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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友松跑去跑道内侧问她:“岔气了?”
于青摆摆手,嗓子光喘气都不够用,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她喘了好几口才费力憋出一句:“别……跟我说话。”
也不知道是第几圈,于青两条腿只剩下机械的动,软绵绵的像两根沤烂的面条,汗流进眼睛里,根本没力气抬手去擦。
终点在视线里浮去了半空,所有的人只剩下了一个轮廓,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
一声声响在耳边的,只有自己嘶嘶啦啦的,听着真难受啊……
“调整呼吸,还有一圈,只剩最后一圈了,还能坚持吗?”
身边骤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晃晃悠悠的大个子,是战池。
他走在跑到内侧,倒退着,跟她说话。
没错,是用走的。
tnnd,我有跑的这么慢吗?
于青没力气跟他说话,眼下她生不如死,心脏象要炸开一样,肺里的空气根本不够用,胸口疼的很。
他继续在她身边不紧不慢的倒退着:“脚跟先着地,对,脚步放慢,你已经够慢了,再慢一点也没什么。深呼吸!”
于青很想骂人,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都跑成一匹孤独的狼了,他居然还嘲笑她跑的慢!
只不过她现在没力气骂他,连瞪一眼都做不到。
不过,身边出现这么一个大块头陪着,心里头还真?没那么惶惶了。
他一直这么悠悠荡荡在她身边走着,很有点闲庭信步的意思,按理说比赛不准有陪跑,不过一直也没人来驱赶,所以就这么继续走着了。
台广播站女主持铿锵的尖锐嗓音贯彻场:“高一六班正奋战在1500米跑道上的于青同学,你的汗水洒在跑道,不为鲜花的围绕,不为刹那的荣耀,只有执着的信念,化作不停的奔跑!心中燃烧着梦想,脚下不停的步伐,你用行动述说着过程的重要,没有无尽的终点,没有无法攀登的险峰,希望载着终点在向你微笑!”
于青:……
这个许友松,她现在这个摇摇欲坠的糗样居然也能被他攒出朵花来。
也许疲累到了一个顶峰值,过去了反而就好了。
“还有……多远?”她问。
他回头瞥了一眼,“还有200米。”
不知是被那通加油稿给鼓舞了还是到了最后一刻怎么也得象征性的一把,于青的四肢突然抽风样被灌入了力量,从丹田猛提一口气,猛得甩开了步子。
战池终于不再是闲庭信步了,跟着她一起小跑了起来:“深呼吸深呼吸,口鼻一起来,对,别太用力,保持节奏!”
于青踉踉跄跄扑过终点,两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扑,两根有力的胳膊将她生生架了起来
她着请求:“让我坐一会,就一会。”
“不行。”
他摇头,架着她,拖着她,拍她的背,强迫她必须走动。
于青被拖行了好一会才顺过那一口气来,终于能用自己两条腿颤巍巍站了,又被牵着走了小半圈。
旁边有人表示羡慕:“你看人家的大体委,对自己班上的女生真体贴。”
身后有喊:“小池,到你了!”
“来了!”他应声,往她手里塞了一瓶水:“慢慢喝,一口一口喝,别喝太猛。”
她握了水,终于有力气抬起眼:“你还有项目?”
没记错的话,光上午跳远标枪200米400米他都已经轮过一遍了,六班目前的记分总成绩排列第一,隔壁五班以三分之差暂居第二。
“我还有个男子3000,这个只要再拿到名次,咱们班铁定第一。”
3000米啊……
于青咽了一口吐沫,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垂下眼睛。
毕竟他们两个闹别扭闹了有一阵子了,这刚恢复“邦交”,有点尴尬是不可避免的。
于青冲他挥了下手:“那你加油!”
小池嘛,那身体素质,那长腿,3000米铁定没问题。
他不肯看她,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脸:“我肯定能拿第一,你信不?”
还不等她回答,立即又说:“你要不信,就去终点那等着。3000米第一名的奖品是红双喜的羽毛球拍,你看我能不能拿回来……要能拿回来,我就送你。”
他抿了抿唇:“就看在你为了班级荣誉这么拼命的份上,奖励你的。”
于青一乐:“那敢情好,为了这副红双喜,小的也得去终点那候着大体委您内!”
第75章无妄之灾
于青喝着水,缓步走了几步。
那边男子3000的号令枪已经响了,战池并不冲在最前面,但跑的很轻松——他正经跑步的时候,小腿往后踢,步子并不太大,但节奏感很好,上身挺直四肢放松,只是看看纯欣赏,也会叫人觉得极具美感,充满了年轻男孩的青春活力。
于青答应要看他冲刺撞线,不过看他们还得正经跑几圈,所以也不急,慢慢在操场上溜达着往终点方向靠近。
途经器械区,看来正进行着什么项目,一堆人围在那里。
于青本想绕过去,隔着人群听到有人短促的“啊”了一声,再然后有人气急败坏的叫:“怎么搞的?!”
好奇心促使她挪动脚步凑近去看个一二,就见单杠下面一个男生紧抱着胳膊滚在地上,旁边有人正要拽他起来,他声音有点抖:“别,别碰。”
于青推开前面的人,两步奔去他身前:“江河鸣,你怎么了?!”
滚在地上的男生自然是江河鸣,裤子和衣服上是土,左臂紧紧抱去右臂,脸色蜡黄,额头有汗渗出,牙关紧咬到腮边的肌肉一个劲在抖,看样子是疼狠了。
貌似个高年级体育部的男生,应该是比赛负责人,一个劲的在弯腰问:“伤着了?哪里疼?”
