俯身,额头触地,“穆瑾知错,请陛下责罚!”
责罚?他要怎么责罚?皇叔还躺在床上等着她回去针灸呢,嘉佑帝没好气的瞪着穆瑾,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全部发泄在穆庆丰身上。
“朕记得你当年也是探花出身,是正经读过圣人书的人,怎么这几年做官做的连圣人教训都忘了吗?连点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如果是这样,你就给朕再滚回去读几年圣人书再回来。”
嘉佑帝怒气冲冲的话砸的穆庆丰一阵
头晕脑胀,满脸惨白。
陛下这是要罢免他吗?
穆庆丰心里一阵恐慌,他出身寒门,在朝中没有背景靠山,靠着娶了王夫人才慢慢奋斗到了如今的位置,若是被罢免了,那么他此生就完了。
穆庆丰伏在地上,身子轻颤,却不敢说一句辩解的话。
他知道嘉佑帝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会错。
嘉佑帝发了一通火,怒气消散了些,才重重的坐下,“说吧,六皇子的病是怎么回事?”
穆庆丰脸色一变,没想到嘉佑帝会上来就问六皇子的病情。
他该怎么说?穆庆丰快速在心里盘算着。
嘉佑帝却指着穆瑾,“你来说,朕记得你说过,关于治病救人的事,你从不撒谎?”
穆瑾点头。
穆庆丰却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再地上。
让穆瑾说话,这个死丫头定然不会给他隐瞒半分,这下死定了。
穆瑾直起身子,看着嘉佑帝,点点头,“我偶然一次在街上偶遇六皇子,观其面色,发现他会犯病,当时便告知了六皇子,并说关键时刻可以用葱管救命…………”
穆瑾将当初偶遇六皇子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当时我并不知道遇到的是六皇子,后来穆大人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我遇到的是六皇子,便找我要了方子。”
穆瑾说的很简单,略过了她和穆庆丰谈交易的部分,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穆庆丰心里暗暗嘘了一口气。
嘉佑帝听了以后,眯着眼睛看着穆瑾,并不说话。
穆瑾坦然回视,没有丝毫的回避。
嘉佑帝皱了下眉头,收回了目光,“这么说,穆庆丰,你确实是在六皇子发病以前就知道了他会发病?”
嘉佑帝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冷意。
穆庆丰的后背瞬间冷汗直流,“陛下,臣不否认事先确实知道六皇子可能会发病,但是否一定发病,什么时候发病,臣并不清楚。”
“穆瑾告诉六皇子的时候,六皇子就不信,作为皇子,平日里自然有太医诊脉,六皇子的身体一向康健,臣若冒然相告,他必然不信。”
“臣若告知陛下,说六皇子会发病,臣不是太医,说法不足采信,陛下必然要宣太医前来诊断,太医诊断的结果必然是无恙,因为六皇子是急症,发病之前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况且当时重阳节宴在即,臣不想坏了陛下的兴致,况且臣若说了,又说不准六皇子发病的具体时间,六皇子若是没发病,便是臣欺君。”
“臣思来想去,左右为难,只得将这件事记在心里,随时关注六皇子的身体状况。”
“臣不否认这里面有臣的私心和自保的成份在,但臣更多的是出于对陛下的忠心,全心全意为陛下考量,不忍陛下担忧才如此行事,还请陛下明察!”
穆庆丰说到动情处,泪流满面,一番哭诉说的是声泪俱下。
第二百六十章 责罚
殿中又陷入一片安静,只闻穆庆丰低低的哽咽声。
嘉佑帝眼眸低垂,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穆瑾仍旧跪的端正,眉眼平和。
良久,嘉佑帝轻飘飘的眼神落在穆瑾身上,嘴角浮起一抹讥诮,“穆娘子医术这么高明,怎么?竟然没断出六皇子何时发病?”
