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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的性子,眼里透露出来什么样的情绪,岂是三两日就能彻底改变的?
画中女子的眼神,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情感过度外露,浑然一个陷入热恋中小女生的火热眼神。
“煽情露骨?”苍昊半阖着眼淡笑,“本王以为那应该是含情脉脉。”
含情脉脉?
苏末嘴角一抽,径自盯着画像不语。
“第一次有女子以另类特别的方式向本王倾诉爱意,直言对本王入了魔,让本王印象深刻,至今难忘。”苍昊嘴角含笑,半躺在床上,这般悠悠说着,微阖的眉宇间慵懒恣意,神色万般愉悦。
苏末嘴角一抽。
月萧好奇之余,视线微抬,仔细凝视着画像片刻,温润笑道:“主子的画工自是毋庸置疑,末主子深情的眼神也是刻画得非常到位。”
深情?
苏末怪异地瞅着他,“你的意思是,平素我看苍昊时,就是用这种火热的眼神?”
“呃,末主子自己难道没发现?”月萧微笑,“不过,属下倒不觉得是火热,正如主人所说,含情脉脉倒是真的。”
苏末无语。
苍昊淡淡道:“这副画,末儿不喜欢?”
“不会。”苏末叹了口气,将画轴仔细卷起收好,“画面很美,本姑娘很喜欢。”
“此话当真?”苍昊笑笑,“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不必刻意给本王留面子。这点打击,本王还受得住。”
“没有。”苏末道,“是真的喜欢。”
莫说是一副画工精湛的画像,上面有她和他,哪怕只是一只不值钱的草稿图,只要是出自他的手,她又岂会讨厌?”
况且,马车上一路颠簸,彼时他尚且心里对她气怒,然而仅凭着几个月前的记忆,就能把一个满目柔情的女子刻画得如此淋漓尽致,说他心里爱她不够深,又有谁会信?
这一刻,苏末知道,终其一生,她将再也放不开这个男子。
心里泛起点点涟漪,进门之前被耍的怒气与愤恨早已烟消云散,此时此刻,苏末心里只剩下满腔泛滥的柔情。
抬起头,她朝月萧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酋时了。”月萧声音变得恭敬,“主人大概是乏了,萧即刻命人送晚膳过来。”
苍昊淡淡嗯了一声,月萧随即退下。
出了门,回了前厅吩咐梅韵备好晚膳送到苏末的房里,月萧径自回了枫林苑,却见舒桐在院子里练剑,不由愣了一下。
朝一旁树下走了几步,静静站在落英缤纷下,看着庭院里沉稳挥剑的男子,月萧的心神几番飘远。
剑势锋锐犀利,剑招之间却敛尽了锋芒,就如同这个内敛到窥不见一丝棱角的男子十数年如一日的性子,将隐忍修炼到了极致。
只是今日,这剑招虽依旧沉稳,看起来却不若以往淡然,显得有些……
月萧略微蹙了蹙眉,只觉得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一路与这个男子相伴着走来,亲眼见证也亲身体会了这个男子不输于任何人的文韬武略,却偏偏言行举止之间仿若看淡了一切尘世间的悲欢离合,如过尽了千帆,将所有不堪与屈辱隐藏在淡然的表面之下,独自扛下所有的酸甜苦辣,默默无声,却真正做尽了一个无私的兄长所有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一切。
很快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舒桐最后一剑回气之后缓缓收招,将剑入了鞘,慢慢转身看向月萧。
“明日一早我会去跟主人请罪,若能侥幸不死,下午便回雪域谷整顿军营。”
月萧道:“你的身体无碍了?”
舒桐淡淡点头。
“之前主人已经罚过你,等于这事已经揭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主人就同一件事两次问罪?”月萧温润一笑,“所以,没有侥幸一说,主人不会杀你。但是——”月萧语气顿了一下。
舒桐淡然抬眼,心里固然猜到他要说什么,却不知为何,仍是问出了口,“但是什么?”
月萧微微静默,须臾,淡淡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若我与主子道明一切,你会如何抉择?”
苏末收好了画轴,起身走到床榻边上,凝视着苍昊恬淡的面容,“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苍昊淡笑,“关于月萧,还是舒桐?”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你。”苏末挑了挑眉,显然是有些讶异。静默半晌,他才淡淡笑道,“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具体的时间,本王倒是不大记得了。”
苏末懒懒笑道:“那你是什么想法?”
苍昊没说话,微微坐起身将她轻揽入怀,笑叹:“末儿操心的事似乎也挺多。”
“本姑娘心肠柔软,见不得人独自伤怀。”苏末神色自若,偏首在他脸上轻吻,“舒桐的调令,先缓一缓如何?”
苍昊道:“为什么?”
“你不是知道?”苏末懒懒睨着他,“本姑娘可从未真正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可以当作是我想成全月萧。”
“若是月萧的意思,这件事末儿便不必多管。”苍昊淡淡道。
苏末挑眉,“为何?我以为你会答应。”
“本王答应与否并不要紧。”苍昊嗓音清雅淡然,语调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却似话中有话。
苏末凝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这件事你管是不管?”
