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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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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太妃在后宫就像是时疫,所有人对此名讳唯恐避之不及,也就太久没谁提及了,宇文偲面色阴郁语声低沉道:“往事已矣,侯爷提及这个作何呢,太妃在重阳离宫也住得惯了,回来皇宫未必就开心。”
  公输拓晓得他会这样说,孟太妃给太后软禁多少年,这位九王爷表面上满不在乎,规规矩矩的做着他的宗人府宗令,公输拓深谙宇文偲的心里,以他的能力是斗不过宇文佑的,若有个闪失,首先祸及母亲,所以宇文偲看似对母亲漠不关心,其实是在憋着一口气,公输拓觉着有必要把他心头暗藏的野火点燃,非得把宇文佑逼成四面楚歌的局面,那时自己成大事便易如反掌,遂道:“这不是住得好住不好的问题,这是太妃担着个魅惑先帝的罪名,太妃老了,王爷是想让她带着这个遗恨入黄泉吗?”
  这些个皇子,同一个父亲,感情的分割全在母亲身上,同一个生母的自然与同其他兄弟感情不一样,孟太妃与先帝只宇文偲一个儿子,他也就容易被孤立,正因为这样,他对人更加的谦逊,至少表面上和光同尘与世无争。
  幼时先帝见她眉眼多像孟太妃,心性更如孟太妃,所以非常喜欢,若非有个立长不立幼的祖制在,先帝就想立宇文偲为太子的,这也是一直以来宇文佑的心病,所以在太后对付孟太妃的时候,宇文佑情愿睁只眼闭只眼,而宇文偲当初还年少,对于母妃的遭遇他虽然痛苦,依着他的个性那也是偷偷的在暗地里,但他知道公输拓素来与皇上是面和心不合,更知道公输家族同宇文家族的历史,不想着了公输拓的道道,不屑道:“你让本王救高大人,如何又说起太妃来了。”
  这似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这当然是公输拓作为交换的筹码给他的好处:“王爷帮我救高大人,我帮太妃洗脱沉冤。”
  救高崇难,帮母妃洗脱沉冤更是难上加难,宇文偲哂笑,首先这是桩陈年旧案,其次太后春秋鼎盛,看着深居后宫却是手眼通天,再者你公输拓不过一个侯爵,你有何能力替我母妃洗脱沉冤,该不会是公输拓蒙人的把戏,宇文偲推杯起身:“本王救不了高大人,也无需侯爷来管母妃的事,我母妃现在吃穿不愁,能够颐养天年,这不正是一个老人家所期望的么。”
  公输拓想救高崇,就铁定要劝动宇文偲的,公输拓想帮孟太妃,那更是下足了工夫,见宇文偲想走,伸手一横挡住道:“能够颐养天年毕竟好,若是横死街头呢?”
  宇文偲猛地定住,瞪圆了眼睛问:“安远候这话何意?谁横死街头?我母妃么?她深居重阳离宫足不出户,怎么会横死街头?”
  公输拓回头看了看垂手而立的高崇,给他递个眼色,高崇略微愣了愣便明白过来,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于是上前朝宇文偲道:“朝中传言,当年皇上封了一个又一个亲王,到九王这里却连个封号都没给,都说皇上根本没承认九王是宇文家人,更甚的,坊间传言,说九王之所以没封号,是因为九王不是宇文家人,而是孟太妃不生养偷着抱进宫的。”
  这样的谣传其实宇文偲听说过,但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直接坦荡的说出来,他感觉自己一点颜面都没有了,抬腿一个侧踢,踢飞了桌子掉了茶具,稀里哗啦一阵脆响,还不解气,浑身颤抖喘着粗气。
  这是公输拓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发脾气,所以,公输拓窃笑,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感慨道:“还有人说,皇上封王爷为九王,其实是想杀王爷的一个理由。”
  宇文偲沉默良久,终于平复了心情,回想当初兄弟们都有了封号而他没有,宇文佑是这样说的:“朕觉着老九命好,行九,九这个数吉利,所以老九的封号就用他的排行罢。”
  当时宇文偲虽然年少,也知道九这个字专属于皇上,九五之尊,他不敢僭越,于是请求宇文佑对他另赐封号,却给宇文佑推了回来。
  而今想想,要么是宇文佑想杀自己的理由,要么是宇文佑真没当自己是宇文家人,所以不屑给他个封号。
  也对,若宇文佑顾及自己是他的兄弟,为何对太后如此折磨母妃却视而不见呢。
  宇文偲心思缜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想的多也就怕的多,若真能帮母妃洗脱沉冤,首先自己就名正言顺成了宇文家人,这划算,他沉吟下问:“安远候觉着本王该怎么做,才能救下高大人?”
