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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等卫沉鱼有言辞,就由秋落陪着去了书房。
麒麟见是她,不等吩咐已经启开房门,然后躬身相请,兰猗随意的扫了眼麒麟对面的金蟾,待进到书房内,门还没有关上,公输拓就急吼吼道:“哈哈哈,天大的好事,西北夏知问答应助我成事。”
兰猗慌忙嘘了声,她已经听公输拓说这个金蟾不老实。
脑后的门哐当关上,公输拓拉着她往书房里面走,方才开着门他大喊大叫,此时却压低声音道:“假的,我是故意透漏给宇文佑一个消息。”
第266章 兰猗看冬喜的神情,怎么都像是情伤。
没用太久,西北夏知问欲助公输拓成大业的消息就到了宇文佑耳中,然后,宇文佑下了圣旨,免了夏知问的职务,要他回京接受审讯。
同样,这消息也很快到了公输拓耳中,彼时公输拓正与兰猗坐在炕上吃宵夜,兰猗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厉害,晚饭一口没吃,公输拓听说后便要厨子给她做了两个清淡的小菜,为了哄兰猗吃,他自己率先吃的一副香喷喷的感觉。
“夏知问不能回京。”
公输拓夹起一根菜叶喂兰猗,被拒绝,他又夹起一粒酱闷豆子给兰猗,这气味很特别,兰猗终于吃了下去。
“侯爷怕他给皇上杀了?”
兰猗极少吃腌制的东西,突然对这个酱闷豆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边吃一边问公输拓。
“对啊,他若给宇文佑杀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公输拓趁兰猗不注意,夹了块薄薄的肉片混着两粒豆子放到兰猗口中。
“可是圣旨一到,夏知问敢不回来么。”
兰猗稀里糊涂的把肉吃了,就发现公输拓鬼魅的一笑,她以为公输拓对夏知问的事有了好主意开心呢,却不知人家是偷着喂了她一块肉而得意。
“圣旨到不了西北。”
公输拓胸有成竹,想继续蒙混过关,却给兰猗逮住他的小动作:“我不吃肉。”
公输拓就佯装愣了愣:“哦,不小心夹到的。”
兰猗更着急得知圣旨为何到不了西北,赶着问。
公输拓把夹起的肉吃了,边吃边道:“传圣旨的钦差命短。”
兰猗猛地给明火烧到似的,手一抖,掉落一根筷子,然后,长时间的沉默。
公输拓发现她突然蔫了,略微一琢磨,便知道她大抵是觉着自己太残忍了,放下筷子,握住她冰凉的小手道:“那个钦差,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四处搜刮,更是草菅人命,你不知道,他家的房梁都是金丝楠木的,他一顿饭要上百道菜,十几个小妾中至少有七八个是强抢的民女,这种人活着,别人就无法活。”
他这样一说,兰猗心口舒坦了些许,拾起筷子道:“我还想吃豆子。”
公输拓大喜,朝外头喊着:“那个老宋,明个再多拿些酱菜来,本侯重重有赏。”
老宋是倚兰苑的粗使婆子,做得一手好酱菜,公输拓喜欢吃,听说兰猗没胃口,这才想起老宋的酱菜的,果然兰猗也开了胃口,所以当即决定调老宋到厨房做事。
这一顿兰猗吃得过饱,不敢立马就睡,怕积食,眼下这时节不冷不热,她也不想辜负好时光,就喊了秋落去院子里溜达,刚好公输拓回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玉兔东升,满庭清辉,兰猗同秋落一行走着一行聊着,一丝风不起,唯有幽香来,实在是舒服。
行至葡萄藤下,兰猗忽然想起上次冬喜从此处哭着跑过的事,问秋落:“最近冬喜古古怪怪的,你可知怎么了?”