“末儿。”苍昊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王倒是想问问你,对他们这般……不容于世的情感,竟如此容易就接受了?你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486。第486章 心理战术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不是断袖,只是刚好我爱上的,是与我同一性别的人而已。”苏末挑眉反问,“难道你接受不了?”
苍昊没有作答,只是淡淡挑眉,“你倒是会体贴人。”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梅韵低柔恭敬的声音。
“小姐,晚膳奴婢送进去了?”
“进来。”
夏风徐徐地吹着,一连十多天热烘烘的气流几乎让寻常人快招架不住,山庄里因地势原因稍稍凉爽些许,也毕竟比不上一年四季凉爽宜人的城外庄园。
“那里气候凉爽,风景优美又清静,最适合末主子养身安胎。”月萧浅浅的笑,“庄园里固定有人打扫,我已命风梧带着雪帘与风雪去收拾一下,两日之后便可以过去住了。”
舒桐闻言,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剑眉,“国不可一日无主,主人已经离开帝都时间不短,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虽是这样说,可舒桐心里也明白,主子的事不是他可以随意过问的,他更没资格替主子做决定。
月萧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没说话,径自转身走到一旁亭子里,轻轻拨弄着盛开在栏杆外的木槿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桐沉默了片刻,也慢慢跟了上去,站在一旁茶桌边给两人各斟了杯茶。
饮了口已经半凉的茶水,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正如此刻半苦半涩稍嫌混乱的心境……
舒桐微微锁眉,抬头看灿烂的光线下月萧温润的背影,默然思索了须臾,终于淡淡开口:“你知道,很多事一旦说出了口,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月萧轻笑:“我自然知道。”
舒桐略微皱了下眉,“主人如果大怒,你更该想到后果会怎样。”
“后果我同样也有想过。”月萧转过头,嘴角含笑,目光一如既往带着温和的光泽,只是眼底,却隐藏着其他任何人也没有见到过的浓烈情感,“桐,不管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我都已经想过了不止一次,主人同意固然是好,即便不同意,或者雷霆大怒直接杀了萧,我也绝不后悔。”
舒桐凝眉敛下了眼,“萧,你这是在逼我。”
“是。”月萧并不否认,“如果我不逼你,后半生的日子,我们二人只能是天南地北遥遥相望,或许此生都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
不得已之时,温润如玉的月萧,也从不介意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心理战术。
舒桐闻言愣了一下,“怎么会?”
“主人早有意思让你去打理恒国、南越两国政务。”月萧淡笑道,“桐,你该知道,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舒桐不是三岁孩子,他自然知道,若要接管南面两国,便自然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比如封王。
这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都是无上尊荣之事,虽没有皇帝之名,然而坐拥偌大一方,却是行至尊之权,享皇帝之福。被万人仰望,得万民叩拜。
世间几乎没有哪个男子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可舒桐,不是其他任何一个男子。
说淡薄名利太过虚伪,但无上的权势则意味着莫大责任,肩上需挑负同等重量的担子。甚至于,即便他从来没曾想过会成家,会有子孙传承,不必担心宗亲揽权,也不必担心子孙后代争权夺势。然而,待日后手下能用之人愈发多了,纵使他安分守己,忠心耿耿,时间久了,也无法阻止其他人日渐生出的野心,与渐渐膨胀的权势欲望。
太大的权力,通常意味着无法控制的斗争倾轧,勾心斗角的日子或许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就会再度于他身边上演。
这不是多疑不安,或者怕主上猜忌,这是历朝历代权臣的典型,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手掌重权之人可以避免这类事的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而舒桐,如今锋芒尽敛,默默无声这么多年,早已没有了任何雄心,他不想参与也不想去理会权势与名利会带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什么。从少年时到现在,曾经的经历与时间所掏空的,不止是他的身体与骄傲,还有他的精力和抱负。
他只想安安稳稳偏隅一方,默默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桐,你在想什么?”
月萧浅浅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舒桐回过神,淡淡道:“若这是主人的意思,我违抗不了。”
十一年,他从不曾有一次试图去违背苍昊的命令。
他不敢,也没有资格。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反抗主人的人,便只有他。
“可是我不会。”月萧微笑,“桐,在主子命令出口之前,我会阻止,不管结果如何,萧总要试上一试。”
舒桐没说话,一口饮尽杯中冷茶,放下杯子,半敛的眉眼之间似有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终他低声淡淡道:“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做冲动之事。”
月萧笑了笑,这一笑,虽温润依旧,嘴角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淡漠来,“桐,若你当真与萧无意,便是萧自作多情,做任何事,后果萧一人承担。是生是死,与旁人无尤。”
舒桐沉默,月萧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盯着凉亭外,耀眼的金丝在院子里铺满一地,所有花草树木,皆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包括一些特殊的草丛里特有的蚁虫,亦是无所遁形,清晰可见。
“若是你对我有一点点——哪怕压根无关情感,即便只是心疼或不舍,也请你保持沉默,一切由萧自己做主。”
说到这里,月萧嘴边的笑容倏然添了些许沧桑与幽凉,口吻亦变得落寞,“自然,若你对萧并无半点情愫,也无丝毫心疼之意,只是不想对我心存愧疚,你便可以阻止我——以在主子面前否认一切的方式。”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而他,也注定此生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舒桐闻言,心底狠狠一震,抿着唇,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