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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她是先迷上偶像,再迷上赛车这回事。
学会骑电单车后,了解那种在风中驰骋的滋味,她更加爱上这种挑战生命极致、追风的活动,尤其是电单车赛中的顶点之战——WGP大赛。
总之,她喜欢的是那种赛车手直接与风对话所展现出的速度感,对于硬顶式的房车赛,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热情。虽然同样是赛车,但那种临场感绝对不一样。
不过,即使如此,比赛都快开始了,偏偏这节骨眼她却必须奉命离开,怎么不呕一肚子气才怪!
“快点啦!老是拖拖拉拉的!”任小游往上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催促任云方。
太阳火大,搞得人火气也大。任云方心不甘情不愿,拖着脚步上台阶。天知道是不是腿太长的关系,只不过她脚踝一倍高的台梯竟能将她绊倒!她整个人朝那个黑衣的男人扑倒过去,男人伸出双手半抱住她,像在拍电影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心点,小弟!”略带点生涩但顺畅的中文。
小弟?她狠狠瞪他一眼,狠狠抽回手,满肚子的气往台阶上去。
任小游回头走了下来,看见她怒气冲冲地从身旁“冲”过去;她靠蹲在穿黑衣的男人身旁,双手搁在膝盖上,认真严肃地说:“你喜欢她对不对?我看见你故意伸出腿绊倒她。告诉你,没用的,那家伙心智和年龄成反比,神经粗得很,不懂这种暗示。而且,男人是不能爱‘男人”的,除非你是同性恋;但如果你真的是同性恋,她一定不会喜欢你的。所以,你最好趁早死心……”
“小游!”叫声中还有余怒在荡漾。
“还有,”任小游站起来。“虽然你长得很酷,又有点帅,但这也没什么用,她是标准的东方人至上,对洋老外不感兴趣,不然她着迷的就不会是那个小日本原田拓人,而是CPI世界冠军雷尼史坦兹了。”
男人眉毛微微一挑,但被遮盖在墨镜下。
“小游!”台阶上方的任云方又喊一声。
任小游目的达到,转身跑上去。任云方已等得不耐烦,皱眉问道:“你跟那个家伙叽理咕噜在噜嗦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小鬼,我警告你,你少乱来。我对洋老外没兴趣,你千万别给我惹什么麻烦来!”
“你放心啦!人家根本不会看上你。”
“那最好!”任云方回头睨那男人一眼。“那种雌雄不分的家伙,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云方姐,你也觉得他长得很帅吗?”人小鬼大的笑声,笑得贼贼的。任云方白她一眼,没作声。
迎面一个穿黑西装、戴着近视眼镜的男人匆匆走过来;神态很急,东张西望地,是在寻找什么,手上拿着条手帕,不停在擦汗。
他和任云方擦身而过,似乎看到他要找的人了!着急的神经松驰下来,忙不迭地奔过去。他要找的,正是那个穿黑衣服戴太阳镜的男人。
“间彻少爷!总算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董事长和夫人都在等你!”黑西装男人边说边哈腰,频频拭汗。
“坐下吧!比赛快开始了。”被叫做少爷的黑衣男子悠闲地喝着饮料,不管对方口气里火烧屁股似的焦急。
“少爷,请你还是快跟我回去吧!夫人交代我一定要将你找回去。今晚的宴会是特地为少爷举办的,你不出席不行……”
“那就取消吧!”
“那怎么行,贴子都已经发了!再说,这是夫人费心为少爷策划的豪华晚宴,应邀前来的都是各方的名嫒淑女,夫人相信少爷一定可以从中挑选到你钟意……”
“我说过了,我才不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早知道你们会这么乱搅和,我就待在西班牙不回来了!”黑衣男子生气地拿下太阳眼镜,深褐色的眼珠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他的轮廓立体俊美,带有拉丁男子浪漫的风味与粗犷,但粗犷中又兼具优雅的气质,典雅俊美的东方调中混雕着立体浪漫的西洋风。
“少爷!”黑西装男人满声央求。
“别叫我,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少爷!”又一声催驾的惶惶。
太阳毒又辣,黑西装男人不停的擦汗,半颓着腰,死不放弃无望的挣扎,姿态之狼狈,让人看了不禁要同情三分。
“少爷……”更加凄惨可怜的哀求,又黏又烦人。
“好了!别再叫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黑衣男子霍地站起来。任他再铁石心肠,也抵不过黑西装男人赚人同情的哀兵姿态。
要怪就怪他自己一时失察,竟然会上了他母亲的当,丢下欧洲的“战争”跑回来。他早该清楚他母亲的“伎俩”才对,却一时大意落人“圈套”,这下子恐怕很难脱身。而如果不给他母亲“满意的交代”,她一定不肯放人,到时恐怕月底在日本举行的“八耐大赛”他也甭想参加了。
想到这里,他眉头不禁重重一皱。他实在搞不懂他母亲,要女人,他身边还会少吗?偏偏大费周章拐骗他回来,搞些无聊的“百花会”绑死他,存心想让他窒息。
其实,他并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再美、再性感的女人,他哪个没抱过?只是,比起女人,他更喜爱赛车。
他将赛车视为第二生命,而女人只是生命中的点缀。更何况,那些女人光有身材,脑袋却空空,言之无味,还不如跟他的爱车对话来得有意思。
但是,他母亲却不这么想。她想尽办法要拆散他和他视为生命的赛车,无所不用其极!从将他拐骗回来后,大大小小的宴会就不下数十起,硬要将他逼上梁山。
一想起今晚的宴会,他就觉得万分无奈!什么名嫒淑女,可想而知,比车队那些啦啦女郎更乏味!
