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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兰猗将那纸送还给顾纬天:“大驸马,这既然是长公主的东西,我就当没看见过,你好生收着。”
顾纬天接过那纸,刺啦,撕碎了,将碎屑攥在手心道:“我今个前来,不是以大驸马的身份来拜访公输少夫人的,我是以狐家西席先生的身份来拜访二小姐的。”
这之间的差别兰猗懂,感念他还当自己是旧主,兰猗淡淡一笑:“大驸马是要我劝长公主别做傻事?还是要我帮着长公主做傻事呢?”
她一早就听公输拓说过,太后也想争夺皇位,是为了给她的女儿,而高阳长公主秘密查探侍卫巡逻的情况,当然是为了那个皇位,所以兰猗觉着太后想扳倒宇文佑势必登天,高阳长公主做这些就是犯傻。
说罢,看着顾纬天。
顾纬天却摇摇头:“都不是,我来是想二小姐替我拿个主意,我该当如何?”
兰猗一怔,不知如何回答他好,他的路有两条,第一,劝高阳长公主悬崖勒马。第二,帮着高阳长公主争夺皇位。若说还应该有第三条路,那就是把高阳长公主的行径禀报给皇上,可是兰猗笃定,这第三条路决计不是顾纬天这样的人会走的,所以他只有两条路。
兰猗想,这是个人的人生选择,自己怎么能替他安排呢,直言:“恕我无可奉告。”
顾纬天满面失落,低头喃喃着:“我以为,当局者迷,所以想请二小姐代我拿个主意,不曾想二小姐……”
他起身想告辞,兰猗站起截住他道:“非是我不肯替你拿主意,这种事不是家长里短的小事,这事有多大你比我清楚,我是不敢替你拿主意,因为这事搞不好就会掉脑袋的。”
如此近的距离,顾纬天第一次发现兰猗的眼睛是那么的好看,就像两汪清泉,澄明干净,带着一丝丝的凉。
顾纬天就是因为知道这事太过严重,所以才来请教兰猗的,他往后不易察觉的退了半步,与兰猗保持一个该有的礼仪距离,拱手道:“二小姐既然看出来了,那么我也不隐瞒,长公主心无城府大致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既然二小姐说她这样做是不当的,我一定要阻拦她,可是我又恐蛊惑她的那个人与她至亲,非是我难左右得了,我是想二小姐实乃巾帼英雄,是以才来讨教的,既然二小姐为难,我就不叨扰了。”
兰猗没等说话呢,秋落冷哼一声:“大驸马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也真够可怜的,所以外头的人才传,名义上是大驸马娶了高阳长公主,实际上是高阳长公主让大驸马入赘了。”
无论顾纬天还是别个大驸马、驸马,娶了皇家女儿就甭想能挺直腰杆做人,大驸马、驸马同长公主、公主名为夫妻,其实仍旧逃不掉君臣之别。
顾纬天在高阳长公主面前倒是从来没有低三下四过,但他也承认秋落所言非虚。
兰猗瞪了眼秋落:“你啊,就别在大驸马伤口上撒盐了,若有主意就帮着出一个,若没有主意就去给大驸马续茶。”
秋落小嘴一噘扭头走了,兰猗对顾纬天道:“要我帮你也行,你答应我一件事。”
第290章 只要他一声令下,杀皇上我都敢。
兰猗与顾纬天重新落座,兰猗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替你拿个主意,听不听由你,若你觉着我这个主意可行,就帮我办一件事。”
顾纬天丝毫不见犹豫:“二小姐出的主意,必然是可行的,那么二小姐要我办什么事呢?”
兰猗手一摆制止他道:“你先别及早下结论,先听我说,长公主若没有旁人蛊惑,她断不会有非分之想,她再心无城府,也该明白以她之力想成就什么根本不可能,那么长公主受了谁的蛊惑,大驸马大抵也是知道的,大驸马觉着蛊惑长公主的那个人,其目的何在?弄明白了这一点,再其他打算。”
顾纬天听来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妻子若无别人唆使,完全可以享受她长公主的尊贵,何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顾纬天至此感慨到底这个二小姐足智多谋,复问兰猗:“二小姐到底要我办什么事呢?”
