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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尔炽!”她低嚷了声。
“真熟悉的语调。”他嘲弄的一哼,“我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人用这种语调叫我了。”
叶梓婧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个人前总是不苟言笑的大才子,在她的眼中却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住,他环抱着她,给她温暖的感觉,他强烈的注视、嘴角温柔的弧度令她无言,他让她忘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心中只有他。
紧跟着,他的脸慢慢降下,吻上她的唇,这是个纯然属于情人的吻,她无力的只能留在他的怀里,两人之间的热度赶走了叶梓婧脑海中应有的理智。
“哇靠!”张筱若忍不住脱口道:“没想到冰块也有温度!”
于浩天楞了一下,不以为然的瞄了她一眼,“冰块当然有温度,只不过是负的而已。”
“去你的!”她踢了他一下,“不要挑我语病,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没料到聂尔炽竟然有如此热情的一面。”
“聂先生很有才华——”
“有才华不代表懂得热情是怎么一回事。”她撇了撇嘴,低头看着两个也看得目瞪口呆的孩子,“别太惊讶,他们若没有这样的话也生不出你们两个,而如果你们还想要个弟弟或妹妹的话,最好乖乖在一旁欣赏就好。”
聂尔炽实在很想把这个很杀风景的女人给丢进太平洋里!他搂着几乎瘫软的叶梓婧,瞪向张筱若。
“我可没打扰你亲热。”张筱若一副无辜的神情,“只不过这里是大厅,如果你们想要做些什么的话,最好还是回房里去,至少比较不受干扰,也没有观众。”
“你话很多。”他忍着怒气。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张筱若扬起下巴,得意得很。
“我不是在夸赞你。”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
“我也知道,”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两人面前,“只不过我的脑海会自动过滤别人的话语,我可以把别人的嘲弄当成是在夸赞我,我的人生是彩色的,不会因为别人的批评而变成黑白,我很赞吧!”
自以为是的一个女人!聂尔炽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却停留在那个看来显然比较胖的孩子身上,他也困惑的看着他,然后,当着他的面,他咬起指甲。
“或许,”他抱着叶梓婧的手紧了紧,“你该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他忍住心头的激动,轻声的问。
叶梓婧的视线落在站在不远处的他们,她眼眶一红,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其中一个,她日夜照料至今,而另一个——她看着聂穆邦——她却连抱都没有抱过。
她挣扎着离开聂尔炽的怀抱,这次他没有阻止她,将她放开。
来到聂穆邦面前,她缓缓的蹲下来,与他一般高,眼神充满愧疚与渴望。
“我可以抱抱你吗?”她忍着哽咽问。
聂穆邦以超越自己年龄早熟的目光回视着她,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父亲。
他大概已经猜到这个女人的身份,至于身边那个一直在吃手指的家伙跟他长得一样,十之八九是他的弟弟之类的,虽然他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喜欢吃手指的弟弟,不过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弟弟看来是挺酷的,所以他可以接受他这么一个小缺点。
这个看来很柔弱的女人,他很想去抱抱她,但没有父亲的首肯,他不敢挪动半步。
顺着他祈求的目光,叶梓婧也抬头看着聂尔炽。
每每看着儿子的双眸,总让聂尔炽想起叶梓婧,他的孩子有着跟他母亲一样的迷人眼眸,而今——憾动他心的眼睛同时带着哀求的看着他,叫他怎么能不心软?
他再看向叶梓婧,这个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专注的看着她,然后点了下头。
叶梓婧的神情在聂尔炽点头的同时一亮,也顾不得会吓到孩子,一把就将他给抱进怀里。
聂穆邦先是一楞,好一会后,迟疑的小手才缓缓的伸起环住了她。
妈妈——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他用力的吸一口气,想把妈妈身上这特殊的味道用力的记起来。
抱着儿子,叶梓婧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原谅她,她只是一个母亲。
聂尔炽看着他们好一会儿,稍后,他将目光移向另一个孩子,就见恩恩咬着手指抬起头看着他。
“我妈咪在哭。”空着的另一只手指着母亲。
“我知道。”他忍住心头的激动,对恩恩说:“你不可以咬手指甲。”
恩恩闻言,将手指从嘴巴里拿出来,看了看,又抬头看他,“可是我指甲太长了。”
他蹲了下来,握住他的小手,修剪整齐的指甲根本就不长,看来这个孩子有咬指甲的坏习惯。
“咬指甲很丑,所以不能咬。”握了握儿子的手,他口气肯定的说:“知道吗?”
恩恩迟疑了一下,但在聂尔炽坚持的目光底下,他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恩恩。”他说着自己的小名。
“恩恩?!”聂尔炽的双眸写着感动,“恩恩,你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可以啊!”他没有心机的点头,接着他索性先主动伸手抱住聂尔炽又顺道亲了他的脸颊一下,“你喜欢吗?”
聂尔炽感到喉头有着哽咽,他无法回答,只能点头。
“对不起,我这样实在很不识相,不过你们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张筱若看到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实在好奇到了极点。“现在围观的人不少,若你们现在讲清楚,以后也不用再跟别人解释了,一次就可以解决,所以告诉我们吧!”
