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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完了茶,谢长亭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以防她再有什么别的出人意料的举动。
雪儿乖巧地在他膝上坐着,将头靠在他胸膛之上,清晰感受着那股每每让自己深陷其中的阳刚与儒雅并存的干净气息,马车轱辘缓慢而平稳的行驶过程中,她脑子里去快速而灵活地转动着一个又一个追夫养夫的完美计划。
谢长亭没有读心之术,自然不可能知晓此刻她心里打的小九九,语气平和地道:“雪儿,父母之恩大于天,更何况当初皇后娘娘生下你与太子时,所冒的风险危及生命,所面对的更是关乎社稷的谣言与压力。你该庆幸你有那样一对伟大的父皇和母后,否则,今日你能不能存活于世都是个未知数……长亭寸土之功,岂能与他们相比?”
倚雪闻言收回心神,静默了一下,低声道:“我说错话了,长亭哥哥莫要生气……”
她怎会不知父皇与母后是怎样一对不凡的帝后?
虽说帝王一向一言九鼎,可开天辟地以来,哪一朝哪一代的帝皇皇后能真正做到一言九鼎?不是顶着朝臣的压力,就是迫于祖宗的规矩,世俗礼制道德舆论,甚至是死后留名,他们无一不在乎。
人人瞻前顾后,做事缩头畏尾,既看中帝王的绝对权威,偏偏又不得不顾及后世史书上的评论,以及天下万万民的置评。
龙凤双子不管发生在何朝何代,只怕都免不了被冠上一个不详的预兆,帝王顶不住满朝流言四起,顶不住天下万民以有色的眼光看待皇族子嗣,更抵不住自己心里对于不详流言生出的质疑与不安……于是,小小的生命尚未长大就会被千方百计扼杀夭折,然后制造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以保江山昌盛永固。
即便那是帝王自己的血脉,为了江山不被动摇,为了权势与自身威仪,他们也毫不在乎地拿去当做牺牲的筹码。
可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却与他们不同。
他们是亘古以来绝无仅有的帝王皇后。
他们向来只按照自己的性子行事,不忌世俗流言,不忌祖宗礼制,从来不刻意去看中声名与保持威却比任何帝王威仪更重,也更受天下人敬仰。
他们眼中,该杀之人从不手软,不想杀之人,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该杀,他们也无动于衷。
不详之兆,被母后一句轻描淡写的“龙凤呈祥”化解,朝堂之上,皇宫内外,乃至偌大的天下,谁敢擅自议论苍氏皇族是否不详?谁会想到双生子乃不详之兆?
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了一代伟大帝王的丰功伟绩,苍氏江山未来数百年无法动摇的稳固根基,以及江山是否后继有人……
九国归一,父皇在天下人心目中,永久地留下了一个神秘且无所不能的神祗的印象。
悠悠叹了口气,倚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长亭手里已经空了的茶盏,抿唇笑道:“长亭哥哥,我只是给自己选对了爹娘而已。”
这样一对爹娘,不但能让她顺利降生在谢长亭身边,让她与长亭时时刻刻都能相伴在一起,还能在漫长的追夫路上为她斩尽荆棘,帮她制造一条平坦易行的捷径。
谢长亭一怔,向来从容淡定的表情,昨日与今日两天却频频出现失态,这个小妮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老是在聊天聊到一半时突然语气极其自然地冒出一句似是而非的“神语”,让人不知道是该顺着她的话接上一句,还是只当做没听到。
“长亭哥哥,”倚雪淡淡叫了一声,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想解开心里结症,“昨晚竹林里,你听完我讲的那个故事,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说的?”
“故事永远只是故事。”谢长亭脸色丝毫未变,平和淡定地道。
“说的也是。”倚雪没反驳,反而点头同意,“长亭哥哥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前世记忆,自然不可能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些什么话。”
“雪儿,不管前世之事究竟是真是假,正如你所说,我的记忆中什么都已经不存在,除了十六岁之前那个让我辗转难眠的梦魇,我的脑子里没有残存一点点印象,自然也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谢长亭抚着她的发梢,轻轻叹了口气,“退一步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现在还是个孩子,难道你当真觉得你与我能走到最后?”
“当然能……”倚雪下意识地就要接口。
“雪儿。”谢长亭淡淡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你现在年纪太小,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男女之情。你对我的感情是依赖的成分居多,待你慢慢长大,你的生命里出现更多更好也更年轻的男子,你便会觉得,当初的童言稚语真的只是童言稚语,不可当真……”
“行了吧,长亭哥哥。”倚雪不想再听他讲一箩筐的大道理,小脚一翘一翘的,语气悠然地道,“你知道我早已经不小了,你也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拒绝我。自欺欺人这种事,真的不符合你的性子。”
☆、694。第694章 欲盖弥彰
抬起头,她面带轻松的微笑,“长亭哥哥,你的洞察力不比母后逊色,雪儿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自能分辨。找那么多的借口和理由,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谢长亭左右看了看,这个马车确实大得有些离谱,并且隔音效果似乎也不错,所以倚雪说话一点儿也不担心被车外的人听了去。
坐在软塌上,谢长亭放松身子,轻轻倚靠着车壁,小小的人儿坐在他腿上轻得好似没有一点重量,偏生说出口的话总是让人感觉重逾千斤。
“雪儿,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你这般老成,真的好吗?”谢长亭无奈地叹息,觉得既然无法避免提及这个话题,索性换个方式对待,打个太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倚雪皱了皱鼻子,不满地道:“你总是在扯开话题。”
谢长亭摸了摸她的头,俨然一副慈爱的长辈模样,“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想勾起我的内疚。”
倚雪闻言,皱眉道:“长亭哥哥可不要冤枉我,我不过是想让你面对事实而已。”
面对事实?