  公输拓顿时喜出望外,拉着他重新落座,声音低了几许道:“救高大人不难,王爷在宗人府做宗令,必然知道这么一宗,岳山王曾经走失过一个儿子,轮年纪就如高大人一般大小,而高大人眉眼也有几分像老王爷,王爷可以把这个悬案翻出来,然后我让人在外面散播谣言,三人成虎,纵使皇上不信,老王爷舐犊情深,必然会八分当真,如此,皇上想杀高大人,可就不好办了。”
  岳山王,宇文佑的叔父,曾伴先帝左右共赴沙场,功成身退,而今已是古稀之年,成日的窝在家里逗鸟遛狗养花听戏,但没人敢小觑他的能力。
  听了公输拓的话,宇文偲抑制不住笑了:“高大人有你在身边,他是死不了的,你连这种事都能想到,行,这事本王来办,那么本王的母妃呢,安远候打算怎么给她老人家洗脱沉冤?”
  突然,有人当当敲门,门开,是金鹰和金雀,对公输拓道:“侯爷,耽搁太久了。”
  公输拓也怕公输搠那里撑不住场面,于是对宇文偲道:“不急,先救下高大人,孟太妃,我保她风光的回宫。”
  接着告辞,匆匆走到房门口却给宇文偲喊住:“一晚上安远候都不问问你夫人如何么?”
  公输拓回头拱手道:“请王爷留住她。”
  宇文偲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第205章 皇上昨晚同公输夫人在河口那个那个了
  春夜幽幽,陋室生寒。
  兰猗同秋落相拥蜷缩在被窝里,身下是床不是炕,铺着薄薄一层草垫子,非常凉,据说这被子还是九王宇文偲私下让人给送来的,河口是仅次于暴室的苦刑之所,若是吃的好睡的好,又如何遏制宫人犯错呢。
  她们面前的那张三条腿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线甚至照不到角落,角落那里突然吱的一声,秋落就跟着喊了声:“啊!”
  兰猗拍拍她的手:“是老鼠。”
  秋落无限感慨:“这种地儿老鼠也肯光顾。”
  说完又道:“闹老鼠,等下可怎么睡觉,若是那老鼠跑来被窝里,待我赶走这些孽畜。”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说是床是为了区别于火炕,其实就是几块板子搭成的铺子,秋落一动,板铺就吱嘎吱嘎的叫,她到了地上想去趿鞋子,不曾想没站稳,一个踉跄忙去扶桌子,忘记那桌子的第四条腿是用根木头支撑的,按偏,那木头倒了下去,桌子也倒了,她也倒了,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直骂,油灯也掉在地上,屋子里顷刻黑咕隆咚一片。
  兰猗忙下来搀扶她,黑灯瞎火的靠辨别声音来寻找秋落的位置,摸到秋落扶了起来,又去找火折子将油灯重新点燃。
  “哎呀,血!”秋落喊着,怪不得方才倒下时手心锥心的痛,原来是手划了个口子。
  兰猗掏出帕子给她简单包扎上,又把她拉上床钻入被窝,秋落带着哭腔:“老夫人说没就没了,侯爷只顾伤心,大概都忘记二小姐你了。”
  是啊,先前自己给皇上囚禁起来,公输拓大闹承天宫,迫使宇文佑放了自己,今个一直没他的动静,大抵真像秋落说的,娘没了,公输拓伤心欲绝,便忽略她。
  这种时候,兰猗也没有怪公输拓的意思,只是奇怪老夫人怎么掉进井里的,说到底是老夫人身边陪着个妙嫦,而妙嫦未嫁而孕是老夫人不允许的,她们母女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呢?
