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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娘子嘛,行事自然天真了些!
穆瑾却丝毫不在意,她缓缓的蹲了下来,这一动作又引起周围人的惊呼。
罗旭忍不住上前两步,要去拉穆瑾回来。
冬青一把拉住他,摇摇头,“别打断娘子,她有分寸的!”
罗旭皱着眉头,不解的盯着穆瑾,实在不解她到底要做什么,她闻不到妇人身上的臭味吗?
“为什么要寻短见?”穆瑾双眼平视着眼前的妇人,轻柔的问道。
妇人茫然无神的眼神慢慢的落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漂亮少女脸上,已经扩散的瞳孔渐渐缩回,有了焦距。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
这个小娘子不嫌弃她身上的臭味吗?那样难闻的味道,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忍受不了的臭味,面前的小娘子为何没有丝毫的嫌恶之色?
“为什么要寻短见?”见妇人愣愣不语,穆瑾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寻短见?妇人闭了闭眼,这么显而意见的问题还用问吗?
如果不是生无可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愿意去死?
“为什么寻短见?”穆瑾似乎十分执着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妇人忽然从心底涌起一鼓强烈的想发泄的欲望,那是一种压抑在心头太久,久到无处发泄,只能再压抑到最深处却越积越满的愤懑。
现在忽然有人打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积压已久的情绪顿时全都倾泄而出。
“为什么寻短见?哈哈,”妇人仰着脸冷笑一声,“小娘子鼻子闻不见,难道眼睛也瞎了吗?”
没看到这些人都避她去蛇蝎吗?没听到那些人都说她脏污不洁吗?
“这话问的真可笑,你说我为什么寻短见?活成我这样,难道寻短见也不成吗?”
这妇人怎么能如此说话,罗旭大怒,挣扎着就要冲过去。
冬青手上用力,摁住了他,“娘子没说要动,你不许乱动!”
需要的时候,她家娘子会叫她的。
罗旭怒瞪着冬青,“你没看到她在欺负表姐吗?”
冬青嗤笑一声,“没有人能欺负我家娘子!”
罗旭:“………”
穆瑾定定的盯着妇人。
大概许久没有人对自己露出不嫌弃的表情了,碰上这么一个,自己还对人家如此说话,妇人发泄过后又觉得有些惭愧,神情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穆瑾忽然伸出白皙的手,探入妇人的裙底。
妇人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往后缩,神情惶恐不安,“你干什么啊?”
围观的人都被吓傻了!
中年文士也瞪大了眼睛,这个小娘子,看着安安静静的,怎么做起事来这么吓人!
她一个小娘子竟然将手伸进人家妇人的裙子里!
实在是太,太,太……有伤风化了!
妇人瑟缩着惨白着一张脸去拉穆瑾,“你走开,走开!”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来寻死都能碰上个奇怪的小娘子!
穆瑾却很快就将手就拿了出来。
“是因为这个?”她漂亮的眼神落在妇人裙子里的两腿之间。
虽然隔着裙子,但妇人却觉得犹如裸体一般被人透视,她下意识的夹了夹腿,恼怒的看向穆瑾。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这下你满意了吧?知道我为什么活不下去了吧?”
“就因为它,我现在浑身恶臭,外面人人都嫌我脏,说我偷汉子,上天惩罚我!”
妇人说着说着情绪崩溃,双手捂着脸,痛哭流涕,肩膀耸动的厉害。
“我,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偷过汉子,”妇人边哭边说,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可他们不信,我丈夫将我休了,赶出家门,我,我真的没有………”
“带着这身腥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净………”
“死了也是臭的!”少女干净清脆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人扑哧一声笑了,随后笑声此起彼伏。
这个小娘子实在太天真了,说话竟然这样直接!
“就是,李映娘这种不干净的下贱货,死了也是臭的!”
“想死就滚远点,可别污了灵泉!”
中年文士皱了下眉头,这个小娘子救下李映娘,就是为了讨论她死后到底臭不臭?
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哪里懂得生死这样的大事!
李映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茫然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透过朦胧的泪眼,依然能看清少女如画的眉眼。
她心底的怨气却突然就消散了,抹了把泪,低着头盯着自己青色的裙子,喃喃自语道:“是啊,死了也是臭的!”
少女眉眼一弯,点点头,似乎对于她认可自己的说法很高兴,“嗯,这是病,如果治不好,你就是死了也是臭的!”
是啊,这是病,如果治不好,死了也是………
等等!李映娘愕然的抬头看向少女,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这是病?不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
少女皱了皱眉头,“你没偷汉子,老天为什么惩罚你?你只是得病了,得了一种不常见的病!”
她没偷汉子,所以这不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只是病了,这是病!是病,不是惩罚!
李映娘呆呆地望着穆瑾,半晌,忽然伏地大哭!
第二百八十八章 跟我走
一年多了,李映娘第一次觉得自己哭的痛快,哭的放肆!
以往她就算是哭,都是咬着嘴唇,找个没人的角落小声的委屈哭泣。
不是因为说她得的是病,而是有人说相信自己没偷汉子!
