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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地摆着手朝冉西亭拜托,“二叔,我担心手底下的人做事不个仔细,你若是有空,就请你代我跑一趟含嘉仓,替我去监管着他们点算米粮吧,我快累瘫了……”
明知道他在耍花枪的冉西亭,转身看了看玄玉,而玄玉仍是一派的从容悠闲,似什么坏事也没干过一椿,无奈的冉西亭徐声叹了口气,只好边摇头边往门外走。
堂门一合,顾长空随即换过脸,笑咪咪地挨至书案前,期待万分地问。
“怎么样?”他频眨着闪闪发亮的两眼,“这几日,康定宴那老家伙的脸色好看吗?”那老家伙在发现米粮遭盗后,八成是气得七窍生烟,要又碍于颜面不好发作。
玄玉的眼底也隐隐含笑,“好看,就连程大人与梁大人的也都精彩极了。”这些日子来,那些与他作对的洛阳官员们要都是吃不好,睡不着,但这却是他自来到洛阳后,睡得最安稳香甜的几日。
“呵呵……”总算是出了口气的顾长空,抚着下颔笑得好不痛快。
“现下康大人正忙着全力缉拿洗劫他私粮的盗匪呢。”合上书卷的玄玉,再告诉他另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
顾长空两眼一转,“他没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当然有。”他慢条斯理地应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玄玉大方地将两手一摊,“那夜我与他都在府中参宴,而我手底下的人也都未有一人走出府,他若要查,那就让他查。”那夜有着全洛阳官员在场替他作证呢,他怕什么?
“那老家伙若不查人,查粮呢?”同样都是七千石米粮,要是那老家伙死咬着这条追查可就不好玩了。
“你运来的米粮,上头又没刻着康定宴三字,他能奈我如何?”有恃无恐的玄玉,老早就把一切盘算好了,任凭康定宴怎么使出浑身解数,他都自认有法子应对。
“说的也是……”他同感地点点头,不会儿又想起一事。“对了,关于交粮给我的那个人,他是谁?”
玄玉想了想,“你是说那山寨头子,符青峰?”
“你认识他?”满脸讶异的顾长空,至今还是不敢相信,“喂,你是什么时候结交了那待江湖草寇?”当初到指定的地点待玄玉派来的人交粮给他时,他可是结结实实地被那个看上去就是一脸目中无人的山寨头子给吓了一大跳。
“他是师傅的人,不是我的。”他哪有闲空去结交那等会打劫的人才?那是袁天印替他找来的。
“说到袁天印……”顾长空左顾右望了一会,“他人呢?”他们这对师徒俩,平日不都是腻在一块焦孟不离的吗?怎么今儿个少了一个?
“一早就出府了。”想起今早袁天印临得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玄玉就满心期待。
“上哪?”两手撑按在案上的顾长空,见了他那神秘的表情后,好奇地张大了眼。
玄玉微笑地将沾了墨汁的笔尖,朝他鼻子轻轻一点,“他说,他要替我找几个自愿为我买命的家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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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好吗?
