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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大换血,慕容家覆灭,皇城之内一整夜的血洗,数千条人命转眼消逝,唯九门提督府一直保持着安静的低调,不曾入宫拜见新君,也不与任何人往来,甚至于,不曾有一人因慕容家的牵连而陷入灭门血案之中。
不卑不亢,亦不问世事,似乎对谁为君谁为臣漠不关心,对家国大事亦不放在心上。
纵使其嫡子整日混迹茶馆、青楼、赌场,十足是个纨绔子弟,也从来没人见到其父管束呵斥过一句,完全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姿态。
帝都的达官贵人们,自从御座上换了天子,众人无不战战兢兢,严于律己,胆怯于天子脚下胡作非为,生怕行将踏错,引来杀身之祸。也因此,对于已经久不管事的九门提督,大多人几乎已经要把这个人淡忘了。
新帝登基,至今没有宣布早朝,也因此,更加给提督府提供了机会,将一层寂静无声、低调神秘的面纱愈发遮掩得彻底。
因有很长时日没有见到,所以当浩浩荡荡的皇城羽林军把整座提督府围个水泄不通时,伴随着一声决绝而冰冷的命令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九门提督通敌叛国,陛下口谕,捉拿全府三十六口,不可放过一人!所有人下入天牢,经大理寺问审断案之后,秋后问斩!”
铁骑与兵器摩擦铠甲的声响阵阵钻入耳膜,几乎整个帝都的人都被这个声冰冷无情的嗓音震醒。有好奇之人披衣起身查看时,九门提督府外,漫天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座府邸的每一处角落,莫说是活人,即便是一只苍蝇,都别想从铁桶式的包围中逃脱出来。
亲自带人进府拿人的是墨离,一身黑袍,黑色宽大的披风在身后微微扬起一角,修长的身躯自一片亮光之中走来,浑身充满压迫威慑的气息,愈发酷似地狱里走出来的索命阎罗。
表情冷酷如寒霜,玄冰般的双眸如狼一般锁住了正厅里的人群——已经夜半三更却依旧不见一丝困意,却因为措手不及而流露出愕然不安的表情。
墨离漠然的双眼一扫,不多不少,恰恰好,三十六人。
墨离身后跟着的,是大理寺卿与新任的大理寺中郎苍云慕。
正厅里除了人,其他摆设与一般大户人家的正厅别无二致。主座设在正前方,左右下首是为宾客准备的两排雕花大椅,座前梨花木茶几上,一盘盘尚未被人动过的各色精致水果,诱惑着人的食欲感官。
唯一可以一眼看出不同之处的,便是那纷纷站在厅上显然已经僵住的三十六人,以及他们脚下尚未来得及合上的地下机关通道。
愕然只在一瞬间,厅中为首的锦衣男子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眉头一皱,掀了掀唇,淡淡道:“这位是新任天子新封的墨将军吧?深夜驾临本官这九门提督府,不知有何贵干?”
新任天子,新封的墨将军。
简单的一句话里,听不出丝毫对天子应有的敬意,唯有连续两个“新”字,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与不屑的意味。
墨离眸色冷得愈发深沉,那一瞬间,眼底闪过森冷而可怕的杀意。
墨离身后的大理寺卿司空落,沉声道:“九门提督尚大人通敌叛国,意图谋害圣上,作为臣子,领朝廷俸禄,不思报皇恩浩荡,反而心怀不轨,如今证据确凿,大理寺奉旨断案,尔等若束手就擒,本官会酌情从轻量刑,否则,今夜定让尔等血溅当场!”
尚珩冷冷一笑:“看这架势,若不是已经清楚了本督的底细,你们今夜也不会来。束手就寝就等于是自杀,你们道本督便如此愚蠢吗?!”
司空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良久,终于轻轻一挥手,身手矫健的羽林军如虎狼一般直扑向那隐藏了所有提督府秘密的密室通道。
“拦住他们!”一声暴喝,厅上三十几人几乎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兵器纷纷出鞘,阻挡着羽林将士的步伐,三十六人,居然无一不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墨离身子如铁塔一般,笔直地矗立在正厅门口,右手握着天下至宝雪痕剑,身后三排弓箭手齐齐待发,府檐上,东、西、南、北四面高墙之上,同样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严阵以待,无数支森然犀利的箭头齐齐对准了厅里,呈完美得几乎找不到丝毫破绽的包围阵势,瞬间把三十六人牢牢堵在了厅里。
妄想逃出生天者,除非踩着墨离的尸体!