穆庆丰低低的哽咽声一顿。
穆瑾眨了眨眼,“医无绝对,我当时见到六皇子时,他面上症状尚浅,所以无法断出发病具体时间,若是后来再遇见他,以我的能力,应该能断得出来他发病的时间。”
嘉佑帝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他只是怀疑穆庆丰说的话,所以才问穆瑾,他以为穆瑾要么否认,要么承认,却没想到穆瑾的答案会是这样的话。
嘉佑帝有些震惊,看向穆瑾的眼神十分复杂。
直觉告诉他,穆瑾没有对他撒谎。
他记得六皇子在痊愈后也曾跟他提过,在街上遇到了个小娘子,当街就说他有病,还还说葱能救他一命。
没想到那个小娘子就是穆瑾。
没想到这个小娘子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单凭面相竟然就能断定一个人的病症,甚至能断出何时发病。
可惜医术这样高超的人是个女子,还是个不安分,能惹事的女子,嘉佑帝心里有些遗憾。
他将目光重新转到伏在地上的穆庆丰,心里觉得纳闷,穆庆丰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
“照你的这种说法,打着全心全意为朕着想的幌子,便可以代朕做主了吗?”嘉佑帝冷哼了一声,斜睨着穆庆丰。
那轻轻的一阵冷哼,却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让穆庆丰的心缩了一下。
“臣不敢!臣绝对不敢。”
“唔,谅你也不敢!”嘉佑帝冷笑。
说实话,他认为穆庆丰说的话并非全然没有道理,但他心里就是觉得硌应。
如果穆庆丰真的在六皇子发病之前跑来和他说六皇子会发病,嘉佑帝觉得他大概会以为穆庆丰得了失心疯。
穆庆丰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其他私心,他错就错在不该自认为是为他好,代他做主,这是一个君王所不能容忍的。
说不说是穆庆丰的事,信与不信,是他的事。
谁也不能代他做这个主。
嘉佑帝看着穆庆丰的眼神有两分冷然,三分失望。
穆庆丰是他封了太子之后第一个来投的人,这些年来对他确实也忠心耿耿,嘉佑帝√他也很是信任,所以将他放在了枢密院的位置上,品级仅次于程林。
穆庆丰也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些年差事做的不错,嘉佑帝甚至有了让他再进一步的想法。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穆庆丰变了,就好像现在跪在他面前的穆庆丰,嘉佑帝觉得跟他印象中一直认为的穆庆丰不一样了。
“穆卿,朕这些年来,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之前甚至已经想好了让你再进一步。”
穆庆丰浑身颤抖起来,他已经预料到嘉佑帝要说什么了,他的嘴唇哆嗦着,心里涌起的绝望仿佛要把他淹没,但他却无力挣扎。
嘉佑帝哼了一声,“但你太让朕失望了,不仅欺君罔上,骗取皇子的救命之恩,更是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清。”
嘉佑帝不耐烦的挥挥手,“朕也懒得过问你的家务事,你把手上的差事交割一下,先闭门思过吧,等什么时候家务事处理明白了再说。”
穆庆丰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绝望的看着嘉佑帝,“陛下,请相信臣,臣对您忠心耿耿,请相信臣……”
嘉佑帝挥挥手,便上来两个禁卫将穆庆丰拖了出去。
嘉佑帝的眼神闪了闪,落在了仍然跪着的穆瑾身上,“你要和自己的生父恩义两清,就不怕天下人骂你不孝吗?”
穆瑾笑了笑,“天下人太多了,他们骂我,我听不过来!”
嘉佑帝:“…………”
“陛下,人生短暂,穆瑾活在世上,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喜欢自己喜欢的,穆瑾的心太小,装不下太多的人和事,所以只想活的开心,过的自在。”穆瑾嘴角翘了翘,笑盈盈的说道。
活的开心,过的自在,嘉佑帝嗤笑一声,眼神落在她脸颊上仍旧明显的指头印上,“这就是你开心,自在的代价?你想自在就敢肆意乱闯朕的奉天殿?”
穆瑾笑了笑,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活着,总要有需要面对的人和事,不能因为不想面对就裹足不前,穆瑾只求心之自在。”
心之自在!嘉佑帝愣了愣,神色有些复杂。
世上众人,蝇营狗苟,有几人能活的真正的自在,心灵的自在?
就是他这个掌控天下的皇帝,有时候难免也要受到外力的束缚而做出违心的决定。
说到底,他这个皇帝竟然还没有她一个小娘子心性豁达。
嘉佑帝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历经风雨的老人,心性坚定,不会因为穆瑾几句话感慨太久。
“你和穆庆丰之间的家事,朕不管,也不参与,但你擅闯奉天殿,朕却不能不罚。”
穆瑾微微俯身,“穆瑾愿受陛下责罚。”
竟然没有丝毫的辩解?嘉佑帝有些气闷,这态度是吃准了他不能重罚她吗?
“既如此,那你就去外面领二十鞭。。。。。。”
“陛下,陛下息怒,”梁王世子从门外迈进来,笑眯眯的打断了嘉佑帝的话。
“都是你给朕惹的祸,你怎么还敢进来?”嘉佑帝看到梁王世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梁王世子摸摸鼻子,低声道:“真要打二十鞭,只怕给我父王施针的力气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