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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的远离那个小茶馆,秋落就钻进了车厢。
兰猗打趣道:“你可以改行做捕役了,这么隐秘的事都能给你发现,是不是一直在查探人家呢?”
事情一旦明朗化,秋落就不再遮遮掩掩,可以大大方方的谈论顾纬天了,她就道:“当朝大驸马,那么有名气,想知道他的事并不难。”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得意,兰猗一撇嘴:“嗬,一点都不害臊。”
秋落嘻嘻一笑:“二小姐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侯爷了。”
兰猗就拍了下她的脑袋:“故意岔开话题。”
秋落捂着并不疼的脑袋仍旧笑个不停:“本来就是吗,侯爷说话就喜欢这样一惊一乍的,动不动就嗬的一声,方才二小姐你的神态真是像极了侯爷,二小姐你说,夫妻两个是不是因为长久相处,彼此会越来越像呢?”
兰猗就认真的想了想,后点头:“嗯,有道理,这就像小孩子学大人说话,都是潜移默化的。”
秋落往兰猗身边挤着坐好:“若是侯爷越来越像二小姐倒也不错,若是二小姐越来越像侯爷,我的老天,胡子拉碴……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快岔气。
兰猗又拍了下她的脑袋:“没正行。”
就在两个人的说说笑笑中,万宝楼到了,车夫跳下车辕,将横在车辕上的板凳拿下来,随后秋落搀着兰猗也下了马车,兰猗吩咐车夫:“把马让伙计牵到后头喂上,你往前面要两个菜,记住,少喝酒。”
每次跟少夫人出来车夫都有肉吃有酒喝,所以非常高兴,连说谢少夫人,将马车拐到酒楼后头去了。
兰猗同秋落进了酒楼,伙计迎上,正想问话,兰猗手指楼上:“定好的。”
伙计又殷勤的在前面引路:“您慢走。”
兰猗伸手挡住他:“小二哥自去忙,不用招呼我们,我的朋友在哪一间房我知道的。”
说完,从秋落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掏出一点银子塞给伙计。
伙计热情周到,混的就是客人的打赏,得了银子兴高采烈走了。
兰猗同秋落上了楼来到事先预定的雅间,怕扈仙娘先她而到,就在门口当当敲了几下,果然,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女人的脸。
“哪位?”那女人冷冷的问,声音更是满含着沧桑。
“安远候夫人。”兰猗淡淡的答,眼睛透过那女人的肩头望向里面,没有其他人。
“请进,在下扈仙娘。”那女人冷冰冰的语气像冬日屋檐下的冰溜子,风一吹,咔嚓咔嚓,有着韵律的生硬。
兰猗完全没有想到,扈仙娘的名字还有她的样貌和风格如此大相径庭,若是稍加妆扮,她该是个十足的美人,男装下的她连眼神都是充满了雄性的气息,特别是撩起长衫往椅子上落座时,还带着几分潇洒。
兰猗于她对面坐了,既然是为了大事来的,就没有必要唠家常,直言而问:“扈大当家说说山东那边的情况。”
扈仙娘未开口先一声重重的叹息,到底是练武之人,叹口气都是这么有力气,她道:“官兵偷袭,我不敌,就带着兄弟们往山里撤,还以为凭借山势险要能与官兵周旋呢,不料却误入一布袋子,袋子口被官兵堵住,幸好里面有山林,兄弟们一次次杀退官兵的进攻,后来,官兵不打了,就在布袋口守着,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山里,果然,开始还能猎捕些鸟兽吃,渐渐的没东西可吃了,兄弟们的情绪就爆发了,除了埋怨我带兵不利,就是众人彼此见吵闹甚至动手,这样下去,我怕不给官兵打死,兄弟们自己也会手足相残而亡,也或许,兄弟们耐不住了,会投降。”
兰猗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伸出食指中指,把茶杯缓缓的推给她,迅速分析下道:“有内奸,这是肯定的。”
扈仙娘霍然而起:“这不可能,跟着我干的都是穷苦人。”
兰猗简直想笑:“谁告诉你穷苦人就不能叛变?”