此刻,位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客栈中,客栈时原路堂小二和夥计们,纷纷把一道道甫自厨房端出的好菜,以及一呈呈美酒往二楼天字号房里送,但令那些去天字号房的夥计们不解的是,为何房里的酒菜都快冷掉了,可坐在房里的那四名男女,就是无人愿意赏面喝杯或是吃口菜。
房里的沉寂,像潭死水般地久滞不散,坐在桌旁的四人,再次相互以眼神交视了一会后,动作一致地将所坐的木凳,再搬离桌面远一点以保持安全。
“宴无好宴。”符青峰冷冷地自鼻尖蹭了两口气。
“这里头会不会有毒呀?”面容粉嫩娇艳的初晴,质疑地端起一只酒杯,怀疑地看向杯里气味甘醇的美酒。
“难说。”就连嗜酒如命的燕子楼,也是凝肃着一张脸,一反平日醉醺醺的模样,反倒是神智清醒地坐在桌旁,一个头两个大地端着酒杯,迟迟不敢将杯里的水酒灌下腹中喂酒虫。
望着一桌山珍海味的堂旭,实在是很想举箸祭祭空了很久的五脏庙,但只要一想起摆这桌酒宴的人是袁天印后,就又不敢贸然犯险的放下竹筷。
等得很不耐烦的符青峰,两手环着胸问在场其它三人。
“那家伙人呢?”搞什么鬼?把他们大老远的找来,结果他那位正主儿不知跑哪去了。
“这不就来了?”耳尖的燕子楼,在厅见门外廊上响起一串熟悉的步音时,将眉头皱个死紧。
不出燕子楼所料,这一刻,客房里的厢门,真是由姗姗来迟的袁天印给打开。
“哟,全都在等我?”讶看着他们的袁天印,不好意思地搔着发,“咦,怎么不先进点酒菜?”
谁敢吃呀?万一又着了他的道怎么办?桌旁的四人整齐地送他一记白眼。
“把我们都找来这做啥?”也不等他入席,没啥耐性的符青峰开口问着,打算赶紧把事情办完就走人。
在主位坐下,袁天印边为自个儿斟了杯酒后,边笑看着他们四人。
“讨债。”
一听这二字自他口中吐出,他们四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刷白了脸。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初晴头一个发难,站起身来一手叉着柳腰,一手指向他的鼻尖,“我欠了你多少,我付清就是!”还债就还债,早些还清了,她也好早点解脱自由。
袁天印只是冷淡的扫她一眼,“只可惜你欠的不只是钱,他还欠了人情,而人情这东西呢,可不是你说拿银子还就能还的。”
被他眸光扫到的初晴,颤缩了一下,抖了抖身了忙不迭地坐回原位,而在坐的别三人,看了她一眼后,皆识相地闭上嘴。
“今日我把你们都找来,就是要你们把欠我的人情还清。”表情似是十分满意的袁天印,再把将他们找来的原因重说一回。
“且慢!”符青峰抗议地叫停,“我上回不已经把欠你的人情还给你了吗?”
袁天印朝他伸出两指提醒,“别忘了你欠的是两份人情,因些你只算还了一半。”
他不平地嚷嚷,“都替你干了那么一大票,还只算还了一半?”
“当然。”
“那我呢?”曾被他派去献舞的初晴,不怎么指望地瞥他一眼。
袁天印不以为然地问:“你认为所欠的,只那样就够还吗?”
恨得牙痒痒的初晴,直在心底咒念着她干啥没事大老远的从扬州跑来这趟混水。
“说吧,你还要我们怎么还?”目不转睛瞧着他的燕子楼,倒是很想知道他特意将他们全找来还债的债目是什么。
袁天印说得很简单,“我只要求你们答应我去做一件事。”
“何事?”光是看他那表情,在场其他四人就觉得准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差事。
他徐徐道来,“投效齐王玄玉旗下,奉他为主,任他差遣。”
“等等等……”大表不满的符青峰举起一掌喊停,再扳着指头数算,“又要投效他旗下,又要奉他为主,还要任他差差遣?这已经是三件事了好不好?”他究竟把他们当成什么啦?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样的!
“你有意见?”袁开印边摇头墨扇,边用锐利的黑眸瞠他一眼。
“我……”在他的目光下,喉间卡梗着的怨言,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绷着身子、僵着怒火的符青峰,与他以四目对峙了好半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忿忿地咬着唇坐下。
“慢着。”心里也有百儿八十个不情愿的燕子楼,在符青峰挫败后忙着跟进,“我为何要为个素不相识的小鬼卖命?”
袁天印的语气更是独断独裁,“这点你无需过问,只要照我的话做就是。”
已经认命的初晴,一手托着香腮问,“就算是卖命,那也总该给我们个理由吧?”