他不禁思及刚刚场中那个俊美的少年……他故意绊倒他,害他扑倒向他,促狭地抱了他,难得世上还有那般清新俊美的人,让他不禁心动。
唉!只可惜,他还是个小孩,而且,是个美少年,唉!
他如果是个女的就好了!
第2章
迎面是个大喷水池,水池中央矗立着一尊大理石雕光溜屁股的小爱神,伴着一路花草有致的庭园,往前约莫再深入五十公尺,才总算到达那幢宫殿式富丽堂皇、大得离谱的风家宅第。
“还挺气派的!”任云方回头环顾一眼宽阔的庭园。
计程车只能停在大门口,所以她们只好用走的进来。没想到风邸大得像迷宫,从大门口到主宅第,少说也走了快十分钟。
“我先警告你,你最好安份一点,别乱来或捅出什么毗漏,给爸惹出大麻烦。”任小游绷着脸,严肃地告诫任云方。
“知道啦!你别再一直唠叨噜嗦个不停!”
一路走进来时,不断有高级大轿车从她们身旁扬长越过,车上毫无例外地都载了盛装打扮的诸色名嫒淑女。而小游从进门就不断噜嗦她记住这、小心那,听得她快烦死!
“云方姐,这次情况不一样……”小游又在噜嗦了。“今晚的宴会很重要,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它关系爸爸,不!关系我们任家一家的前途!爸一再代我要看好你,千万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没那么严重吧?小游!”任云方扁扁嘴,脸都刷绿了。“老爸如果对我这么不放心,他干嘛不干脆自己来算了?”
“你还不懂吗?爸如果能自己出马,他就不必那么担心了。像你这么不可靠,不到万不得已,爸是绝不会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
“小游!”小游轻蔑的语气实在太看扁她了,任云方心头不由得咒满一窝粗话。
小游不理会她的气恼,老气横秋地盯着从高级轿车里出来的盛装名嫒淑女。看看那些肤白胜雪、唇红若血的文弱淑嫒,个个端庄美丽,她回过头挑剔地抬起下巴,斜着眼睨睨任云方。
“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做什么?怪里怪气的。”任云方拍了小游的蘑菇头一记,不晓她肚子里又是哪条回虫不对劲。
“你看人家,个个像白雪公主似的,你呢?看看你自己!皮肤这么黑,叫你擦个粉什么的也不肯。还有,爸千交代你穿的礼服你也没穿,穿这像什么嘛……”小游皱着眉,拉卤菜般地扯扯任云方灰里逞蓝的裤装。
“别乱扯!”任云方拍开小游挑剔的手。“把我的衣服扯破了看你怎么赔!你别看它只是衬衫长裤这以简单,告诉你,这可都是上好质料,贵得很,我存了好久的钱才买得这么一套!”
“真的吗?”很明显的怀疑。小游一向是不怎么相信她这个“浪人”般的姐姐的;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她更是有必要习惯性地先打个折再去分析那些话的可信度。
“当然是——哈哈!”任云方理直气壮地回答,话到最后,摸混成一声哈啦。
这小鬼精明得很,要骗她还真不容易。
“我就知道。”小游面无表情地说:“反正爸和我也不指望你被看上,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要安分地躲在角落,别惹什么麻烦,乖乖地等宴会散了,爸的饭碗就保住了。”
这番话说得任云方频频翻白眼,却连一句也无法反驳。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跟小游抬杠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她那智商一百二的脑袋瓜可不是生得好看的!小老头伶牙俐齿,跟她斗嘴根本是自找死路。
她安分地跟着小游,看她亮出一张烫金的请柬递给等在门口的人员。对方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们,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放她们进去。,但那犹豫很短暂,立即换上训练有素的礼节,前倾三十五度角地欢迎她们光临。
宴会厅相当大,挑高三层楼,正中央一盏华丽的大吊灯,映照得整个大厅非常金碧辉煌。内部是双层建筑,两边有铺着红地毡的楼梯可通行;壁上挂着名画,其余摆设和雕饰也显示出不凡的阔绰和气派。
厅里已聚了数不清的淑嫒美女,衣香鬓影;接待的人员来往穿梭,感觉十分热闹。加上空气中飘荡着柔美的轻音乐,气氛美妙极致,缓却冷场,使得大厅一片宁馨,热闹而不嘈杂。
任云方不禁仰头看着那盏大吊灯,并且感到目眩。
不愧是豪门!这种气势和排场,没有几分钱还真是摆不出来。这不单是摆阔,同样是用钱堆砌,不见得每个有钱人都堆得出这种气势来。
“呆瓜!你这样一直仰头对着灯光看,当然头晕目眩!”小游“嗤”了一声。她的任务是来监视她这个“浪人姐姐”的,以防她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出来,得看紧她才行。“快来啦!别站在那里引人注目。你这身打扮这么随便,很刺眼的,万一害爸的饭碗砸掉了,咱们一家就得喝西北风。还是安分地待在角落,等宴会散了,就算大功告成了。”
句句刺耳无情,任云方双眉皱成大叉叉。这实在不能怪小游杞人忧天,要怪就该怪这些莫名其妙的有钱人;搞什么“百花会”,分明是折腾他们这些混饭吃的小老百姓。都这么有钱了,要找老婆还不简单吗?连她这种小职员的女儿也要拉来摆上一道充场面,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对!就是莫名其妙!
她老头是MAT财团旗下一间公司总务课的小职员,难听的讲,地位简直渺小得微不足道。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奋斗近二十年,还只是一个指头大的小职员,说实在的,着实很伤身为男人的自尊。好在她老头生平一向无大志,只求将她们好好拉拔长大,赚的钱是够养家糊口就心满意足了。她从来没听她老头发过什么牢骚或抱怨,总是一张心满意足、和气的笑脸,和气到简直是懦弱窝囊!
她总认为,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