于浩天闻言,忍不住拉了她一把。这个女人何只不识相,若哪一天被人抓到黑巷砍死也不让人意外。
“不要拉我,而且,你少来这一套,”张筱若瞄了他一眼,“你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吧!你这个舞鹤会馆八卦男。”
舞鹤会馆八卦男?于浩天听到这一长串的形容词,脸上一阵青白,他还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新绰号。
“我不是。”他不服气的抗议!
“你不是吗?你敢说你不八卦吗?”
他想反驳,但最后却闭上了嘴,老实说,他实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还挺喜欢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
“我也需要时间搞清楚。”聂尔炽声音很小,却清楚的传进叶梓婧的耳朵里。“可是我一点也不需要在这里弄得人尽皆知。”
叶梓婧的身躯一僵,在此刻她再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逃。
聂尔炽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要孩子的话,你就跟着我来。”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便看着高大的他抱着两个孩子背着她大步向前。
聂穆邦如小鹿一般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恩恩又趁着大人不注意咬起指甲,相似的两双眼同样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孩子在他的手上,她别无选择。深吸了口气,她跟在他的身后走。
“张筱若,你给我留在原地!”
听到聂尔炽冷冷的声音传来,张筱若的步伐硬生生的停住。
她实在怀疑这个男人后脑门是不是也有长眼睛,他头也没有回却猜出她打算要跟上前去一探究竟的意图。
“如果你敢跟来,我立刻收拾行李带着我的女人和孩子回美国。”他站在电梯里冷冷的威胁,“至于你们的设计,不好意思你自己处理。”
他妈的,她在心头诅咒着他,竟然威胁她!看着电梯门不留情的在她的眼前关上,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戚太太,冷静。”于浩天忙不迭的降温,想灭她的火。
“冷静你的大头啦!也不想想要不是舞鹤请他来,他会有机会遇到他的女人跟孩子吗?”她不以为然的说:“他的女人?他搞不搞得定人家都还不知道,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他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张筱若在气头上,所以他最好什么都不要讲比较好。于浩天很懂得明哲保身。
“我要回家去跟志岁讲,”她越想越不服气的直跳脚,“聂尔炽!这个男人页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于浩天毋需她再吩咐,立刻机伶的要人叫司机到大门,将麻烦制造机带走。
“戚总——他明天可以上班吗?”送张筱若出会馆大门时,他语带期待的问。
“你放心吧!你还可以有荣幸跟我再共事几天。”她坐进车子里,火气未消的说。
于浩天闻言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看来这几天他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明天记得要烧香拜拜,虽然以前几次的经验来说,好象成效不彰,但至少做了会心安一点。
他现在只希望会馆的贵客跟总经理夫人两人之间的火气别烧起来,把会馆弄得鸡飞狗跳,除了威志岁,他想不会有任何人有能耐可以压得住张筱若的脾气,所以,他知道自己还有场硬仗要打。
看着载着张筱若的车子消失在眼前,他抚着额头,觉得戚家的饭碗真难端。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很头痛张筱若的问题,但其实他还真的很好奇聂尔炽和那个看来年纪轻轻的女人之间的关系——
舞鹤会馆八卦男?!
缓步的走向饭店大厅,好吧!在内心深处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时他确实还挺八卦的!
第三章
七年前
叶梓婧一直有个梦想,有一天能够到服装设计师的天堂之一——义大利米兰就读并工作,但她很清楚,到国外学习,对她而言就只是个梦想。
她将长发整齐的扎成两条辫子,下个月她将满十八岁了,也要自中毕业。
在所有同学都在为了升学做准备时,只有她是努力的兼差打工,她没打算念大学,不是考不上,而是以目前她家里的情况来说,根本就负担不起学费。
她的妈妈在多年前就爱赌,小时候妈妈还懂得收敛,然而这几年已不知道节制,越玩越大,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
所以不单是她,就连爸爸都得努力的工作,然而这样的辛苦付出还是没有办法应付庞大的经济压力,她还有一个哥哥,所以就算是要念书也是男生的事,至于她这个最终要嫁出去的女儿,根本就不用想太多。
她将店里的服装整齐的排好折好,拿起晚上才到货的最新服饰走到橱窗前,细心的替模特儿换上。
今年冬天流行浪漫的紫色,她小心翼翼的替模特儿换衣服,明天一早开店门,经过的人就可以看到她的搭配,这对她而言是种小小的满足感受。
在这里打工不知不觉的过了两年。
老板娘人很好,不单给她不错的时薪,有时还会给她一些过季的衣服,而最令她高兴的是,老板娘认识了一些设计师,若有机会也会介绍给她认识。
她想,或许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但只要能够接触到服装这块领域,就算只是个服装店的小店员都令她开心。
快到了打烊的时间,看向玻璃窗外,行人少了,街树摇晃着,可见外头的风势不小。
今天应该不会有客人了,树叶被风吹得飘摇,她看着叶子让风托起再缓缓落下,心绪也跟着胡乱兜转,不知不觉中,冬天的脚步近了。
她并不特别喜欢冬天,总觉得冬天多了丝凄凉的味道。
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远方,学校的同学现在都忙着规划明年毕业之后的未来,而她呢?她的未来又在哪里……
她不知道是什么令她回过神的,或许是那个男人高大的身躯,也或许是他不客气的直视目光。
两人隔着玻璃窗对视,看着他,她忍不住入迷,他的五官深邃,令她不自觉的联想到古罗马的贵族战士,有力而英俊。
聂尔炽也不客气的大胆回视她,在看着她的同时,他的脑海飞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