兰猗琢磨当下自己要说的话,会不会让顾纬天想到其他,本着对顾纬天的了解,觉着他这种君子人物即使想到其他,断然不会过问的,顿了顿就道:“我想知道北苑死了的那个宫女的来路。”
顾纬天瞬间的愣神,兰猗为何要了解那宫女的事呢?他倏忽恢复常态,想了想道:“那宫女好像叫芳艾,原先是寿康宫的,后来重病不治给拨到北苑做粗活。”
兰猗摇摇头:“你说的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我想知道更深一些的,比如,这宫女有过一个女儿。”
贾时迁在屋顶偷窥偷听到的,都已经告诉了兰猗。
顾纬天凝眉:“那宫女有女儿?这确实没听谁说过,我回去尽力打探就是。”
他没有追问兰猗如何得知芳艾有女儿的,让兰猗倍加欣赏。
事情差不多就这个样子,顾纬天告辞而去。
兰猗坐了太久有点累,也回了倚兰苑歇息。
她躺在炕上闭目养神,手抚着腹部与心肝宝贝做内心的交流,每天如此,公输拓不在,有了这个孩子,她感觉自己突然就顶天立地了,为了这个孩子,她不仅仅要管好安远候府,还要帮助公输拓成就他的大业,公输拓输了,就是这个孩子输了,公输拓赢了,就是这个孩子赢了,现在的兰猗已经无暇考虑同宇文家族争夺皇权的对错,她只明白一个道理,她要给这个孩子谋划一个美好的未来。
思绪游走,她想到高阳长公主,无端记录宫中侍卫的巡逻时间地点路线,究竟是想“出去”还是“进来”?也就是说究竟是想把什么人什么物弄出宫去?还是要把什么人什么物弄进宫来?
而顾纬天讳莫如深的,那个蛊惑高阳长公主的人,必然是太后。
兰猗进而想,太后到底是真想让高阳长公主做女皇?还是另有其他图谋?
总之要尽快查到这些,促使宇文佑和太后窝里斗,自己才能坐收渔利。
正想的入神,卫沉鱼来了,陪在卫沉鱼身边的是兰猗从自己房里拨过去的春喜。
“夫人歇着呢。”卫沉鱼进来后,将一盘子瓜果放在兰猗脚下的桌子上,“夫人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如今这身子该多用些饭食瓜果。”
兰猗招手让新来的丫头甜喜扶着她起来,秋落那里已经给卫沉鱼搬了张小杌子靠近兰猗放着。
卫沉鱼看了看秋落:“夫人不是与秋姑娘结为异性姊妹了么,妾身可不敢再用秋姑娘做事。”
这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没有个正式的结拜仪式,兰猗道:“你甭在意,她闲不住,不过我们不是结为异性姊妹,而是我爹收秋落为义女了,如今她叫狐秋落。”
卫沉鱼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看着秋落恭喜道:“可真是大喜的事,那妾身就更不敢劳烦秋姑娘了,而今秋姑娘可是院使家的千金。”
兰猗怎么听,都感觉她有点冷嘲热讽意味,想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在意,问:“大中午的,卫姨娘怎么不在房中歇午觉?”
