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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一会儿,她回头对两个丫鬟说:“既然人找到了,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顾以澂此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而且想必他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素织却不明其意,不放心的说道:“小姐,天都这么晚了,奴婢还是在这里陪着您吧。”她想万一小姐有需要的话,她和拾锦还能搭把手。
拾锦似乎看懂了小姐的用意,拉着素织手,打断她说:“放心,有姑爷在,你就别瞎操心了,随我一道回去吧。”
说完,目光随看向了笙歌:“小姐,那我和素织就先回去了。”
笙歌朝她微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素织,没有说话。这个拾锦,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有时候她也不用多说什么话来解释。
素织似乎还想说话来着,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拾锦拉走了。笙歌甚至都能听到素织的嘀咕声,追问拾锦拉她走做甚。看着两个丫鬟渐渐走远,她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随后,笙歌转过身,望着眼前的人,面色再次凝重了起来,她抬步缓缓走了过去。
待走到了跟前,笙歌缓缓俯下身子来。手轻轻的握住了顾以澂,许是在这里的缘故,对方的手有些凉,笙歌的心微微疼了起来,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方才三人说的话,虽然声音不大,顾以澂却隐隐约约的听了些,他没想到笙歌会找到这里来。
他声音略显低沉对笙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望着面前的墓碑,心想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才是。
笙歌温声回答说:“府里找了一圈都不见你的人,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嗯,看来今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
她天生不属于那种会开玩笑的人,但为了眼前的人,她还是努力一试,为的就是想博他一笑罢了。
也不知道心思是被他看穿了,还是他故意配合自己,话音刚落,顾以澂居然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她说:“这样看来,运气确实是有的。”
看到顾以澂难得的笑了,笙歌好似松了一口气,原本的紧张和担忧也不那么明显了。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墓碑说:“听丫鬟说你和父亲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他是否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顾以澂身子顿了一下,默了一会,才点头说:“情况正如你所说。”说到这里,他哼笑了一声,“他们瞒得够久的,枉我以为自己聪明,居然这件事一直蒙在鼓里。”
笙歌明白顾以澂此刻心里是痛苦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印象里他一直是个淡定自若的样子,他从来不会这样的。看到他痛苦,她只觉得心疼。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他们这么做,我想一来是为了守约,二来也是有苦衷的。”
怎么说她读了那么多的书,书里却没有教她怎么安慰人,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此刻却一点都用不上。她很想安慰他,但却不知说什么好。
可能,她很少安慰人,很少主动关心人,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该怎么做吧。
而且,对于像顾以澂这样的人,道理他都是明白的,不是谁三言两句就可以安慰的,关键在于他自己,如果他自己看开了,释怀了,那就没事了。
既然她不知怎么安慰,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好。一个人在无助的时候,最需要有个人能默默的陪在身边,哪怕什么话都不用说,也不要紧。就像当初母亲走的时候,齐志昊便是这样一直陪着她,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向她伸手,给她温暖。
过了一会,顾以澂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墓碑上面,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与别家的孩子不同,别的孩子在他们的母亲面前,可以亲切无比,而我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总要有所顾及。别人都羡慕我是大将军的儿子,一出生身份就不同常人,但我却反而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可以毫不顾及的在他们的母亲怀里撒娇,而这些,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即便这样,母亲也我打小敬重的人,她待我倒是很好,可是这份好里却带着一股生分。虽然她走了,可我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只要想她的时候,我就会到这里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竟不是我的生母,多么可笑……”
第四百一十一章早晚
说着说着,顾以澂的声音一度哽咽起来,笙歌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他,只是心不由得揪疼。
顾以澂停了一会,缓了缓心绪,又继续说着。
“父亲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想不到一向遇事不惊的我,那一刻难免震惊,甚至不愿接受和相信,我听着父亲说起往事,想着小时候与母亲的疏远和生分,反倒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我与她却始终隔了一层屏障,无法走近她,原来我并不是她亲生的。”
说到“亲生”两个字的时候,顾以澂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
笙歌低着头,咬着嘴唇,依旧没有说话。此时此刻,顾以澂心里一定有不快和心酸,她觉得自己做个听众最好,由着他发泄、倾吐就好。
“父亲跟我说起他和……张氏的故事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何对母亲冷漠了,小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似乎总得不到父亲的待见,她骨子里又是个要强,不肯服软的女人,奈何父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貌似最后都是以不欢而散收场。那时我年纪虽小,有些事情却看得明白,明面上是夫妻,但两人的感情一直不太好。看到她为此消沉、不开心,我便想着法子去逗她开心,可惜并没什么用。后来她又擅自做主替父亲纳妾,帮着父亲张罗了与姚家小姐的亲事,当时不仅父亲不同意,连我也是想不明白,她那么爱父亲,怎么能够允许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本就不是能大度到做出这种事的人,偏偏却出人意料的做了出来,我当时很诧异,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这当中究竟是为何,即便这样,我也没有跑去问她,因为我知道我即使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原因的。至今今日我才明白,她是因为心中的嫉妒和不甘,她得不到的,也不许别人得到。亏得我一直把她当作最敬重的人,一度觉得是父亲亏欠了她,这么些年,不管那个女人如何示好,我也丝毫不领情。”
说到这里,顾以澂忽然看向了笙歌,深邃的眼眸已没了往日的柔情,有的也只是一望无际的漠然,怔怔得看了半晌后,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我活得很可笑?”