秋落摇头:“这事我可不知道,虽然奴婢跟着二小姐过来侯府这么久了,但那些丫头婆子仍旧把我当外人防备,冬喜纵使有事也不会告诉我,不如问问春喜。”
换成兰猗摇头:“你这种神通广大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春喜那个性更不会知道。”
给她一番赞美,秋落有点飘飘然了,大包大揽道:“行,这事就交给奴婢罢。”
不料,说曹操曹操就到,秋落的话音刚落,就见冬喜从二门处走了进来,见了兰猗和秋落,她愣了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她又在哭,兰猗决定叫她过来问个究竟,便喊道:“冬喜!”
冬喜明知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朝兰猗屈膝一福:“少夫人。”
兰猗歪着脑袋看她:“为何哭?”
冬喜忙不迭的狡辩:“奴婢没有哭啊。”
兰猗眼睛一瞪脸色一沉。
冬喜只好低头道:“奴婢是哭了。”
秋落过来推了她一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说,少夫人不管,我也的替你出气。”
冬喜不自然的一笑:“没有,没谁欺负我,我其实,其实是想我娘了。”
秋落信以为真,双手一摊看向兰猗:“她想她娘了。”
兰猗仍旧绷着脸,根本不信冬喜的话,一个人想娘也好想任何人,或是闷头独坐哭泣,或是夜不能寐哭泣,就是不会急匆匆的跑着哭泣,回想之前冬喜哭着从葡萄架下跑过的场景,分明是给谁气的,而今晚她是从外头回来哭呢,想娘,不会没个时间地点,毕竟她只是个婢女。
所以兰猗坚信自己的判断,她不单单是给谁欺负,且欺负她的那个,差不多是男人,因为可着侯府,都知道冬喜是倚兰苑的,是掌家夫人的近身婢女,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侯府的丫头婆子一般不会欺负她,为何说欺负她的是个男人,兰猗看冬喜的神情,怎么都像是情伤。
姑娘大了,这种事是难免的,侯爷丫头小子年纪相当的很多,私下里相好也正常。
可是想问,又恐冬喜不肯直言,兰猗就挥挥手让冬喜回房去歇着,今晚不是她的值。
冬喜一走,兰猗问秋落:“你说方才冬喜是去哪里了?”
秋落撇撇嘴:“二小姐今晚成了主考官了,一再的考奴婢,冬喜是从外头回来的,奴婢不知她去了哪里。”
话虽这样说,突然掉头道:“不过,可以打听下。”
说完让兰猗稍等,她就要走。
兰猗拦住她:“我同你一道。”
两个人离开倚兰苑,虽是晚上,天气好,不上值的丫头婆子小厮们多在外头顽,见了兰猗纷纷问好,秋落发现客院伺候茶水的双喜在呢,这姑娘心眼实诚,秋落就拉过她小声问:“我家冬喜刚刚去哪里了?”
双喜手中拿着个布沙包,正同姊妹们顽的起劲,随手一指道:“我忙着顽,没注意,冬喜好像是从园子那个方向过来的。”
秋落回头看看兰猗。
兰猗微微点下头。
秋落就松开双喜让她继续去顽,然后挽着兰猗往后花园而去。
月华如水,不用提灯笼,道路都清晰可见,两个人不多时来到后花园,秋落方想问兰猗来这里查个什么呢,突然听见里头隐隐传来浪声浪语,分明是一对男女在调情。
第267章 管家已经娶妻生子,你跟他能有什么结果呢。
春夜幽静,那对男女的交谈隐隐入耳,其中一个正是管家薛庆,另外一个,兰猗却没有听出,毕竟府里的丫鬟媳妇子八房合在一处少说也有几百,她认识的有限。
捅了下秋落,朝声音来源处努努嘴。
秋落明白兰猗是想知道两个人是谁,咬着兰猗耳朵道:“管家和来喜。”
来喜!
