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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主理六宫,若她老人家出面干预,恐落个越俎代庖的口实,所以……”
她起身,走到老夫人正面,屈膝拜了下去:“请婆婆帮忙救救姐姐,姐姐她生来娇弱,不堪重罚,再跪下去会出人命的。”
事情紧急,所以她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
老夫人掂量下,稍后为难道:“既然亲家公去求过太后,若是能管,太后不会吝惜慈恩,想必是真不该管,我去求未必就能说动。”
兰猗想说好歹你们是中表之亲,可是话到嘴边又恐不妥,六神无主时,鬼使神差的看去修箬,眼底透着殷切的期待。
修箬叹口气,宫里头的事她是真心不想掺和的,曾经沧海,何必触景生情,然而老夫人出言拒绝,自己再不帮,少夫人一家可是走投无路了,她低头思忖下道:“老太太是不方便出面,经常往宫里跑,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定会说咱们居心叵测,也说不定落个外戚干政的话柄,这样罢,我在宫里做过,虽然离开这么多年,也还有些老熟人,看能不能好用。”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能救姐姐,兰猗都想尊她一句活菩萨,朝修箬郑重拜下,修箬忙托住她:“少夫人可别折煞老奴,既然是人命关天,我现在就走。”
真是个爽快人,回了自己房里简单换了装束,然后又去后面要了马车,急三火四的往外赶,不料出大门时遇到了公输拓,她施礼,公输拓问:“这个时辰了,姑姑还要出去?”
修箬其实很不想说出兰宜的事,太了解公输拓的性子,若他打抱不平去管,比老夫人进宫惹来的麻烦更多,可是不说,他迟早会知道,若少夫人的姐姐真的出了状况,又恐公输拓怪罪,唯有坦言:“少夫人的姐姐在宫里犯了事,快出人命了,少夫人急的直哭,求到老太太面前,您说老太太怎么能往宫里去呢,回头给人说她蛊惑太后可就不好,所以我想出去找个熟人,看能不能救下少夫人的姐姐,宫里头的事侯爷比老奴清楚,迟了,恐真的会出人命。”
公输拓听后,只简单嗯了声,随后就打马离开。
修箬愣愣的,对公输拓的反应有点意外,他可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为此堂堂侯爷经常在市井打架斗殴,他那个臭名,这是其中一半了,今个听了少夫人的姐姐出事他居然充耳不闻,是何因由?
凝神愣了片刻,修箬突然一拍额头,是想起公输拓同兰猗对峙的那一幕,无奈的晃晃头,侯爷对卫沉鱼,大致真是用情太深,以至于床榻之侧放着少夫人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无动于衷。
想着兰宜性命攸关呢,哗啦落了车帘子,出了府门修箬就催车夫打马快走,她给外放之后,陆续也有几个老宫人外放出来,她找到了,一个托付一个,就托付到了蕙妃身上,蕙妃出了名的不好相与,看在修箬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份上,她去过问了下,然后捎信给给修箬,说兰宜已经无事了,还说是圣裁。
皇上出面?
修箬若有所思。
总归是好事,忙回来告诉兰猗。
兰猗听了亦是一怔,连同老夫人都有些意外,喃喃自语:“皇上怎会管这档子事?”
皇后主理六宫,一般的若无大事,皇上轻易不插手后宫的事,兰宜位分低到只能称为小主而非主子,更不能称为娘娘,皇上肯替她出头,个中,是什么因由呢?