反问,亦是诘问,扈仙娘语塞,噗通跌坐在椅子上。
兰猗解释给她听:“若无内奸,官兵怎会轻易偷袭呢,我听侯爷说,官兵一直都不能奈何得了你的。”
听兰猗对自己赞赏,扈仙娘慢慢看过来,随后点头道:“是啊,若无内奸,我又怎么会陷入布袋子呢。”
布袋子,是一种山势,两山围拢成布口袋形状,只能进不能出,带兵打仗,最忌讳进入这种地方。
兰猗忽然发现她头上的黑色软纱帽子边露出一丝白发,听说扈仙娘也才二十八九岁,这样的年纪竟然生出白发,兰猗便洞悉了她的艰难,心生怜悯,劝道:“事情没到绝路呢。”
扈仙娘苦笑:“这次有点悬。”
兰猗把手指蘸了下自己茶杯里的茶水,对扈仙娘道:“咱们先不管内奸,你来说说你们所处的地形。”
扈仙娘就叙述起来,她一边说兰猗一边画,虽然画到最后茶水因为挥发而干到没有一点印记,但那地形图已经在她心里,她边画边想,最后眼睛直直的盯着桌子出神。
扈仙娘有点失望:“可惜侯爷不在京城,天要亡我,我无可奈何。”
兰猗不理会她的轻视和感叹,想好了策略,道:“这样,我让金鹰去配合你,保证让你和你的兄弟安然无恙。”
第294章 其实你这么美,为何要学男人呢?
两杯茶,一盏油灯。
兰猗与扈仙娘隔桌而坐,兰猗说了自己的想法——
根据扈仙娘那些人马所处的位置,前面是布袋口,后面是山崖,扈仙娘能从山崖爬下来是她身手厉害,她的那些兄弟未必能,所以,不如来个虚虚实实之计。
扈仙娘能从悬崖处爬下来,说明那里险要,官兵以为万无一失也就不会去埋伏。
扈仙娘插话道:“我是九死一生才爬下悬崖的。”
兰猗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继续讲述,手还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依着地形,她要金鹰在悬崖处做个假象,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从悬崖处往布袋口方向跑一个人,佯装成采药的砍柴的打猎的都成,以此引起官兵的注意力,官兵必然疑惑,也就会去看,分拨出去一部分兵力,布口袋的兵力就减弱,然后金雀带着些人马与扈仙娘的人马里应外合,就容易突围。
扈仙娘眉头露出些喜色,忍不住又插话:“若是官兵只派极少的兵力去看呢?比如一两个人。”
兰猗说的斩钉截铁:“那就杀了,总之杀一个少一个。”
有官兵死了,布袋口的官兵就不会等闲视之,等官兵分出大部分兵力去看,布袋口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扈仙娘的人马自己亦可以突围。
扈仙娘听了道:“这不过就是声东击西或是调虎离山。”
显然,对此计她没有表示完全的赞赏,都因为这计策太庸常,怕官兵识破难以上当。
兰猗在桌子上画的手突然指向一处,道:“这里距离布袋口大概不足十里路,距离悬崖处不足三里路,方才的那一计我觉着不足以有十分的把握,所以,我更想试试这一计,这才是地地道道的虚虚实实之计。”
这一计就是,金鹰和金雀兵分两路,金鹰一路佯装是扈仙娘的救兵,所谓佯装,是只出动静不动手,引起官兵注意,但藏而不露,等官兵发现上当回到原处,金鹰就再次出动,仍旧是只出动静不动手,仍旧是藏而不露,如此几次折腾,官兵对他们也就失去了兴趣,只等官兵对他们的动静充耳不闻,他们就迂回靠近布袋口。
然后,金雀的人马再从另一边做此一举,若官兵仍旧不做理会,金雀也带人向布袋口靠近。
夜色降临,官兵宿营,金鹰和金雀就突然袭击,用火炮攻之,大晚上的,火炮炸响,焰火升空,官兵必然大乱,扈仙娘就带人冲出来,趁乱突围。
若官兵被金鹰和金雀白日的折腾搞的焦头烂额,会两下分派兵力去打,布袋口就松懈下来,扈仙娘也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人马突围了,也就不用晚上放火炮了。
扈仙娘有疑问:“为何要虚虚实实不停滋扰官兵呢?金鹰和金雀完全可以在外攻打官兵,然后我在里面带着兄弟们突围。”
兰猗反问:“官兵有多少人马?”