听到这话,笙歌的心仿佛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对比他,她自己这些年过得又何尝如意过。
最起码顾以澂身边还有时时关心他的母亲,可她呢,母亲走了不说,还要每天看着陈氏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她作为木家女主人帮着父亲管家,看着她人前装贤良,人后耍心机。
她曾怨过父亲,明明心里放不下母亲,最后还是妥协娶了陈氏进门,难道与母亲所谓的感情真的比不得孝心来得重要吗。
为了木家的颜面,为了父亲的面子,即便她心里万般不愿,人前还要装作与陈氏母女和睦的样子,想来,她才是真正的可笑吧。
笙歌目光凝视着顾以澂,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并没有这么想,如果有的话,也只是羡慕罢了。”
没错,她的确很羡慕,羡慕他有个爱他,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选择隐忍一切的无私母亲,叫她怎能不羡慕呢。
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她背后的心酸,一时心头多了些心疼。
顾以澂抬手温柔的将她耳边的发梢捋到耳际后面,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他顾以澂何德何能,今生娶了这么一位红颜知己,说来倒是他之所幸。
左右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却不声不响的听他说了这么多,陪他待在这里这么久。对比眼前的女子,眼下的这般境况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时,笙歌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顾以澂神情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她已不知不觉陪他在这里待了很久的时间了。
想着她身子才刚刚见好转,如今却因为担心他,不声不响的在这里陪着自己,顾以澂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笙歌的身上。
“晚上有风,免得感染了风寒。”
笙歌见他穿得也不是很多,便摆手推辞说:“我不冷,还是你自己穿上吧。”
怎么会不冷呢,他一个男的在这待久了,都觉得有些冷,何况她一个女子,身子骨还弱着。顾以澂自然不信她这话,也不容许她拒绝,随将衣裳披在了她身上。
笙歌见说服不了他,便由着他去了,也不知他在这里继续待多久。不过不管多久,她已打定了主意要陪着他。
心里正想着,顾以澂忽然扶她起来说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要她在这里继续吹着冷风,他可是会心疼的。
笙歌听了,心里感到欣慰,叫他主动开口说要回去,她嘴角微动了一下,想问他是否已经想通了,张口的一瞬间又打住了。转而点头说:“好,听你的,这就回去。”
她想回去也好,免得待在这里触景伤情,心情会不好。
因为待的时间久了,笙歌起来的时候脚有些麻了,顾以澂见状,便蹲下身子将她背在了身上。
说实话,笙歌本来是拒绝的,她觉得自己可以走着回去,她还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对方已经将她背了起。
“我是不是很重?”笙歌微红着脸,趴在他身上低声说道。
顾以澂却摇头说道:“夫人别担心,背起来还算轻的。”
听了之后,笙歌才放心了下来。从墓地到府上不算太近,而且天黑的,路又实在不好走,她担心顾以澂这么背她走回去不太好。谁知对方的一句话却让她安了心。
一路走来,笙歌见顾以澂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个的,貌似真像他说的,一点都不重。只是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张氏,虽说眼下是没事了,可是张氏那边又该怎么办,两人毕竟是母子,又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是再正常不过了,如今顾以澂已经知道真相,今后两人又该如何面对,这才是笙歌最焦虑的。
快到府上时,笙歌憋了一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母亲近日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望她?”
第四百一十二章暖心
话音刚落地,顾以澂身子微怔了一下,脚步也不由得停顿了下来,今晚他很少提及张氏,也在试图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去提那个女人,偏偏笙歌在这个时候问起了她的事。
笙歌自然没有想到顾以澂对张氏还是有些抵触的,她真的以为他已经想通了,此时她甚至都有些后悔问这种话了,只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一样,再想收回来,已是不易。
见气氛有些沉默,笙歌也不想硬逼着他回答这个问题,想转移话题,说些别的。谁知她刚要张口,顾以澂却开出道:“先不说这事了,天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