公输拓出征了,临走都没有同卫沉鱼道声保重,卫沉鱼这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也知道当初公输拓纳自己为妾是无奈之举,然自己已经顶了他妾侍的名头,她还真想把生米做成熟饭,对付一个公输拓倒也不难,这之间横着这位狐二小姐,卫沉鱼知道而今这个家是兰猗在掌管着,她也并非是想分一杯羹,她只是想证实自己的存在,所以今个来找兰猗是有事商量,她道:“我是找夫人有点事,可是除了中午能在倚兰苑看见夫人,其他时间都不知夫人在何处忙着,所以才这个时辰来了,几句话的事,说完就走,不打扰夫人歇息。”
语气越发不对,兰猗道:“一家子,说话这么生分,你有事半夜都可以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卫沉鱼看看春喜:“倚兰苑你熟悉的很,出去找姐妹们说说话吧,我走时喊你。”
春喜明白这是在支开自己,也就屈膝一福走了出去。
兰猗看看甜喜和秋落:“你们也出去吧,我和卫姨娘单独说几句。”
待房里只剩下这一妻一妾,兰猗一壁吃茶一壁道:“说吧,什么事?”
卫沉鱼端着茶杯也不吃,看着水汽氤氲她神情黯淡道:“我与侯爷,杀贪官惩恶霸,当年那些快意恩仇的事太多太多,侯爷知道我的身世来历,我亦是多少知道侯爷心中所想,我支持他帮助他,只要他一声令下,杀皇上我都敢,而今……”
她苦笑下:“而今我成了安远候的侍妾,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其实我很是不习惯,我是想侯爷绝不比是甘为碌碌之辈,他必然有他想成就的大业,可是我就吃放睡觉什么都帮不上他,而夫人你这样的身子成日的忙东忙西,我是想让夫人分派点事情给我做,权当是无聊打发时间了。”
她表述的,兰猗基本明白了,她是埋怨自己没给她一个与过去相等的,或者说是与现在相等的位子,过去是她是名倾天下的女子,现在她是公输拓的“女人”,她或者是从万丈荣光中沉寂下来有些落寞,她或者是想与自己这个公输拓的女人一样,在安远候府有着一席之地。
第291章 这丫头,难不成要做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大晌午的,兰猗犯困,神情疲惫,说话也没甚力气,卫沉鱼要兰猗分派些事情给她做,兰猗轻松点头:“好,从明儿开始,你替你我查账。”
侯府的收入与支出是两笔不小的账目,兰猗正疲于应付,却因为这一项实在重要,她从不假手于人。
然,卫沉鱼却并不领情,摇头道:“举凡涉及到钱财的,我不想管。”
这也没什么错,这是明哲保身的原则,管钱财的,瓜田李下,难免惹来麻烦,兰猗又想了想:“要不然,你帮我管一管家学上的事,之前族里每个孩子读书每月可领取六两银子的费用,包括笔墨纸砚和一顿晌午饭,可是我觉着至少可以省下来一两,你别小看这区区一两,家里孩子多,归算起来就是笔不小的数目,另外,我还听说有些人在滥竽充数,也就是说他家里并无两个学生,却报上来两个学生的名,多领一笔银子,中饱私囊,我一直想查一查的,这一忙就忽略了。”
莫说一个偌大的安远候府,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家里的琐事多着,兰猗初掌家事时经常顾此失彼,而今渐渐的熟悉了,却因为替公输拓分担着外头的事,精力上就有些捉襟见肘,她甚至想过要把自己的事情分摊下去,也有了几个人选,比如修箬,比如十三爷公输撼的夫人沈氏,修箬自不必说,沈氏性子沉稳办事妥帖,兰猗信得过。
可是,卫沉鱼仍旧不买账:“夫人会错意了,我想替夫人分担的不是这些芝麻绿豆事。”
兰猗睇了她一眼,似乎觉察出她的话外之意思,笑着问:“那么你想做什么呢?过日子,不过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卫沉鱼有短暂的沉默,随后扬起头道:“我想做的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至少是对侯爷有帮助的,暗杀也好,设计也罢,总之都是侯爷想做的,不枉当初我与侯爷相识相知是因为这些个事。”
兰猗洞悉了她的心意,她必然是已经知道公输拓想复仇,刺杀隋富安不就是她做的么,那么今天她来管自己要事做,差不多就是有关公输家族同宇文家族的这一场战争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