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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假,未曾料到入宫不久的姐姐竟深谙宫禁生活的套路,这个念头一出,心就没来由的一惊,看来姐姐并非母亲想的柔弱不堪毫无心机。
思绪游走到此,又责怪自己多疑,或许姐姐的心机是给这种压抑克制的氛围逼出来的,转头来看兰宜,见她虽然还是那样瘦,容色却更加娇丽,宇文佑的宠爱都写在她脸上了,也足以说明皇后对她的责罚并无影响到她的身子,于此想起上次的事,兰猗问:“姐姐可知到底是谁想害你?”
对于这个问题,兰宜似乎觉着有些突然,捧着茶杯凝神,上用蒙顶是昨个宇文佑叫人送给她的,自晋为贵人后,宇文佑赏了她不少物事,连着楚皇后和熙贵妃都这样那样的送了东西来,即便是最难相与的蕙妃,也送了江南新贡的丝绸,这,便是宫里的规矩,但凡宇文佑宠爱的,无论品阶高低,大家都会巴结讨好,生怕其对宇文佑吹枕边风,祸及自身。
兰宜小呷一口,轻声一笑:“还能有谁,便是那个与我一起入宫的胡七儿。”
兰猗听说过此人,这届选秀,只有姐姐和胡七儿两个入选,朝野上下似乎都知道了这两个人,兰猗不明白的是,胡七儿为何加害姐姐。
兰宜将茶杯交给身侧的春盛拿了,用帕子掩了掩嘴角,口气倒是一贯的温和:“她父亲是青州通判,正六品,她的出身没有我高,而爹好歹是京官,还是宫里行走的,她嫉妒我也在所难免,更何况这一届只有我们两个入选,很容易让人比对,她大概听了太多嘲讽的话,就迁怒于我了。”
春盛一旁啐了口:“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她想害娘娘,可是娘娘却因祸得福,而她,还窝在永巷呢。”
贺兰氏也骂:“贱人该死!”
兰猗却另有想法:“姐姐怎知是她害你?”
兰宜怔了下,随后哂笑道:“这是明摆着的事,不用问的。”
原来,姐姐并无凭据,而是猜测罢了,兰猗想劝姐姐不要冤枉好人,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一旦是胡七儿呢,若姐姐松懈没了防备,后果堪忧。
母女三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到了晌午饭时间,兰宜特别让人准备了席面,御厨做的,兰猗吃得倒没什么特别好的味道,就是感觉那样样菜式模样稀罕罢了。
吃饱了饭,兰宜让母亲去旁边的琴房歇午觉,她拉着兰猗往花园去走走。
兰猗喜不自胜,很小的时候听说宫里御花园太华池中有龙,她梦想进宫多少年了,今个得了机会,遂兴致勃勃的跟着兰宜往花园而来。
御花园夏日风光正盛,因是午睡时间,所以嫔妃们没谁来逛园子,兰宜也正是特意择了这个清静时辰来的。
兰猗拉着姐姐先看太华池,只觉那池水幽碧,无风,无微澜,无有什么龙,她大失所望,盯着那池水道:“龙呢?”
兰宜仰头看天上,无日,无云,无澄明干净,阴沉沉的仿佛天都给拉低了些许,周遭暗了下来,犹如黑夜初临,她的语气未知是崇敬仰慕还是别个什么:“这天下,所谓龙,便是皇上。”
兰猗很是不屑的:“皇上有什么好看的。”
兰宜笑道:“侯爷好看么?”
兰猗不知姐姐是何用意,抿嘴不语。
兰宜抓住她的手,姊妹两个说起了体己话:“公输拓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深知,他可有为难你?”
兰猗笑了笑:“能不好么。”
这话未免有些模棱两可。
念及自身,兰宜叹口气:“你别看我现在风光,说不定哪天就给打入冷宫。”
兰猗一惊:“此话怎讲?”