激战已经拉开,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刺耳。纵使正厅的区域并不小,然而一旦作为战场,却难免施展不开手脚,三十多人几乎同时与羽林军动起了手,唯有为首的锦衣男子尚珩不动声色地站在角落一旁,安静地观察着周围。
墨离冷冷地看着厅里的混战,司空落在他身侧,淡淡道:“他站立的位置,恰巧挡住了厅里唯一一处关闭暗道的机关按钮。暗道一旦被关上,我们再想打开,便得费一番功夫了。”
墨离微一颔首,漠然的视线安静地落在了尚珩身上,不动声色地锁住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暗道入口处,四个黑衣男子双脚动也不动地定格在四个边缘,每人占据了一处,手下已经不间断地拆了数十招,脚步亦不曾移动一下,防守不可谓不严密,一时之间,纵暗道出入口大开,羽林军将士竟也丝毫靠近不得。
早已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今晚跟着墨离来到这府邸的,皆是羽林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不算外面天罗地网的包围,只目前在厅里,双方便已战了个势均力敌。
倏然察觉到尚珩几不可察地退后了一小步,墨离眸底冷光一闪,一道犀利森然的寒光划过厅里所有人的瞳孔——
红光乍现,时间仿佛刹那间停止在了这一刻。
☆、438。第438章 势均力敌
剑气。
泛着森冷彻骨的寒光的剑气。
墨离拔剑的速度之快,几乎让所有人反应不及,雪痕剑的锋锐,更是让所有人胆寒。
墨离身躯没有离开原地一步,仅仅一道剑气划过,原本站在角落位置的九门提督,已经睁着不敢置信的双目,直直望着门边的墨离,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便轰然倒下。
陪着他一起的,还有原本拦在暗道出口的两个男人的头颅,在空中打旋飞了一圈之后,咚咚两声掉落在地。
两具被削了头颅的尸体仰面下跌,倒在了暗道的阶梯上。
鲜血飞溅,墙上,桌椅,地面,甚至是羽林军将士们的身上,瞬间被染上了令人心惊的鲜艳色彩。
四处防守,陡然间失了其二,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几条反应极快的身影已经瞬间闪入了暗道之中。
厅里有片刻的安静,待对方反应过来,已然阻止不及。
墨离一剑之下,取了三人性命,这份惊人的速度,这把惊人的利剑,如泰山压顶,瞬间给对方心里罩上了一层阴影。
九门提督倒下的墙角位置,摆放了一个精致的蓝瓷花瓶,一株娇艳欲滴的极品兰花正在其间开放。关闭暗道的机关,不是蓝瓷的花瓶,而是摆放花瓶的那方青砖。
将内力集中于脚上,使力踩下那块方砖,才可顺利关闭暗道入口,普通人做不到,即便练武之人,也需要一点点时间。
没有任何征兆,在墨离领兵堵住了提督府所有出口,并且仿若从天而降一般团团包围了正厅时,三十六位刚从暗道里出来的高手们,在措手不及之下,几乎瞬间失了反应能力。
而只那一刹那的时间,墨离已然占得了先机。
“墨将军,九门提督本有原配妻子与侧室共四房,嫡子一人,庶子三人,庶女两人,府里记录在册的家丁、婢女、以及护院,共计三十六人。于他的官职来说,府里的人算来并不多。”司空落脸色微微一凝,“然而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不知从何处集结而来的这些高手取代了原本府里该有的人,那么,原本的那些人,此际去了哪里?”
墨离冷冷瞥了他一眼:“在下不是密探。”
司空落微微滞了一下,撇了撇嘴角,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打量着周围,对那张千年寒冰铸成的俊脸着实提不起几分关注的兴趣。
苍云慕带着大理寺的官兵去了后院搜索,几乎各处院落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一个府里该有的人,即便是一个婢女,也没有。
“后院女眷所住之处已经荒芜,遍地杂草丛生,至少已有半年以上无人居住,这很不寻常。”
这些人,究竟哪里去了?是被杀了,还是被人控制了?
或者,是被悄悄转移保护起来了?
苍云慕眉头紧锁,朝墨离与大理寺卿道:“将军,大人,容属下去查出事情真相。”
对于一个堂堂皇子在自己面前自称属下,墨离与司空落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墨离甚至一声未吭。
“三天时间。”司空落淡淡道。
“属下领命。”
语毕,三人视线同时锁住大厅上的激战,司空落挑了挑眉,淡淡一笑:“这样子的打法,要打到什么时候?”
双方势均力敌,目前谁也奈何不了谁,高手对决,消耗的内力可快可慢,方寸之地,施展不开手脚,只能凭招式取胜。
而大厅上的这些人,自然不是易输之辈,这样打下去,大概到明晚这个时候,也分不出胜负来,最多地上倒下几具尸体罢了。
墨离虽性子冷,却并不是固执的人,看了看厅上战局,冷冷道:“羽林军将士退下!”
虽进入帝都时间不长,但墨离平日治军甚严,为人自律,性子严苛,与子聿几乎不相上下,羽林军虽不归他管辖,但他一令既出,效果比起子聿,也全然不大折扣。
没有丝毫恋战,除了已经进入密道的几人,其余人在听到墨离令下的下一刻,已然齐齐退出了大厅。
墨离淡淡挥手:“放箭!”
箭矢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一般,瞬间在整个大厅中织起了一张毫无缝隙的天网,任何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急速挥剑挡落一波又一波箭矢,接连不断的利箭却依旧避无可避地扎进大腿、脚踝,肩膀,甚至是胸腹。
三十多名高手一个个相继倒下,周身插着箭矢,几乎与刺猬无异,幸存的人,拼着受伤的危险,一个个边阻挡利箭袭击,一边往暗道方向缓缓移动脚步,意图显而易见。
墨离握紧了手中的雪痕剑,眸底寒光一片,盯紧了厅上所有人的动作,森冷的箭矢还在不间断地射进厅上,厅上的活人逐渐减少,直到仅剩下三人时,墨离提剑吸气,纵身跃入厅中,冰冷的剑,冰冷的人,以及冰冷的杀气。
箭矢霎时止住,厅外所有人同一时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手起剑落,两人睁着眼睛倒下,死不瞑目的目光注视着暗道入口的方向,喉咙滚动,“陛……陛下……”
仅仅两个字眼,听不出他们要表达的意思,带着无限未完成的心愿与目的,缓缓倒在了地上。
尸体遍布了整个大厅,鲜血染红了视线,厅上唯一还活着的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温和的面容,却有着暴戾的眼神,死死瞪着墨离,阴狠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即刻将他千刀万剐,然而阴狠之中,又隐含无法抑制的惊惧。
墨离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少顷,漠然开口道:“西域仁王,不知阁下跑来苍月提督府,意欲为何?”
他话音一落下,司空落与苍云慕同时一惊——西域仁王?
怪不墨离一剑杀了九门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