事实究竟是什么,谁又能知道?
“长亭哥哥。”倚雪淡淡一笑,眼角泄露些许睿智的了然,“你昨晚向我父皇母后说的那番话,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谢长亭垂眼望着她黑色的头颅,漫不经心地以指尖轻轻缠绕着她的发丝,闻言也不惊慌,淡淡笑道:“我说了什么话?”
“你说你要成亲。”倚雪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径自垂着眉眼,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个请求。”
迫不及待?
谢长亭手上动作微顿,似乎的确有些迫不及待了,失了平常的镇定与冷静。
静静地看着腿上这个小人儿,谢长亭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是不是因为心乱了,才轻易让举动失了分寸?
倚雪对他的反应仿若未觉,径自淡淡笑道:“因为你听到了楚寒的话,知道我的血拥有让人停止衰老的效用。你觉得自己比我大得太多,所以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怕耽误我的一生。同样的,你更不愿意因为要与我在一起,而用我的血达到那样的目的,所以,你便宁愿选择与一个陌生的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成亲,也要绝了我的希望……对么?”
一字一句一针见血,句句平淡却透着犀利的锋芒,直指问题核心。
谢长亭看了她一眼,神色幽深,却还是沉默。
倚雪垂着眼,眸光定定地凝视着自己粉嫩的指尖,小声撇嘴道:“其实,每隔两天取一滴血,对我来说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人的身体都有自动造血的功能,流失区区一滴血又算得了什么?不过,看长亭哥哥你这么体贴的份上,我自然也不忍心以强迫的方式造成你的困扰。”
谢长亭垂眼,眼底思绪本有些复杂,待倚雪话音落下,却突然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对——
轻松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奸计得逞的意味。
“长亭哥哥,你不能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倚雪终于慢慢抬眼,直视着谢长亭儒雅平静的面容,眼底划过清晰可见的得意之色,偏偏面上的表情却显得分外无辜,“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语气突然放慢,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谢长亭心里渐渐升起不妙的预感,眸光微转,视线最终定格在还拿在手里的颜色晶莹剔透的白色青花瓷茶盏上。
倚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再度扬起狐狸似的得意笑容,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是的,长亭哥哥,你没猜错。我的血除了有让人停止衰老的功效,还与常人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不但没有血腥味,而且滴入水中也会很快溶解,颜色变得很浅淡,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到异样。”
谢长亭脸色渐渐变了,握着茶盏的手渐渐收紧,直到指关节慢慢泛白。
倚雪继续道:“若只是清水,以你的眼里,有可能会察觉到其间异样,但若是再掺入其他的颜色——比如茶,便是真正再也看不出一点不同之处了。”
砰——
倚雪话音落下,茶盏自谢长亭掌心滑落,摔至地面,碰到了黑曜晶茶几的晶腿,发出清晰的声响。
茶盏的质料显然是极好的,没有碎,但谢长亭的面色却陡然变得苍白若雪。
前面的马车里,躺卧在软塌上的苏末忽然眉头一皱,看向斜倚在一旁悠然看书的苍昊,见他神色淡定如常,面上并无紧张之色不由放松了神经,挑了挑眉,“这是什么声音?”
马车的隔音效果好,不代表能瞒过他们俩的耳朵。
苍昊视线没有转动一下,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不变,淡淡道:“长亭失态了。”
“长亭失态?”苏末饶有兴味地挑高眉头,须臾,喃喃自语,“雪儿可是这世上第二个能让长亭失态的人,本事还真不小,不愧是我的女儿……不过,真是遗憾,我居然错过了。”
苍昊淡然瞥她一眼,“放心,以后机会多的是,有的是时间让你遇上。”
苏末慢慢躺回软塌上,星眸盯着头顶的紫色软烟罗纱幔,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冷却充满恶趣味的笑容,“真想看到长亭失控的模样。”
苍昊眉眼微敛,对她的趣味不予置评。
“本姑娘虽然爱的刻骨,但遇上你这么个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家伙,便是连最基本的伤心欲绝和被哄的机会都失去了,真是深深觉得遗憾。”苏末叹了口气,喃喃道,“爱情进行得太顺利,总觉得少了些轰轰烈烈的感觉。”
伤心欲绝,轰轰烈烈?
苍昊嘴角微抽,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末儿,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不知道说的是谁?”
苏末闻言,表情一讪,瞬间闭嘴不言了。
谢长亭眉心凝固,表情微僵,眼神终于也失却了冷静。
倚雪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抬起头,怔怔道:“长亭哥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695。第695章 容颜不老
谢长亭没有说话,眼神静静地,似乎定格在了某处。
倚雪有些慌,拉着他的手,“长亭哥哥?”
“……雪儿。”谢长亭视线微转,动作缓慢地,凝视着她不安的小脸,闭了闭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倚雪道:“我只是想与长亭哥哥白头偕老,生生世世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她低了低头,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些,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