兰宜苦笑:“自古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胡七儿费尽心机的想害我,并且……”她缓口气,续道:“皇上龙体痊愈,准备开恩科,顾纬天是举子,定会赶考,当日爹狠心将他赶出府去,束脩一文不给,害得他流落街头乞讨为生,若他功成名就,必然会报复爹他,一家子,爹若出了状况,我岂有安然之理,这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兰猗微顿,不十分信那个道德文章出类拔萃的顾纬天会如此小肚鸡肠,却问:“姐姐怎么知道他流落街头呢?”
兰宜摇着团扇,明眸闪闪:“猜的,他身无分文,不流落街头又做何计议呢。”
兰猗对顾纬天并无好感,只是觉着姐姐一次次凭借猜测,恐要行差踏错,于是道:“或许顾先生并非那样的人。”
兰宜冷笑:“你又怎知他不是那样的人呢,还是小心为妙。”
兰猗方想说话,兰宜手一摆制止,然后回头喝道:“谁?”
从那簇忍冬后头闪出一个宫女,手指大铁剪拜了下来:“见过宜贵人。”
原来是修剪花草的宫女,兰宜拉着兰猗往太华池中那个凉亭中而去,感觉此处四面环水,非常安全,在玉石登上坐了,她道:“所以咱们要先下手为强。”
兰猗摇头不是不懂,不知姐姐想怎样对付顾纬天。
兰宜尖尖的手指摩挲着团扇上的刺绣,随后用力一划,指甲勾破那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口气如常温润,眼神却衔了刀子般:“除之,以绝后患。”
兰猗仿佛给什么咬了口,身子一抖,应景的,天上雷声大作,眼前闪电划过,她唬的抱住脑袋,暗想这或许是姐姐特意要自己进宫的真正目的。
第207章 宜贵人的妹妹,安远候夫人,在园子里给人刺杀
阴的太久,这雨甫一下来便成倾盆之势。
接着,风随雨来,灌入亭中,姊妹两个忙着躲避,谈话中断,好在那雨一会子做了间歇,春盛也赶来找兰宜,搀住兰宜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的裙角已经给雨水打湿,身为嫔妃,这未免有失礼仪。
“娘娘,怎么办?”
从园子回栖兰宫,可是不近的距离,一旦给人瞧见,嘲讽是次要的,怕只怕凭空惹来皇后的一顿训诫,上次事后,人家正愁找不到自己把柄呢,兰宜提着裙角唉声叹气:“可有回宫的近路?”
春盛略作思忖,摇头:“不曾有。”
兰宜愁容加深:“自打进宫,皇后就一直看我不顺眼,这若是给她看见,可找到整治我的由头了。”
无意间一瞥,倒是兰猗,方才坐的地方靠内,衣裳干净。
顺着她的目光,兰猗也下意识的垂头看去,忽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与姐姐换装。”
兰宜犹豫:“这,可以么?”
春盛那里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她解裙带:“甚好,二小姐身量与娘娘一般无二,另外二小姐也不是宫里头人,纵然给皇后娘娘看见那也无妨。”
身为命妇,若衣衫不整也算失礼,此时为了姐姐,兰猗顾不得太多,瞅着四下无其他人忙脱了衣裙同兰宜做了交换。
两个人穿戴整齐,春盛忽然想起一事:“方才熙贵妃让安公公来请娘娘过去呢,说是得了个图样,要问娘娘如何绣法。”
在后宫,太后为首,皇后为尊,熙贵妃也就贵不可言了,入宫十年恩宠不断,靠的不仅仅是过人的美貌,还有显赫的家世,所以熙贵妃断断得罪不得,兰宜向兰猗说了这些,然后打量自己吩咐春盛:“穿着这一身可不妥,快快与我回去换衣裳。”
说罢,让兰猗后头慢行,她就给春盛扶着急匆匆赶回了栖兰宫。
望着姐姐惊慌失措的背影,兰猗感慨万千,宫中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湿了衣裳而已,如同大难临头。
她轻声一叹,独自往回走,没出园子呢,雨又开始刷拉刷拉的下起,她何止湿了裙角,很快浑身上下都湿了,无奈唯有跑到就近的凌霄花架下避雨,雨大了起来,雨点从花叶的间隙打落,她已经无处可躲,心一横,跑吧。
她双手提起因为湿漉漉而变得沉重的裙子,方想冲出凌霄花架,突然后背给什么击中,身子往前扑去,双手使劲攀住花架才得以站住,更觉后背剧痛袭来,她莫名其妙的回头看,就发现一人蒙着脸,举着一柄血淋淋的刀看着她。
兰猗大骇,事发突然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念头了。
奇怪的是,对方也吃了一惊,随后丢下她逃之夭夭。
伤在后背,看也看不到,只觉疼痛一阵比一阵紧,周遭无人,兰猗只能撑着往前走,血随着雨水留下,在她脚下汇集成红色的涡流,实在支撑不住,她艰难的喊了声:“救命!”