一年多了,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相信自己,相信她没有偷汉子的竟然是个素未谋面的小娘子。
一个素未平生的小娘子都能信她,而她的家人,她的丈夫却………
李映娘一年多来积压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倾泻而出。
围观的群众虽然离的远些,但穆瑾那声清脆的“这是病”却也听到了,看到李映娘伏地大哭的样子,顿时都炸开了锅。
“听到没,那个小娘子说李映娘不是偷汉子,是得病了呢!”
“怎么可能,得了什么病能让人全身恶臭啊?”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娘子,估计是这儿有问题吧?”有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可不是嘛,要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说李映娘是得病了?”
“听说黄家曾经找仁德堂的陈大夫看过,陈大夫可是咱们寿春最有名的大夫了,他都没说是病,李映娘就肯定不是病!”
围观的人既好奇想往前去看看,又怕李映娘身上的恶臭味熏到自己,只是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几步,渐渐的围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掩着鼻子围观!
中年文士拧着眉头,看向穆瑾的眼里满是诧异。
真的是病吗?
李映娘哭了许久,直到嗓子都哭哑了,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面前的少女仍保持着刚才的蹲姿,干净澄澈的杏眸认真的看着自己。
李映娘扯了扯嘴唇,因为哭泣太久,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多谢小娘子!”
多谢小娘子能让她在死之前发泄出心底的愤懑与不满,让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人相信她的!
多谢娘子能让她安然的赴死!
少女眉眼含笑的摇摇头,“我没做什么,要谢就等我治好你再谢我吧!”
什么?
人群中响起一阵抽气声。
周围的人议论声更大了,有的人甚至喊了出来。
“这位小娘子,李映娘可是不洁之人,你快走吧,免得污了你的眼睛。”
“这位小娘子不会是个骗子吧?”
“嗤,看这小娘子的衣衫,非富即贵,李映娘有什么值得她骗的?”
“不是骗子,难道是傻子?”
“要是不傻能去招惹李映娘?”
李映娘惊讶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因为惊讶,声音更加的嘶哑,带着些不敢相信的哆嗦。
“小娘子,你,你说能治好我,我的病?”
小娘子刚才说她得的应该是一种病吧?
穆瑾点头,“当然,你这种病比较复杂,是带下加吊茄子两种病合在了一处,所以治起来有些麻烦!你小产过五次,再加上气血两虚,肝气郁结,所以才会得这种病!”
李映娘呆滞的眼神迸发出一股光亮来。
她确实小产过五次,尤其是最后一次小产后,她有大半年都下不了床,且下身崩漏不断。
这些隐秘的事情她连大夫都没说过,这个小娘子是怎么知道的?
人群中有熟悉李映娘家情况的不可思议的喊道:“咦,她怎么知道李映娘小产多次啊?”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惊讶的看向穆瑾。
中年文士也十分诧异,这个小娘子说的头头是道,难道她真的会医术吗?
李映娘也忐忑不安的望着穆瑾。
穆瑾笑意盈然,却不再提她的病情,“不过我治病是有条件的,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才给你治病。”
李映娘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一颗心如同坠入了无边的云层里,不断飘摇却又隐隐看到一层希望的光亮。
“什么条件?”她抿了抿嘴唇,低哑的吐出几个字。
少女微微一笑,“相信我,跟我走!我就治好你的病。”
李映娘愣住了,竟然不是要银钱,只是要自己跟着她走,走去哪儿?
她茫然的抬头,只见少女沉静的眸子如同灵泉清澈的泉水,闪烁着宝石般的光亮。
李映娘被那光亮吸引住了,只觉得自己从来没看过那样干净澄澈的眼睛。
“好,我跟你走!”她喃喃自语。
反正最坏就是个死,她现在的情形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
想到此处的李映娘定定的看着穆瑾,使劲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
穆瑾嘴角翘了起来,“这就对了,等你好了,不臭了,再来思考死不死的问题吧!”
李映娘苦笑一声,等她不臭了?希望会有那一日吧!
穆瑾站起身来,“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她先转身走下了台阶,李映娘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喊道:“等一下!”
穆瑾转头眨了眨眼睛。
李映娘指了指灵泉,“小娘子,可不可以帮我取些灵泉水,我,我想带点在身上。”
她身上已经一无所有,被夫家所休,被娘家所弃,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这一柱灵泉水,曾带给她无线寄托的灵泉水能让她感觉到心有慰藉。
穆瑾点点头,看了冬青一眼。
冬青立刻去车上取了个胳膊般粗的瓶子,灌了一瓶子灵泉水递给了李映娘。
李映娘立刻紧紧的将灵泉水抱在了怀里,慢慢站了起来,跟在了穆瑾身后。
围观的人立刻被熏的让开了一条道。
只有最前面的少女,自始自终,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中年文士看着已经离开人群的少女,下意识的脱口喊道:“小娘子留步!”
穆瑾转头驻足,平静的眸子看向他。
中年文士尴尬的拱了拱手,“小娘子真的能治好她?她得的真的是病吗?”
穆瑾点头。
中年文士沉默片刻,又问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