于青看了眼高高的单杠,没猜错的话江河鸣就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
“这是在比什么?”
“引体向上啊。”
引体向上?
江河鸣右臂骨折痊愈也就才半年多,哪个脑残给他报的引体向上?
“他右胳膊骨折过,才好没多久,怕是又抻到骨头了,得赶紧送医院。”
于青话音刚落,那个高年级的就“cao”了一声:“骨折还过来玩这个,玩自己那还是嫌事不够多啊!”
说完大声吼了两个男生过来,让赶紧送人去医院。
于青一路紧跟过去,好在运动会就有校医在旁边候着,现在也赶了过来,一听描述,不敢耽误,赶紧叫车送医院。
于青说自己是江河鸣老乡,也蹭上了车,她忍到半路,看江河鸣疼的冷汗直冒,到底没忍住:“谁给你报的名?你傻啊傻啊还是傻啊?”
江河鸣忍痛,嘴唇直抖:“我以为没事了……再说我是班干部,得以身作则。”
这以身作则也没这么个以身作则法啊,就是去跑个3000米也比玩引体向上折腾自己这根残臂强吧?
于青觉得江河鸣绝对是脑子秀逗了!
不过看他疼的实在厉害,没忍心继续吐槽。
到了市医院,挂号排队问诊拍片子,于青和那两个护送的男生在外面等,看他们跑的一头汗,去医院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水。回来正撞上江河鸣的班主任赶来了,正在询问那两个男生。
那两个男生一个是学校体育部的,一个五班的体委。
就听五班体委说:“本来江河鸣报的是跳远,可都到比赛跟前了,体育部来人说引体向上那边人不够,要这边给划两个人过去。江河鸣本来也没想过去,那人说只过去凑个人数意思两下就行,要不去的话,会倒扣咱班总分,那边一个劲的催,所以……他一咬牙就上了。”
体育部的那男生则表示很冤枉:“这事俺们真不知道!要知道他胳膊骨折过,打死也不会给他划去那边啊!”
“不过……”
五班的体委欲言又止,向四周小心看了看,小声跟自己班主任报备:“我听说……听说江河鸣得罪了人,有人想要治他……”
五班班主任皱起了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事,真事!江河鸣的自行车一连两次被人给弄坏了。第一回是把两个车轱辘给卸了……还是我陪他一块去车行修的。结果才隔了一周,车把又直接被人给拧掉了,害的那星期江河鸣都没能回家。”
五班体委说的煞有介事,生怕自个老班不信:“还,还有,江河鸣前两天还说起来过,他不是住校生么?晚上去楼下洗漱,楼道里黑,上楼的时候有人故意撞他,几乎把他撞下栏杆去……”
站在几步远拐角处正偷听的于青眉毛跳了两下:江河鸣得罪了人?
他一个乡镇上来的孩子,这才开学还不到两月,班上人还没认呢,他能得罪谁?
果然五班班主任和于青脑回路一样:“江河鸣人挺老实的,刚来市里念书又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得罪谁?”
五班体委又往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眼体育部那男生,班主任不耐烦了:“有话直说,吞吐的怎么比女生还墨迹?”
体委被班主任一凶,好像也长了胆气,腰杆一挺,不过话说的还是十分含混:“我、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江河鸣得罪了六班的战池许友松他们,所以最近才这么倒霉。”
“小池?”体育部那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小池?”
五班班主任也沉下脸来:“叫你直爽点可不是叫你把道听途说拿来搬弄是非,没有根据的事少说。你们这些孩子啊,到底还是年轻,听风就是雨的,太不牢靠。”
五班体委脸垮下来:“我也是听人说的……”
往下片子出来了,因受外力作用,原本愈合还算良好的骨头再度发生骨裂,必须再上起码两个月的夹板,用以固定和痊愈。
江河鸣的右胳膊,夹上了夹板,拿绷带吊在胸前。
他还需要在医院挂两天消炎针,班主任要他给自己村里打个电话,把父母叫来,他有点为难:“家里这阵子农活正忙……”
不过在看到班主任递过来的医药费用单子之后,他还是给父母打了电话。
又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江河鸣的父亲才匆匆赶来。
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背微驼,穿黄色的军用鞋,鞋面和裤子上都是土,和大多数农村人的相貌没什么差别,就五官来说和江河鸣反而并不像。
江父一个劲的冲班主任点头哈腰,说孩子给老师您添麻烦了,五班班主任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他也赶着回家,只说江河鸣想为班级争荣誉的心是好的,不过隐瞒伤势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还是太莽撞了,往下先好好养伤吧,争取别影响正常上课。
江父不住点头,于青站在角落里注视着江河鸣,他脖颈处吊着绑夹板的绷带,眼睛始终固执冲着地,密匝匝的睫毛扎在他蜡黄又虚弱的脸上,都有些触目惊心。
第76章我还以为你喜欢我
“你跑去哪了?整个学校都找不见你人影!”
一踏进胡同,有人就从墙角处一下蹦了出来。
天色都麻麻黑了,路灯还没亮,但那轮廓不用瞧也知道是谁。
于青仰头瞧了在暮色中他变的有些暗淡的脸:“你认识五班的江河鸣?”
他一愣,“是你以前在镇初中的同学?”
于青唔了一声。
“原来你认识他,我还以为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