之后,双膝一软,瘫在地上,昏迷过去。
偏她命不该绝,一个专司花草的内侍怕狂风暴雨打折了宇文佑最爱的那一片芍药,带着些杂使过来,想把几株高大的芍药用木棍绳索固定住,猛然发现地上倒着的兰猗,喊人七手八脚的抬了送到楚皇后面前。
楚皇后见兰猗眉眼几分熟悉,也就想起兰宜来,回头觑了眼某个宫女,这宫女就是兰猗同兰宜在园子里遇见那个修剪花草的,她其实是楚皇后的心腹,刚刚来向楚皇后禀报说宜贵人带着安远候夫人在园子里密谋,见楚皇后投来质疑的目光,她靠近些悄声道:“这位是宜贵人的妹妹。”
有女眷入宫,需要提前知会楚皇后的,所以她知道兰猗同贺兰氏来探望兰宜,至于兰猗为何受伤,她也是一头雾水,骂那个内侍:“糊涂东西,本宫又不是太医,想救人不去喊太医,送来这里做何。”
接着她一壁让人给兰猗的伤口略作处理,一壁又让人去宣太医来。
巧的是,来者竟是狐彦,等看到受伤之人是二女儿,他大惊失色:“兰猗!”
楚皇后故作不知:“狐大人,这位是?”
皇后面前大呼小叫不成体统,狐彦先垂首告罪,然后道:“这是下官的二女儿,也是安远候的夫人。”
命妇在宫里受伤,非同小可,甚至关系到她自身的安危和太后还有皇帝的安危,楚皇后遂吩咐身侧的高琼玉道:“既然是狐大人的女儿,又是安远候的夫人,还不去禀报皇上,还有宜贵人那。”
高琼玉应了,指使几个小内侍赶着各处去禀报,一会子,不仅仅兰宜带着母亲贺兰氏到了,连皇帝宇文佑都来了,竟然还有公输拓。
前次公输拓为了念奴儿气坏了齐王宇文佐,给宇文佑不疼不痒的训斥了几句,昨个又在别处遭遇了宇文佐,两下里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起了冲突,公输拓居然还把宇文佐的随从给打了,宇文佐哭哭啼啼告到宇文佑面前,宇文佑把公输拓宣进宫来,啪的拍响龙书案:“你这黑厮,好歹他是朕的弟弟,是王爷,你能不能敬而远之。”
公输拓不以为然道:“齐王又与那些老不死的聚在一处,皇上觉着他们只是吃吃喝喝那么简单?”
若非宇文佑明白此理,怎么能纵容公输拓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宇文佐为敌,甚至这件事是他千回百转授意给公输拓的,齐王居心不良早有端倪,宇文佑心知肚明却还得做表面文章,于是道:“他是朕的亲弟弟,断不会做出悖逆的事来。”
公输拓晓得他口是心非,有些话他不肯说,自己就替他说:“谁谁谁为了夺皇位把亲爹都杀了,何况手足。”
逐一列举,引经据典,一副熟读经史子集的架势,这与他素常的表现真可谓大相径庭。
宇文佑深感意外,觉着这位混世魔王突然有了不少长进,到底是他发愤图强了?还是一直在韬光晦迹?正想出言旁敲侧击,刚好此时坤寜宫的内侍来报,说宜贵人的妹妹,安远候夫人,在园子里给人刺杀了。
公输拓距龙书案一丈开外的地方站着,已然发现宇文佑面色带异,圣意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