一只野鸡扑棱棱从草丛中掠过,惊了兰猗和秋落,也惊了私会的一对男女,那女子一声娇呼,应该是扑到薛庆怀里了,薛庆就一边哄着她一边骂那野鸡:“畜生,搅了大爷的好事,明天就杀了你吃肉。”
然后,两个人钻入附近的灌木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非礼勿听,兰猗拉着秋落赶紧离开。
出了园子秋落回头望望,问:“二小姐不准备捉奸?”
兰猗脚下不停道:“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捉奸也保不住来喜的清白。”
秋落很是好奇:“二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在一起?”
这事有点玄妙,兰猗只能这样说:“听来喜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那啥那啥的害羞。”
秋落愈发起了兴致,追着问:“那啥那啥,是那啥意思?”
兰猗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得以终止了她的问题。
回到倚兰苑,兰猗就坐在炕上愣神,她万万没有想到同薛庆幽会的是来喜,那丫头看上去伶俐可人,却做出这等事来,因为薛庆是有家室的人,娶妻姓张,夫妻均是侯府的家生子,理当凑成一对,所以当初老夫人为他们指婚,两个人都非常满意,婚后生有三个儿女,大的都比兰猗高呢。
“这薛庆,我刚来时就见他不是个善茬,一双桃花眼总往我身上看。”秋落给兰猗打了洗脚水来,光可鉴人的铜盆放在炕沿下,她一边给兰猗脱鞋子一边骂着薛庆。
对于薛庆,兰猗也没什么好感,说到底是老夫人安排他做了管家,兰猗刚刚掌家不好立马拿下。
“这事二小姐得管,否则侯府定会给他们弄个乌烟瘴气。”秋落把兰猗的双脚轻轻放到水里,见她没说烫,就撩水洗了起来。
兰猗默不作声,这事管是一定要管,但得有个法子,薛庆是侯府堂堂的管家,他想纳妾,也在情理之中,假如来喜心甘情愿给他做小,也没什么不可,关键这里面涉及到冬喜,问都不用问,冬喜的哭必然与薛庆有着直接关系。
洗了脚,公输拓业已从书房回来,时辰不早该就寝,兰猗就叮嘱秋落先别声张,然后把事情讲给公输拓听,问他的意见。
夫妻两个面对面隔着炕几坐着,公输拓略微思忖下,道:“你得先问问冬喜,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
兰猗恍然大悟的,冬喜哭的那么伤心,大概不单单是失恋这么简单,差不多就是薛庆始乱终弃了,若是那样,冬喜将来的归宿就堪忧。
突然,由来喜兰猗忽然想到了卫沉鱼,挑起眼皮看了看公输拓,装着随意的问道:“那天卫姨娘要我帮她置办个席面,说是还没有正式拜见侯爷,可是侯爷有事没能前去,卫姨娘好像不开心。”
公输拓已经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然后伸长手臂,这是邀兰猗入怀的动作,另外一只手拇指和中指弹了下,烛火噗的灭了,月光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屋子里朦朦胧胧,这是兰猗最喜欢的情境。
提及卫沉鱼,公输拓淡淡道:“当初是为了救她,希望她不要当真才好。”
兰猗仍旧坐着,无限忧郁道:“我也是这样开解她的,可是毕竟人家是不屑于死罪的,是咱们执意用了这么个法子救了人家,更何况以前侯爷同她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可着京城知道我狐兰猗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她卫沉鱼的也是少之又少,人家进了公输家的门,束之高阁算怎么回事,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她还年轻。”
公输拓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敲着额头,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方道:“以你之见呢?”
兰猗苦笑:“我没什么意见,全凭侯爷做主。”
公输拓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容我仔细想想。”
这事还真急不得,毕竟卫沉鱼对他是有恩的,虽然当初秀儿对他也有恩,但秀儿闹得太凶才会被赶走的,人家卫沉鱼可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一夜无话,次日,兰猗决定先处理下冬喜的事,让人把她叫来,房里也只留下秋落一个婢女,兰猗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她:“是不是管家欺负你了?”
冬喜目光中满是怔忪,须臾低下头怯怯道:“管家怎么会欺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