姐姐的事能得以解决,虽不是修箬促成,到底她是出手相帮的,是以兰猗郑重谢过。
修箬忙还礼回去:“夫人可不能再说这个谢字,老奴会折寿的,要谢咱们就谢真正帮了咱们的人。”
兰猗道:“苦于不知。”
“应该是……”修箬顿了顿,”侯爷。”
兰猗猝不及防,咳嗽起来,公输拓他怎能帮自己呢,他可是讨厌死了自己,当着老夫人也不想说太多,只淡淡一笑。
第025章 宜贵人无大碍,差不多是想家了
这天晌午,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看样子似有一场风雨要来,街上路?1??行色匆匆,只有那么几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深深后宅,仍时不时的听见他们传来的一声声吆喝——
“上好的胭脂水粉……”
“花绷子丝线哩……”
屋子里闷热,兰猗闲坐在廊上同秋落边下棋边话着家常,唠着唠着就拐到兰宜身上,娘家捎来了口信,姐姐因祸得福,上次的事后便给宇文佑召幸,随即晋为贵人,还有了自己的宫苑,再不必挤在永巷。
秋落执黑,至中盘,眼瞅着自己的黑子给兰猗镇封就要落败,她耍赖不顽了。
兰猗退一步:“重摆一局,我让你五子。”
秋落摇头:“奴婢根本不是二小姐的对手,每次都输,好没意思,奴婢看二小姐意不在下棋,是心里乱罢。”
兰猗丢了棋子,茫然望着廊外蔫头耷脑的柳丝,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些花草该浇水了。”
秋落拉过自己的椅子靠近她些,小声道:“是为侯爷?”
兰猗凝住,修箬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在宫中,谁人能够帮助狐家呢?逐个推敲,太后不肯管,狐安管不了,也就只有公输拓了,虽然自己一万个不信是他,但所有的凭据都表明,除了他没有别人,秋落总是一针见血的窥破自己的心思,她烦乱的拨拉着那些棋子,闪烁其词:“也对,眼瞅着就要下雨,没必要再浇水?”
生米煮成熟饭了,秋落很是希望二小姐同侯爷和睦相处,给她建议:“与其在这里瞎猜,毋宁过去问问,奴婢觉着八九不离十,刚好当面谢谢侯爷。”
主仆二人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半天,兰猗知道逃避不过,不情愿道:“我不去。”
秋落劝着:“夫妻两个,是要过一辈子的,难不成你想与侯爷这样相对一辈子,何苦呢。”
一辈子?兰猗一惊,她之前只图一时安宁,何尝想过一辈子这么长。
秋落过来拉起她:“走了。”
一辈子要面对这个男人,若是针锋相对,彼此都累,或许姐姐的事是二人消弭矛盾的机会,兰猗半推半就,同着秋落过来书房找公输拓,从卧房到书房不甚远的距离,只隔着一方花圃,里面遍植兰花,听说,这是新近才移栽过来的,畦子边还立着一块木牌,上书两个墨黑大字:兰圃。
过了兰圃到了凌霄花架旁时,见公输拓的两个小厮金鹰同金蟾端着茶水果子往书房去,两个人边走边说,交谈声隐隐传到兰猗耳中——
“昨晚你和侯爷去哪儿了?”
“还能是哪儿,给卫姑娘做寿去了。”
“昨个少夫人归宁,侯爷也没同去呢。”
“当然是陪卫姑娘游山玩水了。”
问者是金蟾,答者是金鹰,听闻公输拓没同自己回娘家是为了陪卫沉鱼,兰猗脸色突变,站定,迟疑下,转头往回走。
“二小姐!”秋落追上,“怎么不去了?”
兰猗突地站定,冷笑道:“归宁这种举手之劳的事他都不肯,你觉着他会帮姐姐而得罪皇后么?更何况,人家白日忙着陪卫姑娘游山玩水,晚上忙着陪卫姑娘做寿,哪里有空闲进宫。”
这话不假,秋落垂头丧气道:“那会是谁帮了大小姐呢?”