扈仙娘略做停顿想了想:“至少两万。”
兰猗清咳一声:“不好意思,金鹰和金雀带去的,只是侯府的一些家丁。”
扈仙娘:“啊!”
兰猗为使她彻底放心,详细的又给她讲解了一番。
扈仙娘最后放心了,可是有一点还是不明白:“敢问夫人,火炮哪里来?”
兰猗起身,出来太久了,该回府,边走边道:“扈大当家忘记我懂医术的,懂药材,就懂何物与何物放在一处会炸开,但因为金鹰和金雀远途而去,又没有发石车,所以我交给他们做的火炮,只是虚张声势的,不足以用来打仗。”
看扈仙娘一副云里雾里的懵懂,兰猗继而给她讲述了火药在医者手中,其实还是药物,能治疮癣、杀虫,辟湿气、瘟疫,所以作为医者,她早熟知火炮,也就依葫芦画瓢的想出了这种虚张声势的火炮。
扈仙娘似乎终于明白了,长舒口气,最后的总结是:“我最初是想找侯爷的,可是金鹰说侯爷去西北讨伐夏知问了,他建议我向夫人讨教,金鹰说这话的时候,我严词拒绝,想夫人一介女流怎么懂打仗的,现在听夫人讲了这么多,我放心了,且对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受我一拜。”
她说着,以男人的方式长揖下去。
兰猗手一伸托住她:“其实你这么美,为何要学男人呢?”
扈仙娘愣住,等兰猗出了房门下了楼,她微微一笑,打量下自己,回想起当初来……
当初她才十几岁,是个小家碧玉,家里虽不富裕,足以温饱,她也过着衣食无忧的平淡日子,后来的某一天,她在春日游中邂逅了某位李公子,彼此一见倾心,那李公子是个武者,颇有雄心壮志,想上阵杀敌,想做个统兵百万的大将军,他觉着这天地间是男儿的世界,女人只懂生孩子煮饭,于国于民毫无用处。
扈仙娘当时对他这番言论很是不满,但因为心里是喜欢李公子的,最后那李公子差媒婆登门求娶,她还是答应嫁了过去。
嫁过去后,李公子每日里只是习武交友,家里的事全都不闻不问,更经常的一走就是几个月去寻找他的理想,然后一次次失败而归,回来后的李公子就把怨气发泄在扈仙娘身上,觉着她每天就是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对自己的事业毫无帮助,这些个扈仙娘都忍了,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某次李公子又从外面回家了,同时还带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也是个武者,很有男人气概,同李公子高谈阔论还切除拳脚功夫,深受李公子尊崇,把她当成上宾,对妻子扈仙娘却如同不存在,为此扈仙娘非常不快。
最后,扈仙娘发现自己的丈夫李公子同那个女人睡在了一起,她就再不能忍受,毅然而然的同丈夫和离了,然后她拜师学武,还处处模仿男人,中了蛊毒似的无法自拔,她要比那个女人更有男人气概。
而今天,她见到了兰猗,人家就千娇百媚的,可是人家一样运筹帷幄。
所以,扈仙娘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女人无能,而是当初的丈夫对女人歧视,她决定等这次自己走出为难,就穿红佩绿,重新做回女人,然后甘愿做公输拓的走卒,助其成就大业。
第295章 朕,喜欢你。
苏