  也不过是猜测,兰猗还觉着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可是亲生的母女。
  正神思纷乱,耳听外头门上的锁咔哒一声,像是给启开了。
  秋落看了看兰猗:“有人来。”
  兰猗没有吱声,听那门接着开了,扑进来一股水草腐烂之后的气息,她扭头看,即看见一身明黄衣裳的宇文佑。
  “公输少夫人,还不接驾。”宇文佑身侧的张贵玉尖着嗓子嚷嚷着,手中的拂尘一甩,脸上都是狗仗人势的倨傲。
  兰猗不慌不忙的下了床,又由秋落给她穿好鞋,忽然想起秋落的手受伤,给宇文佑施礼之后首先道:“我这丫头手给什么划伤了,请皇上开恩,使个人往太医院拿些止血的药来。”
  宇文佑双手背在身后,垂头扫了下秋落的手,见抱着一块帕子,而血已经洇了出来,他就吩咐张贵玉:“出去找个人,带这位姑娘去太医院。”
  张贵玉应了,手指秋落:“跟我来吧。”
  去太医院那么远,秋落担心兰猗:“不用了,一点小伤。”
  兰猗嗔道:“小伤不治便酿大祸,快去。”
  秋落就朝宇文佑拜谢隆恩,然后跟着张贵玉走了。
  奇怪的是,张贵玉出去反身将屋门紧闭上了,兰猗心里一颤,极力保持镇定道:“皇上漏夜而来,该不会是睡不着觉闲逛罢。”
  宇文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也为她反穿衣裳赶到好奇,想着这个小姨古灵精怪的没什么稀罕事做不出来,他也就没多问,而是道:“朕不是闲逛,朕是特特来看你的。”
  屋子里灯火暗昧,宇文佑的话又带着些暧昧,兰猗端正了颜色:“皇上是看臣妇的窘境吗?臣妇只想说,宜妃娘娘腹中的孩儿是给人投毒所致,与臣妇无关。”
  灯油快尽了,火苗越来越小,宇文佑望见了也不喊人添油,轻声一笑道:“你不说朕倒忘了这件事,你可知道朕为何把你抓进来?”
  兰猗鄙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妇不知。”
  宇文佑往她面前行了一步,这样可以清楚的看见她那古潭般幽深的大眼,也能看见远山般清隽的秀眉,还能看见她秀巧的鼻子和微微翘起天生顽劣的嘴唇,宇文佑有种想吻一吻那嘴唇的冲动,忌惮兰猗的性子,忍住道:“纵使是欲加之罪,你也应该明白,这世上只有朕方有这个能力,你就不该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兰猗错愕的望着宇文佑,顾不得君臣之别男女之别:“臣妇愚钝,请皇上明示。”
  她仰头的姿势正适合亲吻,宇文佑又近前一步:“是谁在宜妃面前说,她失去腹中孩儿是朕使人做的手脚。”
  原来如此,兰猗是说了,也就不怕承认,可是依着姐姐的个性不会对皇上质问的,那么……是春盛。
  她冷笑:“春盛可是姐姐的心腹,而今她也背叛姐姐了。”
  宇文佑不想提春盛的,那个丫头不过是自己用来气兰宜的手段,虽也有三分姿色,却毫无气质可言,连胡七儿都不如,但兰猗提了,宇文佑故意道:“小姨不知,春盛已经侍寝。”
  兰猗怔住,春盛侍寝,这或许是对姐姐最大的背叛,忽然想起秋落来,她可是抵死不肯做公输拓的妾侍的。
  宇文佑抬手想摸摸兰猗的脸,兰猗本能的扭头避开,随后退了几步,心里突然慌了。
  宇文佑哈哈一笑,今晚天气好,他撇下轿子不坐,从裕泉宫走到河口来的,有点累,索性往床上去坐下,吱嘎一声,他继续道:“天下的女人都想成为朕的嫔妃,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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