“我只能说……”他说了一半,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众人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凑至他的身旁,皆屏息以待地拉长了双耳。
总算是想好说词的袁天印,笑着弹弹指,“他是你们命中最不该错过的一位明主。”
“就这样?”四个表情同样呆滞的男女齐声地问。
“没错。”他笑吟吟地再敬他们一杯酒。
“等一下!”压根就不想要什么主子的符青峰,在他说了就算之前,还是想要为自己挣口气。
“想反悔?”有招接招的袁天印,在唇边挂上一抹令人冷至骨子里的凉笑,“别忘了,我既能够救你们于水火,自然也能再陷你们于水火,在拒绝我之前,你们还是考虑清楚点。”
其他三个同受威胁的同伴们,动作一致地赶紧抬手掩住符青峰那张老会惹祸的大嘴,免得他真不小心惹毛了袁天印。
“今日起,齐王玄玉就是你们主子。”自席间站起的袁天印,目带威胁地来回扫过他们四个,“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最好是给我争气点,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让他失望。”
他们四人听了,又再看了彼此一会,当他们再次迎上袁天印凌厉的目光后,阵阵自他们口中逸出的叹息,既深且长。
“知道了……”
第二章
密雨般的雪花,如帘在窗外落下。
秋尽冬临,自天冷冬至后,细密的白雪便一直缠绵不断,直至春节,雪势仍是没有暂缓的迹象。
这是玄玉来到洛阳后的头一个年节,同时,这也是玄玉在洛阳站稳脚步后所迈出的第一步。
赶在岁末前,顾长空,率兵至城西含嘉仓,在玄玉与太守康定宴的监督下,开仓派粮。
乍闻齐王开仓派粮且分文不取,令原仰赖康定宴为生,可因康定宴米粮遭盗,以为将要挨饿过年节的洛阳城城民们,在又惊又喜之余,纷纷将目光移至这名圣上所指派而来的洛阳总管身上,意外地发现这名年轻的洛阳总管,并不只是来洛阳占了个总管的名衔,镇日在府中闻荡游玩,而是真正有在为百姓作事。
随后玄玉又再派人出洛阳城,至河南府各郡县统计农户与耕地,以准备在年节后筹买粮种好让农户耕作,消息传至百姓耳中,自然城中又是一阵扰嚷,就连洛阳城外的名郡县,也把注意力自权大势大的康定宴身上挪开,改而仔细瞧着玄玉的一举一动。
一如袁天印所料,能让百姓吃饱此举,的确是为玄玉换来了不少民心。
但在讨好了百姓之余,玄玉也不忘要应付那些全都为康定宴卖命的洛阳官员。
新春将至,玄玉命人将府内打理得热闹整齐,以迎接登府贺节的洛阳官员,虽说,主客之间都有谱,这些客套的官家礼数,不过是做做样子,但于朝制、于脸面,该做的礼数还是得做。因此即使登府的官员们皆不是自愿,而是奉了洛阳太守康定宴的命令而来,身为主人的玄玉,仍是装作不知他们虚假的笑意下,那些暗忿在心底的不情愿,摆出热情迎客的主人样,一派热络地欢迎众官登府。
大年初五这日,在外头堂厅找了许久,还是找不到人的顾长空,纳闷地端着一壶温热的酒,在府内曲折的花廊上四下寻找着最爱热闹场合,也乐于见到玄玉与洛阳众官和乐融融模样的冉西亭。
在府内下人的指点下,找人找到帐房里的顾长空,轻推开房门来到帐房内室,果然在一堆由帐册堆成的小山里找到失踪者。
看着冉西亭那一脸专注认真模样,顾长空边叹气边替他带上灌进冷风的内室房门。
“二叔,你在忙些什么?”大过年的,他不去凑热闹也不松松心,反倒是把自个儿开在这里整整两日,但看他的模样,又不像往常一样是在做什么文章,也不是在读书,他这个素来没啥烦脑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