不得而知,但既然不是公输拓,感谢就免了,两个人重又回去房里,却在进院门时差点撞到谁身上,兰猗忙扶住秋落,忽然感觉自己大腿给人抱住,垂头看,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扬着一张圆溜溜的小脸朝她笑,却给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拉开,还训斥他:“不得无礼。”
看情形,兰猗猜到八九,这两个应该是公输拓的儿女。
这时几个老嬷嬷追了过来,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朝兰猗匆匆道了万福,然后抱着小男孩带着小女孩走了,如此匆促,看那两个孩子像是偷着跑出来似的。
秋落嘀嘀咕咕:“过了门就当娘,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给人做填房,这是兰猗从未想过的,给人做娘,这更像做梦,她神思恍惚的道:“公输家的少爷小姐金贵着,必然有一群人伺候着,轮不到我。”
迈步进了院子,却听后头有人喊:“少夫人,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兰猗回头,见是翠喜,点头应了,看了下自己的装束,也还得体,遂折回身子去了上房,但凡老夫人找她,兰猗心中都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哪里疏忽而开罪了这位老佛爷,在侯府,老夫人就是王法就是天理,自己在娘家时的随性甚至任性,过门没几天,给这个老夫人磨平了些许,更晓得老夫人不喜欢自己,所以除了每天必不可少的晨昏定省,兰猗尽量对其回避。
一路琢磨着会是什么事,来到上房时没进门呢,就听里面说说笑笑,她松了口气,门口的小丫头引着进去,修箬迎了上来,满面含笑道:“大喜的事,宜贵人身子抱恙,皇上圣眷,特许院使夫人和少夫人进宫探望。”
姐姐病了!
兰猗很是不高兴,姐姐病了,修箬还这么高兴,她这么个伶俐人今个怎么了?
修箬发现兰猗有些惊慌,忙开解道:“宫里头的事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宜贵人无大碍,差不多是想家了,以此由头见见家人。”
原来如此!
兰猗平复了心情,过去给老夫人见礼。
不知是不是因为兰宜的得宠,总之老夫人今个难得对兰猗露出笑脸:“方才狐家的管家来了,说是宜贵人特别交代要你随院使夫人进宫,你赶紧去换衣裳,马车和礼物都已经给你备好。”
兰猗欢天喜地的离了上房,匆匆回去换了品装,然后乘车先回了娘家,再同母亲一起坐轿子进了宫,经过玄武门时,望着那高大宏阔的宫门,兰猗感慨万千,差一点点,自己就囚于其中了,虽然公输拓不堪,侯府也还是比宫里要好,不然姐姐怎么会一进宫就给皇后责罚。
感慨万千时,自家的轿子早已换成宫里的轿子,几个内侍抬着,下面随着些宫女,一路往兰宜住的栖兰宫而来,等到了栖兰宫时,刚下轿子,就见兰宜盛装站在丹墀之上。
第026章 除之,以绝后患!
贺兰氏偕兰猗齐齐朝兰宜拜了下去,口尊娘娘,称颂金安。
兰宜淡淡一句:“进来罢。”
兰猗与贺兰氏两两相望,都为兰宜的冷淡吃惊,这种情境下也不便交谈,随着兰宜进去后,兰宜却突然转身扑向贺兰氏,唤了一声娘之后便滚下泪珠。
贺兰氏紧拥着女儿,跟着她垂泪,一是想念,二是为了前次给皇后责罚的事,虽然是有惊无险,也还是明白了宫廷大内生活的不易。
春盛一旁向贺兰氏与兰猗问候请安,边为兰宜的冷淡做解释:“方才在外头,诸多宫女太监在呢,娘娘不得不克制自己。”
不仅仅是身份尊卑,还有个仪容因素,后宫女子,行为规范,一惊一乍大喊大叫会被视为失礼无德,贺兰氏频频点头:“明白的,这是宫里,当然比不得在家里。”
简单与母亲说了几句,兰宜过来挽住兰猗的手,彼此端量,各怀心事,想说的太多,却一时不知从那一桩开口,遂把复杂的心思付之相视一笑。
母女三人分宾主落座,兰猗打量着姐姐的这个栖兰宫,算不得金碧辉煌,也还是比百姓家里好太多,由衷替姐姐高兴,忽然想起修箬所说的,兰宜抱恙只见家人的借口,果然不假,未曾料到入宫不久的姐姐竟深谙宫禁生活的套路,这个念头一出,心就没来由的一惊,看来姐姐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